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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121 文 / 藍幕晴天

    收回眼神的時候,掃向了最後一排帶著面紗垂首而立的女子身上,那熟悉的裝扮讓尉止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立馬坐直了身子,眸子裡忽閃而露的心痛之色令所有的人都不解起來,他直直看向女子的額頭處,那裡一塵不染,仿若初生般的嬰兒肌膚,沒有一絲污染。

    尉止君暗了下神色,再次勾起嘴角嘲笑了一下自己,她明明已經逝世了,為什麼總在期盼她還活著呢,看來他真的快瘋了,本就一夜未眠的他,現今快要被那熟悉的身影給徹底逼瘋了,原來真的是越想忘記,越難以忘記,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估計他都忘不了了…

    內事大太監拿著冊子大聲念道:「北煞皇商薄氏之女,薄汐顏,生於葵酉年三月,今年方十八…」

    聲音剛落,站在語慈身旁的亦瑗立馬用手肘子推了推她,方才念到她們的名字時,都已經出列面了聖,現在輪到了薄汐顏,她卻忽然沒了反應。

    語慈垂著首的眼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在內事太監不耐煩的催促下,她才邁著碎小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出來,走到離尉止君近了時,她才抬眸看向那坐在上座的尉止君,可尉止君早已疲憊了,窩在龍椅內微閉著雙眼,伸出單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壓根就不去看殿中央。

    語慈也不下跪,也不說話,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尉止君,看見他俊美到令人發顫的臉龐時,語慈的內心就像被人狠狠撕開來一般,那還未成形的孩子的面龐直衝腦海,讓她的憤怒如火山爆發。

    內事太監見聖上不感興趣,便提起筆打算劃掉這個名字,哪知那個叫薄汐顏的女子忽然踩著步子走向了那高高在上的龍椅,那一幕,讓殿內所有的人都長大了嘴巴…

    語慈離尉止君只有一步之遙,手緊緊抓著袖子口的短刀,絕美的眸子望著斜靠在龍椅內的尉止君,一年多未見,他那頭絕美的青絲越發銀白起來,看來他也曾自責過,可一切都太晚了,他千不該萬不該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語慈咬緊嘴唇,不顧先前與北冥政商量好了的計劃,抽出短刀來,直刺尉止君的胸膛口,還未刺下去,就被守衛在尉止君身旁的護衛給遏制住了手腕,接著幾十桿長矛紛紛朝她刺來。

    「住手!」那斜躺在龍椅內的尉止君微微睜開雙眼,見有人行刺自己未遂,便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沒想到北冥政會愚蠢到派個家人子來殺他,看來北冥政真的越來越老了,老到愚蠢…

    尉止君坐直了身子,朝身旁的護衛們揮了揮手,這才打量起握著短刀卻將頭埋得很低的女子來,見她整張臉都快要被面紗給遮沒了,不禁好奇起來,隨即冷淡出聲:「抬起頭來…」

    語慈聞言咬緊下嘴唇,她太衝動了,居然就想這麼殺了他,怎麼可能的事情,他是誰,南越至高無上的帝王,怎會輕易的死呢?

    她倔強的不肯抬頭,尉止君不耐煩的向護衛使了個眼色,一個離語慈最近的護衛上前就想拽下她臉上的面紗來,卻被語慈狠狠瞪了一眼,護衛被她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猶豫著不敢再上前。

    語慈握緊短刀,面向尉止君,緩緩抬起頭來,眸子裡沒有一絲感情,卻是純淨透底,她直直望著尉止君,就算額間沒有了雪花印,那雙天下間絕無僅有的眸子,只有她語慈才擁有。

    尉止君在看見那雙眼睛時,心猛地顫抖起來,愣愣的看著她,絕美的眼睛立馬淚濕了眼眶。

    這時,那些個守衛們見尉止君沉默,以為要殺了這個刺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執起長槍就朝語慈的身上刺去,語慈被強烈的撞擊推倒在地,方纔那個猶豫的守衛上前就拽下她臉上的面紗,隨即露出一張絕世容顏來。

    語慈模糊的看了一眼四周,看見的只有數不盡的長矛朝自己刺來,猛地閉上了雙眼,內心忽然湧上萬般的恐懼,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被人看見面容的恐懼…

    等待好久都沒有預料中的疼痛感傳來,反而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脖頸處,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見尉止君兩手握著長矛,鮮紅的血順著矛尖滾滾直流,滴落在地上,漸漸凝固起來…

