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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1 每一卷 完(萬更) 文 / 夏太后

    酒色怡人,燭光搖戈,春風樓裡笑春風,軒轅澤醉眼迷離,腦海中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喜歡的是女人曼妙的身段。

    而不是像南宮絕那樣平板結實的身材。

    他喜歡的是女人柔情似水的模樣,而不是像南宮絕那般冷漠傲世的尊容。

    前一世,他的未婚妻便是一個嬌柔得讓人想保護的女人,該死……卻偏偏是那樣的女人,一直利用著他,直到結婚之前,他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原來,他一直是她的墊腳石,為她和自己的兄弟鋪著路。

    身下的女子艷紅的唇瓣微微嘟起,滿臉醉意的等待著軒轅澤的臨幸,能遇上這般俊美且傲然的男主,對於一個青樓女子來說,確實是不容易。

    平日裡,肥頭大耳的富老爺看多了,初見軒轅澤這種男子,確實能讓人呯然心跳。

    因此,女子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像是初經人事一般,露出淡淡的羞澀。

    南宮絕握著她柔弱的肩膀,低下頭,正要迫使自己吻上那艷紅的唇,腦海中卻猛的浮現那一日在連雲山中,他欺騙南宮絕的那個吻。

    她不會像這個女子這般柔情似水,她強勢的吻他,像掠奪一般,在他的口中狂捲毫奪,如王者一般霸道。

    低下的頭生生的僵住了,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軒轅澤突然感到一陣噁心,似乎那火紅的胭脂上塗了毒藥一般,怎麼也吻不下去了。

    「爺……怎麼了」女子似乎也感覺到了軒轅澤的變化,睜開雙眼,柔情似水的望著軒轅澤,纖細的手指在他的前襟摸索著,試圖替他解下衣袍,卻被軒轅澤一手拂開。

    手指退離女子的肌膚,握成了拳頭,『呯』的一聲捶在床頭,生生打斷了床榻的角。

    女子嚇壞了,花容失色的尖叫了起來。

    軒轅澤已經拉好衣襟,一邊飛快的往外跑,一邊不斷的重複道:「我喜歡的是女人,我喜歡的是女人……」

    連雲城外密林

    夜景玄大駭:「你放手,南宮絕,我叫你放開我!」夜景玄只覺得抓住自己腳踝的五指好像鋼鐵一般堅硬,若是奮力掙扎,只怕他和南宮絕都要陷入困境。

    因此,他第一時間便已經回轉思緒,試圖掙開南宮絕的束縛,讓她趕緊離開這裡。

    再鬥下去,他們也沒有完勝的打握。

    「不放,爺絕不放手!」南宮絕仍舊死死的抓住他的身體,與下面的那只類人猿展開了關於力氣的對決。

    沒過多久,其餘幾隻類人猿已經輕快的爬了上來,眼看著,就要逼近兩人,再不走,南宮絕估摸著也逃不掉了。

    夜景玄一咬牙,猛的伸出手,一掌擊在南宮絕的胸口,以為她定會閃開或者被他內力所震而脫離他,怎知,南宮絕竟生生的接下這一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在夜景玄的臉上,溫熱的灼痛了他的肌膚。

    他哆嗦著唇瓣,看著夜色中南宮絕灼亮的雙眼,墨黑如夜,卻又閃亮如星,幽深中帶著讓人沉淪的固執。

    「傻的人是你……」夜景玄終是知道她不可能拋下自己,抿唇沉重的怒吼道。

    她一直說他蠢笨,可到頭來,她亦是與他不相上下。

    她明明有機會逃脫,卻為了他而甘願陷入這場地獄的廝殺,若是能出這個林子,夜景玄想,這一世,他都絕對逃離不了了。

    「要死一起死!」南宮絕勾唇,鮮紅的血液自她的唇瓣流出,染紅了她胸前的衣襟,在這夜色中格外的刺眼奪目。

    外圍的秦衍揚唇,策馬離去。

    類人猿的嘴裡發出野獸的嗷叫,憤怒的扯著夜景玄的腳踝使勁的往下拽,南宮絕的力道已經不足以與其對抗,只能隨著夜景玄的身體一同下墜,後頭的類人猿已經攀上了枝頭,皆手舞足蹈的衝了過來,長臂就要往南宮絕的身上抓過來……

