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葉輕語和丁管家 文 / 方巖
天弓城不大，總共才近萬的人口。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被人們津津樂道許久。而方林為了救方言把自己賣給葉家，後面又被永遠逐出方家更是在一瞬間傳得人盡皆知。一些人在看到方言後，都不約的投去一束同情的目光。當然，幸災樂禍的人也有不少。
「方言，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方言，我們去比試比試吧。」
「方言，你要不要去找林立報仇啊？」
三四名和十五六歲的少年跟在他的身後，你一言我一言，肆無忌憚的譏笑著。
面對著這幾人的譏諷和嘲笑，方言視若無睹，一路狂奔。心底卻在為這些人感到可憐。這幾人都是這城中平民，年紀雖和他相差無幾，但實力卻遠遜於他，大都在元氣七層，最高的也才八層的實力。而他現在卻是元氣九層的實力。若是在以前，他沒受傷的時候，他們見到他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眼下也只是見他落難，才敢這麼囂張。
小半個時辰後，他氣喘吁吁的在城中央的一處豪華大院前停了下來。能在城中央擁有一處用堅石堆砌而成的巨大庭院，這裡面住著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這裡，正是葉家大院。葉家擁有兩名凝魂境強者，在這天弓城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就連方林兩家也不敢挑戰他們的權威。也只有葉家才有資格向天弓城的城民收取每人每月十塊低級元石的保護費。
不僅如此，據說葉家還有一名老一輩的人物加入了天弓城外的某一方大勢力，實力更是深不可測，非比尋常。當然，這只是傳說罷了，誰也不知真假。
在這座庭院前站了片刻，方言才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那幾名少年在遠處止步，驚訝的看著他走向葉家大院。
「這傢伙想幹什麼？」
「他這個時候去葉家還能幹什麼？肯定是想去替他爹求情了。」
「哈哈，這回有好戲看了，葉家豈是他說進就能想的地方？」
「站住，幹什麼的？」剛剛走近，兩名立在院外的護衛便大聲制止。聲音宏亮，頗具威嚴。
「兩位大哥，我想見見城主。」方言停下腳步，恭身道。
「你想見城主？」一名瘦得跟竹竿似的護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輕蔑道，「你算什麼東西，城主是你這種人說見就能見的嗎？小子，快快滾開，別在這礙事。」
「求求你幫忙通報一聲，就說方林的兒子想見他。」方言哀求道。
「方林又是什麼東西？小子，別考驗我們的耐心，再不滾開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葉家護衛，就算平常走在街上，也是無數人巴結討好的對象。跟方言說了這麼多，他們已經覺得丟了自己的身份。
聽到他們對自己的父親不敬，方言怒從心起。卻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他知道，沒有實力，做什麼都是自取其辱。以葉家在天弓城的勢力，這些護衛把他殺了恐怕也沒有人會多說什麼。
他現在是家裡的唯一的希望，如果他死了，他爹娘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所以，他不能死。不但不能死，還要好好的活著。
「吱！」
就在他焦急萬分時，葉家大院突然打開，一名紅衣少女從裡面走了出來。
紅衣少女大約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容顏秀麗，身姿妙曼，神情很是傲慢。她正是葉家的大小姐，葉輕語。
葉輕語剛走出來，不遠處那幾名少年眼睛猛的一亮，幾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那美麗的容顏。一臉癡迷。
「葉小姐。」兩名護衛恭敬的招呼道。
葉輕語沒有應聲，感受著四周投過來的或是羨慕或是愛慕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顯然是很享受這種感覺。當她的目光看到穿著一身破舊衣衫的方言時，秀眉不自覺的皺了皺。彷彿覺得眼前這個落魄少年在這裡站久了會污了自家貴氣。
「他是誰？」
「你怎麼還在這裡，快滾快滾。」竹竿護衛上前兩步一腳將方言踹出半丈遠，隨後回頭朝葉輕語慇勤道：「不知是哪來的臭小子，竟然口出狂言想要見城主。」
