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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嫉妒爭吵 文 / 洛永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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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汀宮裡燈火如白晝,暖漾如熏夏,香氣繚繞,連外頭都撒著無數香屑,香氣飄散悠遠。

    元旖笑道:「還真是大舉動啊。」

    容妝環顧四周,這大紅的燈籠,好似新婚燕爾,趕上年節了。

    心裡越發的不得勁,總覺得夏蘭懿嬌俏而得意的臉龐老在眼前閃過,好在她今日穿的海棠偏紅,不是正紅色,當然,那正紅色也不是她可以穿的,那是皇后尊位才可以的,容妝心裡安慰自己,又不是成親。

    笑是笑不出來了,但好在還受得住,封妃而已,容妝把心裡那一絲惶然掩藏好,和元旖隨著宮婢指引踏了進去。

    正如容妝料想的絲毫不差,喬鉞在,夏蘭懿在,其樂融融,那一美好的畫面刺痛了容妝的眼睛,容妝微微低下了頭,和元旖一起拜了拜。

    喬鉞在主位端坐,夏蘭懿在旁笑顏如花,喬鉞讓她們起來,夏蘭懿起身迎了迎,看容妝的眼裡有一絲滿足和得意。

    容妝沒有答話,只是讓姚姑姑送上了賀禮,若說送嬪妃賀禮,送什麼最合適,當然是玉器,容妝親自挑的一柄白玉如意,元旖送的則是個金蝶步搖。

    便是夏蘭懿想借此禮物做章,玉器之下,她也是做不出來的,一不能吃,二不能喝,三是玉質表面光滑不沾髒污,斷然是毫無紕漏可尋。

    但想來,夏蘭懿也不會借此發作,便是再敵對,畢竟她還是有端莊底子的。

    容妝勉強撐著故作出來的笑容道:「恭賀娘娘晉陞之喜。」

    夏蘭懿歡喜的讓人收了禮物拿走了,趕忙讓宮人上茶上點心給二人,她已經盡力在喬鉞面前表現的端莊得體,又溫婉大方,容妝暗覷了喬鉞一眼,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眸,容妝不由笑笑,諸如眼前場景,當真謂可笑。

    情敵相見,不是分外眼紅麼,夏蘭懿倒是能裝,容妝當然也不能落她後頭,表面自是將虛偽二字展現的淋漓盡致,滿目笑意卻達不到眼底一絲,夏蘭懿言笑晏晏,時不時瞥一眼容妝,觀察著喬鉞神色變化。

    容妝和元旖挨著落了座,喬鉞凝望容妝,不由道:「容妝和謹嬪倒是相處的越發的好?」

    容妝和元旖對視了一眼,元旖搶先答了話,笑道:「回皇上的話,臣妾和容妝畢竟曾經同處一宮,雖然當初有些不愉快,但到底相伴了好些時日,也是有情分在的,何況臣妾兄長送來的家書上也告訴臣妾,容妝曾經幫助過她,讓我好好同容妝相處。」

    容妝瞥了元旖一眼,微微淺笑,心道元旖倒是臨危不亂還能胡亂編造一通。

    喬鉞瞅了元旖一眼,目光迅速離開,最終落到容妝身上,若有所思半晌未言。

    夏蘭懿見喬鉞一直盯著容妝看,臉上有一絲掛不住,便笑喚宮人給容妝添茶,容妝看了看她,沒給她留一絲面子,直接道:「賢妃娘娘,我的茶可還沒喝一口。」

    夏蘭懿怔了一會兒,元旖打圓場道:「啊,我的喝了,正想添些,賢妃娘娘體恤了。」

    夏蘭懿勉強笑笑,喬鉞眉心微動,有些憋笑,卻輕輕咳嗽了兩聲掩蓋了過去。

    夏蘭懿含情脈脈的看著喬鉞,方游弋到容妝身上,溫和笑道:「多謝容妝和謹嬪的禮物,如此本宮必定會珍視萬分的。」

    「娘娘客氣了,應該的。」容妝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對夏蘭懿清冽一笑,端的瀲灩無方。

    大殿裡陷入了一絲尷尬的氣氛,伴著炭爐中辟啪輕響,微微有點詭異。

    容妝偷偷窺視喬鉞,心裡不由浮現起他和夏蘭懿親熱的場景,心痛的簡直難以抑制,連帶著面色也越發的難看。

    元旖就坐在容妝旁邊,隔了小方案,此刻碰了碰她的胳膊,問道:「怎麼了容妝?發什麼愣?」

    容妝搖搖頭,低聲回了一句,「沒什麼。」

    看容妝如此失神,夏蘭懿的神色也越發異常,也不知是得意還是思索著什麼,喬鉞皺著眉,同樣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氣氛裡的尷尬絲毫未褪去,卻越發的濃烈了,元旖和容妝四目相對,一時也沒人說什麼。

    元旖看氣氛如此僵持,便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既然賢妃娘娘累了一天了,就早些歇息。」

