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1 初心不變 文 / 素小骨
只是再轉過頭時,誰也沒注意到上官爾嘴邊劃過的一抹笑容。
她隨便挖了個坑,上官之桃就跳下去了,看來憤怒果然使人失去理智,連一向高貴聖潔的人都不能避免俗套。
同樣在挑戰席的季蒼子無語地搖搖頭,他本以為上官之桃也算是個有腦子的女子,可是和上官爾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這明顯就是上官爾用的激將法,上官之桃還會上當!
雖然他不知道上官爾的真實實力,但以他看來,就是再加兩個人都未必是上官爾的對手。
元墨梟冷笑一聲,「郡王,你怎麼看?」
「她是自找的。」季蒼子才不在乎上官之桃的死活。
季蒼子也參加了挑戰賽,以現在這個情形下去,他最後還要和上官爾有一次對決。
看台上有人忽然提議道:「不如咱們也來猜猜,到底誰會奪魁?」
眾人看到是皇太孫在賭盤子,不由紛紛附和,只是大多數人都在說:「上官家的二小姐輸定了。」
「哦?」季熙年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何以見得?」
「以一敵三,想贏根本不可能,除非……」
季熙年懶懶地斜睨過去,「除非什麼?」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道:「除非什麼也不行,哪怕是當年的上官大小姐也未必能做到以三敵一!」
「那你們可要睜大眼睛好好了。」季熙年冷笑著垂下眼眸,「只是你們輸了,一人一板子,你們若贏了我,一人給一千兩。」
一千兩和一個板子,無論輸贏都划算。
可大家心裡卻更加糾結,不知道是該贏了皇太孫還是應該輸給他搏個綵頭。
只有季熙年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目含笑意地看向場中,他相信那個女子。
無論場內場外都在關注著這場盛世的比賽,以一敵三簡直是史無前例。
更有甚者把上官雲珠和以前的上官爾作比較,一致認為場上的上官小姐才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少女。
然而聽到這話的寧塵君卻不苟言笑,若是被他們知道討論的人根本就是上官爾,不知道又會是怎麼樣的神情。
一旁的王老太君已經盯著自己的孫子好久了,尋著他的目光看向場中那個傲然挺立的女子,開口道:「她很有當年女王爺的風範,只是還是太過自傲了。」
連王老太君也不相信有誰可以同時贏了三個人。
「祖母,她有這個實力。」寧塵君就是相信上官爾可以,毫無理由的。
王老太君不自覺地瞇起眼睛,聲音冷下來,「這個女子並不適合你。」
寧塵君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自嘲地反問道:「祖母,是覺得我無法保護她?還是因為我這身子根本不能成婚!」
「塵君!」王老太君低喝,「你明知道祖母不是這個意思,她太過強勢,也根本不用你的保護!相反你才需要個溫柔疼你,能替你打理起居女子,娶妻娶賢相親相愛,而不是名滿天下的讓你去追逐一生之人,更何況現在輔國公府是什麼情況你難道不知道!你父親荒唐,你不再借助外力難道是想看著這個家敗了!」
王老太君的話說得甚是嚴重,寧塵君也都懂,他曾經就是按照祖母的安排行走人生,可是當他遇到了上官爾,她的驕傲讓他驚覺原來生活是陽光熱情的,是充滿著無限希望。
可是他已經虛弱到竟連個女子的腳步都追逐不上嗎?
寧塵君蒼白的臉頰出現了一絲倔強,心中的那團火更加熾烈燃燒起來,他淡淡一笑,堅定道:「祖母,我不會忘記我的初心。」
他別無所求,只想以一顆溫柔來待那女子而已。
初心不變。
王老太君最終只是深深地歎了口氣,上官爾如同有魔法一樣讓人生畏,也擄走了太多的心動。
此時場上的比賽已經打得不可開交。
以一敵三,誰也不相信上官爾會贏,可是燃香過半,那位上官小姐卻輕鬆地應對自如。
不過更令眾人驚奇的是上官之桃,以前這位冰潔郡主只參加團隊賽,在大家的印象中她的武藝並不精通,但智謀極強,曾經以團隊軍事指揮的身份連續兩屆奪得團隊賽第一,可是她今日卻頻頻以近身攻擊,幾次差點摸到對手的衣服。
但那也只是差點,若和以前相比上官之桃的武功是有進步,然而和另一位上官小姐卻是差得太遠了。
上官之桃已經急出一腦門子汗來,心中警鈴大作,什麼時候上官爾的武功這麼厲害!
而另一位江玉染也心驚不已,這個女子真的做到了以一對三,這樣是比下去還不能把她打到,那最終的結果還是她贏!
決不能出現這種情況!
幾乎同時,上官之桃和江玉染都下了狠手,江玉染雙手持短刀猛地向上官爾的面門揮去,而另一邊上官之桃把握時機,一個抬腿飛踢,那雙繡花鞋頭彈出一截利刃,毫不猶豫地掃向上官爾的下擺。
而金泉頓時成了局外人,可是又在場中看的清清楚楚,這兩個女子是要合力要殺死對手。
好惡毒的心思!
