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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1 香包送南宮絕 文 / 夏太后

    龍袍裹身,皇冠炫麗,卻始終遮掩不住少年臉上深深的憤怒。

    墨竹熙低吼一聲,一把拂掉案台上精緻燭台,耀眼的火花立即燒燬了案台上的一眾書信以及奏折。

    伺候在一旁的太監宮女皆驚慌的退到一旁,紛紛撲身去拾那些重要的東西,卻被龍靴一腳踩住。

    「不許揀,朕就是要燒了這些東西,朕……除了擁有這個皇位,還剩下什麼?」他悲痛的大吼著,曾經妖嬈魅惑的面容上滿是扭曲的恨意。

    「皇上,太后娘娘也是為了皇上的將來啊!」那圓臉小眼睛的太監如今是墨竹熙身邊的太監總管,古公公。

    一聽到他提到太后,墨竹熙更氣了,一腳便將古公公踹了個四腳朝天,怒孔著:「她是為了自己的將來,何曾替朕想過?」

    握著手中的信涵,墨竹熙的手劇烈的顫抖著,若不是自己剛巧見到古公公在燒書信而一把奪了過來,他估摸著這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南宮絕曾給他寫過這樣的一封信。

    那熟悉的字跡,曾經在他午夜夢迴,痛哭流涕之際,伴他渡過一個個漆黑而冰冷的夜晚,鳳宮……已經沒有了兒時的溫暖,即使寢宮裡都燒滿了鼎爐子,也依舊暖不了他的心。

    他知道,他無顏面對南宮絕,亦無顏再回到她的身邊。

    那一日獨自離開連雲城,他便知道,他與她站在了兩條平行線上。

    在南宮絕的心裡,應該開始排斥他了,每每想到這裡,墨竹熙的心裡就像是刀絞一般難受。

    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滯且痛苦,雙手掩面,渾身顫抖得厲害,愛上一個人……有錯嗎?

    為何要他回來承受這一切?

    「皇上,您別難過了,傷了龍體可不得了!」古公公爬了起來,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直轉著,見到墨竹熙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一些,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安慰道。

    墨竹熙嘲諷一笑,轉頭望向古公公那張過份狡黠的臉:「傷不傷,有關係麼?朕不過是母后手中的一枚棋子,她要的是整個鳳國的江山,而朕恰巧是她的兒子而已……」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知道母妃居然藏著如此的心機。

    鳳傲天不在了,如今淪到他被操縱了,或許鳳傲天的離去,其實是另一種解脫。

    古公公擰著眉心,焦急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卻見墨竹熙神情恍惚的站了起來,像抽空了靈魂一般,一步一步朝著書房外走去,他正欲跟了上去,卻被墨竹熙抬手制止,只得調轉了方向,朝著太后的慈寧宮快步走去。

    墨竹熙看著腳下這浩瀚的皇宮,嘴裡發出一陣陣低笑,金絲牢籠不過如此,漫無目的的,他走到了偏僻的假山底下,見到有一處洞穴便鑽了進去,隨處找了個石塊坐下,閉上雙眼,正想安靜一會兒。

    卻聽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宮婢壓低的聲音便傳進了他的耳中:「呀,你是不是忘了拿太后娘娘最喜歡的桂花糕了?太后娘娘的味口,最近不錯!」

    宮女說完這些,便掩著唇瓣低低的笑了起來。

    與她一同走來的另一個宮女有些不解了:「為何?不是說皇上最近正鬧脾氣麼?」

    這宮裡誰不知道,皇上這段時間與太后鬧得正凶呢,平日裡三天兩頭的吵鬧著,惹得她們這些下人,都沒日沒夜的忙著,簡直是折騰死人了。

    話音剛落,額頭便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你真是個不長心眼的,你沒瞧見太后最近宣了禮部的人來定日子麼?聽說是皇上要大婚了!」

