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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旌旗如歌 第13章 屌人 文 / 我心橙色

    在場所有人都嚇蒙住,杜昔瘋了?唯有幾步退開馬為利身旁那女人,一臉淡漠,女人只是伸手優雅地挽挽頭髮,撩開曾被打腫,還沒完全消腫的右眼。

    楊冰看著地上的馬為利,就像看著一攤豬肉。

    馬為利根本不是杜昔對手,略胖的他出於男性本能,剛反擊了幾下,就被杜昔連踹帶拳頭的揍在地上。

    這個杜昔神經病又犯了,維特。塞爾斯家族兩名大佬相互看看,禁不住問:「要叫警衛嗎?」

    俱樂部主席忽然抬起兩手,阻止了兩人,主席默默看著眼前的暴力事件,深藍的眼珠裡,顯得平靜。

    誰叫尼瑪剛才你那麼臭屁?

    「停手!」在杜昔雨點般鐵拳下,馬為利禁不住求饒,但嘴裡說的卻是,「你有毛病啊,我都沒找你麻煩,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呸,」杜昔往地毯上啐了一口,一記右勾拳打在馬為利右眼上。

    「啊!」馬為利慘叫。

    「有錢了不起?我管你是邊個。」杜昔單腿屈跪,壓在馬為利身上,很不巧,馬為利在貴賓室的囂張情況,飛快在俱樂部人員間傳播開,而剛才,方正好心地跟杜昔提了一下,讓杜昔言語上特別要小心,別得罪人。

