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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2章 離開的機會 文 / 狷狂

    大伯的兒子?李微生怔了一下,慢慢才會想起來:是了,他大伯是有個兒子,那個在大伯死的時候,沒有找到屍體,後來四處追查也沒有下落,漸漸的所有人都只當這個孩子已經死了,但口頭上只說是失蹤,避免觸霉頭。現在爺爺這麼說,那麼這個孩子竟是在時隔這麼多年後被找到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而且,這麼多年,爺爺就這麼確定找回來的真的是大伯的兒子,不是什麼有心人假冒的嗎?如果爺爺說的這個人真的是大伯的兒子,那麼李家現在的情勢是不是又要發生改變了……這似乎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李微生滿心的忐忑和疑惑在嘴邊打了個轉又按捺下了,他想再等等看爺爺的反應再做決斷,否則急吼吼的露出一副受到威脅的態度,實在是很難看。

    李微生尚能沉得住氣,李微言卻沒有這麼好的涵養,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囔囔出來,倒是替李微生解了急。

    「什麼?大伯的兒子不是已經死了嗎?哪裡又冒出來一個兒子!爺爺你莫不是被人騙了?」

    與沉不住氣的兒子相比,李君玨倒是表現的意外的沉穩,眼睛裡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李德彰將兒子們和孫子們的神色的變化收在眼底,早有準備的心還是沉了一沉:看起來除了四子,沒人對找到微寧這件事情感到高興。現在他對簡墨不肯回李家的心情,多少也有些理解了。

    李銘把父親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略有幾分感歎:老爹幾年年事高了,雖然在氣勢和決斷力上沒有衰退,但是心腸到底軟和多了,對親情看得比以往更重了。他以前雖然未必看得慣親人之間爭權奪利,卻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感歎和難過。

    「看來,並不是所有人對這件事情感到高興啊?」李德彰的語氣變得有些淡淡的,他並沒有掩飾自己心裡的不滿,矍鑠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李微寧聞言知意,立刻表態:「爺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事情來得有點突然,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現在,微寧在哪呢?」

    李德彰掃了他一眼,並沒有為難這個孫子:「人其實你們都見過。他之前一段時間用的名字,叫謝首。」

    謝……首?哪個謝首?

    看著孫子們一瞬間變得僵硬的表情,李德彰不覺有些好笑:「就是你們想的那個謝首,解決了喪屍事件,剛剛又搞死了幾個聖人的那個。」

    李微言瞪大了眼睛叫起來:「這,怎麼可能?」靠,一個李微生他還沒有解決,又莫名其妙蹦出來一個競爭者!從小就只是聽說過大伯有個兒子,但是那不是已經死了嗎——失蹤二十年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李微生卻下意識看向李銘:這不是四叔很喜歡的那個學生嗎?難道四叔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還是四叔故意這麼營造出一個人來和他爭奪李家……不過,這不像四叔的為人。這麼說爺爺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了。那次四叔讓他隱瞞謝首的那件事換取他的支持,莫非從那個時候開始就……

    李君玨同李微生一樣,瞟了一眼自己四弟,李銘也回了他一個頗了有深意的目光。前者隱忍,後者警告。

    「事關重大,我和你們四叔已經核實多次,人不會弄錯。」李德彰回到他今天準備的正題,「今天把你們叫到這裡來,不是討論微寧認祖歸宗的事。只是想告訴你們一聲,免得以後因為不知道真相發生衝撞和誤會,自家人傷了自家人。另外,這個消息只限於我們幾個人知道,不必公開。」

    「既然已經確定是大伯的兒子,為什麼不公開他的身份呢?」李微生已經從這個消息帶來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第一個不解道,「這其中是有什麼原因嗎?」

    「微寧他不願意回來。」李德彰閉上眼睛,有些不情願地說,「他從小是被李一養大,對李家沒什麼感情。最重要是,在你們大伯的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微寧不願意回來。」

    李微生目光閃爍,沒有做聲。

    李微言卻沒有這麼深的城府,嘲笑道:「氣性還挺大,爺爺親自去請,他居然還矯情起來。」

    「閉嘴!你就是這麼看待你失散多年的堂弟的?一下子懷疑他是騙子,一下子說他矯情,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李德彰猛得拍了一□邊的的茶几,發出一聲巨響,多年掌政握權的威勢突然爆發即便是自詡無所畏懼的李微言也一哆嗦,不再說話。