「哦？」葉輕語看著方言在地上嘗試了兩次才掙扎著從爬了起來，不禁失笑道：「摔一跤都得要半天才爬得起來，也想見我爹？你把我葉家當成什麼了？」
說罷，從懷中掏了出兩塊低級元石扔了過去，「趕緊走吧，葉家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地方。」
「啪…啪…」
兩塊小指大小的透明元石落在方言的腳下。他低頭看了看，緊咬的牙關微微顫抖，隨後自嘲的笑了笑，一言未發，轉身離去。
「嗯？」葉輕語沒想到方言竟然就這麼走了，又在他身上掃了一眼，眼中也不禁閃過一道訝色。似乎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有元氣九層的實力。要知道，她靠著葉家豐富的資源，如今也僅僅才元氣九層的實力。
她臉色微微的陰沉了下來，方言不撿她丟出去的元石，讓她感到面子大失。仗著葉家的權勢，面對方言這樣的普通人，她有著絕對的優越感。自然不會容忍任何人挑戰她的權威。
「站住！」
方言腳步一頓，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葉輕語。
「你為什麼不要？」葉輕語指了指地上的元石。
方言沉默片刻，道：「葉小姐，我不是來要飯的。」
「哦？那你是來幹什麼？」葉輕語看著方言，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想求見城主。」
「找我爹做什麼？」
「我爹把自己賣給了葉家，我要阻止他。」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什麼身份？我爹又是什麼身份？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你說阻止就能阻止的？」葉輕語輕笑一聲，看著地上的兩塊元石道：「我葉輕語施捨出去的元石，還沒有人拒絕過，你是第一個。」
她故意將施捨二字咬得極重。
「我說了，我不是來要飯的，我方言雖然窮，但還沒有窮到需要別人施捨的地步。我雖窮，但我也有自己的尊嚴。」方言直直的看著葉輕語，「葉小姐，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又何必跟我這樣的小人物一般見識呢？」
方言就是再笨，現在也能聽出葉輕語是存心想要羞辱他。
「尊嚴？」葉輕語看了他一眼，輕蔑的笑了笑，「好，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尊嚴。以你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見到我爹，不過，如果你把這兩塊元石撿起來，再求我施捨你兩塊，我倒可以考慮讓你見一見丁管家。我葉家上上下下所有事都是丁管家負責。」
方言眼前一亮，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兩塊元石，片刻猶豫也沒有，上前彎腰撿了起來，然後走到葉輕語身前，恭身道：「葉小姐，求求你再給我兩塊元石吧。」
此時的葉家大院門前早已圍攏了不少人。當他們看到方言的舉動後，都不禁嗤笑出聲。
「哈哈，這難道就是他的尊嚴嗎？」
「這可真夠有尊嚴的，這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啊。」
只有極少數的幾名老者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目露讚許之色。
「即然你是在求我，就應該跪下。」葉輕語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方言眼中一寒，還是慢慢的跪了下去，「葉小姐，請施捨兩塊元石吧。」
方言這一舉動，無凝是為不遠處圍觀的人群添了一把火。氣氛徹底沸騰了起來。
「丟人丟到家了，為了區區兩塊低級元石下跪。嘖嘖」
「你也別這麼說，他家確實需要錢嘛，哈哈。」
「咯咯。」聽著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葉輕語也非常快意的笑了起來。又掏出兩塊元石扔了出去，譏諷道：「記住了，尊嚴，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有實力，才有尊嚴。」
「多謝葉小姐告知，這話我記下了。」方言臉色平靜如水，把地上的元石撿起來，起身彎腰感激道：「謝葉小姐賞賜。」
「去把丁管家叫出來。」葉輕語顯然是非常享受方言表現出來的態度，朝身後兩人吩咐了一聲，便愉快的離去了。
方言一臉平靜，轉頭看著葉輕語離去的背影，將手中的元石緊緊的握在手中。