    小心?杜昔一看見這張養尊處優的臉,就被點燃了。

    「你,你,你,」馬為利氣得渾身打抖,用金戒指手指顫抖地指著杜昔:「老子叫人弄死你!」

    「還敢威脅你爺爺?」杜昔嘴角不屑地笑了下,提起馬為利衣領,「啪啪」就兩耳光,「你的人呢?」

    馬為利氣得昏天黑地,但眼前,再逞強只能更吃虧,經商多年,馬為利只得壓下這口氣,嘴唇發顫地說道:「好,不說這個,你,你為什麼打我?」

    杜昔看著馬為利右眼迅速充血,腫起,知道打得差不多了,抬手一指楊冰,「這女的,先說清楚,我沒給你戴綠帽子,」

    馬為利腫起的眼角看了下楊冰,心裡根本不信,但只得點頭:「那就好,那——」

    「但是,」杜昔抓起馬為利,又是一個耳光,「她現在是我朋友,我今天是告訴你,什麼叫持強凌弱的滋味,你能打別人,就要做好被人打的準備。」

    馬為利一臉憤憤,土著臉色居然點點頭。

    「還有,」杜昔一指遠處三個人:「他們都是我俱樂部老闆,這支球隊,有本事你就買下來,解雇我,但不要沒事在這兒瞎逼逼,丟我們中國人份兒,明白嗎?」

    「明白,明白,」馬為利咬緊牙根,這種被人威脅的滋味,他已經很多年沒嘗過。

    「還想挨打嗎?」杜昔一抬左眉,問馬為利。

    「不想了。」

    「知道錯了嗎?」杜昔仍不起身。

    馬為利一咬牙:「我錯了。」

    杜昔這才站起來,對方正一招手,走向俱樂部主席。

    楊冰看著杜昔嫣然一笑,接著收回笑容,麻木著臉去扶馬為利。

    馬為利揮起一拳,發洩似的打在楊冰身上。

    楊冰沒呼叫,悶聲倒地。

    這一拳不輕,但女人兩手一撐,從地上爬起,什麼也沒說,散亂著頭髮繼續去扶馬為利,忽然,一隻大手拉住楊冰手腕,

    「啊!」慘叫的是馬為利,球鞋鞋釘踩在了馬為利打人的右手。

    「說對不起,」杜昔冷聲說道,這殺神折了回來。

    「啊,哎喲我的媽呀,」十指連心,馬為利痛得眼淚都滲出眼角,連忙叫起來:「對不起,楊冰,我親姐姐,對不起!」

    「這樣吧,」杜昔鬆開釘鞋,彎下腰,把臉湊近馬為利,「以後你打她一拳,我打你十拳,她臉腫一分,你臉腫一寸,如何?」

    馬為利愣了半晌,怒極反笑,「好一個——好,這女人以後我不打也不碰,你滿意了吧?送給你都成。」

    「你配嗎?」楊冰在一旁插了句,但最後,楊冰還是扶起馬為利,神色複雜地回頭對杜昔點了頭。

    這風光而來的金主二人,就這麼離去了。

    俱樂部主席三人,由頭到尾沒參與,沒說話,沒叫警衛。

    杜昔帶著方正來到俱樂部主席面前,理理身上,頭髮:「方小正,告訴他們,剛才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打招呼方式,他們不明白就忘記的好,現在,我有三點要說,」

    方正翻譯後,俱樂部主席一攤手掌,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第一,你們需要投資,而剛才那個中國奸商,之前也許不會投資,但我這麼一來,丫咬牙也要買下你們俱樂部,這樣才能收拾我,你們得給我記一功。」

    「第二,俱樂部要有了錢,我可以聯繫個好的實力派球員加盟綠黑,能大幅度加強球隊實力,你們需要妥善安排,給個優厚合同,同時別忘給我經紀人費,還有,不要擔心錢,這人可以免費簽約。」

    「第三,你們能隨便不發任何人工資,但是我杜昔的,不能拖欠,1600加上今天出場助攻一共1850歐,主席,把你錢包拿出來,剛才我怎麼揍人的,你看見啦?」

    幾分鐘後,杜昔數著手上一疊鈔票,大搖大擺走向更衣室,同時還沒忘拍拍方正肩膀,「我之前給你的那個方旭電話,你打一下,看他來布魯日沒。」

    「杜哥,」方正眼鏡下都是不安:「你這樣,太危險了吧?那個富商看起來背景不簡單啊,你就不怕他報復?」

    「怕個球,」杜昔捏著錢,剛想往身上放,但身上是綠黑球衣,左右沒找到口袋,「我不認識他,但認識他旁邊的女人,要是老子沒估計錯,那女人是被包養在比利時的「戶頭」,而那個傢伙,絕對是在國內找錢的主,他就算在國內會飛,但在比利時,能幹啥?」

    「什麼叫「戶頭」?」方正不懂。

    杜昔看白癡一樣對方正笑了下,沒回答這個問題,眼前離更衣室已經不遠,杜昔想了想,把錢遞給方正:「幫老子收好,你要再敢貪污,跟剛才那混蛋一個下場啊。」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方正一臉尷尬,幫杜昔把錢收起來,我的蒼老師呀,今天杜哥殺氣真重。

    杜昔來到更衣室,剛剛殺入比利時杯16強的綠黑更衣室卻鬧哄哄地亂成一片。

    球是贏了,但大家心裡也一片茫然,俱樂部接下來會怎樣?工資什麼時候能拿到?外面球迷局勢如何?

    誰心裡也沒有底。

    加扎和洛倫佐都不在,應該去了新聞發佈會,體能教練壓不住場,球員們一個個交頭接耳,喧鬧不堪。

    「喂!」一個響亮聲音在更衣室前方響起,大家仔細一看,據說去見俱樂部主席的杜昔叉著腰,抬手在加扎常站的位置喊著。

    「告訴他們,」杜昔撞撞方正,「我剛才見到俱樂部主席和投資商談得很愉快,俱樂部很快就會穩定下來,工資也會補發,我們現在,只用專心踢球,其他不要擔心。」

    「嗯,」方正聽話地清清喉嚨,大聲翻譯起來,今天杜昔很可怕,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杜昔走向自己坐位,開始脫球鞋,剛才俱樂部主席錢包裡有2000歐,杜昔根據綠林習慣,給人家留了一張,自己原本應收1850歐,但拿的19張,多的這50歐,現在幫忙安撫一下這些後生仔,也算仁至義盡了。

    隊友們紛紛看向杜昔,待方正翻譯完之後,對著杜昔鼓起掌來。

    半小時後,杜昔帶著方正走出球場,揚。佈雷戴爾球場內外依然到處是警察,只是既然色格拉布魯日贏了球,兩支球隊也都一早各自離去,綠黑球迷們就沒再鬧事,日子還要繼續,大家且先回家,吃飽喝足睡好,沒事再去抗議。