    李君玨看見自家兒子被老爹恐嚇,心裡雖然覺得兒子是太沒有眼色,卻還是挑了挑眼角:「今天這話,老爺子應該早跟兒子們說的,哪怕早一天也好。這會兒說,怕是已經遲了!」

    教室外的走廊,已經水洩不通。

    以簡墨、薛曉峰以及造紙管理局的人為中心,兩三米之外層層疊疊,有人踮著腳看,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有人在旁邊的人竊竊私語,說明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簡墨瞥了那張拘捕令一眼,沒有伸手去接,甚至表情都沒有多少變化,腦中卻在飛快地思考:這件事情應該是李君玨背著李老爺子和院長做的。不然李君瑜追悼會過去那麼久不來找自己麻煩,這個時候倒是找上門來了——還特特地選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來宣佈自己被逮捕了,無非是想搞得天下皆知,製造不利於他的輿論來打他個措手不及。這樣就算李家老爺子和院長想辦法挽救,也不得不有所顧及。

    說實話,他倒真是不想利用李家老爺子和院長對他的親情和維護來狐假虎威,但那是建立在李君玨同樣不利用李家的權勢來壓迫他的基礎上。既然在他已經刻意避開了李家糾纏的情況下這傢伙還想把他拖下來,那麼在麻煩來臨的時候把自己和李家撇那麼乾淨就未免矯情了。以一己之力對抗國家機器,他又不是傻逼。只是這麼應對的後果,就是可能真的會被拉入李家這攤爛泥,只是面對公器私用的無恥之人,智商不大夠用的他也不得不暫時行此下策。

    「這件事你問過李院長了沒有?」簡墨的聲音平靜得就好像討論今天早上的新聞看過沒有,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慌,「問過李老局長沒有?沒有問過你就敢來找我,誰給你的膽子!?」

    最後一句話說得極平和自然,卻給人一種無聲的威脅和嗤笑,就好像一隻大象看到老鼠舉著松針來挑釁,不是惱怒而是好笑。

    前來的官員倒真不知道簡墨與李家那曖曖昧昧的關係,當然李君玨就是這個目的,特特地是選得這麼一個不知道真相的人,才好一腦門子紮下去為他辦這件事情。

    對方果然愣了一秒鐘,但是畢竟已經在渾水裡混了那麼多年的人,自然不會輕易被一個毛頭小子唬住,頗有些居高臨下地回答:「簡同學,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你認為這麼幼稚的威脅會嚇唬到我?」

    簡墨微微笑了:「我們要不要打個賭,如果我現在讓人把你這些下屬扔出學校,會不會有下一封拘捕令來找我?」說完,他打了個響指。

    他們中間突然就多了幾個人,官員背後的幾個人甚至來不及發出驚呼,就被人裹挾著從重重人海中飛了出去。

    「你,你竟然敢拘捕?」官員不知道是來時受到李君玨的影響或者承諾,還是素來耀武揚威慣了,看多了許多了不起的人物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那份畏縮和無奈,雖然知道簡墨身邊有紙人保護,也知道他幹掉了一群聖人,卻死硬地認為一個十九歲的少年時絕對不敢在大庭廣眾下對代表管理局派遣出來的人做什麼,此刻見到對方居然毫無顧忌的把自己的扔出去,不由得有些慌神。

    「第一,你說我私販造紙材料,證據呢?證人呢?」封玲已經被簡要更名換姓安排去了別的城市生活,他相信憑簡要的能力,李君玨一時半會是絕對是找不到她的。

    「第二,就算我做了,那時候我未滿十六歲。按照未成年保護法,最多也就是勞動教育。而十六歲一直在石山中學上學,根本就不可能賣任何東西,所以你也無權拘捕我;第三,你說我非法造紙——對,簡要是我造紙不錯。如果你要說造紙配額的事情,我天賦測試的時候初窺之賞被燒燬,作為補償我擁有三個免費造紙名額。w市造紙大賽的時候我也獲得了一個造紙名額,雖然後來發生了劫持事件我沒有用到,不過這些數據這都是有據可查的。如果你想說我沒有登記簡要的誕生紙,但是我名下的首家紙源是擁有部分誕生紙管理權限,簡要的誕生紙不在誕生紙檔案局也不算非法。當然如果你想追究中間那段時間的話,我記得造紙管理法中有規定,我只需要交納一筆罰金就可以。如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官員咬著牙齒道:「這些事情你可以去跟法官說,我只負責執行局裡的命令。」