    卻在此時,夜空劃過一道快如閃電的亮光,耳邊一聲『呯』響,子彈準確的穿透了那伸出長臂的類人猿的頭部,血漿伴著粘塗一同迸射而出,在空中拋出完美的弧度,而後,那只離南宮絕最近的類人猿「轟」的一聲,反身墜落地下。

    大地一陣轟響,連帶著樹梢都晃動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所有的人,包括那幾隻張牙舞爪的類人猿,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四下張望了一翻,但這短暫的驚訝並沒有持續多久,餘下的四隻類人猿便被激起了更大的怒意。

    陰森的大牙咬得『咯咯『作響,從喉嚨裡發出更可怖的聲音,其中一隻拚命的搖晃著樹幹,幾乎將整棵大樹連根拔起。

    夜景玄迅速收回腳踝,轉手與南宮絕抱在了一起,方纔那一掌,他打得不輕,此時不禁深深的懊惱了起來。

    南宮絕四下張望間,隱隱知道那一槍是出自誰的手。

    只是,軒轅澤似乎隱在暗處,並未見到他的人。

    兩人所在的粗枝很快被類人猿巨大的力量震得斷裂,南宮絕點足一躍,跳上另一棵樹梢,卻不想,類人猿的靈巧度與輕功不相上下。

    若是她一人,或許能輕易的飛出這密林,只是夜景玄的輕功不怎麼樣,再說,這密林外三里處,便是軍營,若是將這些東西引出密林,只怕遭殃的便是整個北疆的將士了,南宮絕意識到,今日或是不殺了這幾隻東西,後果不堪設想。

    一咬牙,停下腳步,一反身,空氣中傳來一聲廝吼,類人猿長長的手臂便近在眼前。

    南宮絕繞身一旋,拉著夜景玄險險躲過這一擊。

    緊接著,其餘幾隻類人猿像是發了狂一般,衝著兩人疾速的飛奔過來,它們的速度極快,甚至比豹子還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連躍了好幾棵樹,張牙舞爪的就要衝兩人撲過來。

    夜景玄大喝一聲,用猛力,持劍砍在其中一人的脖頸上,『錚『的一聲,染上了絲絲血痕,卻未能斬下它的頭顱,發了狂的類人我猿哪裡顧得上這一點點傷口,廝吼著便抓住了夜景玄的劍,用力一拉,夜景玄便猛的往前撲去。

    正對上類人猿大張的尖牙,南宮絕剛想抓住他,手臂亦同樣被一隻類人猿抓了個正著,其餘兩隻也不要命的撲了上來。

    樹枝因承受不了這麼沉重的重量,而發出一聲『咯吱『聲響,兩人和四猿齊齊倒地。

    藉著落地的貫地,南宮絕旋身一滾,輕巧的便躲過了類人猿的撲壓,而另一邊的夜景玄也因為這一摔而險險脫離了危險。

    但好運卻沒有如期而來,他們雖然從類人猿的身下脫離了出來,放眼一看,竟進入了它們的包圍圈,四隻身型巨大的類人猿將南宮絕和夜景玄兩人圍困其中,一點一點的逼攏。

    此時,想施展輕功已是不太可能,近身博擊,在力度上,無論如何都抵不上類人猿的強勁。

    「爺,若是有機會,你就趕緊走,不要管我!」夜景玄已經下了死命令,這是他一回聲俱勵色的與南宮絕說話。

    夜色中,他的墨眸發出灼熱的光,卻也堅韌的讓人心頭一痛。

    南宮絕沒有說話,由著他持劍斬上一隻類人猿的脖勁,似乎那一處較為薄弱,另外幾隻亦將目標投到了夜景玄的身上,這是一個完好的逃離的機會,南宮絕的腳步頓了一下,抽出別在腳踝的瑞士軍刀,將目光鎖定那只與抓住夜景玄脖子的猿,一刀刺下。

