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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4章 文 / 容默

    第114章

    謝瑤當然不會直白地告訴皇帝,她想見太皇太后留下的人。好在皇帝亦未深究,這一茬就這樣揭了過去。

    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多年,效忠於她之人極多,其中至少有一半,仍可為謝家所用。但其中最麻煩的,當屬太皇太后的心腹,李沖。

    雖說李沖的女兒昭儀已經向謝瑤低頭,但李家當初到底是曾對謝瑤不利。謝瑤有那個包容他們的胸懷,李家卻不得不仔細盤算,做好最壞的準備。畢竟,他們最大的靠山已經不在人世。謝瑤是否可以依靠,李家仍在觀望。

    而這種觀望,早已使謝瑤下定了決心。李氏不得不除,否則便是她的心腹大患。況且皇帝一面用著李沖,心中卻早有削弱李家之意,謝瑤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保全一個不知是否得用的李家而與皇帝作對。

    當初太皇太后死後,柳姑姑被送往李家為妾。柳姑姑不肯,便有人送來一杯早已預備好的毒酒。她知道的秘密太多,若不肯為李家所用,太皇太后不可能留她。

    但當時畢竟太皇太后已死,控制力大不如前。柳姑姑想盡辦法,見了謝瑤最後一面。

    謝瑤還未開口,柳姑姑便已下拜道:「娘娘放心,奴婢絕不為難娘娘。」

    救下柳姑姑乃是違抗太皇太后遺旨,柳姑姑心知,她和謝瑤的交情還不足以讓謝瑤做出如此違逆之舉。

    謝瑤頷首道:「多謝姑姑。不知姑姑找本宮前來,所為何事?」

    實則她心中早已有了計較,果然便聽柳姑姑道:「奴婢願為太皇太后殉葬,但奴婢臨死前,尚有遺憾。」說著在地上描出一個「李」字。

    謝瑤輕歎一聲,「想不到姑姑竟如此倔強。」她寧肯死,也不肯幫仇人半分,這份剛毅,非尋常女子所有。

    柳姑姑答的理所當然,「太皇太后若不知我心思便罷了,既然他們已然知曉一切,李沖想必會對我百般防範。既然殺他無望,奴婢又怎能苟且偷生,助仇人一臂之力?」

    「姑姑剛烈,謝瑤佩服。」

    柳姑姑道:「娘娘放心,奴婢不會白白為難娘娘行事。奴婢這裡有一份密函,記錄了昭儀李氏在宮中的勢力。或許有朝一日,能夠助娘娘一臂之力。」

    眼下昭儀雖老實,但李氏畢竟是掌過權的人,懷著什麼心思誰都說不好。

    謝瑤並不客氣,拿了東西,也給了柳姑姑一句,「姑姑放心,若時機得宜,本宮定會助姑姑一臂之力。」

    柳姑姑欣喜道:「有娘娘這句話,奴婢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謝瑤突然覺得不忍,輕聲道:「姑姑走好。」

    匆匆幾個月過去,謝瑤隱約還能想起來,當時柳姑姑決絕的臉。

    不是每個懷有深仇大恨的女子,都有機會報仇雪恨。她想想自己,當真是幸運。大仇得報不說,還有了那樣愛她的夫君和可愛的兒子,謝瑤知道,自己應當惜福。

    回到宮中之後,謝瑤榮寵更勝以往。當年正月,皇帝袞衣和冕,朝饗萬國。龜茲國獻名馬,珍寶甚眾。吐谷渾、蠕蠕、勿吉等國並遣使朝貢。朝賀之時,稱二皇子元恆為皇太子,謝瑤為千歲。

    北朝上下,一時間眾議紛紛。皇帝沒有斥責來使的自作主張,亦沒有就勢順水推舟立太子。

    事實上在後宮中,謝瑤的待遇早已與皇后無異,二皇子的吃穿用度,亦是與皇太子的份例比肩。

    除了禪心殿之外,各宮皆如冷宮一般,不得皇帝恩寵。與謝瑤交好的便罷,還能得到幾分權。與謝瑤疏遠的,可就慘了。比如大嘴巴的羅氏,不懂事的謝瑾,還有……謝瑤產子後,不再手握重權的昭儀。

    李氏聽說了番邦對謝瑤母子的稱呼,先是在自己寢宮中大發脾氣,後來冷靜下來,便冷冷笑道:「立元恆也好,殺了謝瑤那個小賤.人!」

    聽梅驚慌不已,忙道:「娘娘小聲兒些,如今這後宮,可是她蓮昭儀的天下了!」

    「我怕什麼?」昭儀輕哼道:「她是昭儀,本宮就不是了?一樣的位分,為何本宮就矮她一頭?」

    「娘娘……」聽梅欲言又止,卻是不敢再勸。昭儀向來無寵,自打蓮昭儀入了宮,她又失了權,現在連靠山都沒了,如何能與蓮昭儀相提並論?但李氏的脾氣一日差過一日,動輒拿她們這些下人撒氣,聽梅就是有再好的良言,也不敢逆著李氏說了。

