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人族,魔族,該怎麼選擇? 文 / 刀鋒北斗天樞
稍微休憩了一會兒,墨重回頭打掃戰場,自己的雷霆一擊瞬間格殺了疤頭,不然兩人聯手,自己是萬萬敵不過。撿起地上那一對牛角,堅硬的質地和鋒銳的角尖讓墨重很是喜歡,索性折了兩根樹枝,做了兩桿長槍,背在背上。繼續翻找,可惜,那把銀色的小刀並不在刀疤的身上,想來他不過也只是個小嘍囉罷了。「刀倒是不錯,跟著你蒙塵了,跟著我吧,」不客氣的一把將刀撿起來插好,弄了點浮土將那張死不瞑目的臉蓋上,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自保的手段,還是不要出來了。看看天色,黑夜就要來臨了,夜幕下的森林才會展現它猙獰的一面。「願你晚安。」天使的笑容,只是染上了不淨的血。
獸吼聲混雜著人的慘叫,墨重不去理會,逕直坐在山洞裡藉著火光查看自己的戰利品,刀疤男的身上僅有的一點遺物,只有一本書和幾個銅板。亡命之徒本色就是如此,墨重翻看那本黑色封皮的書,翻開一看,竟然是近幾年他們的任務記錄。墨重雙眼發光,這本書裡可能會有自己母親的線索。嘩啦啦的翻頁,找到兩年前,尋找魔族餘孽的那一次任務。
xx年xx日,魔族餘孽任務完成,和老大衝進蘇瀾城郊外無名木屋內,當場抓獲魔女一名,未發現人族叛逆,老大將失去魔力的魔女帶回營地,魔女抵死不從,不肯交代人族叛逆的行蹤,多次嘗試無果後不得不將她交給委託人,據說是古族張家的一位執事,賞錢若干。
魔族餘孽?墨重困惑的看著這幾個字,搜索記憶完全沒有印象,倒是古族張家這幾個字深深刻印在墨重的心裡,也許,母親就在那裡等著自己。溫暖的篝火好像母親的懷抱,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像個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墨重就帶著兩根長矛在樹林中來回穿梭,經過一個晚上,那個男子因該死了,要知道,夜晚的森林,連巨猿也要退避三舍。墨重皺了皺眉,找了這麼久,一點痕跡也沒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難道這位「大哥」竟然如此不堪,死的連渣都不剩了麼?「咦?有血跡?」掠過一片不起眼的草叢是,眼尖的墨重發現幾滴血跡,下樹查看,早已乾涸了。忽地一陣凌利的風刮過,墨重下意識的一矮身子,啪嗒一聲,背在背後的一根長矛被削斷了,墨重驚出一身冷汗,大意之下差點一命嗚呼。墨重眼睛綻放出危險的光芒,四下掃射,不愧是經歷過生死搏殺的亡命徒,竟然能夠從煉獄般的叢林夜晚活下來。墨重靜立不動,渾身的精氣神提升到了極致,雙方都在等對方先出手,看誰先沉不住氣。
墨重注視著四周,敵在暗,我在明,如此優勢下對方還沒有下手,只能說明他要麼沒有必殺的把握,或者自身出了問題。咬咬牙,墨重決定賭一把,他賭他就算活下來了,也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猛地將背上的完好的矛拔下,隨便選了個方向,衝了過去,不斷繞著圈向外橫掃。一圈下來,一無所獲。墨重猛然驚覺,抬頭向樹上看去,正看到一個身影悄悄向遠處遁去。「老狗!哪裡走!」墨重怒極,大喝一聲,蹬蹬蹬幾步跳上一顆樹,飛速的向那個背影追去。「該死的!你是狗皮膏藥嗎?果然是人族叛逆的野種!」「閉嘴!老狗,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你!」男子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身形一晃,幾乎墜下去。「不可原諒,你死定了!等老夫抓到你,定要扒皮抽筋,讓你生不如死!」墨重感到胸中無比的暢快,曾幾何時他蜷縮在衣櫃裡,驚恐的看著外面肆意狂笑的男子,現在,他卻如喪家之犬般被自己追逐。
深邃的叢林吞噬著聲音,一追一逃的兩人也不再說話,悶頭瘋狂的向前面衝去,衝在前頭的男子忽的大叫一聲,憑空消失了蹤影。墨重揉揉眼睛,好像還以自己是不是看花了,一個大活人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加速趕到男子消失的地方,四下打量,沒有異常,就好像森林突然張開一張口,將男子給吞了一樣。四周安靜的出奇,沒有一點聲音,唯一剩下的,也只有他自己的心跳了。此處不是善地,還是盡早回去吧。低聲嘟噥一句,墨重就要回頭,剛剛轉過臉,一團碩大的白色物體一下子粘住墨重的身體,一股巨力傳來,電光火石間就被提了上去。「我靠啊,這是什麼玩意兒!」墨重大叫,終於明白剛才那條老狗為什麼突然消失,感情是先著了道了。兩人也是有緣,剛被提上去,就看到他一臉蒼白的被掉在書上,被一大團絲包裹著。抬眼一看,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將樹冠整個密封起來,陽光根本透不下來,整個地方異常的陰冷潮濕。蜘蛛將新捉到的獵物提上來,手腳麻利的快速將墨重裹成一個球,只是露出一個頭給他呼吸,將他掛在一邊,就離開了。