    「噗……」的一聲,鮮血漸得她滿頭滿臉,那只類人猿眼露凶光,回頭殺人一般望著南宮絕,反手一拍,南宮絕便被拍飛了好幾米遠。

    粗壯的手臂好似鐵柱一般,打得她渾身的骨頭都似是散了架。

    夜景玄大叫了一聲:「南宮絕……」一手戳向那正束縛住他的類人猿的雙眼,藉著對方嗷叫失力之際,拼了命逃了出來,躍至南宮絕的身側,將她護在身後。

    那只被他戳中雙眼的類人猿怒不可揭的完全失控,隨手搬起一塊比人還大的巨大石頭,舉過頭頂,便欲往兩人的方向砸了過去。

    南宮絕摀住胸口,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身體輕飄飄的被夜景玄快速的拉開,『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地似乎都被震怒了。

    「軒轅澤……有種你出來!」眼看著兩人已經無路可走,南宮絕猛的大喝一聲,她知道他的槍法奇準,亦知道,他此時一定躲在暗處尋找時機,他的方位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了,必定會惹得幾隻類人猿產生玉石俱焚的想法。

    但此刻,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要能再解決一隻,以他們的力量,或許能僥倖得勝。

    就在南宮絕大吼出聲之際,類人猿產生了短時間的錯愕,南宮絕趁著類人猿四下搜訪之際,將手中的瑞士軍刀擲了出去,藉著內力的強度,『噗……『的一聲,深深的插進了其中一隻類人猿的脖子,刀鞘皆沒,血脈噴張,如注如泉……

    「轟……」的一聲,又是一聲大地震怒的聲響。

    餘下只剩三隻,這些類人猿極為聰明,立即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捶著胸口,『啪啪啪『的震動聲響徹山谷,長臂像是鐵柱一般沖兩人猛烈的揮了過來。

    便在這時,又一粒準確無誤的子彈穿透了一隻類人猿的頭部,雪白的腦漿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瞪圓了雙眼,『轟『的一聲,倒下。

    南宮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軒轅澤這傢伙,倒是懂她的。

    這招聲東擊西,足足除去了兩頭類人猿,剩下的兩頭,以他們三人的力量,對付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但偏偏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卻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這一槍射出之後,只聞不遠處的密林中傳來軒轅澤的低咒:「該死,沒子彈了!」

    南宮絕咬著牙,強忍住將他大卸八塊的衝動,抱住還處在雲裡霧裡的夜景玄,連滾了好幾圈,才逃出最後兩隻類人猿的攻擊。

    「閃開!」就在兩人剛剛逃離了危險之際,軒轅澤突然躍了出來,一把便撲到其中一隻類人猿的身上,因為身型巨大的緣固,類人猿反倒對這種近身博擊不太熟練,手臂夠來夠去,始終夠不到軒轅澤的身體。

    氣憤的它在原處打圈,另外一隻見同伴落了下來,便也不甘示弱,揚手便往軒轅澤的身上拍了過去。

    南宮絕適時一躍,瞧著軒轅澤的陣式,用同樣的方式躍到他的身上,死死的反手扣住類人猿的脖勁處,這裡是它們的軟助,該死的是,那把瑞士刀此時卻在另一隻類人猿的脖子裡,如若不然,一刀將頭割下來,豈不是更省事。

    類人猿的脖子雖然處於弱勢,但相比鋼鐵來說,也不過如此,堅硬如石。

    方纔,若不是南宮絕施以內力,又豈能刺穿它?

    夜景玄見兩人都與類人猿戰在了一起,他橫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幫南宮絕,提著劍,便往那只猿的身上砍了過去,這一砍,讓類人猿更加劇烈的抖動起來,南宮絕扣住它的脖子的手都有些酸痛,渾身被它甩來甩去,幾乎要散了架

    了。

    另一頭的軒轅澤也沒好多少,雖說他在近身博擊方面有優勢,但畢竟是對付這種身型龐大,皮堅肉硬的稀有動物,也不能佔到多少好處。

    「你滾開……」南宮絕實在受不了夜景玄的幫倒忙,咬著牙,瞪了他一眼。

    夜景玄被南宮絕這麼一瞪,直覺男兒的自尊心受了極大的創傷,斂了目收回劍勢,那類人猿見他情緒低落,狡黠的慢慢接近,再用長臂一拍,將夜景玄拍出了好幾米遠,『噗『的一聲,噴出鮮血。

