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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你是我命 文 / 洛永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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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靜的和喬鉞對視著,容妝的心終於安穩了。

    在床上躺的也難受,容妝硬是要下了床,喬鉞由得她喜歡,卻一直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其實容妝哪有那麼脆弱,只是身體尚處於虛弱罷了,是喬鉞太過在乎,小題大作了,走到窗子邊停止了步伐,容妝打趣道:「讓咱們皇上照顧一次,真是榮耀九族了啊……」

    說著,抬手推開窗子,目光隨意的望向外面去,觸及到鐵甲寒光,心驀然一驚,她這樣安穩的待在房裡,躺在床上,享受著喬鉞在身邊的愉悅,卻不知,朝廷的兵力已經將裴家小院兒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一向來樸素安寧的漁家,必然沒見過這等場面,一定會驚慌不已。

    容妝想到此處慌忙轉身,脫離了喬鉞的手。

    喬鉞追過去問道:「怎麼了,妝兒?」

    容妝隨口反問:「你何時找到這裡的?」

    「昨天夜裡。」喬鉞回答道,心中將昨夜來到裴家的場景一幕幕掠過。

    昨夜,朝廷的眾多鐵甲護衛跟隨他而來,一個將領撞開裴家的門,聲響太大,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裡,格外驚心。

    燈火亮了。

    裡面的人依次出來了。喬鉞見到了熟悉的面孔,封銘,後出來的阿縈,但他除了眉心微動,再沒有提起任何波瀾,目光移過,還有幾個不認識的陌生人,看他的目光也充滿了敵意,也對,深夜闖入人家,還指望誰笑臉相迎,但喬鉞已經瞭解,這是幫助容妝的裴家人。

    封銘最先跪下,隨後是阿縈,封銘憋了半天,才激動的喊出了一聲:「皇上。」

    阿縈也同樣驚訝不止的喚了一聲。

    裴家人面面相覷,嚇的驚惶失措。

    阿縈忙做解釋,而喬鉞一心牽繫在容妝身上,便問道:「她呢?」

    阿縈迴道:「姐姐今日不顧風雨,非入潯城找皇上,後來受了寒,昏迷了許久,此刻還在房裡。」

    喬鉞一個人往裡走去,沒有眼力勁兒的護衛要跟隨,被封銘攔下。

    喬鉞步伐急促,推開了半開的木門,燈籠還亮著,房裡很小,走進去便看到床上容妝的睡顏。

    喬鉞蹙眉,萬千心緒交錯,都不及此刻見到她的酸澀難忍。

    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容妝,獨守至天明。

    直到此刻容妝非要走出房裡,喬鉞也尚覺得失而復得的感覺太過不真實,他要保護一切眼前的美好,再不容有失。

    容妝來到大堂,見到早早在此的眾人。

    見喬鉞走出來,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裴家一家人,看容妝的目光,都不同了,再也不是親切,而是疏離與陌生。

    容妝的心微微疼了一下,旋即恢復如常,意料之中的事,容妝什麼都沒說,而是示意阿縈扶起他們,而後對著他們所立的地方,挨個彎身鞠躬。

    起身時,喬鉞靠近她身邊,牽起了她的手,給她一切心安,容妝抬眸,與喬鉞對視一眼,喬鉞的眼神無疑最能給她力量,讓她可以不再懼怕一切的力量。

    容妝轉過眸子,身側被喬鉞牽著的手,反而旋動,與他十指緊扣,再啟唇,對裴家人道:「對不起,實在是事態所迫,才多有假話,我不是逃難的人,也沒有富家公子強搶,我也不叫容解語。」

    容妝側目對喬鉞笑道:「你瞧,我居然搶了你給我們的笛子取的名字。」

    喬鉞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的看著容妝,容妝則繼續道:「我叫容妝,正如裴伯當初所猜測,我是大將軍容策的女兒,也是當今承衍帝的御前侍婢。」

    裴家人的震驚已經過去了,此刻容妝的話並不能激起太大漣漪,昨夜所有的驚訝已經耗盡了,沒有什麼能比得知喬鉞九五之尊的帝王身份,更能震懾他們的,不需多想,便可以知道容妝身份亦是不凡。

    兩人相處間的默契與深情,任人都看的出來,那不是帝王與宮婢,那是一對深愛對方的人,那是如至親夫婦一般的神情。

    裴漁與裴素到底是年輕,見此陣勢早已經嚇得不敢發言,而裴伯歎息了一聲,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解語……不,容姑娘無論相貌氣度抑或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所能比的……是我們一家人有眼無珠,不識貴人面。」

    容妝搖頭,「不,裴伯,您不要這麼說,如果沒有您和裴大哥,就沒有現在的我,裴大娘和素素對我正如對待親人一般,而您和裴大哥也盡力幫我尋人,你們一家人,是我從未見過的善心,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你們的善良就如同黑暗道路裡突然出現的一盞明燈,讓我知道,世間不止有黑暗,也有真情,也有善良,也是你們在我找不到我愛的人,而近乎萬念俱灰的這段日子裡,給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與依賴,所以,我更要謝謝你們。」