    他直直看著語慈,眸子裡全是血紅的血絲,絕美的眸子濕透,大顆的眼淚滑落而至,蠕動著顫抖的嘴唇,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望著她,望著那個刻在骨子裡愛的女子…

    全殿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那些個護衛就像犯了死罪一般,紛紛跪在地上,垂著首等待著死刑,所有的人都膛目結舌,不敢言語,只能直愣愣的看著那一幕,特別是亦瑗,她似乎忘了南越聖上雖多情,卻是世間最癡情的一個,原來那個叫薄汐顏的女子本是南越的皇妃語慈,難怪她那麼有把握,竟是如此…

    「慈兒…」哽咽聲中有著太多的想念,這聲慈兒,他幾乎快忘了該怎麼叫出口,他咬了咬蒼白的嘴唇,呢喃道:「慈兒,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有離開過,你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你可知道,你走後,我有多麼的想你…」

    語慈面無表情的看著尉止君,心中的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竟隱隱帶著疼痛,卻只是用冰冷的聲音回到:「聖上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慈兒,我乃北煞皇商之女薄汐顏…」

    尉止君聞言鬆開了長矛,見她用無比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心就像被人撕開了一般,痛到無法呼吸,伸出顫抖的手去撫摸她的臉龐,直到能感覺到她的體溫時,他才敢確定這不是夢,看來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哪怕她是來要自己的命…

    尉止君不顧一切的將語慈摟在自己的懷裡,豆大的淚水從眼眶裡流了出來,摻雜著鮮血全部滴落在語慈的衣服上。

    「慈兒,我知道是你回來了,你不要再騙我了,你身上的香味我最熟悉不過,你可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嗎?我還以為再也

    見不到你了,對不起,慈兒,我一想到沒有你,心就痛到無法呼吸…」

    尉止君的哽咽聲越發強烈起來,心膛口痛到撕心裂肺,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尉止君悔不當初,他知道她無法原諒自己,甚至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但他敢對天發誓,他尉止君再也不會傷害她了,就算丟了這條性命,他也要拚命的保護她,不讓她再離開。

    語慈窩在尉止君的懷裡,眸子裡全是冰冷,心就像被冰霜凍結上了一般,曾經多少次,他也是這樣抱著自己,曾經多少次,他也是這樣給自己希望,曾經多少次,他也是這樣傷害著自己,她還能再信他嗎?

    不可能了,只要偷了他的南越兵符,大開南越城門,讓北冥政帶著兵馬殺進來,那麼,這個殺害她孩子的罪魁禍首就會徹底的消失…

    「聖上,我是薄汐顏,不是你的慈兒…」語慈從尉止君的懷裡掙脫開來,隨後用異常陌生的眼神看著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疏離感讓尉止君一時僵住。

    那眸子裡倒影出來的景象,完全是陌生的,尉止君輕輕抬了抬自己鮮血淋漓的手,似是扯痛了筋脈一般,讓他好看的眉毛蹙了蹙。

    站在旁邊的內事太監首先反應過來,立馬拿來白布想替尉止君簡單包紮一下,卻被尉止君一掌推了出去,他淚眼朦朧的凝望著對面的語慈,似乎要將她看透,可她就那麼淡淡的看著自己,全然沒有任何表情,尉止君勾起嘴角冷笑起來:「不管你是誰,我認定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不顧自己的手是否有傷,也不顧殿內的人,抱著語慈就往內殿行去,眸子裡全是霸道和堅定!

    語慈擰了擰眉頭,火氣不打一處來,他永遠都是這樣的不可一世,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就只會照著自己的意願來,本不想表露身份,但都被自己搞砸了,也罷,進了這個宮,他怎麼會認不出自己呢,可只要她不承認就是了,就當曾經的語慈死了吧,現在活著的是她,將要席捲南越朝的薄汐顏。

    尉止君抱著語慈進了內殿,隨後就那麼愣愣的站在殿中央,也不放她下來,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抱著她,只有臉上的淚水在嘩啦啦的流,那是一個高傲到統領天下的帝王,卻也是世間最平凡的人,他也會心痛到流淚,甚至要比常人多上一百倍。

    「慈兒,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傷害你…」

    聲音落在語慈的耳裡,令她勾起嘴角嗜血一笑,這句話說過多少遍了,到頭來呢,還不是傷得她遍體鱗傷。

    「我說過我不是慈兒!」語慈從尉止君的懷裡掙扎開來,接著冷聲道:「物有相似,人亦是,你若是再把我當做你的慈兒,休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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