    南宮絕搖了搖頭,反手施力一扣,自己的手臂即將斷裂的同時,類人猿的脖子間也發出了骨骼斷裂的聲響。

    聰明反被聰明誤,若不是夜景玄的挑恤,類人猿也不會掉以輕心,南宮絕亦不會得手,她緊緊的勒住類人猿的脖頸處,直到那畜牲翻了白眼,沒了動靜,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其直線放倒,跑過去將夜景玄扶了起來。

    笑著彈了彈他的額間:「做的好,你總算幫了爺一回!」

    夜景玄還處在南宮絕吼他的那一聲中久久不能自拔,突的又被表揚了,迷茫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正在這時,正與類人猿大戰的軒轅澤不爽了,眼看著自己在生死邊沿徘徊,這兩人居然還有閒情卿卿我我,真是氣得他熱血沸騰,只得一手扣住類人猿的脖子,一手拚命的拔類人猿的毛髮以瀉心頭之恨。

    類人猿脖子周圍的毛髮幾乎被軒轅澤拔了個乾淨,終於忍無可忍,狂躁的在原地跳動,震得軒轅澤加膽水都要吐出來了。

    南宮絕適時拔出那插在類人猿脖子上的瑞士刀,施內力『噗『的一聲,刺入了最後那只類人猿的脖子。

    鮮血同樣也濺了軒轅澤一頭一臉。

    「喂喂喂……你殺人之前,能不能通知一聲?」軒轅澤不滿的大叫了起來。

    將類人猿的屍體放倒,又重新拔出那把他贈與南宮絕的瑞士刀,拋到她的手裡。

    南宮絕挑眉看了他一眼,指著地下那畜牲道:「它不是人!」

    軒轅澤齜牙咧嘴的在她背後舞了好半天,卻想不出半個反駁的詞來,該死的南宮絕,不僅是個冷血動物,還是個毒舌,她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要將人咽得說不出話。

    三人看著被殺滅的五隻巨型類人猿,林子裡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夜景玄輕攬住南宮絕,使她依靠在自己的胸口,方纔那兩下,南宮絕鐵定被傷得不輕,只怕又要調養數日了。

    他心疼的為她抹去滿臉的血跡,輕道:「我不會放過秦衍!」

    這場意外,他亦有很大的責任,若不是他輕信秦衍,一切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南宮絕亦不會受傷。

    「知道就好!」南宮絕挑眉瞪了他一眼,唇瓣微微一勾。

    「我也受傷了!好疼!」軒轅澤心裡極度的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只覺得那只護住南宮絕的手特麼的礙眼極了,為何同樣是下屬,他的待遇就這麼的差呢?

    夜景玄騙了她,都能受到她的袒護,方纔他離去之時,他把她抱進營帳,還不知道做了什麼……

    一想起來,軒轅澤的心裡便酸得慌,急切的想找回一點讓自己能炫耀的東西,在夜景玄的面前顯擺。

    但是……南宮絕只是抿了抿唇,並沒有對他多隻字片語的關心:「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是家常便飯,你是娘們嗎?」

    軒轅澤一聽,更火大了,自己冒死前來相救,還要被打壓,簡直讓他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當即跳了起來:「南宮絕,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我就剛才就不該出來!」

    枉他還在那蚊蟲遍地的角落裡蹲了半天,兩槍爆了兩隻類人猿的頭。

    「你出來的還早麼?本宮就沒指望你!」南宮絕也沒好氣的反駁他,兩人面紅耳赤的,就像是兩個搶糖吃的孩子。

    夜景玄看著兩人旁若無他的鬥嘴,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些不舒服,原來南宮絕也有如此多話的時候……

    「你……簡直是狼心狗肺……」軒轅澤氣極,指著南宮絕便撒潑般的罵了起來。

    南宮絕也不示弱,扯著嗓子回擊:「還好,還好,比起某人做縮頭烏龜好多了!」

    靠……

    軒轅澤想殺人的衝動都有了,他蹲在角落裡還不是為了一槍瞄中,她以為一槍爆頭是這麼簡單的事麼?

