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悄去婚禮遭襲擊 文 / 穆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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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今夜特別安靜。
掙扎了許久,還是決定偷偷的前去西城。因不想驚動任何人於是趁著夜深人靜提著包袱準備悄悄的溜走,幸好喬納蘭為了處理快馬送來的奏折而閉關,趙遠和劉響守著他。
收拾前聽到郁娘一家四口都在她的房間裡,更加安心的下樓,封妍秋和雲辰宇也出門辦事去了,暗自慶幸的溜到了後院竟聽到了一絲聲響。
心慌之餘,意外的瞥見靜音慌張的跑了過去,隨後林君游追了上去。顧不得他們的異常舉動,順利的溜出了傾聽閣。
西城千里迢迢,奈何我竟不會騎馬,雖會輕功,一步當十卻也是件耗氣力的事,不知飛了多久,天已漸漸放亮。
疲憊的在樹下休憩,四周的氣氛令我感覺異常的詭異,好像草木皆兵,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朝著我躥過來。緊緊的抱緊包袱,欲快速離開,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掠過我攔住了前路。
那人一襲連帽黑衣,辨不清男女,心中暗叫不好,沒招他惹他卻攔截與我,究竟有何用意。
疑惑之際那人調了調馬頭,邊扯下帽子邊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偷偷趕去西城。」那抹看穿心思的笑在封妍秋的臉上綻放,令我一陣驚訝。
有的時侯我會疑惑封妍秋為何總是每次當我陷入困境的時候,總能適時出手相助。這次是因為她無意間聽到了簡毅的話,也恰好看見躲在暗處的我,才篤定我定會有所行動,於是幫忙支開了守夜的雲辰宇。
與她共騎一馬,風塵僕僕的趕到西城時已是天黑,站在熟悉的宋府大門前,初到時的情形歷歷在目,而今卻已物是人非。
翻牆而入,大廳裡熱鬧非凡,隨處可見的紅布條懸掛甚是喜慶,坐著的都是些陌生面孔,唯獨宋夫人一人招待,簡毅跟隨身側。
回頭想叫封妍秋去後院,可已不見她的蹤影,獨自找去了後院。套了奴僕裝蒙面,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新房,見裡面燈火明亮,暗自欣慰:宋陵,你的明燈終是點亮了。
失神時忽見一丫環端著一盆水進去了新房,剛一靠近便傳出了說話聲,「小寧,我知道你不能說話,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守口如瓶,所以我才想跟你說說心裡話,可以嗎?」
靜默一會,又響起了梓純的話,「我終於嫁給宋陵了,可是……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你知道他為什麼會答應婚禮嗎?」
依舊靜默。我不由的更貼近了門邊,想聽的更仔細點。
「我不忍看見他因日夜思念小姐日漸消瘦,所以才說如果你真想娶我的話,就去南城求石雕神手刻一尊小姐的石像作為嫁妝……」自嘲的笑聲,「很可笑是不是?嫁給心愛的男人,嫁妝卻是他心愛之人。」
心裡驟然揪緊,接下來裡面發生什麼我已經沒有意識去聽了,跌跌撞撞的離開現場,失魂落魄。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嗎,竟從不知道傷害他們如此之深?婚禮的背後竟會有這樣一個故事。
一度以為只要我離開了,時間可以撫平一切,包括商雪蘇,卻怎麼也料不到這道隔閡會在他們的心裡越陷越深,直至產生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傷口。
濃濃的酒味自燈火最明亮的一處飄來,與我神似的石雕佇立中間分外耀眼。一襲火紅色新郎服的宋陵,自石雕的後面轉了出來,眼神迷離,往嘴裡猛灌酒,似要把整壇的酒全部傾倒進去般。
縱使酒量再好也抵不過不間斷的灌喉,被嗆到的宋陵劇烈咳嗽了起來。眼底的憤怒也被咳了出來,懊惱的將酒罈在地上摔個粉碎。
身體緩緩跌坐在地,失神的喃喃著,嘴角儘是苦笑,「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人生快事有四,奈何我卻兩失意。金榜題名時,心愛之人已成空,洞房花燭夜,新人只因故人願。」
許久,沒有任何的動靜。我以為他睡著了,於是慢慢湊上前去。蹲下身,平視,他雙目雖閉眼皮卻不時跳動,彷彿很是不安。
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欠他太多,也欠梓純太多了。洞房花燭夜,一個在房中暗自神傷,一個在院子借酒買醉。
正準備叫人把宋陵送回新房,卻一把被他給拉住,不知是醒還是醉,溫熱的手掌撫上我的臉,雖隔著面紗依舊感覺到他厚實的溫度。
「你是商雪蘇。」我身體一僵,「蘇兒我要把天上的雲朵、月亮、星星都送給你,願這些光芒統統圍繞著你,讓你成為天下最美的光亮。」
