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4章 嚴懲不貸 文 / 墨初舞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看長寧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蘇貴妃心情頓時凝重起來。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若非是真的大事，她也不至於如此。
長寧公主在她的厲色之下，戰戰兢兢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一一說了。蘇貴妃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差，到最後更是忍不住啪地一聲，狠狠地給了長寧一記耳光。
「母妃！你打我？」不敢置信地摀住了臉，長寧公主哭的更加淒慘了，她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蘇貴妃更是待她如珠如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打她。
「本宮現在不打你，你父皇更加饒不了你！」蘇貴妃恨恨地開口，立刻對著身邊的宮人吩咐道：「來人，把長寧公主綁起來，帶著她馬上出宮，去誠王府！」
「長寧，你給母妃聽好了，到了誠王府，你就給本宮跪在門口，什麼時候安陽郡主醒了，你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誠王雖然已經辭官，可他到底還是大周朝的王爺，興帝嫡親的弟弟！更別說現在太后娘娘已經回了宮，要知道，太后娘娘心裡最疼的就是誠王！安陽郡主是誠王唯一的女兒，身份比起公主也沒差，長寧傷了誰不行，偏偏傷了她。
若是不在陛下興師問罪之前表明態度，等誠王找上門來，連蘇貴妃自己都不敢估量可能的後果。興帝對這個皇弟本就有愧，誠王也不是好惹的，而他們蘇家最近也不平靜，老爺子還在*上躺著呢！若是安陽郡主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恐怕就保不住自己的女兒了！
長寧公主也知道厲害，立刻將自己故意弄得蓬頭垢面，乖乖地讓宮人綁了自己。哪怕是丟臉，也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這邊，蘇貴妃帶著長寧公主前腳剛走，皇帝那邊的人便來了。撲了個空問了宮人之後，這才去了乾清殿覆命。
「陛下，蘇貴妃得知長寧公主誤傷了安陽郡主，驚怒之下綁著長寧公主去誠王府請罪了。」
誠王跪在大殿之中，聽著宮人的稟告，心中滿是冷意。不愧是蘇貴妃，這麼快就想到了推脫的法子，負荊請罪，哼，他可不吃這一套！
「陛下，臣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當時在場的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是長寧公主故意出手傷了安陽的！若是安陽有個損傷，臣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將那兇手嚴懲不貸！」
「皇弟，你放心，朕絕對不會失之偏頗的。朕已經讓黃太醫去誠王府了，安陽她犯下的錯，朕絕不會包庇。」興帝也是氣得不輕，若是小打小鬧的爭吵也就罷了，他卻是聽到消息，安陽幾乎去掉了半條命，現在還是昏迷不醒！他要是在這種時候還維護自己的女兒，就是寒了誠王的心。就連母后那裡，都不會放過自己。
「不用了，謝姑娘已經去了誠王府，臣弟相信她的醫術。只希望陛下能夠為臣弟做主，換我女兒一個公道！」
「先讓那孽障跪在誠王府好好請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陽的性命，等安陽醒了，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就在皇城一片混亂的時候，那引起這一場風波的馬場裡面，有人悄悄地換掉了一條馬鞭，在那匹發狂的馬身上抽走了一樣東西。
消息傳到暮雲深耳中的時候，他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親自趕去了誠王府。一下馬車，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長寧公主。
「七皇兄——」
長寧公主可憐兮兮地開口，暮雲深卻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逕直進了誠王府。蘇貴妃倒是做的一手好戲，只是跪了一會兒就想逃開責任，恐怕沒那麼容易。
見暮雲深沒搭理自己，長寧又是委屈又是羞憤，雖說誠王府附近沒有旁人，她堂堂公主跪在這裡，本就是忍辱負重了。可恨的是，誠王府的人都不搭理她，甚至還不准她進門！
「誠王妃，我們家長寧也不是故意的，她也知道錯了，一時失手才會誤傷了安陽，現在本宮也帶著她過來給安陽道歉了——」
「失手誤傷？那我現在去用鞭子毀了長寧公主的容，打斷她的腿，再說一聲對不起，貴妃娘娘也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若是貴妃娘娘真這樣想，只要長寧公主能夠跟我兒一樣經歷這般痛楚，我就原諒她！」
誠王妃冷冷的開口，一貫溫和的臉上更是難掩怒色，蘇貴妃更是被她的話噎的臉色青紅交加。要真是讓長寧也那麼挨上一遭，還能有命在嗎？