「小屁孩你不是得瑟呢嗎?怎麼不繼續叫了」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樣倒霉,忘了自己處境的某人立刻開始嘲諷起來。「你還不是一樣,老狗!」嘴上功夫墨重從來不想輸於人,立刻開始還擊,還沒等到兩人繼續爭吵下去,恐怖的一幕發生了。好像到了午餐時間一樣,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過,幾十隻大大小小的蜘蛛順著蛛網從他們面前爬過,毛茸茸的腿幾乎就是蹭著他們的臉過去的。也許是他們太新鮮了,蜘蛛並沒有理會他們,直接爬到稍老的一批貨上,那裡的動物全部奄奄一息,瘦成皮包骨頭。蜘蛛一聲嘶叫,好像開餐的信號,十幾隻蜘蛛各自找了一頭,一齊將醜陋的口器插到這些可憐的傢伙身體裡,注入了什麼液體,一時間好像打量興奮劑一樣所有的瘦成皮包骨的動物們發出震天的嚎叫,慢慢的化成一堆膿水,只有一張皮兜住,吸食了這些「肉湯」蜘蛛們滿意的走了,留下十幾具皮囊,靜靜的掛在蛛絲上。兩人在一邊看的是毛骨悚然,他們只是太新鮮而已,遲早會輪到他們的,如此恐怖的死法,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恐懼。男子首先沉不住氣了,對墨重道:「小屁孩,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合作才能逃出去,我看我們出去之後再算舊賬如何?」「老狗,若是我將你救了,你先跑了怎麼辦,當我是三歲稚童,好騙嗎?」墨重不屑的說道。「不與我合作,你我都得死,孰重孰輕,我想你明白。」「我不相信你,大家大不了一起歸西,地府路上也好有個伴。」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誰。
「夠了!」男子終於忍不下去了,擺動身體,帶動自己的白繭,蕩到了墨重的身邊,張口
咬住墨重的白繭,哧的一聲撕下一塊繭子,「我已經拿出了誠意,你可以相信我了吧。快!咬斷這些線,有什麼恩怨出去再解決。」思索片刻,請選擇相信這條老狗,現在不是鬧分裂的時候,也有樣學樣的朝他蕩過去,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將一個偌大的繭子撕碎了,掙脫出來的兩個人第一時間分別跳上不同的樹枝,拉開架勢準備開打。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兩人頓時色變,這回來的也太快了吧!「走!」兩人同時跳下樹木,撒腿就開溜。蜘蛛回巢看見自己的儲藏食物少了兩個,當即暴怒,命令自己的手下火速追擊。
「呼,停,停下!」男子氣喘吁吁的停下,對身後緊追不捨的少年擺了擺手,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失去了依仗之後連個孩子都打不過。「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告訴我,魔族餘孽是怎麼回事,我或許會放你一條生路。」「呼,你竟然不知道?」「知道什麼?」「那個賤女人!」「閉嘴!」眼看墨重又要暴走,男子趕緊抽了自己一嘴巴,暗罵自己嘴賤,「你個女人,你的母親是一個魔族。」「怎麼可能?」墨重皺起了眉頭,魔族與人族乃是不死不休,怎麼會有魔族混入人族群中還撫養了他十年。「你在撒謊,我母親有那一點不像人族,讓你如此污蔑她!」「哼!她散盡了自己的一生魔功,才能隱藏在我們之中,不然會直接被人族大能直接殺死,一個魔族,潛伏在人族之中,必有所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什麼!啊!!!!」話還未說完,一團巨大的蛛絲將他黏住,拉著他重新回到叢林深處。「不!我不要那樣死去!」男子癲狂的揮動臂膀,一片血光閃過,竟用那柄銀亮的小刀自刎了。蜘蛛看獵物竟然自殺,憤怒的嘶鳴,丟棄死掉的男子,團團沖墨重包圍過來。一聲咆哮,是巨猿的吼聲,蜘蛛受到驚嚇,復有退回到幽暗的地方,不甘的嘶叫。墨重撿起那柄小刀,撫摸著刀上刻的字,喃喃念叨,「我是人,或是魔呢?」低頭看去,刀上刻著四個大字「天祐人族」。
「人族嗎?母親在這裡的話,也會讓我選擇人族吧。」收起小刀,墨重默默離開了這片染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