    這可是個天大的事啊,另一個宮女掩著嘴巴低呼了一聲,雙眼瞪得滾圓:「哪家大人的千金?真好啊!」

    能進宮裡來做主子,享受著榮華富貴,對於這些小宮女來說,都是天大的恩賜了,她們哪裡想得到,這些對於墨竹熙來說,卻是天大的噩耗,他死死的握著拳頭,才勉強壓制了衝出去一問究竟的衝動,繼續聽這兩人把話說完。

    「咱們將來的皇后娘娘可不是什麼千金出身,聽聞是北墨的長公主,北墨帝的心頭寶呢,如此一來,咱們鳳國便與北墨是姻親關係了,也就不懼南啟那個殘暴的太子了!」

    宮女低低的笑著,說起南宮絕,似乎還心有餘悸,連敗兩國,這對於蒼月大陸來說,可是百年一遇的奇事。

    更何況,還是武力與軍事都落後的南啟。

    在小宮女的心裡,只怕要以為南宮絕長著三頭六臂般可怕了。

    終於,墨竹熙一拳擊在洞壁上,汩汩鮮血自他的指縫中逸出,一聲乍響,也將兩個宮女嚇了一跳。

    她們哪裡想得到,在這麼偏僻的假山裡頭還藏著個人。

    皆大驚失色,正要倉狂逃跑,便被怒氣衝天的墨竹熙抓了個正著,雙眼瞪得滾圓,如同滲血一般可怕,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探出來的惡鬼一般,一字一頓:「你再說一遍」。

    兩個宮女看清抓住她們的人正是墨竹熙,嚇得臉都白了,渾身都打著顫,恨不得一頭撞死了。

    「陛下,奴婢只是道聽途說而已,求陛下饒命……」方才說得一臉興奮的宮女哭著哀求道。

    墨竹熙已經沒有了耐性,用力一甩,便將人『呯』的一聲,甩在了假山上,骨骼斷裂的聲音伴隨著從假山上震落的石塊『辟里啪啦』響成了一片。

    另一名宮女已經嚇得屁股尿流,拚命的跪在地上磕頭。

    墨竹熙邁腳便沖慈寧宮走去,這一路上,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從來沒有湧起過這麼可怕的殺念,幾乎想親手殺了他的母妃,怒憤讓他整個人變得狂躁不安,一腳便將慈寧宮擋道的奴才踢了個四腳朝天。

    一時之間,人仰馬翻。

    宮女趕緊跑進去報信,古公公還未來得及從慈寧宮的內殿中退出來,墨竹熙便闖了進去。

    「皇上……」古公公亦嚇白了臉,雖說他背地裡是為太后辦事,但明面上還是皇上的人,他這條命也值不了幾個錢。

    「母后,兒臣聽聞,你要為兒臣擇良妻,可有此事?」一進來,墨竹熙便開門見山的逼問。

    回到鳳宮,原本就不是他所想的,更何況,他如今只是個傀儡皇帝,一切都拿捏在太后的手裡,可笑的是……眼下,連他的婚事,也是從道聽途說來的。

    還有誰做皇帝,比他做得更窩囊?

    墨妃一見來人是墨竹熙,卻也不吃驚,這種事畢竟紙裡包不住火,接過宮女遞上來的香茶,輕抿了一口,暗淡的傷疤也不知道塗抹了什麼,如今已經變得淺淡了,隱隱有脫皮換骨的跡像。

    再配上雍容華貴的裝扮,墨妃的儀態是越加的高貴了。

    勾唇淡淡一笑:「熙兒,想不到你比母后還急,母后還擔心你會不高興!」

    她自然知道墨竹熙不痛快,他越是忤逆她,墨妃便越喜歡壓制著他,將墨竹熙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進而掌控整個鳳國,她的野心不止如此……

    「母后,你為什麼要這樣?朕不想娶什麼墨國公主,朕只想安安靜靜的呆在你身邊……」墨竹熙握著拳頭,雙眼怔怔的看著墨妃,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溫柔的娘親了,她被利益熏得再有愛了。

