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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章 棉被藏針 文 / 洛永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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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陰鬱的天,風雨欲來,一宵寒,陰雲滾動,天越發晦暗如土。

    暴雨急冽,細細冉冉了一上午,大抵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雨了,所以它盡情的傾瀉而下,沖刷著世間一切晦塵,隱匿去一切骯髒,降下清澈與空明。

    容妝坐在金絲楠木的桌案旁,桌面立著的雲母嵌紅玉的座屏正擋在正前,為她擋了細風。

    容妝一手拿著書卷品讀,姚姑姑見外頭天色越發的昏沉,便端了小燈盞過來,暖黃色的光透過燈罩投映在桌面上,染了一片墨色倒影。

    容妝抬眸,與姚姑姑對視,同是微微一笑。

    午後又過了許久,約莫未時中的時候,雨勢漸漸小了,淅淅瀝瀝的落著,外頭的天色也緩過來一些,但還是沉色朦朧。

    姚姑姑將窗扇微微打開了小縫隙,流進了新鮮空氣,雨後的空氣煞是清新,寒氣流傳到容妝身上,容妝起了身,往窗扇邊走了去,姚姑姑讓了地方。

    容妝抬手撫上雕花窗欞,目光落到外頭地面上,雨水鋪滿了地面,青石地面全成了暗墨色,就著梨花枝頭,如同展開了一幅山水畫卷,抬目高眺望去,連綿高聳的樓閣遮擋著遠處的天,如同入了雲端,半空隱隱的霧氣恰是點綴了畫面,恍惚的好似仙境一般空肅安詳,也是難得的美景。

    遠遠有舉著紙傘的小太監來了,他是玄景宮的宮人,每日為容妝通傳容徵消息的人,每日固定的時間他都要出宮去容府,替代容妝去看容徵的近況,然後再回宮向容妝通報,這自然是喬鉞下了令的,為了瞭解容徵的消息,也怕容妝每日擔心難安。

    讓人進了閣裡,容妝問道:「容府如何了?」

    「回姑娘,容大人照常喝藥,拂曉姑娘在旁伺候,尚未下床,但精神已經好了些,拂曉姑娘讓奴才告訴姑娘,讓姑娘不必太過擔心,她會好好照顧容大人。」

    容妝點了點頭,目光示意阿縈給了賞銀,帶人出了閣。

    容妝復回了桌案裡,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小座屏的紋面兒,姚姑姑勸慰道:「別擔心了,會沒事兒的。」

    「姑姑,你說拂曉和我哥……」容妝挑眉,凝眸憂慮道:「有可能麼?」

    姚姑姑想了想,回道:「當然,拂曉如今也算是和容大人甘苦與共,不離不棄的照顧著他,這份感情,容大人怎會不知呢?再說了,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內心最脆弱,這個時候陪伴在身邊的人,也就最容易入了心。」

    容妝笑笑,「阿縈也這麼說過我,希望如此。」

    雨停了,天清了,外頭的圓口瓷缸裡灌滿了水,波紋粼粼,夏日裡原是養了小紅鯉的,後來便空著了。

    阿縈站在門口,閒暇無聊的撿了盆栽裡的碎石子,往瓷缸裡扔著玩兒,偏生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容妝打眼瞅著,問道:「阿縈怎麼了?」

    姚姑姑笑了笑,回答道:「這幾日封大人常與皇上議事,一直在宮裡住著,晚上常來宮人居所附近……」

    「見阿縈?」

    姚姑姑點點頭,「應是如此,可阿縈一直閉門不出……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有別的心思……」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隨她去吧。」容妝拿了紙張,想寫寫字,約莫申時初的時候,內廷司的宮人來送了寒冬裡的用度。

    前日小景子已去領過,若非因此事,小景子也不至遇到那任衡海,也不至於傷成這幅樣子。

    容妝心裡還是不大開心,便沒去瞧,阿縈一直在門口待著,便去接了。

    朝中彷彿有什麼事情在進行著,朝臣接二連三的入宮覲見,喬鉞來過紅妝閣兩次,都是匆匆待了一會兒,神色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隱隱有劍拔弩張的詭秘氣氛迴盪在闌廷宮上。

    而容妝心裡一直有個疙瘩,那日喬鉞說事情還未有結論,到底是什麼事情?

    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容妝還是派人去打聽過幾次,小安子因著是容妝,也就沒太相瞞,只說似乎是邊關大軍那邊出了問題。

    容妝的心便懸了起來,一直暗自擔憂著,只祈禱容策不要有事則好。

    容妝側目透過窗扇望向外面,天越發的冷了,這是在外征戰的將士們最難捱的季節,幸是闌廷糧餉輜重充足,否則豈非令他們生不如死。

    姚姑姑抱了一床新送來的棉被進來,棉被用緞布覆蓋著,疊的整整齊齊,放到床上,邊道:「如今的天是越來越冷了,幸虧炭火冬衣什麼的都送下來了,薄被是不能再蓋了,否則可要著涼了,我瞧著內廷司新送來的幾床被子倒是好料子,那徐總管想必也聽說了曲嬪的事兒,總是不敢再對紅妝閣懈怠一分了。」

    姚姑姑一邊說著,一邊將疊好的墨藍色的被子打開,要給容妝看看,卻不料下一刻突然驚呼一聲。

    容妝一驚,忙從桌案裡起身過去問道:「姑姑,怎麼了?」

    姚姑姑緊緊蹙著眉頭,將被子推了一推,攤開手掌,她的掌心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滴。

    容妝忙坐到床邊,扳過來細細一看,問道:「怎麼會這樣?」

    姚姑姑抬眸回道:「好像是棉被裡有東西扎到了……」

    容妝忙伸手就要去翻看棉被,卻被姚姑姑阻止了,姚姑姑看著容妝道:「你別急,我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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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姚姑姑的動作小心翼翼,一點點查看著棉被裡的不妥之處,原來疊起來的被子裡,竟隱藏著數根銀針,短小不易發現。

    姚姑姑拿起被子,在床邊抖了兩下,幾根銀針應聲落地,容妝眼看著,神色越發難看,與姚姑姑對視一眼,姚姑姑轉身就往外走,邊道:「我去看看其他的幾床被子。」

    待姚姑姑再次歸來,容妝問道:「如何?」

    姚姑姑搖了搖頭,神色冷冷道:「也巧了,就這一個有,我要不是瞧著這個墨藍色的最亮眼,我也不會拿,大概對方也是看這個最注目才放了的。」

    容妝垂眸,盯著地上的銀針,緩緩道:「不知又是誰的傑作?」

    「這樣的小事才不好辦。」姚姑姑歎息了一聲,「若是鬧大了,做不過幾根針,也會有人說我們小題大做,更會有人說可能是巧合,若是就此忍下,還真嚥不下這口氣,這次是針,下次指不定是什麼了?」

    容妝冷冷一笑,「也許是刀子。」

    姚姑姑搖了搖頭,安慰的拍了拍容妝的肩膀,拾掇起了東西,打算拿去偏地扔了,卻被容妝阻止了。

    容妝接過了那幾根針,仔細盯著看了一會兒,對姚姑姑道:「一樣都別丟,先留著吧。」

    姚姑姑想了想,「也好,若是能查出來,便當做證據了。」

    容妝將東西收好了,又去放藥物的小案裡拿了創傷藥粉遞給姚姑姑,讓她上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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