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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莫名之吻 文 / 洛永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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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妝瞭然,對許詣點點頭,露出一絲清淺的笑。

    收斂思緒,走出去時,面色無波無瀾。

    端然立於宣宸殿前,日華明朗,抬頭凝望匾額,心思千回百轉。

    最後沉沉舒氣,踏進了殿內。

    見喬鉞負手而立,廣袖垂落,清若霽月。玄墨九龍朝服覆身,還未換下,是方下朝。

    容妝垂首喚道:「皇上。」

    喬鉞緩緩轉身,容妝抬眸,喬鉞沒有開口,大殿內死寂而沉重。

    容妝再喚:「皇上。」

    喬鉞走向她,一步一步。

    倏地,以極快的速度覆手鉗住她的下頜,他的手上力度加重一分,容妝的眉頭就蹙緊一分。

    直直的四目相對,他的眼眸依舊深邃,若墨黑蒼穹。

    而她,只是蒼穹中最普通的一顆星子。

    喬鉞半瞇著冷眸,寒意森森,直盯得容妝身上驚起了一陣涼寒。

    容妝問:「皇上為何動怒?」

    喬鉞勾唇,幽邃的眼裡浮上一絲冷笑,「動怒?朕何時動怒?」

    「既然沒有,那請皇上放開奴婢。」

    「不不不,朕要好好看看。」喬鉞幽幽的笑著,以一種細細打量的目光,盯著容妝的面容,「朕要好好看看,朕的貼身奴婢,是如何的迷人,如何的蠱惑人心。」

    容妝被他手上的力道逼得不得不抬頭,而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她。

    避無可避,逃無可逃,只能任由他已一種戲謔的目光,彷彿要將她看進骨子裡一般。

    他在發怒。

    怒氣很盛。

    他的目光宛如凌遲,將她一層一層的剖透。

    容妝沒有應答,她不能激怒他,後果她承受不起,忍一時,總會好過將他的怒火點燃。

    半晌,就這樣靜默半晌,喬鉞終於鬆開手,容妝沒有動分毫,依舊仰著頭,喬鉞的笑容溫和細潤,容妝知道,隱藏在那笑容下的,是如淬毒的鋒刃。

    他將手覆上她的臉頰,細細的摩挲著,指尖的微涼與臉頰的溫熱混合,就彷彿是最融洽的默契。

    「為何朕早沒看出,這張臉,這麼光滑如玉,難怪,難怪能迷得男人心旌蕩漾。」

    容妝驚愕的看著他,忽然醒悟般,彭的一下跪在地上。

    膝蓋猛地接觸到堅硬地面,容妝眉頭緊緊一蹙,旋即恢復平靜。

    忍著膝蓋的微微疼痛,她沉聲道:「皇上此言奴婢擔待不起。」

    「擔待不起?」喬鉞嘲諷的笑了,「你當然擔待的起,你比元旖都有價值,怎會擔待不起。」

    容妝的呼吸愈漸急促,她絲毫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令喬鉞如此厭惡她,是的,是厭惡,她不會傻到聽喬鉞那樣極端的誇讚,還以為是褒義美言。

    「求皇上告訴奴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還蒙在鼓裡,決不能任由人擺佈戲耍。

    「元麓,要娶你。」

    喬鉞的話清晰的近乎一字一頓,『彭』的在容妝腦中轟然炸開,她不可置信的仰頭,正對上喬鉞居高臨下的目光。

    喬鉞的唇角上揚著,那是冷意與不屑的混合,「你這樣無辜的神情,這樣清澈的眼神,真是勝過刀鋒,蓋過劍利,殺人惑人,做的無形無聲。」

    「這怎麼可能?」容妝難以置信,瞪大的眼睛水光亮如星辰閃耀。

    「今日早朝,元麓親口請求,願以三年歲貢之數,求娶容妝。」喬鉞的目光越發深沉,鋒芒寒冷如霜。

    回憶起早朝元麓的那番話,無形中升騰一股無名怒意。

    今晨早朝之上,大殿巍峨空曠。

    兩側的巨大朱漆楹柱,上分別盤旋著粼粼金龍。

    楹柱前立著栩栩如生的赤金騰龍,彷彿將要飛翱鳴起,叱吒九霄。

    元麓在殿下笑的甘甜,彷彿即將得到期待已久的寶物,抑或是見到久違已久的愛人那般。

    元麓邁前一步,拱手作一揖,對九龍赤金椅之上的喬鉞緩緩道來:「君上容稟,本王求娶一名闌廷女子,求君上答允此事,元麓謝過。」

    喬鉞聞言,淡漠開口:「既然如此,那朕倒要看看,能令祁王動心的,該是何等女子?」

    「那女子名喚容妝。」

    尾音還未落下,喬鉞的臉色已唰的冷如數九冰天,毫不掩飾,喬鉞極少喜怒掛於面上。

    朝中大臣見狀,面面相覷,無一不驚,尤以容策為甚,都在安靜等待喬鉞發話,無人敢置一言。

    元麓視若無睹,只言笑晏晏,繼續道:「本王自知唐突,但對其一見傾心,實難抑制,故而願以三年歲貢之數奉與闌廷,而且,本王也已向人打聽,容妝只是一個宮婢,那麼想必君上也樂見其成,促成這樁喜事。」

    喬鉞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端坐在九龍椅之上,不置一詞,姿態肅然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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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突然緩緩地笑了,一掃方纔的冷顏,「祁王如此不惜重聘,只為了娶我闌廷區區一個宮婢?豈非自**份?讓臣民取笑?」

