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地廟生祭 文 / 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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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趙羽明顯持懷疑態度，問道。
「我什麼時候不靠譜過？」景哥兒牛氣烘烘地道。
「你要是真靠譜，會不知道現在是在哪？」趙羽沒好氣道。
「我這已經冒著生命危險在幫你了！」景哥兒惱羞成怒道。
「好吧……他一會就回來，你繼續幫我看著。」趙羽道。
「放心。」
收回神念後，趙羽就相當坐不住了，救他的人竟沒安什麼好心，而且看樣子還是一個來頭挺大的存在，這可如何是好？
啥也不說了，趕緊神通準備！
為了避免被聽到，趙羽直接施展起了他所掌握的僅有的兩個陰訣。
影隱訣！
這陰訣越是偷偷摸摸施展越好，趙羽沒發出一點動靜，影隱訣已經加持於身。還好，餓歸餓，道力卻是因為道基的存在而自主循環的，完全夠。
影隱訣之後，趙羽強定精神，開始施展凝煞訣！
他的凝煞訣之前只在精神空間中施展成功過，現在卻是在現實中，也不知道能否成功。
「感天地玄冥，凝氣血精神！一竅虛通內外，一橋借法化煞！凝！煞！訣！！」
成了！
念完訣咒的最後一刻，趙羽只覺整個靈魂倏地一凝，化為了一個更為緊湊更具衝擊力的整體，隨時都可以在全身道力的激發下向外發動一次精神衝擊！凝煞訣在現實中一經施展便會抽取施訣者的全身道力和大半精神，幸而並不是指在加持此訣之時，而是指成功發動精神衝擊之後，不然的話就趙羽現在這精神狀態，很可能直接就倒下了……
能不能逃出升天，就靠這兩個神通了！
施展完兩個訣法後，趙羽完全沒有再等下去的打算，直接翻身下床，悄無聲息地向石室門口走去。
「我去！！」手一放在石門上，趙羽直接忍不住罵開了。
景哥兒皺眉問道：「鎖門了？！」
「是……」趙羽又伸手拉了拉石門，還是拉不開，苦笑道。
「那就更說明我沒看錯。」景哥兒苦中作樂。
趙羽根本懶得回答，在門口徘徊了幾步後，猛一咬牙，想換神通強行破門。
「你就不怕弄出動靜，被他發現後，他直接和你撕破臉？」景哥兒皺眉道。
「不然呢？」趙羽急道。
「繼續和他演，看誰演得像，找到好機會再走。」景哥兒理所當然地道。
「你以為我是你，那麼會演？！」趙羽氣道。
「呃……」景哥兒總算反應過來，趙羽並不是什麼老奸巨滑之輩，讓他展現真性情完全沒問題，但演戲的話，還真不一定演得像，「那你還是直接破門吧。」
「嗯。」趙羽應道。
破門也有講究，為了盡量不弄出太大動靜，趙羽先散了影隱訣，然後直接施展小炎劍訣。
趙羽小炎劍訣神以通法的程度已經相當高了，「扶風掠野」四字又輕又快，轉眼之間已是施訣成功。
劍指一挺，一柄薄薄的無柄炎劍出現，直接向著門縫內捅去。管他是鐵鏈還是銅鎖，全都休想擋住炎劍劍鋒！
但是……
「啪、啪……」
腳步聲由遠而近，趙羽都惱得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等外面的人一到門前就直接一劍削過去了。
可問題是那人好像特別厲害，就算偷襲，一柄炎劍能奏效嗎？還有個問題是，景哥兒也只是看出對方不懷好意罷了，而非看出了對方的具體目的。如果那人確實是救了自己，所謂的貪念只不過對儲物手鐲動了念頭呢？
不得已之下，趙羽只好又硬著頭皮走向了床邊，然後無聲坐下。
「咯吱吱」聲中，石室門直接打開，陸平川端著一托盤涼了的熟食走了進來，難怪那麼快……
「你怎麼起來了？」陸平川看到趙羽坐在床邊，關心地問道。
「嘿，喝完水就好多了。」趙羽狀似毫無心機地道。
「嗯，這裡只有這些乾糧，先湊合著吃一頓吧。」陸平川道。
「多謝仙長。」
就在趙羽吃飯的功夫裡，陸平川看向了趙羽又戴回手腕上的儲物手鐲，笑道：「之前你昏迷時我將這儲物手鐲取下來看了下，倒是唐突了。」
「沒關係。」趙羽大方地道，「前輩的救命之恩，別說看一看，就算直接將它送前輩都是應該的。」
陸平川搖了搖頭，十分大氣地道：「我不缺這些東西。不過，有一點我十分好奇，你只是氣感期，斷然是不可能祭煉這法器儲物手鐲的，但我卻一直未能將神念探入其中，這儲物手鐲莫不是不是你的？」
雖然陸平川說的輕描淡寫，但趙羽已經對他有了防備，立知這是在套話了，當即向景哥兒問道：「我該怎麼答？」
「你要說不是你的他說不定會藉機扣下，說是你的。」景哥兒匆匆道。
「是晚輩的……」趙羽立刻就道。
陸平川點了點頭，卻又皺眉道：「那就奇了，你定然無法祭煉此物，裡面就算有器靈也肯定和你沒什麼關係。據我所知，至少要祭煉到第三境的器物才可以傳承，可法器的祭煉難度僅次於靈兵，想要祭煉到第三境實在是太難了，這難道是一件三境法器不成？」