看著被被我傷害而如此頹廢的宋陵,回憶過往,本以為自己動了情,暮然回首,卻不過是場角色扮演。
原來從一開始我只是在角色扮演,本想全心的融入到很愛很愛宋陵的商雪蘇的角色中,現在才發覺不過是一種錯覺,因為我的深陷其中,導致別人無法自拔。
我不能再夾雜於他們之間了,梓純好不容易融入到宋陵的生活,不應該被劃出內心之外這於她而言太不公平了。
竭盡全力掙開他的『束縛』,離開之際竟與宋夫人碰了個照面。
此時,沒有月亮高掛的天空,揮灑著濛濛細雨,雖然不大可打在身上也是一陣陣的涼意。絲絲鑽入毛孔的涼,卻不及宋夫人的話能讓人寒到心裡。
「我不管你是死是活,是人是鬼,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陵兒的面前。你折磨的他還不夠嗎?如今他已經娶了梓純,就讓他們好好的過日子吧。」
她說的那麼決然,那麼
麼堅定,不容許我有任何說話反駁的機會。
我現在只想回去,抱緊雙臂茫然的尋找封妍秋的身影,她到底去了哪裡,轉眼的功夫卻不見了她。
倏忽,幾個蒙面人步伐一致快速跑來,攔住了我的去路,中間一個盯了我一會厲聲道,「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取你性命!」
意識立即清醒了不少,又是要我把東西交出來,「你們究竟是誰?和柳大爺是什麼關係,為何要讓我交出來,要交什麼?」一口氣發出疑問。
幾人對視了一會,突然拔劍相向,見情勢不妙欲施展輕功逃走,卻被硬生生的拽住了。心裡暗叫不好的同時,封妍秋及時出現制退了鉗制我的人。
我還在感慨她來得真及時,耳邊立即傳來她的吩咐,「快走,這裡由我對付。」慌亂中趕緊點頭,拔腿就跑。
半步不敢停歇的一直往前跑,後面不知何時又多了幾個黑衣人。天,這些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老是有人要取我性命,還是我真拿了什麼不該的東西啊?
不行,我實在是跑不動了,置身在陰森森的樹林裡已暈頭轉向了。一路被追到了懸崖邊,見無處可逃慌亂的不小心絆了一跤,跌在了地上。
細密的雨絲打在劍鋒上格外的刺眼,看的我心裡一陣發怵,當劍揚起的那刻我以為真的就此結束了,可耳邊只傳來兵器落地的聲音。
喬納蘭輕柔的將我扶起,眼裡儘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責備與擔憂,只一句『誰准許你擅自不告而別的』將我護在身後。
我躲在他身後瑟縮,而他與黑衣人纏鬥了起來,漸漸的離我遠了,突然一個黑影慢慢向我靠近,左腳經剛才一摔竟隱隱作痛。
抗拒的退後了幾步,一腳踩空整個身子向後傾了下去,害怕的尖叫,「喬……啊……」
大約幾秒光景,伴隨著遠遠傳來的不陰不陽的聲音『不准傷害男的』,只見喬納蘭竟縱身一躍跟著我墜落崖底。
迷迷糊糊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明亮刺眼的陽光拉回了我的意識,勉強的掙扎支撐起來,身上的痛楚很是明顯。
猛然意識到喬納蘭,拖著疼痛的腳,四處搜尋,在不遠處發現躺在草叢中一動不動的他。急急忙忙的衝過去,「皇上……喬納蘭……落葉先生……你醒醒……」試著用不同的名字喚醒他,可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恐懼一點一點佔滿我的心,我的意識,突然間我好怕,好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了,眼淚瞬間在眼眶裡打轉。
「傻瓜……混蛋……無賴……你倒是給我醒來啊……」失控的搖他的身體,「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任性,你也不會追我至此,更不會……你是傻瓜嗎?那麼高的懸崖為什麼想也不想的就跳下來。如果你死了,芸妃姐姐怎麼辦?太后怎麼辦?朝廷怎麼辦?你醒不過來該怎麼辦……」
眼淚不停歇的掉落,趴在他胸前痛哭流涕,突然一隻手撫在我的頭上,然後是一陣輕咳的聲音,「如果我醒不過你會怎麼辦?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
聽到他還活著,忽然哭笑的抬頭,猛地對上那張玩世不恭的表情,還嬉皮笑臉的,氣結的輕推一下他,「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扔在這裡不管了,讓那些野豬野狗啊野狼啊把你……」
他突然一把將我的頭按了下去,此刻我們正……他的唇貼上我的唇,將我所有的話全部封閉在纏綿裡。
四目相對,臉驟紅,想掙脫可抵不過他的力氣,許久他才將我放開,言辭強硬的說,「從此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准不辭而別,不准……」他擦拭我眼角的淚,溫柔的說,「哭的像個傻瓜般。」
破涕為笑,沒有反駁。這一刻,這一秒,我只想遵從自己的心。或許我早已經喜歡上他了,他不是皇帝的時候,不是強迫我的時候,而是平凡的喬納蘭,平凡的落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