    「我那不是為了能一瞄即中麼?你沒學過射擊,你懂什麼?我那時候可是練了好幾年,才練到這種神槍手的地步,你來試試,你若是能一槍暴了前頭那棵樹上最低的那片樹葉,我就叫你一聲爺爺……」

    「這有何難,你拿槍來!」南宮絕嗤之以鼻,這東西,還不是和弓箭差不多用途?

    軒轅澤一把掏出手槍,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猛然想起,裡頭已經沒有子彈了,極失望的抬頭:「沒有子彈了,改日我再讓你試!」

    南宮絕揀了個大便宜,不禁調笑道:「本宮就知道你會用這招!」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好不好……」

    軒轅澤不滿的跳了過去,堵住南宮絕的視線,臉紅脖子粗的爭辨著,卻被地方一手拂開,不遠處,正有一隊人馬急速趕來。

    正是一早便派往前頭圍堵秦衍的風。

    風一見這陣勢,

    大吃了一驚,麻利的翻身落馬,屈膝跪地:「主子,屬下救駕來遲,請主子責罰!」

    南宮絕揚手:「人呢?」

    秦衍這個老傢伙,居然一早便設好了後路,若不是她提前讓風去追堵,只怕他此時已經逃出了北疆,大可以扮作無事人,將這一頭南宮絕的死,推得一乾二淨。

    「已經趕往軍營!」風看著南宮絕,眉心微微擰了起來,主子的身體才剛剛復原,看來,又要養上一段時日了。

    南宮絕點頭,扶上風的手,與他一同翻身上馬,其餘人亦都跟了上來。

    北疆原本被迷昏的將士此時已經全數醒了過來,雨及時趕到,為大家解了蒙汗藥的藥性,亦帶來了墨竹熙的親筆回信。

    南宮絕將信揣入懷中,並未當即拆看,伸手任風為她披上墨黑色的披風,袍擺獵獵鼓動間,挺直的坐在了高位上。

    秦衍已是滿面的殘霜,頭盜被打落,戰袍亦多處割損,想來,也受了風的不少折磨。

    「怎麼樣?沒有什麼要向本宮交待的麼?」南宮絕的身體略微向前傾,雙眼瞇成了兩道危險的彌度。

    夜景玄緊握著拳頭,死死的瞪著秦衍,這個他唯一剩下的親人,居然會對他做出這種斬盡殺絕的事來,枉他還一直將他當成最信任的人。

    「老夫行得正,坐得直,沒什麼好說!」秦衍冷哼了一聲,仍舊挺直了腰背,赫赫的立在當場,並沒有因為南宮絕的陣勢而落下半分的下風。

    風冷笑起來,上前一步,將一封燒燬了一半的書信擲到他的身上:「既然行得正坐得直,那這是什麼?」

    那上頭赫然寫到「秦衍將軍親啟」,一看字跡,是絹秀的小楷,一般都是出自女子之手,這信是昨日才到,若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又豈會如此急切的要燒燬?

    果然,秦衍一見那地上的書信一張臉驟然變色,情急的要蹲下身去拾,卻被風一手踩住了手指,疼得他連聲慘叫。

    圍在四周的將士皆露出了同情之色,甚至有人揚言要為秦衍出頭,想來,這老不死的確實收買了這北疆的將士的心。

    如若南宮絕今兒個拿不出他犯錯的證據,只怕整個北疆的將士,也不會放她離開。

    夜景玄揚手,示意蠢蠢上前的將士稍安勿躁,南宮絕會擺出這個陣勢,便足以證明,秦衍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風重新將信涵拾起,那燒燬了一半的信被他雙手攤開,大聲的念著上頭的內容:「太子必除,二皇子敬候佳音!」

    前頭有一大分內容被燒燬了,因此,這寫信人的身份成了迷,但從這短短的句話可以聽得出來,秦衍是在聚眾造反,豈圖謀權篡位,另立新主。

    這對於哪一國來說,都是滅門的大罪。

    將士聽到風的聲音,都紛紛怔在了當場,不敢相信,他們敬重了一輩子的將軍,居然會做這種滅門的錯事。

    他要除去太子?為何?