    夏蘭懿點點頭,看向喬鉞道:「皇上不妨去後寢殿歇息吧。」

    喬鉞沒答言,容妝聞得此話,目光冷了一霎,旋即恢復如常,起身看也不看夏蘭懿,便開口道:「既然賀喜過了,那麼我也該離開了。」

    夏蘭懿喚宮人送二人,甫一踏出大殿外,容妝長吁一聲,心裡那口憋悶始終不散,外面再冷,也抵不過在殿內面對夏蘭懿的心冷。

    元旖見容妝如此,便歎了口氣道:「難受吧?那也沒辦法,誰讓你的男人是皇上。」

    容妝答非所問,淡淡回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元旖也沒過多停留,便應了,帶著一行宮人回了自己千霽宮的方向。

    容妝抬頭看了看夜色,朦朧中彷彿滾動著陰雲,一彎月牙整個烏突突的沒有絲毫光亮,讓容妝的心更覺得壓抑沉重。

    近日來的天色一直陰沉沉的,平時也倒不覺什麼,如今心情本就壓抑,再一照應天色,真是越發的覺得悲慼蒼涼。

    姚姑姑對容妝道:「別難受了,天冷,咱們回去吧,別凍著了。」

    r/>容妝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昭汀宮的寬廣宮牆,有一絲哀涼自心底蔓延上來,一點點沁入心脾,涼透了她整個身體,轉過身,邁開步子,一步步彷彿踏在心上,沉重而落寞,然後有一道聲音憑空響徹,迴盪在容妝耳際,空靈又篤定。

    那是喬鉞,他喊容妝。

    容妝身子停滯在原地,轉身回眸,回眸,心微微一疼,幾欲落淚,強自忍了下去。

    喬鉞幾步奔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容妝甩開他的手,步伐停在原地,揉揉被攥疼的手腕,冷聲道:「皇上這樣出來,賢妃娘娘怕是恨透了我。」

    喬鉞也同樣冷著神色,宮人們都跟在後頭,這裡只有宮燈的亮,映襯一片火紅,喬鉞冷聲道:「我就知道你又過不去。」

    容妝憋了許久的煩躁一瞬間就爆發了,喊道:「對,我就是過不去,我依然是那句話,我就是討厭夏蘭懿,我一想到你會摟著她親密的樣子我就噁心!我也知道我怎麼了,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你告訴我!」

    剎那靜默。

    喬鉞半晌無聲,最終點點頭,再也沒說什麼,拂袖而離。

    容妝蹲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再也忍不住,恍惚覺得,這場景,為什麼這般熟悉,昭汀宮,又是昭汀宮,她和昭汀宮還真是有緣,從前就是此處,她和喬鉞聽賢太妃訴說那些塵封許久的前塵往事,然後吵架,諷刺對方,將對方貶低的一不值。

    如今又是此處,她嫉妒,發瘋一樣的嫉妒另一個女人,又是此處,又是和他吵架,不同的是喬鉞此刻拂袖離開,不管不顧。

    容妝嗚咽出聲,她何嘗不知道,她不該如此,根本就是她在無理取鬧,她在恃寵而驕,她在矯情,可是她忍不住。

    看著喬鉞和夏蘭懿在一起的樣子,容妝的心就酸的不得了,就像要溢出來一般,讓她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

    姚姑姑不忍心,扶起容妝勸了一路,走回了紅妝閣,阿縈一見如此,忙詢問怎麼了,姚姑姑簡單答應了兩句,阿縈忙去給容妝倒茶,煮水沐浴。

    許是回到紅妝閣熟悉的環境,待沐浴梳妝過後,容妝的心緒恢復了許多,想起之前的發瘋,容妝也覺得自己不可理喻,喬鉞一定很生氣。

    想到此處,心裡沉沉悶悶的,她到底是怎麼了,何必那麼針對夏蘭懿,喬鉞已經無數次的解釋了,他對夏蘭懿就是普通情分,她還何必,又在怕什麼,怕夏蘭懿搶走喬鉞,還是那麼不信任喬鉞對自己的感情?顯然不是後者,而前者,她也不至於這麼沒自信,想來想去,容妝都覺得此事太過無理取鬧,喬鉞今日那一番話,那是多重的承諾,能抵擋過一切不安,她真是莫名其妙。

    總結下來真是,一設計到感情問題,女人就變的不可理喻,嫉妒能令人發瘋。

    容妝抬手扶額,心思越想越遠,最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喬鉞到底又回沒回昭汀宮……

    思緒又折騰了半晌,夜已經深了,容妝還是沒有絲毫睡意,除卻煩亂還是煩亂,坐在金絲楠木桌案邊抄了會兒佛經,總算是再次安靜了許多。

    阿縈坐在桌邊昏昏欲睡,容妝便讓她趕緊回去歇著,姚姑姑勸了半天,總算把容妝勸到上床休息,姚姑姑正要去守夜,容妝卻突然道:「姑姑,把燈都熄了吧。」

    姚姑姑一怔,容妝怕黑是紅妝閣都知道的事,如今卻要熄燈,甚是出乎意料之外,姚姑姑半晌才反應過來。

    容妝想,從前只有喬鉞在身邊自己才肯熄燈,如今,也是該改改這個習慣了,喬鉞總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邊,伴她入眠。

    姚姑姑拗不過容妝,最終熄了燈,自己靠在外閣守著夜。

    一片深夜黑暗裡,容妝禁不住孤寂感襲上心頭,不爭氣的又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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