    轉過頭到了太和十七年,一年多沒提位分的謝瑤,終於被晉為蓮妃。冊封的理由頗為有趣,竟是謝瑤輔助詔定樂章,非者除之。於國有功,故晉位蓮妃。

    冊封宴上,羅氏嘴巴不知收斂,敬酒時暗示謝瑤干政,被皇帝罰俸一年。自此之後,便無人敢當面說這位新晉的蓮妃娘娘一個「不」字。

    七月,皇帝立孔子廟於京師,親祭之。

    此後幾日,皇帝日日前往淑儀林氏宮中。

    後宮之人向來敏感,一個個都盯緊了皇帝的腳步,紛紛揣度著蓮妃娘娘是不是要失寵於皇上。心思活絡些的,甚至跑到御前打探。誠實收禮收的手軟,回答他們的時候也十分誠實,先是照著每人的心口窩來了一腳,然後氣呼呼道:「胡說八道什麼呢,皇上只是白日去林淑儀宮中與林淑儀說話兒,晚上仍宿在禪心殿。敢編排蓮妃娘娘,我看你們當真是活膩了!」

    有人信了誠實這般說辭,自然也有人不信。宮裡面難得出點兒新鮮事,甭管是主子下人,聚在一起都八卦個沒完。甚至還有人說,皇帝當真

    好體力,一日御二女……

    種種版本的傳言,於謝瑤都如過耳的風一般,並不曾放在心中。皇帝雖未曾明說,可她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除了頭一日皇帝去見林氏叫她略有心慌外,後來她見皇帝每晚都回來,便都穩住了心。兒子正是最好玩兒的時候,整日纏她纏的厲害,謝瑤沒空跟皇帝鬧彆扭。

    元恆現今已經會說話了,謝瑤陪著他的時間長,元恆果真先會叫的「母妃」。某位「父皇」大覺丟臉,每天一回來,還未換下衣裳,便遠遠的喊兒子,「叫父皇!」他每日不厭其煩地教上個百八十遍,謝瑤聽的耳朵都要生繭子了,最後禁不住替小恆叫道:「父皇!」

    皇帝正吃著東西呢,聽了她這聲嬌滴滴的「父皇」,差點沒形象的噴了出來。他好不容易順好了氣,瞪著謝瑤道:「朕教兒子呢,你亂叫什麼!」

    謝瑤捂著耳朵,不耐道:「討厭死了,天天像個鸚鵡一般在我耳邊『父皇』『父皇』的叫,現今一看到皇上,臣妾腦子裡就是『父皇』兩個字!」

    「你呀,真是調皮。」皇帝溫柔地笑,「朕可沒有你這麼嬌的女兒……」

    謝瑤咧嘴笑道:「小恆也大了,回頭咱們再生個女兒吧。」

    皇帝笑容微僵,避開她水晶般耀眼的星眸,低聲道:「還是再等等,等你再大上幾歲,不那麼遭罪再說。」

    她頭一胎難產的樣子,顯然嚇到了皇帝。原本謝瑤也不著急,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見皇帝這樣說,她寬慰的握住他的大手,柔聲道:「好,都聽『父皇』的。」

    「噗。」皇帝沒忍住,噴笑出來,「算朕求你,可別這麼叫了,朕受不住。」

    謝瑤正要說話,卻見一旁吃的滿臉都是的元恆翻了個身,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地說:「羞羞。」

    她習慣了在皇帝面前厚臉皮,也習慣了把兒子當成個聽不懂人話的存在,這會兒見兒子都開始吐槽她了,謝瑤不得不收斂些許,輕咳一聲,別過臉道:「不叫就不叫了嘛。小恆,你別光顧著說你母妃,你倒是叫一句父皇給他聽聽啊?」

    元恆很聽話,一派天真地、非常高興地叫道:「護皇!」

    皇帝頗為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側臉問向謝瑤,「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傻,朕都教過他好多好多次了……」

    「哎呀皇上,您怎麼說話呢!」謝瑤正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元恆一副老頭兒臉,氣呼呼的皺著眉,字正腔圓地高聲道:「不傻!」

    謝瑤給了皇帝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默默放下筷子,沒義氣的溜了……

    傻的是他們倆,還把孩子當什麼都不懂的奶娃娃呢。事實上元恆不僅不傻,還聰明的很,不過一歲多一點兒,就聽得懂大人說話了。

    嗯,看來以後那個的時候……也得把他挪遠一點才行。

    謝瑤默默握拳。

    等她洗漱完回來,發現某人竟然還蹲在嬰兒椅旁討好兒子呢。元恆這個年紀,才不知道怕皇帝,一副嚴肅的老頭兒臉,半點不買他爹的賬。

    皇帝有點急了,轉過頭問謝瑤,「這可怎麼辦?」

    「小孩子哪裡懂那麼多,氣來的快消的也快,一會兒就笑開了,不信您看。」謝瑤壓根沒當回事兒,不過靈機一動,突然想出個好主意。「不過阿瑤倒是有個法子,能叫咱們家尊貴的二殿下立馬喜笑顏開。」

    皇帝忙追問道:「什麼法子?」

    他話音方落,只見謝瑤已經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取回兩隻毛筆,一方硯台。

    皇帝警惕地盯著她,就見謝瑤將一隻沾了墨的小毛筆送到元恆手中。

    小孩子手勁兒極大,死死地握住了謝瑤為他量身定做的毛筆,激動地想要站起來。

    皇帝正要退後,卻覺肩上一僵,謝瑤已經按住了他,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笑道:「恆兒喜歡畫畫兒,臣妾恰好也喜歡……」

    皇帝絕望地閉上眼睛,一副「朕命休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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