    太子乃天命所歸,連北疆的百姓接納了太子,前幾日,還有軍中將士來報,說北疆新起了一個太子廟,歌頌太子這次為北疆做的善事,以神靈來比喻她。

    只要有太子在,北疆便安寧繁華。

    所有的人都看向秦衍,等著他給大家一個解釋。

    「哈哈……太子殿下未免太小兒科了,單憑一封不知何人寫的信涵,便要誣陷老夫,真是可笑!」

    不愧是老狐狸,沉默了半盞茶的功夫,便立即反攻一擊。

    眾人一想,卻也如此,信涵可以偽造,確實是牽強了一些。

    正放下心來,欲吆喝太子放人之際,風一把扯落秦衍的戰袍,裡頭的衣袍亦被割斷,露出他因為長年鍛練而顯得肌肉鼓鼓的胸膛。

    如此屈辱,立即讓所有人都起了不滿,卻是,雨反手一扣,將他推入人群:「看看你們的好將軍,他都做了什麼?」

    那胸口劃著一道符令,如若沒有看錯,便是關於歷代皇帝非常隱密的戰符,因為上頭標誌著皇家獨有的標記,用來號令那被世人稱為皇家鐵騎的專屬軍隊。

    為何秦衍會在自己的身上刺這個東西……

    傳說中只有帝王才能得見的令符,他見過?

    不滿聲,變成了一聲聲倒抽氣的聲音和疑惑的低呼:「這是怎麼回事?這是真正的戰符嗎?」

    「將軍,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一聲聲聲討聲蓋過了北疆的列風,南宮絕伸手將那令牌擲落地下,金黃燦爛,猶如一道閃電,與秦衍胸口上的那道符可謂是一模一樣。

    「他不是見過,而是掌控著,準備滅了太子,推舉二皇子登位,密謀造反!」

    風大喝一聲,冷劍已經抵上了秦衍的脖子。

    所有人都震憾了,若不是看到這眼前的真相,他們真的無法相信秦衍居然會以下犯上,密謀造反。

    但所有人的震驚都沒有夜景玄的震驚來得猛烈。

    他無法接受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什麼所謂的親情,所謂的仁義,居然都是打著謀朝篡位的恍子,一步一步將他拉上他同謀的位置。

    害他愧對南宮絕,愧對整個夜家,愧對南啟的百姓。

    「爺……景玄該罰!」反身,單膝跪倒,夜景玄堅定的抿著唇

    ,固執的一如既往。

    南宮絕自然知道他的脾氣,犯了這麼多錯,他肯定不肯就此罷休,歎了一口氣,伸手將他扶起:「爺罰你替爺鎮守北疆,不許再給爺出亂子,如若不然,提頭來見!」

    夜景玄抬頭,對上南宮絕信任的眸子:「景玄尊旨!」

    若再犯一次,他真的死不足惜。

    「南宮絕,我是先帝親封的威武將軍,你不能殺我!」秦衍見事情已經敗露,幾名屬下也被南宮絕抓捕歸案,知道已經逃不掉了,但他不甘心死在南宮絕的手裡。

    「爺,殺他髒了您的手!」夜景玄咬了咬牙,這一回,他是切身為南宮絕打算,秦衍怎麼說也是先帝親封的威武大將軍,若是真死在南宮絕的手裡,只怕要失了北疆將士的心。

    夜景玄寧願將這一切推到自己的身上,也不願南宮絕再被世人唾棄了。

    南宮絕站了起來,當著所有北疆將士的面,揚聲道:「威武大將軍豈圖密謀造反,本宮現將他押解回宮,聽侍待審!」

    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該沒有怨言了,這是最公平的處理手法,人人皆知。

    北疆的事務暫時由夜景玄接手,全權處理。

    待一切處理妥當,南宮絕的臉色終是慘白一片,由夜景玄扶入營帳,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風和雨連手為他舒入內力,才勉強找回一絲血氣。