    墨妃放下手中的茶盞,戴著護甲的雙手被塗上了火紅的艷色,她緩緩的起身,一步一步向墨竹熙走去,猛然揚起手『啪』的一巴,甩在墨竹熙的臉上。

    「混帳,你忘了這些年我們母子是怎麼過來的嗎?你不要再天真了,你以為南宮絕會好好待你?哀家可是聽聞她後宮佳麗三千,美男子無數,遲早有一日,她會對你厭倦,到時候,你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墨妃低頭看著被她一巴掌打得癱倒在地的墨竹熙,尖細的護甲輕輕的落在墨竹熙的頭頂,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指尖的刺卻紮在墨竹熙的頭皮上,一下又一下的刺痛。

    「不會的……她不會……」墨竹熙顫抖著唇瓣,眼中流出淚來,嘴裡喃喃自語。

    往昔的美好,如今,成了他最痛苦的煎熬。

    如果他沒有嘗試過那種幸福的滋味,便不會懷念那個給他幸福的人。

    卻偏偏,他試過了……

    「傻兒子,南宮絕是個男人,他將來要延續南啟的江山,正宮皇后必須是能育有正統血脈的女人,而不是你這個不能生育的男人……到時候,她有了兒子,有了妻子,享受天倫之樂之際,你將置於何處?聽母后的話,早早放手,將自己拉回來,你的路還長著呢!」

    墨妃見他已經不再鬧了,便蹲了下來,捧起墨竹熙的臉,掏出絲絹替他揭去臉上的淚珠。

    她不容許墨竹熙偏離她的軌道,她忍了一世,等的便是這一日。

    墨竹熙揚唇笑了笑,知道多說無益,如今,他的行蹤都被墨妃掌控無疑,在這宮裡,他沒有自己的勢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帶著監視的眼光去伺候他。

    每每睜開雙眼,他便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身體不再像是自己的,而是為了別人而活……

    一把拂開墨妃,墨竹熙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時笑時哭,半瘋顛的模樣讓跟在後頭的一眾奴才嚇得半死。

    「太后娘娘……這……」墨妃身邊的一位老嬤嬤欲言又止的看著墨竹熙離開的方向,見墨妃點頭示意,她這才湊上前去,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墨妃聽後,歎了一口氣,道:「或許可行!」

    是夜……鳳宮裡歌舞生平,墨妃難得的喚了幾位朝中的年輕官員來宮裡一敘,酒肉下肚,卻也給了正愁苦的墨竹熙一個借酒澆愁的機會。

    他一杯一杯的喝著官員們敬上來的酒,時笑時瘋,在大殿內拉著舞姬胡亂的跳著不成拍的節奏。

    不知何時,官員全部退去,太后見時機成熟,使了個眼色,舞姬們便扶著墨竹熙進了內殿。

    火光搖戈,春色迷人,寬敞的龍榻上,舞姬們個個爭相褪去了衣物,在墨竹熙的身上挑拔著。

    「皇上,您嘗過了女人的好,便不會再掂記著南宮絕了!」嬤嬤警告了幾名舞姬後,留下這句話,便轉身留守在了外間。

    太后見嬤嬤已經出來,兩人交換了個眼色,知道事情已經辦妥,嘴角微微勾起。

    「太后娘娘請放心,興許皇上明兒個醒來,便想通了!」

    墨妃點了點頭,轉身回了慈寧宮。

    這些女子都是宮裡的舞姬,得了這麼好的機會,自然個個都不願放過,使出十八般舞藝,在墨竹熙的身上摸索著。

    細眼朦朧中,墨竹熙看見一張張美艷含笑的臉,記憶中南宮絕含笑的模樣在他面前浮現:「爺……是你麼?你可知道竹熙很想你!」捧起前頭一名女子的臉,墨竹熙的淚流了出來,正要投入她的懷抱,鼻間卻聞到一陣濃郁的奇香。

