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星月相惜恍如夢 文 / 穆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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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窗邊,景物與天空融為一體。懷念花晨苑的那幅『窗畫』,還有花晨苑的人。雖然皇帝喬納蘭說他們都過得很好,仍舊覺得對不住他們。
皇宮裡發生的種種隨著喬納蘭的到來,一幕幕從記憶深處被勾起:太后、湘妃、芸妃、夏如寒、冷顏、晟賢王、孟瑤芝、衛遼,還有瑾貴人……
這些相關的人一股腦的湧了上來,思緒百腸。難道我當真無法擺脫嗎?
「雪兒……雪兒……」熟悉的聲音自窗下傳了上來,一抬頭就看見風箏在眼前晃悠,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雪兒等你回來。
他又在幹什麼?堂堂一國之君竟也玩起了花花公子取悅姑娘的花樣,頭腦一熱想把礙眼的風箏扯下,奈何隔的遠了夠不著。
撲騰幾下索性回裡屋,剛走了幾步腦中映著轉身時瞥見躲在旁邊的一眾人,想到連著幾日他們都幫著喬納蘭『算計』我,憤憤的回去把窗戶給關上,眼不見為淨。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不放心的看了看窗戶去開門,靜音帶著我轉送給她半邊面具笑著站在門前,她就是林君游救的『髒姑娘』。換掉一身的乞丐服,清洗乾淨後,潰爛半邊的臉觸目驚心。
我玩過疤痕卻只當是道具,可她卻是真真實實的,不禁為她心疼,再加上不能言語更不願說過往的事,只白紙黑字寫著讓我們叫她靜音就好。
靜音無音,遠離塵囂。
可有一件事讓我很是在意,靜音為何見到林君游和喬納蘭的時候總是畏畏縮縮的?一個是富貴逼人的貴公子,一個是萬人之上的帝王,無意間流露出的威懾氣質跟她的過去有關?
拉她坐下,心疼的摸了摸冰冷的面具,「他又來了?」
林君游自那天起,每日一到。見了靜音就走,說不清是為了什麼。在樓梯口見到沒有疤痕的我時,只是淡笑說:世人想盡辦法拂去不揚,而姑娘卻以丑遮美。
我猜測他在說這些的時候,是不是為靜音惋惜、心痛。
靜音想了想在紙上寫道:他是誰。
心想她定是問林君游,便說,「他是木雲國的人,叫林君游,經商的,聽說此番專程來這裡只為找一個姑娘。
她像是已經瞭然般沒有絲毫驚訝,搖搖頭又寫道:半夜吹笛子,窗下放紙鳶,喚你雪兒之人。
啊?表情一僵,怎麼連靜音都對他感興趣了。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只是一個故人,叫落葉先生。」同時耳邊傳來他不依不饒的叫喊。
靜音立馬笑出了聲,我羞憤的推開窗戶吼道,「落葉先生就是一無賴。」四目相對,四周悄無聲息,風箏從眼前滑落,飄揚落地。
事後他纏著問我什麼叫作無賴,哪種無賴。我本來想說指撒潑放刁、蠻不講理的、多事而使人討厭的惡劣行為。
可剛一開口他一派認真的說,「是不是堅持追求讓你無法賴掉?」
這都誰教他的,嘀咕了會說,「說到追求曾經有一個人說過已經明白了,我當時就想告訴他追求並不是用權利來證明,也不是說說而已。最重要的是讓對方感受到跟你在一起時有富有詩意,充滿幻想的感覺。」
見我說的很是陶醉,他負手而行,低喃著我得好好想想才行。如此一來我當真清淨了不少,只是隨處可見他發呆思考的樣子。
清晨起來看見他靠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劉響昏昏欲睡;陪郁娘曬太陽的時候看見他坐在迴廊上;去聽房找封妍秋時看見他魂不守舍的從旁邊走過,雲辰宇在後面跟著;和尋梅映竹一起收衣服時看見拿著書籍在翻閱;跟憐松趙遠置辦完所需用品回來看見他正和一些江湖中人討論什麼;夜幕從靜音的房間出來聽見笛聲,探頭一看原來他在屋頂。
為什麼不忘了我,為什麼還要追過來?有那麼多的國家大事還等著你,卻為了我在這裡浪費時間。即使你把朝政暫時交給晟賢王,可他畢竟不是正主,只怕有些事情他根本就無法做主。
民間盛傳丞相的勢力遍佈朝野,若沒有太師與他權衡恐怕早已引起政變。雖沒有見過丞相可那次太師壽宴,連他都親自到場,可丞相卻藉故缺席,可想而知此人多麼的侍權霸威。
本打算疏遠他令他知難而退,早日回朝堂之上。才會借林君游做戲,刻意在喬納蘭面前約林君游出去遊玩,可在看到他的不悅表情的同時也看到了靜音的失落。
蜷縮在被窩裡思過,封妍秋衝了進來,拉起我就往外拖,催促道,「快走,落葉先生在院子裡出事了。」
有那麼多人保護能出什麼事,疑惑的問,「先生他怎麼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快到的時候眼睛突然沒蒙住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啊?是不是又出什麼主意算計我啊?」半響沒有回應,我胡亂摸索著一把扯下了布條。
