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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落葉先生何許人 文 / 穆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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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也叫他自己收一個,心思一轉,沒有開口,其實他最希望的是能見到紫兒,其餘的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吧。

    「好啊。」對著眼花繚亂的荷燈唸唸有詞一遍後,隨手抓上來一個,興奮的舉到林君游的面前說,「抓到了抓到了,希望它的好運能轉給你,但願早日見到紫兒姑娘。」

    「多謝忘隱姑娘的美意。」

    故地重遊心情難免有些起伏,林君游站立船頭望著五彩斑斕的燈盞在河面上起起浮浮。

    視線所及船影交錯,善男信女手逐荷燈的畫面比比皆是,他臉上的表情亦是變幻莫測,遠遠的注視前方,似是相思不知何處寄般茫然。

    木船緩緩靠岸,林君游戀戀不捨的上岸。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唯有把玩手裡的燈盞。

    「姑娘……姑娘……」耳邊傳來林君游急切的叫喊聲。

    抬眸,但見他的懷裡突然多了個髒兮兮的人,蓬頭垢面,看不清樣貌,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看出是位姑娘。

    「她怎麼了?」

    林君游一把將懷裡的髒姑娘抱起,回了句,「怕是餓昏了,找個地方好好看看才是。」

    「去傾聽閣吧,那裡有的是空房,而且還有人照顧。」我以為憑他這樣的富商公子定會有一股嬌氣,可他竟絲毫沒有嫌棄的表現,一心只想救人。

    如此俊美的貴公子,懷裡抱著一個髒姑娘,旁邊跟著一個丑姑娘,想必定會成為熱議的話題了。

    匆匆趕回傾聽閣,安置好餓昏的姑娘,剛踏出房門便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包圍著我。尋梅捧著裝滿髒衣服的木盆出來,看著我笑了笑方才離開。

    憐松經過我旁邊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也是滿臉的笑容,認真的說,「忘隱姐姐別再任性了。」

    莫名其妙的笑,莫名其妙的話,讓我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林君游的隨從神色匆匆的過來耳語幾句,他簡單的向我告別。

    經過封妍秋的房間時被她叫住,映竹拿著一個半邊手工精緻的面具拉著我興奮的說,「忘隱姐姐,你快試試這個面具怎麼樣?」

    看著在面前來回移動的面具,心裡一陣納悶。今天她們一個個的是怎麼了,都怪裡怪氣的,樓下沒有開張,就連趙遠和劉響也一本正經的守在聽房門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淡淡的回道,「這個面具有什麼稀奇的,不和那些一個樣嗎?」

    封妍秋半倚著門,嘴角的弧度明顯上揚,「可不一般呢,這可是遠道而來的落葉先生送給你的見面禮。」

    「先生正在聽房等著你呢。」被強行安上見面禮後,又被左推右拉的關進了聽房。心裡正琢磨著落葉先生是何等人物時,那張幾乎被遺忘的臉愕然映入視線。

    我愣愣的站在那,差點忘記了呼吸,心一下子揪緊,皇帝何時變成了落葉先生?又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還有他究竟跟尋梅她們說了些什麼?為何她們的言行舉止都怪裡怪氣的?還說什麼千萬別任性了之類的話?

    不行!我不能待在這裡,我必須離開!馬上離開!

    轉身想打開房門逃走,可任由我怎麼拉扯,緊閉的朱紅色木門竟紋絲未動,好像被釘死一般。搞什麼鬼啊。我急的用力拍打著大叫,「你們給我打開。快給我把門打開啊。外面的聽到了沒啊。」

    「在下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忘隱姑娘勿需如此反應過激。」動作一僵背後傳來他風輕雲淡的聲音。

    他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才對,為何還會跟那些廂客一樣叫我忘隱?他意欲何為。理了理情緒故作鎮靜的說,「想必你就落葉先生了,方才突然覺得腹部一陣絞痛,因此才失了態,請先生見諒。」

    「哦,是嗎?」他眉頭緊皺,步步靠近,玩味似的說,「我還以為是你心裡一陣絞痛,才會驚慌失措。」

    我表情僵硬,苦笑不得。嘴裡低喃著,不是說好不見了嗎?為什麼還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我面前。

    「因為你沒有跟我商量。」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怔怔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言語。只『啊』了一聲。

    他卻嘴角一揚,自顧擺弄著衣袖,走到椅子邊坐下,朝我做了請的動作,「忘隱姑娘坐吧。」這下讓我更加茫然了,究竟誰是主誰是客。

    快速奔向自己的座位,幔簾被挽了起來,後面的擺設一目瞭然,感覺自己**裸的站在他面前似的。忐忑的坐定,皇帝的話飄進了耳朵,「知道我為什麼叫落葉嗎?」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我摸不著頭緒,在腦海了亂成了線頭球,無從下手,哪裡還顧著上深究,「名字是父母取的,忘隱又豈會知道當中的含義。」