「臣婦還要去照顧安陽，實在是沒精力招呼，貴妃娘娘還是請吧！」誠王妃冷哼了一聲，竟是直接開口逐客了。蘇貴妃被她氣的臉都紅了，卻不敢在這個檔口發怒，只能咬牙嚥了這口氣，生生忍了。
「王妃，世子，晉王殿下來看望郡主了。」
「快請他進來！」
誠王妃整了整容，立刻起身去迎接，她知道，晉王之所以來的這麼快，不僅僅是為了安陽，也是為了謝歆玥。世子暮千帆也走了出來，對著暮雲深點了點頭。
「王嫂，安陽她怎麼樣了？」
「謝姑娘正在裡面為她診治，具體情況我們也還不清楚。」暮千帆沉聲開口，臉上難掩擔憂之色。
「別擔心，相信謝姑娘的醫術，安陽一定會沒事的。」
暮雲深勸慰了一句，正在這時，房門開了，金燕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暮雲深在場，頓時驚喜地開口道：「殿下您來了！」
「謝姑娘呢？郡主怎麼樣了？」
「我們姑娘費了太多心神，有些虛弱正在裡面休息呢！郡主的傷已經差不多處理好了，只是她的情況太嚴重，現在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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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金燕一邊開口，一邊起身讓他們進去。謝歆玥正坐在軟榻上歇氣呢，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承受不住暈過去，卻沒想到做完之後還有餘力，運轉心法的時候，恢復的似乎更快了。
暮雲深一進去，深邃的眸子就緊緊地落在了謝歆玥的身上，看到她滿頭虛汗的模樣，頓時心疼不已。他忍不住走了上去，小聲詢問了起來。
「你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適？」
「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王妃，世子，你們也不用擔心，郡主不會有事的。大概再過兩個時辰的樣子，她就會甦醒過來的。只是她的腿需要休養一段時日才能恢復，還有臉上的傷疤，因為傷口實在是太深了，想要恢復容貌的話，恐怕沒那麼容易。」
「謝姑娘，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那安陽的臉，會毀容嗎？」
「毀容倒是不至於，只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若是上了妝敷了粉，倒是能夠遮掩住。」謝歆玥搖了搖頭，就算是在現代，也沒有辦法徹底恢復這麼深的傷口。
「那就好，那就好！」誠王妃頓時鬆了口氣，比起她預想的，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等安陽醒了之後，你們還是好好問清楚她今日的事情吧，我覺得有些蹊蹺。長寧公主如今不過十四歲，又是從小養在閨閣的金枝玉葉，以她的力氣，根本不可能用馬鞭劃出那麼深的傷口。而且，我在給安陽清洗傷口的時候，發現她的皮肉裡面夾雜了一些細小的銀屑。」
猶豫了一會兒，謝歆玥還是將心裡的疑慮說了出來，她倒不是為長寧公主說情，而是擔心這件事情不簡單，恐怕會牽扯到別的。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確是要徹查清楚！不管怎麼樣，謝姑娘，實在是太謝謝你了。算起來，我們誠王府，已經欠了你三條命了！」暮千帆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世子不用這麼客氣，安陽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麼忍心見她受苦呢。」
暮雲深也皺起眉頭沉思起來，他一開始也以為是長寧的跋扈傷了安陽，可如今聽謝歆玥這麼一說，事情恐怕就不簡單了。若真是有人在裡面動手腳，又是衝著誰來的？
客廳裡面，蘇貴妃一個人無聊地等待著，她想要就這樣走了，又顯得沒誠意。可現在這樣被人晾著，她心裡也不是滋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貴妃娘娘，陛下親臨了！」
匆匆忙忙跑進來稟告的是她宮裡的太監，蘇貴妃頓時神色微變，立刻起身迎了出去。等到了門口之後她這才發現，不僅僅是陛下，就連太后娘娘都一起跟了過來。這幅陣仗，嚇得她一時間心裡沒底。
「臣妾參見陛下，參見太后娘娘！」
蘇貴妃立刻匆匆忙忙地跪下行禮，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對著興帝開口道：「皇帝，先去看看安陽吧！」
「母后說的是。」興帝點了點頭，立刻和太后一起進去了，蘇貴妃跪在那裡，皇帝和太后都沒讓她平身，她自然不敢起來，最後和自己的女兒兩兩相對的跪著，成了誠王府門口一道獨特的風景。
親自看了安陽郡主的病情，興帝才真正體會到了誠王的憤怒，心裡更是一陣愧疚。原本還想著若是安陽無事，此事小懲大誡也就過去了。現在看來，不狠狠地懲罰長寧，他甚至都過不了自己這關。
長寧下手如此狠毒，更別說他親自傳召了宗室之中的貴女們問清楚了前因後果，這才清楚自己的女兒有多跋扈。就連昭陽這個嫡親的姐姐，在她面前都會落了下風。若不是有蘇貴妃撐腰，她小小年紀，如何敢這般猖狂？