    「杜哥!」球場鐵欄外,一個高大運動裝招起手。

    自從被黃小婷勒令戒煙戒酒後,杜昔養成了個小習慣,牙籤是可以咬,但沒味道,咬壞了,還一股木頭味。

    杜昔帶著方旭、方正一高一矮來到家巧克力店,用牙籤蘸著巧克力醬,詢問著方旭球賽觀感。

    比利時的巧克力醬可不止是甜而已,有花生味、有草莓味、有檸檬香……

    「我開始明白了,」方旭粗而直眉毛下的眼睛,盯著自己兩隻蒼蠅拍一樣大手。

    「嗯哼?」杜昔今天弄到了錢,球隊也贏了球,心情大好,杜昔開始熟悉布魯日,巧克力店或者華夫餅店好像也不比家鄉的火鍋店差,就是冷清了點。

    「今天你們這場球可真了不起,我慶幸今天能來,」方旭看杜昔呡的香,忍不住也抽出一根牙籤,蘸了點巧克力試試,「原來,這就是職業足球,比起來,我太小孩子了。」

    杜昔臉上微微一笑,這貨終於開竅。

    「我以前只在意自己,每次在訓練裡,在板凳上,或者偶爾能出場,都在想著,今天我表現怎麼樣,我的未來怎麼樣,我能踢好嗎?」方旭語言表達能力不是很好,反反覆覆好像在自言自語,但最後,年輕的中國國門,大有感慨地還是說完一大堆:

    「這場球,我在場邊,跟著球迷們一起,能完全清楚感受到他們需要什麼,場下面,是戰場,我們在場上,是在打仗。」

    「今天你們球隊就在打仗。」

    「在戰爭裡,應該忘記自己,像你們那個門將一樣,200%%u7684完成自己任務,球隊的勝利高出一切。」

    杜昔沒對方旭的做任何評論,只是推推快被講睡著的方正,「錢呢?」

    「我這兒呢,」方正連忙從衣服內包掏了出來。

    杜昔點點頭:「你自己留400,這個月工資。600回家拿給小婷,剩下9張,給我,」

    「我要請這哥們喝一點點,今天破例,老子高興!」

    夜幕重臨布魯日,今天在這座城市西南的揚。佈雷戴爾球場,有紛亂,有爭執,有熱血,有戰鬥,可當綠色的布魯日安靜得空氣裡只有流水聲後,這裡靜謐如故。

    「杜哥!」方旭臉上通紅,滿是酒氣,在出租車前跟杜昔揮手:「你一定要記得來荷蘭看我踢球啊,我回去拚命也要打上比賽!不會給咱們中國隊丟人!」

    杜昔無語笑著跟方旭揮著手,兩個中國國腳聊了一夜,其實只喝了兩杯雞尾酒。

    出租車遠去,杜昔看看天空中一輪圓月,背起手,大步回家。

    真是頭疼的一天,杜昔想,俱樂部的經濟問題自己可無能為力,反正能有工資就好。至於自己應該做的,今天這場球算是都做到了,那個角球踢得分毫不差,也算運氣。

    想著想著,走了十來分鐘,杜昔走到自己家小路口,踏上青磚道,看看自己踹人的右腳。

    為什麼會幫楊冰出手?杜昔自己也想不明白,也許今天受到滿球場那壓抑氣壓影響,偏偏又遇到金項鏈這王八蛋,不抽他真是對不起自己這雙手。

    這事兒,還得有後續,杜昔清楚,金項鏈未必肯干休,等著接招吧。

    杜昔想得出神,不知不覺來到小木屋門前。

    楓樹下,白木格窗子裡有微微燈光,似乎在安靜地等待著杜昔。

    「嘎吱」,杜昔打開大門,走了家裡。

    黃小婷坐在客廳茶几前,托著下腮看著杜昔,夜色裊裊,茶几上,擺著一個兩隻手掌並起來那麼大的生日蛋糕,插著蠟燭,蠟燭上火苗閃動,已經快燒盡。

    姑娘看見杜昔回來,臉上終於安心地輕輕一笑,

    就像一朵只為杜昔綻放的杜鵑花。

    杜昔轉頭一瞧牆上黑色比利時時鐘,11點,5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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