趙羽一個頭兩個大，立刻將神念探入儲物手鐲。
很快得到答案，趙羽解釋道：「不，這只是一件二境法器。」
「二境法器確實可以產生靈識，但還不可以傳承。這豈不是說，你雖然擁有此物，但卻無法使用它？」陸平川繼續疑惑道。
趙羽早已得到答案，立刻苦笑道：「是的。」
「這樣就說得通了。」陸平川點頭道。
器道器物由高到低是靈兵、法器、法寶、仙器，傳說中還有神器，但現在的都天仙界卻是一件也沒有。想要提升這些器物的威力僅有兩條途徑，一，培養感情；二，祭煉。事實上培養感情又何嘗不是對器物靈識的祭煉？祭煉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在培養感情？是以，如今的都天仙界乾脆將兩條途徑統稱為一條，那就是祭煉。
祭煉共分四境，一境比一境難，而且，越是低品階的器物越難祭煉到較高境。便如靈兵，基本上都會停留在第一境初識，能祭煉到第二境知音的鳳毛麟角。法器材料得天地精華要遠多於靈兵材料，是以祭煉起來就容易了很多，只要肯花精力，大概三分之一的法器都可以祭煉到第二境知音，但想要達到第三境又變得幾乎不可能。第二境知音境時器物就可以產生一定靈識，但也只是一定靈識罷了，遠遠達不到第三境時器靈的智慧幾乎和正常人類一樣的驚人效果。也正是由於第二境時靈識的受限，這一境的器物認人但卻又接受不了一些深奧的指令，所以不可傳承。
如此種種，才有了陸平川與趙羽的這番對話，中間還夾著一個景哥兒。
就在趙羽終於鬆了一口氣之時，一直在觀察陸平川的景哥兒卻忽道：「壞了！」
「怎麼了？」趙羽驚道。
「這個傢伙打的就是儲物手鐲的主意！現在你都已經給他交了底了，他也決定攤牌！」景哥兒匆匆道。
「那怎麼辦？」
「說點什麼拖住他！快！他要動手了！！」
「仙……」
趙羽才剛剛喊了一個「仙」字，「長」都沒出來，忽見陸平川微微一笑，出手如電點來！
凝煞訣給我衝！！
這一刻趙羽也是拼了，立刻就要發動精神衝擊。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趙羽完全定在當場，不是被驚住了，而是確實被制住了。
陸平川抬起了手，劍指向前點來，但是，定睛細看才發現他的手其實根本就沒有動，那突然動起來的是從他身上冒出的一個人形的灰色的影子！灰影的速度之快已經完全超出了趙羽的認知，那絕絕對對不可能是氣感期的手段！靈感期？也許是！甚至，還有可能是元感期的！因數實在是太快太快了！
趙羽連念頭都沒轉過來，那灰影已是「哚、哚、哚、哚」在趙羽身上連點四下，每點一下便有一道陰冷之氣打入趙羽體內，封住了趙羽的道力流動。四下過後，趙羽全身道力竟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一樣，再難運轉。
可笑的是趙羽手上竟還抓著半張陸平川端來的油餅，此時全身僵硬，再難抓穩，眼看著那油餅慢慢向下滑去，終於是「啪」一聲落在了那木托盤上，襯得趙羽愈發窘迫。
「趙羽是吧？」陸平川再不必裝腔作勢，卻依然俊非凡，好整以暇地微笑道。
「你叫了我幾聲仙長，我送你一頓茶飯，正好兩不相欠。」
「你是尤舉帶帶回來的，他的意思是將你生祭於大尊。我本來覺得沒那個必要，但是，既然你能在他的誅魂刺下保持神智，就說明你的靈魂自有不凡之處，想來，這也和你能領悟秋階法意也有一定關係。」
陸平川慢吞吞地拿過了趙羽的右手，然後緩緩取下趙羽手腕上的儲物手鐲，好笑地道：「出色的神魂，正是大尊所愛，既然你神魂無損，正好將你生祭。至於法器靈識……」
陸平川抬起頭，直視著趙羽的眼睛，緩緩搖頭微笑道：「二境法器的靈識在大尊面前甚至還不如一個生魂，今晚，你就有機會親眼看到它是如何恢復原貌的。」
說完這些之後，陸平川再不和趙羽多說，直接轉身離開。
在陸平川看來，趙羽的底細已經被施老三、尤舉挖的一清二楚了，他甚至連趙羽祖上三代都是做什麼的都知道。所以，趙羽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秘密，就算有點有價值的東西，也全是在這次的浮光正會上得到的獎勵。既然如此，還和趙羽廢什麼話？
四個時辰後，八月初一子時過半，昏暗的地底祭廟唯一的祭壇處，終於迎來了每月一次的祭典！
祭壇處於一個並不算太大的大廳中，呈四方形，由下往上共三層。祭壇下方四面站著一個個身著黑袍，頭戴黑帽幾乎連臉都罩住了的神秘人，粗略一數竟不下五十！
大廳中唯一的光亮只有祭壇最上面那一層上方飄著的一團妖異紫光，若是以前，紫光與祭壇之間會空無一物，但這一次，紫光下祭壇上還躺著一個人……
正是一動也不會動的趙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