    不對,

    早在太子府,南宮絕便因為塗香粉的事戲弄過他,鬧得他一個晚上洗了數十次身子,那一回,對於墨竹熙來說,可謂是記憶深刻的。

    「你不是南宮絕……滾開!」他猛的將人推開。

    被酒熏染得迷濛的眸子也漸漸清明了起來,看見自己的處境,竟是衣衫不整的與數名渾身*的女人睡在龍榻之上,他氣得一把拂開那些女子,胸口一陣反胃。

    「母后,你為何要這樣逼我……」狂吼聲震動了整個宮殿,將幾名女子嚇得縮到了一邊。

    墨竹熙翻身下床,剛一動,一口鮮血便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

    而後,『呯』的一聲,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

    「快來人啊,皇上昏倒了……快來人啊……」驚慌錯亂的聲響,在宮殿中迴盪,墨竹熙滿口血腥,只覺得天地間一片昏暗。

    連雲城

    返程的隊伍行至數里路,南宮絕仍舊從微揚的窗簾中瞧見夜景玄跟在隊伍後頭那戀戀不捨的腳步。

    勾唇,微微搖頭。

    「主子,前頭有百姓聚集……」風探路回來,抱拳來報。

    「哦?」南宮絕眉心一擰,正想差人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只見風的手上提了不少東西,一個個竹子編製成的精巧的小籃子,裡頭有著雞蛋、煎餅、水果……各式各樣的食物,她正覺得奇怪,隊伍便停了下來。

    一名打扮漂亮的小姑娘不顧眾人的阻攔衝了過來。

    「太子殿下,這是小女子繡的香包,希望太子殿下收下!」

    那女子紅著一張小臉,嬌俏中又帶著幾分羞澀,怯怯的將手中繡得極巧的小香包遞到南宮絕馬車的車簾子下方,透過被風吹起的簾子,女子偷偷瞧了一眼車上的南宮絕。

    今兒個,她穿了一身墨黑色的錦袍,胸口繡著皇室專有的圖騰,外披一件雪白滾邊的披風,越發襯得她英姿颯爽,俊美如仙。

    女子看得心裡撲通撲通的跳著,小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

    風和雨也是第一回見這麼大膽的女子,怔在當場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在北疆,香包乃是女子贈與情郎的信物,一旦男子收下了,便說明接受了女子的愛意,擇日便要上門提親。

    南宮絕自然不能接受,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言拒絕,著實讓人難堪。

    活了十幾載,她只見過有人避她如蛇蠍,有人懼她如猛虎,卻還從未享受過被人愛慕的待遇,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好的解決的方法。

    「殿下對花粉過敏,還不敢快拿開!」一聲男子的利喝打斷了南宮絕的思路,只見原本跟在幾里外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衝了過來,一劍便隔開了女子與南宮絕的距離,無情的將她揮了幾米遠。

    風和雨都有些咋舌,竟不知夜將軍居然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之法。

    那女子聽了他的話,神色立即暗了下來,失望的收回香包,可憐巴巴的退出了隊伍,落寞的往村子裡跑去。

    南宮絕搖頭:「景玄,你語氣太重了!」

    「重嗎?屬下平日裡比這可大聲多了!」夜景玄不以為然,想他平日裡操練之時,那聲音,可比現在要凶多了,小姑娘就是矯情。

    再看他家南宮絕,便覺得順眼多了,起碼她就不會知難而退,也強扭了他這顆不甜的瓜呢。

    「上路!」撇了撇嘴,南宮絕揮手。

    隊伍再次向前行,就在風說的那個必須之道,果真有許多百姓早早便等在了那裡,手裡擰著自家的土特產,拚命的往風和雨的身上塞。

    想來,南宮絕在北疆已經是百姓眼中的神了。

    待出了北疆,南宮絕便吩咐隊伍分道而行,風和雨押解秦衍回京,而她則走另一條水路,之前收復的一幫土匪們在水道為她開路,這些人江湖經驗足,平日裡手段奇多,有他們護航卻也省事多了。

    一路出了北疆,倒也相安無事。

    南宮絕的身體也恢復了七成,便轉為陸路,跨馬而行,欲追上押送秦衍的隊伍,便在這裡,與土匪們分道揚鑣。

    寒山之顛,坐落在西涼與南啟相交處,在這裡,有一處神秘的門派。

    床榻之上,坐著一個滿面蒙著紗布的男人,立在他旁邊的大夫一層一層的將男人臉的紗布揭開,滿意的看著原本被燒傷的臉恢復了以往的容貌,點了點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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