眼前的一切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喬納蘭捧著一個碗站在用水缸圍成的愛心圈圈裡,映在水裡的月亮夜風吹過泛起漣漪,好像在水中調皮的起起落落。
喬納蘭語氣深情款款的說,「你不是說有追有求才叫追求嗎,你對於我來說就是我的月亮,在我的心裡泛著光明。現在我把天上的月亮送給你的,其實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原以為我的心已用意識建築起一座固若金湯的城牆,可喬納蘭的一句『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彷彿被注入神力般,將我辛苦壘建的城牆變得不堪一擊,
,頃刻倒塌。
「月影浮動心意濃,只待忘隱莫辜負。」他把手中的碗擺在我面前,很是誠懇。
只怕要讓你期望變失望了,「水中月鏡中花,不過是一場虛幻而已。」
「雖是虛幻可他依舊還在。不信你看無論去到哪裡,月亮還是會映在水中。」說著就拉起我院中游月。
他的堅持讓我心裡的磚瓦一點點掉落,停住腳步,「即使如此,可水會幹,月會落,終究還是不會長久。」
「因此我們才要更加珍惜,已經錯過你一次,我不想再放手第二次了。」拉起我的手將手中的碗捧在我的手裡,「第一次是無心之過,這次是真心實意的。」
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再也不想見,已被他的柔情慢慢融化在心裡。把碗放在一旁,解下一條帶子在手裡編成一個星星,笑說,「君攬月攜妾游,妾編繩送君星。」
他看著我,笑的曖昧。見他笑著癡迷我忙解釋,「誒,這可是天上繁星的星,可不是愛慕之心。你可別想到那去了。」
把手裡的星按原樣弄到他的手上,「月亮我就拿走了,星星先生就收下吧。」端起水中月,邊映著天上的月亮邊笑著往房間走。
月明星稀,唯有不了的情意漸次濃郁。
我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又會和喬納蘭膩在了一起。大概是這段時間過的太安逸了,讓我遺忘了宮廷的明爭暗鬥、心驚膽戰。
剛剛還跟他一起吃飯。我的疏遠,我的城牆都哪裡去了?陰鬱的猛灌了一口酒,立即被辛辣的味道嗆的咳嗽了起來。這是什麼酒啊,燒喉的厲害。
經過聽房的憐松見我劇烈顫抖跑了進來,擔憂的詢問,「忘隱姐姐你怎麼了?」
指著酒壺努力擠出一個酒字,憐松似恍然大悟般抓起酒壺抱歉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最烈的酒我忘記收起來了。」說完還不忘飲上一杯,甚是享受。
果然不愧是女酒鬼,如此濃烈的酒她卻甘之如飴。
昨天睡前路過聽房聽到裡面傳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回憶起此前看見憐松和趙遠曾進去過,狐疑的問,「該不會是你和趙遠昨天晚上在這裡划拳吧?」
憐松心虛的轉起酒杯解釋,眼神閃爍,「我們只是一時興起,消磨消磨時間。」
「是這樣啊。」漫不經心的回了句。見我不相信立馬轉移話題,「映竹去給娘抓藥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去看看。」
近來天氣轉涼,郁娘的病情也開始反覆。原本以為憐松三人重獲自由後她會放寬心,起碼病情不會惡化,可當看到大夫表情凝重的出來我怕……於是跟著憐松看看情況。
剛一下樓就聽見人未至聲先到的映竹的聲音,「憐松,尋梅,你們快出來幫忙。」
正想她是買了多少的藥材需要人幫忙時,她拽著一個少年就進來了,憐松迎了上去,尋梅聞聲也從後面趕了來。
可我卻不得不躲起來,因為那人便是簡毅。他怎麼會在這,難道宋陵他還在三柳鎮逗留?
「映竹你不是去抓藥嗎,怎麼拽了個男人回來啊?」憐松心直口快的問。頓時滿堂客官皆向他們行注目禮,映竹羞紅了臉。
「就是,你先放開這位公子吧。」尋梅好言相勸。映竹頓時就急了,「不能放,這小子害我的藥材全毀了。」
一臉無奈的簡毅開口,「我不是已經賠償你了嗎?」試圖掙脫映竹的手。映竹一挑眉,「藥材錢是賠了,可我就是看不慣你的態度。怎麼樣?」
「映竹。」憐松和尋梅不明所以的面面相望。
「我的態度哪裡不對了,姑娘我還趕時間你別胡攪蠻纏了好嗎?」簡毅不悅的皺起了眉。
「什麼?佔了我的便宜還說我……」
「是誰欺負我們映竹啊?」郁娘咳著聲出來,甚是驚訝。簡毅一改先前的強硬,「一場誤會,我真有急事,我家少爺要大婚,還等著我把嫁妝帶回去呢。」
郁娘瞅了瞅簡毅回頭對映竹說,「映竹,放手吧。別耽誤了人家的正事。」
「娘。」映竹氣急,力度一軟,簡毅趁機溜走了。
簡毅剛走,映竹立馬追了出去,回來時手裡多了支短笛。
宋陵和梓純終於要成親了,可為什麼我總不能靜下心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眼看到她們拜堂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