    「爺,再留下日吧,你這樣子,景玄不放心!」夜景玄擔憂的半跪在南宮絕的面前,雙手緊緊的握住她冷涼的手。

    「無礙!」南宮絕勾唇。

    風和雨退了出去。

    軒轅澤也撇了撇嘴,正欲退出去,卻被南宮絕喚住。

    「雖然說起來有些彆扭,但還是必須說,謝謝你!」在密林中,若不是軒轅澤的及時趕到,說不定,她和夜景玄真的沒有命再出來了,這句話,她必須說。

    離別之際,似乎所有的人一切都變得翩情而傷感了。

    不僅是南宮絕,還包括一向主張奔放的軒轅澤,他沉了好些時候,這才抬頭望向南宮絕,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意:「南宮絕,我會在逍遙谷等著你來視察……對了,那日在連雲山洞中的東西不叫火石,而叫手電筒,若是你能來,我可以教你製作的方法!」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說這些,他只知道,說了這些之後,南宮絕入谷的機會會大上一倍。

    南宮絕點頭,著實對他所說的那些新奇事物十分的好奇。

    軒轅澤轉身,邁了一步,卻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繼續道:「其實我還有很多新奇的玩藝,你見過不用火就能發光的電燈麼?取之自然,用處可大了,最近我們還在研發最新的電器,你一定會感興趣……」

    拋出最後一個誘耳,成功的從南宮絕的眼中看到了他所期望的興致,軒轅澤終是滿足的步出了營帳。

    而留下來伺候南宮絕的夜景玄卻是黑了一張臉。

    他是一個男人,十分敏睿的察覺到另一個男人對他的女人的企圖,這種危險的氣息讓他十分的不悅,直覺想將南宮絕護在身邊,哪裡也不准去。

    但沒有辦法,她終究只能再留這最後一日,明日,她便要回京城了。

    「景玄,你說二皇子到底在哪裡?」南宮絕思考了半天的問題,情不自禁的便在這最放鬆的時刻問了出來。

    她半躺在床榻上,任夜景玄伺候她喝水,將手臂搭在他的身上,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

    「爺,這世上真有二皇子麼?」不會是有心人危言聳聽吧?

    若是真有二皇子,為何皇上要隱瞞天下人?為何二皇子的母妃不站出來明目張膽的爭權奪勢,以南宮絕以往的名聲,朝中的那幫大臣,早就想將他廢立了。

    一切的疑惑,二人都是如何也想不通。

    「有,無風不起浪!朝中很快要天翻地覆了!」南宮絕勾唇,輕輕一歎,灼熱的眸中仍舊是一如既往的狂傲,只要是她想的,沒有什麼得不到的。

    夜景玄撫摸著她柔順的髮絲,鼻間是她沐浴後清新的香氣:「景玄捨不得爺受累!」她一個女人家,卻整日奔波受累,這讓他這個做男人的情何以堪。

    他恨不得放下北疆,放下所有的人一切,去追隨她。

    但卻知道,此時的她,最需要的仍舊是北疆的勢力,他要在此為她守著。

    歎了一口氣,離別在際,他越加的心慌意亂,各種不捨和不安環繞著他的左右,想到太子府的那些男寵們,他又覺得酸酸的。

    南宮絕一眼便竊得他的小心思,在他的唇瓣落下一吻:「別給爺瞎想,在此安心的等著爺,爺很快便會來看你!」

    墨竹熙的回信說的竟是他即將與北墨公主聯姻的事,邀請他二個月後參加婚禮。

    心裡仍舊有些不舒服,如果這便是墨竹熙的選擇,南宮絕絕不會強求,只不過,他們再見,便是爭強弒弱的對持者。

    總有一日,她要統一整個蒼月大陸,到那一日,竹熙將會是她的對手,她的敵人。

    正在這時,外頭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傳來風的請示聲,南宮絕冷言道:「進來!」

    帳簾被撩起,風看了一眼夜景玄,畢竟是機密,他不確定主子的意思。

    南宮絕點了點頭

    :「說吧,景玄總會知道!」

    「主子,鳳傲天不見了!」風立馬跪了下去,語氣沉重的報拳道。

    這幾日,他和雨都各有要事,只吩咐了屬下的人看管鳳傲天,卻不想,就在今夜,他進營帳中查看,發現幾名屬下躺倒在地,而鳳傲天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受了極重的內傷,應該走不遠,因此,雨一早追了出去,誰知,尋遍方園幾十里,也未能尋到鳳傲天的蹤影,想來,是被有心人帶走的。