興帝想了很多，長寧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活潑乖巧的，然而實際上，這不過只是她為了討他歡心帶上的一張面具而已。那麼，和她一母同胞的五皇子呢？背著他的時候，是不是連太子也都不放在眼裡？最近東宮風雨飄搖，朝廷裡面最早彈劾太子無後不堪為尊的奏折，也是蘇家那邊的言官。他這麼迫不及待，又是存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眼神漸漸冷漠下來，興帝知道，他應該要做出決斷了。這些年來，他之所以縱容起五皇子，除了想要培養兒子成為國之棟樑之外，也是將他樹立成激勵太子的靶子。太子的性格太懦弱了，他需要用另外一個兒子來激起太子堅毅的一面，除非太子真的爛泥扶不上牆，他才會真正的放棄。
就算太子不行，他中意的人也只會是晉王，五皇子，在興帝眼裡只是最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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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東宮。
「殿下，陛下已經下旨，奪去了長寧公主的封號，禁足大佛寺出家一年。蘇貴妃管教不嚴，縱女行兇，降為淑妃。若非五皇子已經接手了招待朝賀宴的事情，定會被陛下遷怒的。不過，如此一來，蘇家和誠王府的梁子也算是結大了。尤其是太后娘娘，對五皇子和蘇家分外不喜。這次陛下之所以態度堅定，也是因為太后娘娘在其中起了作用。」
「很好，若是五皇子敢開口求情，相信父皇對他的印象，定會大打折扣。今時不同往日，本宮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五皇子的存在，也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暮雲斌微微勾起了嘴角，眼中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前世的時候，五皇子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他的身世，搶佔了先機，這才有了膨脹的野心。他抓了當年知道真相的一燈和尚，用慧姑的性命逼一燈研製了不少千奇百怪的藥丸。
利用那些藥，五皇子悄悄地給興帝下了毒，從他嘴裡套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得知了自己，居然是興
帝用來激勵太子豎起的靶子，五皇子的心情可想而知。不甘心的五皇子聯合蘇家，利用身世之謎逼得他最後葬身火海，臨死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當初被人利用得有多徹底。
所以，重生回來，太子一心只為復仇，卻從未恨過他的父皇。他只恨自己為何當時那麼愚蠢，不知道父皇的苦心，讓他對自己一點點的失望，最後徹底放棄。
重生回來，他不斷地給蘇家和五皇子下套，一點一點地讓父皇對他失望，就如同前世的自己一般。也沒有了能夠拿捏自己的把柄，也沒有了看穿父皇心思的藥，五皇子再也不是前世那個心機深沉的存在。他只要在父皇面前不斷地進步，將五皇子當做自己前行路上的踏腳石，再牽制住威脅最大的晉王，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小七啊小七，你以為聯合五皇子，就會對我產生威脅嗎？現在，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誠王府。
「怎麼樣，痛不痛？」
謝歆玥捏了捏安陽的腿，她齜牙咧嘴地倒抽了一口涼氣，苦著一張臉點了點頭：「痛痛痛，你輕點兒！」
「至少還要等半個月你才能下*行走，最近你呀，就老實點吧！過來，我幫你換藥。」
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謝歆玥看著安陽幾乎被遮住了一半的臉，卻還是帶著笑意的眸子，忍不住也笑了。換做旁人，得知自己斷了腿甚至會毀容，恐怕早就崩潰了吧。安陽卻從醒來的那一刻一直都很堅強，這般陽光開朗的性子，也是一種福氣，至少，她恢復的情況，比自己想的要快多了。
「嘿嘿，這段時間有未來的晉王妃紆尊降貴親自照顧，某個人都要嫉妒死我了。」
面對她的打趣，謝歆玥面不改色，給她換了藥，這才繼續道：「你的好日子就只在今天了，今天下午我就要回去了，要是不想落下病根，就乖乖聽話。」
「知道啦，你都說了百八十遍了，就比我大一點兒，怎麼跟老媽子似的，也不知道七皇兄怎麼就受得了你！」安陽嘟了嘟嘴，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捨。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興帝為了補償她，不但奪了長寧的封號，還下旨封了她為安陽公主，也算是親王之中的頭一份兒了。雖說皇帝的女兒都是公主，卻也有尊卑之分，那些宮人生的，基本上只有排行，沒有皇*，有時候連宮裡的女官都不如。而有了封號的公主，那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甚至享有封地和供奉。
長寧公主，不，現在應該說是十二公主了，她被奪去了封號，自然就再也沒有辦法耀武揚威了。更別說她被強製出家一年，這名聲也就臭了，等她回宮，雖說還有淑妃和蘇家當靠山，也只能找個家世普通的駙馬嫁了，再也別想恢復以往的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