    元麓不想喬鉞會驟變至此,思索了片刻方道:「君上的話本王不敢苟同,世間男女情愛乃是人之本性,本王若覓得一心愛之人,祁國臣民當為本王慶幸才是,世間混沌之人何其多,能得遇一真心人者卻寥寥無幾,若生而為王,便禁錮七情六慾,豈非潦草無味?是誰說君王不該有情,如此滅絕人欲之言,實在不配為人矣。」

    元麓說至此,拱手俯身作揖道:「本王認為,當愛則愛,才不失為真性,若違心而行,即便作為君王,亦是無情之人,只會令人恐懼,不會讓人真心臣服。」

    元麓的話恰恰說中喬鉞內心,從某些地方來看,他們是一致的。

    喬鉞半瞇著黑眸,口中沉聲重複著元麓的話,「是誰說君王不該有情……」

    而元麓的一番言論,在場年老大臣多數驚詫。元麓保持著一派雲淡風清的淺笑,仰視喬鉞。

    喬鉞忽而冷笑道:「撇開其它不議,你總要先問問對方是否對你有意,而非強求。這點,朕代勞了。」

    「那就有勞君上了,本王當靜候佳音。」元麓再次作揖,展顏一笑,端的風華萬千。

    喬鉞將朝堂之上的話重複完後,冷冷的睨著容妝。

    容妝搖頭道:「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和祁王並不認識,只是那日他入宮求見,我們一起見過他而已,皇上聖明,當知道此事非奴婢所願。」

    「如何證明?」

    「皇上今日如此盛怒,無非是因為皇上以為奴婢存心攀附祁王得到榮華,想離開闌廷宮離開你身邊。」

    喬鉞冷哼了一聲,容妝道:「可事實並非如此,我容妝自從決定助你那日起,就再也沒有二心,如今你為帝,我更甘願侍奉在側,一生不會離開闌廷,不會離開你。」

    喬鉞並沒有注意到容妝漸漸浮現的怒氣,只是在心底默默念著『不會離開你』這句話,心裡的怒火彷彿隨之滅了幾分,雖然莫名,但就是如此。

    「那你該知道怎麼做。」

    「是,奴婢這就去見祁王,和他說清楚。」

    「朕已經派人去宣了,你就在這等著。」

    「是。」

    許詣至內,偷偷覷著二人,小心通報道:「皇上,謹嬪娘娘求見……」

    「不見。」喬鉞冷道,絲毫沒有遲疑,「讓她回去,無召不得來此。」

    「是……」許詣連忙退了出去,恐怕牽連到分毫。

    靜默片刻後,喬鉞欲離,容妝起身跟在他身後,喬鉞微微側目,瞥了綴行在後的纖細身姿一眼。

    宣裕殿內靜寂無聲。

    金龍銜珠的鏤空大鼎內燃著安神香,幽渺縷縷。

    窗扇晃入的一縷光絲,正映在喬鉞此刻的清皙冷面上,至暖與至冷的交匯,二者本都是美景,此刻卻極難融合。

    容妝心不在焉的為喬鉞褪下朝服,拿出衣閣裡的一件銀白雲紋錦袍,為他更衣。

    相距咫尺間,容妝身上泛著的淡淡清香,盡數沁入喬鉞的氣息中。

    喬鉞半瞇著眼凝視著容妝,看著她不盡熟練的更衣動作,舉手投足,她的臉頰、細長的眉、眨眼時顫動的長睫……

    再到清澈明眸、紅潤翕張的唇……

    喬鉞的吻猛然間落下來的時候,容妝驀地一驚,纖白素手尚還停留在他腰間玉帶上,還未繫上,玉帶正攥在容妝手裡。

    容妝瞪大了眼睛,手上一用勁兒,不由用力攥緊了手中物件,玉帶上的圓玉稜角硌的手心直疼。

    喬鉞猛地扯過她,兩人更加緊貼著,喬鉞一手覆上她背後順滑的髮絲,狠狠地廝磨著她的緋唇。

    喬鉞的唇冰涼柔軟,容妝的心從初時猛烈地一顫,即如打鼓一般,久久不能停歇。

    容妝嗓間發出兩聲抗拒的嗚咽聲,而後盡數被吞沒在喬鉞狂烈的吻中。

    大殿內寂靜無聲,唯聽的見容妝沉重的心跳,和兩個人夾雜在一起的紊亂氣息。

    喬鉞的吻越來越熾熱,輾轉的噬咬著她的雙唇,容妝也漸漸察覺到,他的唇不再冰涼,浮上一層火熱。

    可是,容妝沒有逃避,至於原因,就是沒有想去逃避。

    喬鉞的手下移,攬著她的腰身,往自己胸膛裡拽,把她攏在懷裡,緊緊地,緊緊地。

    殿中曖昧氣息流轉間,許詣突然進來,見此,愣愣的站在原地瞪著眼睛。

    容妝推開喬鉞,顫顫的後退兩步,離開他的懷抱範圍之內,大口的喘息,而後倉促的抬手整理鬢髮以做掩飾。

    喬鉞拂理衣袍,漫不經心般問道:「何事?」

    許詣噗通跪在地上,「奴才……奴才不知皇上……」

    「說正事。」喬鉞的聲音冷了一分,餘光瞥了一眼容妝。

    「祁王已在宣宸殿等候,奴才是來通報皇上的……」

    「知道了,你出去。」喬鉞看向容妝,面無表情的道:「過來,給朕繼續更衣。」

    容妝神色微微慌亂,心下跳個不停,「是。」手微微顫抖的替他整理好

    好衣服。

    容妝偷偷眄視他,見喬鉞神色如常,依舊毫無波瀾,眸裡深邃的彷彿沒有止境。

    彷彿這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了無痕跡,了無漣漪,不管是之後的容妝,還是喬鉞,皆是默契如斯,誰也未曾提及這個突如起來、莫名其妙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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