    南宮絕自然知道風的謹慎,想來,鳳傲天的離開早有打算,如若不然,以風和雨的辦事能力,一早便將他尋了回來,也不會為了這些索事,來打攏南宮絕的休息。

    點頭,既然他決定要走,她也不會強留,只是日後,他若是有什麼需要,她必定會還他一個人情。

    「罷了,任他去!」揮手,示意風下去。

    帳簾落下,營帳中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夜景玄驚訝的望著南宮絕:「鳳傲天?鳳國國主?」

    他怎麼會在南啟的軍營中,聽風的話,他隱隱猜到就是那個毀了容貌的人,原來他竟是鳳傲天。

    夜景玄的眼眸深了深,心裡仍舊有些吃味。

    這種感覺真的是種煎熬,以往他沒有愛上南宮絕之際,知道他有男寵無數,也只是唾棄,而如今,他更害怕她的好讓更多人知道。

    「嗯,他替爺奪了麒麟令,自己卻燒傷了臉,還被西涼軍抓去百般折磨,爺始終欠了他一個人情!」

    南宮絕輕輕的歎著,將頭靠在夜景玄的肩膀處,想起那一日鳳傲天絕望的眼神,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的揪痛,那麼孤傲的一個人,如何去承受這一切。

    「爺……你欠了誰了,就讓景玄去還,以後只要是景玄能做到的,你都不許自己獨自去承受!」夜景玄捧著南宮絕的臉,望進她幽深的雙眼。

    他是她的男人,就該挑起她肩膀上的擔子,一世替她擋風擋雨。

    「好!」南宮絕輕笑,不揭穿他的小心思,窩在他的懷裡,閉上了雙眼,這臨行前的一個晚上,她不希望給他留下尷尬。

    夜景玄輕笑,換了個更好的姿勢將南宮絕護在懷裡,小心的為她掖好被角。

    嘴邊也勾起了幸福的笑意,這張臉……他曾經厭惡至極,此時,卻愛憐的不忍觸碰,每一眼,都讓他呯然心動,每一眼,都讓他不能自拔。

    南宮絕,你可知道我已經中了一種叫南宮絕的毒嗎?

    次日一早,軒轅澤已經帶上了逍遙谷的兄弟,早早便等在了校場外,向南宮絕辭行,林成泉顯得有些失落,不明白為何軒轅澤不肯留在北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能跟在南宮絕的身邊,更近一步的與尊主接觸。

    但心裡雖是這麼想的,但他仍舊不願意忤逆軒轅澤的命令,畢竟軒轅澤是希望谷中太平。

    南宮絕著了一身月牙白的錦袍,外披墨黑色銀邊披風,一頭烏髮高高束起,整個人顯得嚴謹卻冷漠。

    與軒轅澤遙遙對望間,兩人卻只抿唇一笑,分道而行。

    夜景玄步上他為南宮絕刻意準備好的舒適馬車,嘮叨著:「爺,這一路上,你切記吃辛辣之物,喝水要喝溫水,不能為了快而改騎馬,軍醫說過……」

    這話,他已經說過不下百遍,南宮絕只覺得耳朵就要生繭了,她以往怎麼不知道夜景玄居然如此囉嗦,囉嗦得她都想將他踹下馬車了。

    「爺知道了,快回去吧!」輕笑,摀住了他的唇,迫使他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相視一笑,夜景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才步下馬車,跨上自己的戰馬,遙望著南宮絕離去的方向,眼中卻滲滿了落莫……

    爺,怎麼辦?相離如此短,相思如此長……

    北疆的營帳裡,再沒有了你的體溫,景玄怎麼解那種叫南宮絕的毒?

    ------題外話------

    第一卷完,太后的感觸有點多,心疼了好多人,但最心疼的還是咱們的小絕絕。

    靜待第二卷: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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