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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4. V124 文 / 藍幕晴天

    若是很多年之前,他能這麼平心靜氣的同自己講一番心裡話,或許他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也許孩子早已圍繞在膝下,一家三口早就過上了天倫般的生活,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人世間什麼都能買到,唯一買不到的就是後悔藥。

    尉止君聞言止了步子,回頭望了一眼躺在榻上一臉認真的語慈,隨後笑著點了點頭,他想說他知道,可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轉身離去,留給語慈一個憂傷的背影。

    尉止君走後,語慈更加睡不著,掀起被子就下了榻,發現尉止君走進了外殿的內書房裡頭,她便耐不住好奇,越過眾位宮奴婢女,直直走進尉止君的內書房。

    內書房一般是尉止君睡不著覺時才去的地方,相當於臥室裡頭的書房,與御書房不同,這裡相對來說更像個人書房,除了書之外,還多些字畫、筆墨等等房四寶,還有些古玩、古董、最多的是書籍和先皇留下的筆跡。

    剛溜進門裡,就看見尉止君拿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寶玉,高度正好類似於玉璽,見他拿此寶玉往皇榜上重重蓋了個章,又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回到香木所製的盒子裡,隨後拿來盒蓋子將其蓋起來,這才起身放到書架最低層的竹屜裡,見放得妥當,他才回到書案旁,將所寫皇榜捲起來投進書桶裡,才再次起身去了後殿。

    從側門走就能直達後殿,而語慈所站的位置是正門,所以尉止君並未發現她,語慈蹙著眉頭思索了一下,見尉止君如此呵護此物,想必這就是玉璽了…

    語慈本想進去取的,不想那尉止君忽然折身返了回來,見他匆匆拿走了竹屜裡的盒子,語慈暗自跺了下腳,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才躡手躡腳的跟在了尉止君的身後,他卻只是去了前和殿,打開御書桌上的通牒,挨個蓋了章,才將盒子扔在了龍椅上,也未寶貝般的拿走,接著就再次離開了。

    語慈站在前和殿的側門等了很久,見尉止君並未返回,這才敢走出來,待她想上前去取時,北冥政率先一個轉身坐在了龍椅上,滿頭的銀髮隨著風擺動,他一手舉著盒子,一手撐著頭,整個人看起來桀驁不馴,卻也是瀟灑俊逸。

    「你好大的膽子,這位子豈是你能坐的?」語慈壓低了聲音,呵斥北冥政的不是。

    「很快就是本君的了,本君又何須拘束?」北冥政抬眸看了語慈一眼,彷彿對於她的呵斥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北冥政毫無興致的打開盒子,裡面一塊完美無瑕的翡翠寶玉頓時展露出來,語慈眼疾手快,上前就奪過那塊美玉,見上面寫著『南越高祖辰帝於侯年九月十日所造』幾個簪花小字時,她才敢確定這就是南越帝王的專用玉璽。

    「光有這個沒用,本君還需要控制鐵騎軍的虎符以及軍隊的兵符,這才是關鍵,只有這兩樣東西才能開午門,否則本君的將士們根本就進不來…」

    語慈聞言點了點頭,她將玉璽放回了香木盒子裡,冷聲回道:「這塊玉璽先放在這裡,等我取了虎符和兵符時,再取這個也不遲…」

    北冥政勾起嘴角露出妖孽般的笑容來,隨後他慵懶的伸出手指朝語慈勾了勾,眸子裡儘是戲謔,見語慈並不待見他,他才坐直了身子,將語慈手裡的盒子扔在了龍椅內,而後側頭對著語慈笑道:「本君可是都看見了,莫非你對他還有情,不想報仇了?」

    這話本就是試探性的問,卻問進了語慈的心裡,見北冥政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一般,就越發不安起來,急忙繃著一張臉,冰冷回道:「那你說要怎麼辦?」

    北冥政翹起嘴角再次邪魅的笑,看見語慈有些無措時,心裡一陣泛酸,他站直了身子,銀白的髮絲滑落至腰間,隨即甩了甩袖袍,丟下一句:「就照你說的辦…」

    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就提步離去,背影也顯得很是孤寂,與他妖孽般的性子完全不相符,語慈再次鎖了眉頭,對著北冥政的背影叫道:「那我怎麼聯繫你?」

    「拿到後,站在西南方向對天奏長蕭,本君自會來…」

    語慈還想問哪裡有長蕭時,北冥政早已消失不見,那速度之快令語慈大吃一驚,北冥政的武功是不錯,可是卻不敢貿貿然與尉止君單打獨鬥,他要的是有驚無險,與她合作是最正確無虞的,雖然她不知道北冥政是否真的願意這樣做,或者說是因著她要求合作,他才豎起旗幟對付尉止君,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事已至此,便不能半途而廢。

    剛邁起步子打算離開前和殿,就看見龍椅內有一把翡翠綠的長蕭,語慈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北冥政離去的方向,這個妖孽,行事真的從未正常過,若是她只顧著離開並未看見這長蕭,從而被他人給取走了怎麼辦?

