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卷 攔路殺鬼 第一零五章 渡邊策出使北大山 文 / 聯丹
山上幾乎所有的人包括聰明機智、料事如神的閻司令在內,沒有一個人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鬼子小頭目豬下竟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他到底是懺悔、謝罪還是為了別的目的,這個謎留待以後也不會有人能破解,因為只有他豬下一人知道。
水秀氣氛不過,不能讓這個畜生就這麼死了,她拔出手槍對準豬下的屍體還要開火,被閻司令喝令制止。言道:
「既然人都已經死了,還再計較什麼?請張司務長找幾個人把他拉到山坡上埋了去!」
水秀氣得通紅著臉說:「姐,把這個畜生埋到我們北大山,你就不怕髒了我們的土地,我堅決不同意!」
「有意見留著,先這麼辦了!張司務長勞駕你辛苦一趟,去吧!」
剛把張滿弓打發了去,洞口地面也收拾乾淨了。忽有放哨的弟兄報上山來說:
「山下有個叫渡邊的日本官帶倆大個子兵說是有要事和閻司令商談。」
水秀一聽是渡邊,扭頭對閻玉說:「姐,你和那個畜生還有什麼話可說,一頓機槍掃了算了!」
閻玉道:「妹子息怒,先看看這個日本獸官有何話講?」
這是渡邊和閻玉無名河邊茅草屋一別數年之後的首次直接面對面相見,渡邊似乎早就料到有這一天,為免尷尬,他的頭要麼揚著,要麼心不在焉地瞅著地面或是別處。閻玉兩眼雙目如電,一眨不眨地逼視著這個魔鬼,如水秀所說她真恨不得一頓機槍掃了這個披著人皮的惡狼。
渡邊清楚自己的尊容和體態,他怕讓人們誤以為大日本國全出產些像他這一類長相非人非獸的醜鬼角色,所以特選了兩個高大、雄猛、長相俊雅的大漢作隨從。誰知這樣一來反倒弄巧成拙,三人站一起不成比例,宛如兩匹洋馬夾一頭蠢驢。驢的模樣醜陋不說,而且體形非驢非馬,胖是胖但是矮,壯是壯但是短,上身看上去倒挺魁梧,兩條小短腿卻又大煞風景。再往臉上看去,不光是嚇人,小孩見了會嚇哭這點是無容置疑的。關鍵是這張臉叫人無法形容。換成羅貫中、施耐安兩位老神仙都無法下筆,何況聯丹這支禿筆。
渡邊策先生那張胖圓臉上掛著兩隻猶如黑豆般的小眼睛,說狗眼大了點,說鼠眼小了點,若有若無的眉充其量就是兩撮蒼蠅屎。鼻子不高有點偏,耳朵不小招點風,嘴說白了就是一隻爛柿子。個頭滿打滿算一米六,日本人就那樣。還有什麼?臉上的肉也不好好長,人肉不像人肉,狗肉不像狗肉,不紅不黃,不白不黑,亞非拉美、亞細亞、歐羅巴算哪一類人種無法定論。當然,也不能太糟蹋人,萬變不離其宗,總體上來說應屬日人一類。至於長相方面的問題,打破鍋說鍋,打破碗說碗,這不是渡邊君的責任,逐本溯源,這要問責於老渡邊、甚或老老渡邊的頭上。即便是和他們沒有直接的關聯也有簡接的關聯,牽扯到別的,此話也就不多說了。
渡邊進到正廳面見主人,他知道主人是誰,主人也知道他是誰,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當年那個不雅場面,豈止是不雅?直接說就是一種非人行為,興建大東亞共榮圈的士兵們卻在做著不倫不類的豬狗之事,此事尷尬了誰?渡邊開始還多少有點不自在,稍傾之後不久便坦然了,他是優秀民族的優秀兒女,來到支那目的就是要淨土,燒殺搶掠,壞事惡事幹得也不少了,這都是奉天皇旨意,有什麼錯?像他渡邊這一類的人物在他們軍隊比比皆是,誰能挑出來一個個捏死,中國人認為是壞人的人,日本人不一定會有同感,多年之後某個神社裡必定還有他們的一席之地哩!
閻玉狠狠地哦了來人一眼,不屑道:「閣上上山來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渡邊到中國來了這麼多年,漢語學得也差不多了,因此他的隨從當中並無翻譯。而且,他知道,如果實在需要,山上還有個孫西文呢!他說,「渡邊這次上山只有一事相擾,就是為了龜田方面軍司令屬下,大佐總指揮官豬下之事。」
「你說得是豬下呀?」閻玉開門見山的說。
「你的見過?」
「見過見過!」
「豬下君現在何處?」
「作古了!」
「什麼叫作古?你們藏起來了吧?」
「一具死屍,藏起來能有屁用,埋了!」
「你們不能這樣做,這是褻瀆死人,是反人類的,要受到國際法譴責的。」
「噢,挺新鮮,還有這樣的國際法?你們日本人跑到我們中國來行兇作惡,國際法是容許的嗎?」
「我們是遵照偉大有天皇的旨意來幫助你們的,我們的本意是也讓你們支那人和我們大和人一樣過上好日子的。」
「感謝之致!多虧了你們日本人幫助我們,使我們的老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天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承蒙幫助,我們的人口急劇下降,一個南京大屠殺,就是三十多萬!」
「我不和你爭論這個,我是軍人,我是以執行軍令為天職。」
「你,渡邊先生,就在數年前,帶著你的九個獸兵,在無名河邊一個小破屋子裡對一個中國女孩,實施慘無人道的**,這難道也是你在執行軍令嗎?」
「這,這,」渡邊面紅過耳,吭哧了一兩秒鐘,然後道,「閻司令,我們是不是離題太遠了?」
「你不是先發起爭論,你不是說我們違反了國際法嗎?」
「閻小姐,我們今天來是談豬下的事,其它的可以放在以後。」
「豬下,你以為豬下是好人?他甚至連個豬都不如。也是在數年前,也是在和你作惡的同一地點,他帶著同樣多的獸兵,當著一位中年婦女丈夫的面,**了她,隨後把這對夫婦扔進無名河。剛才你還說我們褻瀆了豬下的屍體,老實說我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在某種程度上說,豬下似乎有了悔意,所以他總算落了一具全屍,你渡邊如不懸崖勒馬,及早回頭,怕是死無葬身之地都是好的,千刀萬刮、粉身碎骨也不是沒有可能,你就等著我們中國的閻王對你這個日本小鬼的懲罰吧!」
閻玉的這一席話,說得痛快淋漓、擲地有聲。一般的水平,不到一定的境界和刻骨銘心的經歷,是說不出這樣的語言的。在場的人除了渡邊和他的倆跟班,無不默默讚許,暗豎拇指,因場合不同,他們不能歡聲雷動罷了。
渡邊惱羞成怒,不肯認輸也不甘認輸,強詞奪理說:
「你們中國的太陽都是從我們日本升起的,沒有我們日本就沒有你們中國!」
閻玉當仁不讓,還以顏色道:「你們日本的太陽是落在我們中國的廣袤土地上的,沒有我們中國,讓你們日本的太陽一直在空中懸著去吧!」
渡邊無言了,他就像是一隻落敗的公雞,雖然面上不服,但是心裡他著實才感到這不是一個一般的才女,她就是一神女,她就是一兵神,和她幾次交鋒,從未沾過一次便宜。和這樣的女人打道,豬下不是對手,龜田也未必,他渡邊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