小半刻鐘後，一名身著灰袍的老者從葉家大院走了出來。老者精神抖擻，目光深沉有力，眼眸中透著一股強大的威嚴。他正是掌管著葉家上上下下所有事務的丁管家。
丁管家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方言，面露鄙夷之色，雙眼望天，不屑道：「就是你要找我？有何事？快快說來。」
「丁管家，我想見見我爹。」方言恭身道：「我爹叫方林。」
「方林？」丁管家在他身上掃了一眼，嘖嘖稱奇道：「你就是那個被人打成了重傷的小子？呵呵，命賤的人就是好養活，傷成這樣竟然還沒死。不過，方林現在已經是葉家的人了，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方言心中一急，也顧不得其它，將那兩株藥材捧在手上道：「丁管家，這是我爹用十年自由換來的兩株百年藥材，我現在把他還給你們，求您把我爹放回來。」
「放回去？」丁管語氣忽的冷了下來，「你把葉家當成什麼了？你以為是你說賣就賣，你說不賣就能不賣了嗎？莫非你是想讓葉家陪你們父子倆過家家不成？小子，別再耽誤我時間，滾回家好好等著，十年後，你爹自然就回來了。」
「請丁管家恕罪，我絕對沒有對葉家不敬的意思……」
「別再讓我說第二遍，滾！」丁管家語氣森嚴，冷喝道：「你若再在這裡糾纏，我便把你亂棍打死。」
方言臉色鐵青，目露絕望之色，嘴唇哆嗦著，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眼看著丁管家就要回到葉家大院，他心中一橫，大聲問道：「丁管家，無論如何我也要把我爹換回來，我想知道，到底要什麼條件，你才能放了我爹？」
「條件？」丁管家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就憑你？也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他目光落在方言手中的兩株百年藥材上，眼珠一轉，笑道：「好啊，即然你想談條件，那我就成全你。你把那兩株百年藥材還回葉家，再拿出一千塊中級元石來，你就可以把你爹贖回去。」
丁管家所說的元石，是一種充滿了天地能量的石頭，可隨時供人體吸收。因為這個世界幾乎人人都在修練，所以元石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
根據元石內的能量純度，元石也被這個世界的人分成了好幾個等級，分別為低級元石、中級元石、高級元石和極品元石。元石每上升一級，其內蘊含的天地能量就越多、越純。而這些不同等級間的兌換比例是一比一百。即一塊中級元石可換一百塊低級元石，以此類推。
「一千塊中級元石？」方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要上哪去找這麼多的元石？他家全部的積蓄也才一塊中級元石，而且還是他爹在山脈中冒著生命危險獵取了一個月時間的妖丹才換來的。
他手中的這兩株藥材最多也才值兩百塊中級元石，僅僅才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便將價格提到了一個如此恐怖的地步。
「怎麼樣？你敢答應嗎？」丁管家譏笑道。
「好，就一千塊元石。」方言深吸一口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丁管家，語氣出奇的平靜。「我會盡快想辦法湊齊這一千塊中級元石，但在這之前，我想求您通融一下，讓我見見我爹。」
丁管家一愣，眼中明顯的閃過一道詫異之色，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敢答應。眼睛隨即微微的瞇了起來，似乎生怕他反悔一般，他揮手讓一旁的護衛上前把那兩株藥材接了過來，然後才笑道：「好，很好，無知小兒，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湊齊這一千塊中級元石。待你湊齊元石後，自然就能見到你爹了，不然，就滾回去等著，哈哈哈。」
丁管家譏諷的看了方言一眼，搖了搖頭，哈哈大笑著轉身走進了葉家大院。
他自然不會相信他能湊齊一千塊中級元石。
「丁……」看著丁管家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葉家大院，方言眼冒怒火，緊咬著嘴唇，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後，他才一臉不甘的看了葉家大院一眼，毅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