    簡墨看了他一眼:「你是政府工作人員,執行命令是你的責任,但那不是我的責任。」

    簡墨在教室裡咬著筆,看上去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思緒卻沸騰起來:他魂力暴動失去造紙能力後依舊決定考入京華造設系,是想在造紙界也爬得更高,一方面是找尋想要殺自己的人,同時也是為三兒報仇。如今仇人基本可以搞定了,但自己一時間卻沒有拿下仇人的能力,反而有選入李家權利鬥爭的風波中去的趨勢。雖然李家老爺子和院長都對自己不錯,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會為了一個剛剛見面的孫子而弄死共同生活了幾十年的親人。

    筆尖在紙上無意劃過——但是他並不是沒有機會,李君玨二十年前殺了李君瑜,李君瑜又同樣死的蹊蹺,現在他需要的就是明確收集到李君玨的證據,動搖李君玨的力量,讓李家老爺子徹底放棄對李君玨的維護,或者自己親自動手。只是現在自己已經站到明處,而對方也發現了自己的身份,立刻開始強力碾壓自己。如果自己不改變一下這種局面,就算有李家老爺子的維護和院長的支援,只怕自己在騰開手去收集證據之前,首先就要被拖入無休止的權利鬥爭中去,不到自己怕到自己最高位置不能弄死李君玨——畢竟自己身份絕對不是只對李君玨一個人有壓力,李微生,李微言,還有李家那些雖然不姓李卻握有大權的人物。自己就算不願意,也會成為他們考慮利用的角色。

    簡墨望了一眼窗外:報仇很重要,但是為了報仇放棄自己的初心——簡墨並不認為自己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比如將自己從李君玨,或者說是從李家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

    只是這樣,他又要離開了。

    收回目光,簡墨不由得環視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薛曉峰、秦思思,還有散步在自己身邊的同學,不禁陷入一種難得的傷感情緒中去。這一年多在京華的生活,雖然麻煩連連,但是去不乏各種溫馨、愜意的回憶,如果真的離開,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

    接下來幾日的生活相對來說,算是風平浪靜。

    與他預料的一樣,造紙管理局再沒有來找他的麻煩。薛曉峰私下擔心地問他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被他否認後照舊相信了他。簡墨腦子裡自冒出離開的念頭後,總是有些情緒波動,找了幾個借口請薛曉峰、秦思思、陳元出去吃飯或者玩耍,頗有點抓住最後一點時光快活的心態,另一方面也在與簡要商議到底自己應該以怎樣一種方式離開b市。簡墨不算是個果斷的人,但是一旦做了決定後,便會不會優柔寡斷。

    然而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簡墨自我消失的方案還沒有確定下來,老天爺就給了他一個機會,只是這個機會看上去並不是多麼美妙。

    那天晚上,簡墨是被巨大的爆炸聲和地動山搖的震晃驚醒的,一睜眼,他就看見了窗外明亮的橙紅色火焰。

    「發生什麼了?」薛曉峰驚道。

    陳元已經鎮定下來了,迅速穿好衣服,小心地靠近窗邊。

    透著窗戶傳過來高溫的炙烤感,讓人忍不住心悸:什麼樣的爆炸能讓火苗一瞬間將一棟八層的宿舍樓包圍起來。

    簡墨也已經爬了起來:「失火了嗎?」他心裡雖然有些驚訝,卻並不慌張,就算是發生火災了,現在打個電話給簡要來救這一寢室的人也來得及。

    然而,正要打電話的動作卻在透過火苗瞥了樓下一眼後頓住了。這棟樓下密密麻麻圍滿了人,即便是在樓上看,馬上就能發現他們並不是因為失火逃出來的學生。

    他們是紙人!

    不詳的預感升起,簡墨立刻按下手機接通鍵,不等接通耳邊連續地爆裂聲炸開,如同一群奔牛闖進了地雷陣。他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面掉去。

    與此同時,無數驚叫和慘叫聲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卷終於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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