他下意識停
下攻勢,剛要出聲提醒,誰知那邊被夾擊的女子只是面帶淺笑,風輕雲淡地一個彎腰,先是快速地躲過江玉染的雙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上官之桃的臉狠狠地踹了一腳,她足尖一點抽離半身,又回轉過身一隻手抓著江玉染的單臂繞道後背,讓她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再去抓上官之桃時,誰知手一滑沒抓住,只揚起她頭髮上綁得紗巾。
人們頓時被上官爾一系列行雲流水的反擊所震驚,那動作簡直是美到極致,既瀟灑又足智多謀!
正當大家還在津津樂道時,有人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只見上官之桃頭上的紗巾不見,露出她被剪得參差不齊的頭髮,還有脖子上的醜陋的傷疤。
有好事者立即想到昨夜上官之桃的遭遇,都已經被燒成這樣還在這爭強好勝呢!
上官之桃尖叫著用雙手摀住脖子,但又想遮住頭髮,奈何紗巾已經被風給捲走了,她只能恨恨得罵道:「你是故意的!」
「郡主,比賽如戰場,輸不起就別來!」
上官爾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而低頭問向被自己反鎖住手臂的江玉染:「還有江姑娘,你說我現在把你手中的刀拿過來割你一刀會不會流血?」
「你什麼意思?」江玉染流下冷汗。
武尊賽規定場上不允許用開刃的兵器,前幾場江玉染是沒有用,可是這一次她換了開刃的短劍!
上官爾輕笑,「我沒什麼意思,只想做個實驗,看看你這刀到底能不能傷人!反正不是我的武器!」
「你敢!」
「我長這麼大還真沒有不敢的!」
江玉染看她不似開玩笑,立即壓低聲音道:「你要是如此就別怪我戳穿你的身份!」
上官爾笑得更加輕蔑,「好呀,我正愁別人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今日我出了這麼大的風頭,怎麼能讓被人沾光,那你快快去告訴所有人吧!」
她抬手抓住江玉染的手腕一提,順勢把短劍不偏不倚地紮在上官之桃身後長長的衣擺,割出一大塊口子。
上官之桃一個趔趄倒地,腳上的那雙鞋頭劍暴露無遺。
一個有刃的雙劍,一個暗藏在鞋頭的兵器。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金泉更是氣得扔下手中兵器冷笑著對江玉染和上官之桃道:「和你們為伍簡直是恥辱,我退出!」
金泉是和順侯府最小的嫡子,性子靦腆但為人正直不阿,他早就發現那兩個女子招招惡毒,沒想到手段更是卑劣。
他不忿地冷哼了聲,又走到上官爾面前作揖,「再比下去我們三個也不是你的對手,多謝上官小姐手下留情。」
上官爾爽利地抱拳,「金公子客氣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單獨切磋。」
金泉雙眼一亮,更是對上官爾另眼相看,不自覺地靦腆笑笑,「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上官爾隨即又轉向江玉染和上官之桃,笑問道:「兩位小姐還要繼續比下去嗎?」
其實她不介意的,只要她們自己還有臉。
上官之桃有些無處遁形,壓根已經管不了什麼輸贏,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決不能讓別人看到她的狼狽,尤其是皇太孫。
她一句話沒說就跑了,在眾人眼裡甚是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有人奚落地衝上官之桃喊:「冰潔郡主你跑什麼啊,怎麼不下跪認輸啊!」
上官爾並不在意,反正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廟。
江玉染被揭穿用雙刃劍也是滿臉漲紅,她想告訴所有人對面的人根本是冒名頂替的上官爾,可是她真那麼做了反而真的隨了對方的心思。
換做她是上官爾,也巴不得讓所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既惱怒又羞憤,只得憋著一口氣冷冷道:「我早晚會贏你。」
「沒有那一天。」
上官爾從不給對方希望,無論誰挑釁她都毫不客氣地斷了對方的想法。
誰叫她就是那麼的自信又疏狂。
這個時候沒有人再說上官爾傲慢無禮,如她所說自謙過分是虛偽,因為她根本就有那實力。
看客們毫不吝嗇地把掌聲送給這位一次又一次刷新紀錄的女子,季熙年懶懶地看了旁邊的幾個官員,邪惡地壞笑,「一人一千兩都捐了吧,也算是各位大人的心意。」
眾位官員都擦了把冷汗,不是心疼錢,而是那個女子真是厲害啊。
恭王爺的臉色卻是陰沉的,自己冒名頂替參賽的庶女贏了他的嫡親女兒,他一點也不覺得光彩。
有氣無處撒,只能對著恭王妃低斥,「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自己身上有傷還到處亂跑!」
恭王妃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咽,之桃明明答應她們說不去胡鬧,怎麼上官爾隨便說了兩句就參賽了,還在眾人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
這以後之桃可怎麼見人!
更可氣的是所有的風頭都讓上官爾一個人出盡了!
此時,真正的上官雲珠反而笑起來,她已經想通了,上官爾贏就是她贏,那些讚美都是給她的!
哈哈哈……
在掌聲中,江玉染沉著臉
到了江洛少面前,近乎祈求道:「哥,下一場你必須上場。」
不然爺爺那裡,他們不會再重視!
可是江洛少卻搖搖頭,面無表情道:「我贏不了她。」
江玉染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她感覺天都要塌了。
忽然,有人縱身一躍來到場中央,風捲起他繡金的衣袂,孤冷而絕情。
男子用劍直指而來,冷冷道:「我們一招定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