    「葉落歸根,總有他的歸處。而我卻失去了根,飄飄落落無歇處。」深情款款的盯的我渾身不自在,「化身落葉,只為千山萬水尋回她。」

    尋根就尋根,不用特意看著我說,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冰的。眉頭微皺,煩躁的將茶杯放回原處。

    喉間冰冷的茶液直灌而下,伴隨著他一瞬不瞬的目光,頓感一股涼意鑽滿全身細胞,下意識的抱著雙臂。

    啊!皇上已悄無聲息的移到我身邊,將我遮住那半邊完好皮膚的面具拉了下來,心疼的說,「你的臉?」

    本能的躲避他

    他即將襲來的手,抵著牆,嘶吼道,「不要過來!」轉而撫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表情傷心的說,「這條疤都是那瓶毒酒所致,雖沒要了我的命,卻留下讓我無法忘記的痕跡。都是你害的。」

    近距離的觀看他,比起我離宮之前整個人消瘦了許多。

    他突然激動的衝了上來,滿是自責的捧住我的臉,語氣盡顯溫柔,「對不起雪兒,都是朕的錯。因朕一句酒醉之言令你經歷了這些苦楚。當得知你還活著,朕都跟著活過來了。」蹭了蹭那條疤,「朕會用一輩子的時光撫平這道傷口的。」

    沒有下直接吻了上去,心跳突然加速,臉也驟然變紅。感覺到熱氣漸漸靠近唇邊,慌亂的抓起旁邊椅子上的坐墊,卯足了勁朝他打去。

    「混蛋!誰是你的雪兒啊!讓你佔我便宜!」記不清打了多少下,只記得他邊忍受我的暴力邊往後退。

    離門大約半米遠的時候,皇帝突然雙手舉起做投降狀,「好好好,我錯了。你別激動,別激動。是我見到你太興奮,失禮了。我現在就出去……出去。」

    我喘著氣,慢慢放下坐墊,憤憤的看著他,臉上火辣辣的紅。

    在我的監視下,他猛地將門一拉,從門外立即疊羅漢似的跌進來一票的人。唯有郁娘一人穩穩的站在門外衝我笑,還不時用手指了指左臉。

    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的舉動,又懊惱的看了看地上『觀戲』的大家,連雲辰宇也參與其中。當視線觸及皇帝驚怔的表情時,意識到什麼般機械的撫上左臉。

    經過方纔的混亂打鬥已經剝落的疤痕經我輕輕一碰,飄飄蕩蕩的落在了他的腳邊。

    此時此刻想起剛才的那番『痛徹心扉的控訴』,像做錯事的孩子般用手捂著了臉,背過身去。只感覺房間裡的空氣格外的凝重。

    之後的幾日,我時時刻刻的躲著他。深怕皇帝又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令我無法招架。

    我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為什麼封妍秋會神神秘秘的飛鴿傳信,尋梅她們為何會如此反常的行為。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到來。

    可是皇帝是怎麼知道我還活著的?難道是封妍秋忍不住告訴了雲辰宇,然後雲辰宇又忍不住告訴了他?改天我要趁封妍秋和皇帝不在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才行。

    命運總是時不時的跟你開個玩笑,想要隔斷的人卻一再安排出現,想要找的人卻讓你無處可尋。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耳邊充斥的聲音實在讓我無法靜下心來。心想爬起來運動運動興許就犯困了,可從未間斷的聲音攪得我一陣一陣的心煩意亂。

    大半夜的是誰在屋頂大吹笛子啊!憤憤的抬頭盯了幾秒,快速的穿好衣服衝出門去。我倒看看是哪位不識趣的,在我的地盤放肆。

    躍上屋頂,那人竟在我房間的正上面,豈有此理,我一定要好好說你。

    呀!本想上去給他抓個正著,誰料腳底一滑失去重心,眼見就要摔下去了,一時倒忘了自己會輕功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出頭卻總是迷迷糊糊的。」腰間的溫度抽離,祈禱的睜開眼正好對上皇帝的眼神,瞥見他手裡的笛子,恍然大悟。

    一把抓過他握笛子的手,質問,「原來是你大半夜的在我的房頂擾夢。」

    她看了我半響,些許尷尬的說,「他們說不這麼做,你定是不會出來見我的。」

    又是他們搞的鬼,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和他們說了什麼,為什麼對我的態度變得怪裡怪氣的?說什麼不要再任性了?」

    「秘密。」若無其事的坐了下去,將笛子湊到嘴邊,我見撬不開他的嘴,準備離開,卻被他拉住了手。

    聽到他期待的對我說『聽聽吧,就當是陪我』竟然乖乖的坐在他身邊,聆聽由他的呼吸吹奏而出的千回百轉。

    月光明亮,忘卻黑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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