    容妝明顯感覺到,當她說到找不到愛的人而萬念俱灰的時候,喬鉞與她十指相扣的手,越發緊了緊。似乎並未料到容妝會說如此敞開心扉的話,待她話落,一時氣氛便靜了。

    許久,裴大娘才說道:「解語啊,不要怪我還這麼稱呼你,我們都習慣了,我們一家也已經把你當成親人了,看你難過我們也不好受,我肯定的是這份感情與身份無關,況且,容大將軍為國為民出去打仗,保護咱們的土地不被人侵犯,是咱們闌廷臣民的大恩人啊,他的女兒,我們也自當善待。」

    容

    容妝微笑道:「謝謝您,裴大娘。」

    ***

    又過了兩日,容妝的身子也好了,期間有不少的言州下的官員來覲見,這個漁家小院儼然熱鬧多了。

    期間喬鉞說起事情經過,落水後,他隨一商船至潯城,也曾尋找容妝許久,但都未果。

    再後來被朝廷的人尋到,許詣的事有人通報給州府,他便帶人沿著許詣出事的河岸找尋過,沿途詢問,來到許詣墓前,後尋到了裴家。

    連著下了幾天的雨後,天氣逐漸轉晴,但總是入秋冷了許多,枯葉多了,正是黃昏光影,落日斜陽寂寥,也不免生了蕭索的感覺。

    但容妝的心緒,還是滿溢的溫和,畢竟,有喬鉞在身邊。

    秋日裡百花凋零,然而容妝想,兩人心已緩緩歸,她心裡的陌上花,開了。

    裴家院子裡有高大的樹木遮擋了本就不濃的陽光,容妝和喬鉞並肩而立,在院子裡佇沐新風。

    容妝的氣色恢復了,溫潤白皙,笑意從來繾綣不離眉眼,依然是面若桃花,纖塵不染。

    容妝此刻穿著一襲素碧裙,上繡著的梨花淡乾淨,如同紅妝閣裡的梨花紛揚。

    此刻的風雖然冷了些,但好在不烈,時光輕輕淌過,得相伴時且相伴,才不枉相愛一場,也不負這一縷流年素光。

    眸中笑意盈盈,轉目挑起喬鉞腰間的解語笛,不思不憂,靜靜的吹一曲,清風稀染,望天邊落日的霞光正盛。

    不管南朝舊夢,不想粉黛繁華,且並肩靜看,一笛一黃昏,願時光悄然些,流年無殤,度過白首如霜。

    這就是最好的時光,一曲終了,喬鉞笑道:「你這次,難得如此靜心。」

    容妝亦是笑了,凝眸望喬鉞,「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不靜也靜了。」

    喬鉞未言,擁容妝靠在他肩頭,並肩同看浩瀚長空,日隱月升。

    容妝輕聲道:「其實,這樣悠閒的日子,即便清貧,也未嘗不好,可我前些日子並未好好體會一番,只因無你在身邊。」

    容妝的瞳光漸漸悠長,聲音低的宛如時光流過,「自從入宮開始,我以為,我已經失去了愛的資格,所以從沒想過,我竟也能愛一個人愛的這麼不遺餘力,愛的這麼深,我一直以為,世間根本就不會有誰離開了誰而活不下去,而若論及情深與否,也無非是當那人離開後,痛的時間長一些,短一些罷了,可是直到那日,我聽到許詣的消息,而我彼時,並不知道那是誰,我甚至想到了,如若是你怎麼辦,而我想,你生,我生,你死,我不活。甚至,我自己也驚訝,竟會有這樣的念頭,我方明白,喬鉞,沒有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你就是我的命,你不在,我沒有心。」

    靜默綿長,喬鉞牽著容妝的手,一點點變為十指緊扣。

    你就是我的命。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幾個字,卻又包含了多重的情,多深的愛,才能對一個人,說出這樣非誓非諾卻承載餘生所有的一言。

    那些壓抑在心底的,不善於外露的,愛。

    容妝這樣善於隱忍的一個人,此刻毫不隱藏的告訴喬鉞,她是那樣愛他。

    於喬鉞,已經不可用珍惜來形容,所能做的,無非是最愛。

    喬鉞說,「我不是你的命,是你與我,早已一命相連,如你所說,生同生。」

    白晝與碧天不離,月色與墨穹永伴,而容妝,決不離喬鉞,生則深闕伴君側,死亦同陵共長眠。

    容妝遠目而望,霞光璀璨,蒼穹無限,而心裡默然對自己說,所以喬鉞,我不會把你拱手讓人,不管是夏蘭懿,還是蘇令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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