    尉止君獨自一人走在雪地裡,看見北冥政從前和殿出來時,他仰頭看了看夜空,一道烏雲自頭頂飄過,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黑暗裡,他握緊手裡的短笛,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卻沒有任何想去責問語慈的心思,只顧著往御景亭上走。

    那亭上正有一人等待著他的到來,儘管此人並不想再理會這些事情,可是他無法袖手旁觀,再說得知她還活著的消息時,他也就不那麼難過了,卻依然自責…

    尉止君行至御景亭之上,看見一身穿青衣的男子負手而立時,他冰冷的容顏有了才浮現絲絲笑容,隨後走到男子身旁,也不同男子說話,站在御景亭上俯視著被白雪籠罩的南越宮。

    此時,天已經漸漸亮了起來,霧氣快要散去,看來今天會是個陽光明媚的

    好日子,可惜一天的陽光融化不了這長年累月的積雪,這個地方勢必要被冰封起來,只是日月精華的吸取,讓它生存了千年,乃至幾千年,週而復始,卻亙古不變。

    「兵符和虎符帶來了嗎?」尉止君直奔主題,也不拐彎抹角。

    顧野青側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微帶疲憊的尉止君,見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心下有些佩服,勾起嘴角笑道:「你勢必要統一天下的夢呢?就這麼棄之不顧了嗎?」

    尉止君聞言爽朗一笑,擺手道:「比起失去她,什麼都不重要了…」

    顧野青輕輕點了點頭,從懷間掏出血玉虎符以及琺琅兵符,兩樣東西放在手裡掂了掂,才交到尉止君的手裡,隨後抬起墨黑的眸子對著尉止君鄭重道:「我會帶人護你安全,你切莫胡來…」

    尉止君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漫天飛雪的夜空,這輩子最累的莫過於愛到太心痛,於語慈來說,她需要的是一個解脫,於他來說,亦是如此。

    可是他深知自己放不下她,就像放不下這份愛一般,可如今,到了該放手的地步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死死拽著不放,囚禁、執著、固執,這些無非都是多餘之舉,做多了,連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來。

    語慈想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哪怕她要的是自己的命,他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雙手奉送給她,只要她開心,死又何妨?

    「給朕七日時間,讓朕再陪她七日,到時你再將這些東西送來…」

    說完,他將東西又交回到顧野青的手裡,自己邁著沉重的步子離去,顧野青握緊這兩樣至關南越生死的東西,心下也跟著擔憂起來,若非如此,還有其他的抉擇嗎?

    尉止君勢必要為他所做過的事情負起責任,哪怕要的是這天下,這怨、這罪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既然終究逃不掉,何不成全她一次,也算贖了他們之間的罪過。

    語慈站在寢宮一角,望著外頭漸漸亮起來的天空發起呆來,絕世般的臉上有些疲憊,許是一夜未眠所造成的,可又像是多日累積起來的,回到這裡也不過幾日,可卻是最難過的幾日,面對他,心中的痛與恨夾生,這般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握緊手裡的長蕭,冰冷的臉上有了絲絲堅定,她一定要報仇,決不能因著尉止君對自己好就手軟,曾經他在殺害自己孩子之前,也是那般對自己好,那種好,她再也不需要了,那種愛,她也再要不起了。

    尉止君坐在直衝雲霄的屋頂上,絕美的眸子在看見剛剛升起的太陽時,臉上多了一絲釋然,吸著清晨時分的空氣,心境竟有些豁然開朗起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金冠,隨即扯了下來,滿頭的青絲傾瀉而下,一身紫衣蟠龍的服飾襯托著他整個人俊美飄逸,煞是清爽。

    抬眸望了一眼整個南越朝,高山流水,大好山河,那是高祖打下來的江山,雖地處雪山,猶如冰谷,但也是一片疆土,累積到他手裡時,也算是座古朝,可不久之後便會成為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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