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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八章 路見不平 文 / 胡壹刀

    周若水聞言一楞,忙問道:」為什麼?」

    百里無名依然是慢條斯理地道:」那小道士縱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可他師父張真人卻未必猜不出來。要知道張三豐與他們的師父百里玄齊名江湖,對彼此的功夫也是知之甚深,稍一推敲,怕是就能聯想到你的身上。」

    聽到這裡,周若水心下一個激靈,嘟著小嘴道:」哼!誰讓那個小道士那麼愛出風頭,本姑娘只是看不順眼而已,再說了就算是被他們發現了又怎麼樣?不是還有大師兄你嘛,連師父都說你的功夫僅次於五尊,對付那個該死的小道士,簡直就是手到擒來,我又怕什麼?」

    百里無名對她的話不置可否,而且就算是張翠山要打擊報復小師妹,他也是夷然不懼,張三豐自然不會為小輩之事而強行出頭,以自己的實力,當今世上除了五尊之外,怕是也找不到什麼對手了。

    他好奇的只是張翠山和峨嵋之間的關係罷了,之前孤鴻子和滅絕對張翠山並沒有留手,已經撕破了臉皮,可後來到底是什麼原因峨嵋和武當派突然間會變得親如一家呢?連峨嵋首座的兩大弟子被張翠山暴打一頓都能一筆掀過,想來此事非同小可。

    周若水狐疑道:」莫不是峨嵋派欠了武當派很多錢?」

    百里無名啞然失笑:」峨嵋的產業這麼多,建派也遠比武當早,這是不可能的事。」

    周若水胡攪蠻纏;」又或許那小道士是峨嵋掌門的私生子,他們骨肉相信,這才化干戈為玉帛。」她的話雖然荒唐,可是卻帶著肯定的語氣,像是有著很大的把握。

    百里無名笑罵了她一句,:」別瞎猜了,師父六十大壽之期已近,你又是他老人家最為寵愛的弟子,還是在挑選禮物上費點心思吧!」言下之意是別再胡說八道了。

    周若水吐了吐舌頭,沖百里無名作了個鬼臉。

    酒樓之上,張三豐和張翠山師徒二人對座暢飲。

    下山之後張翠山將昨夜遇襲之事告訴了師父並請教那刺客的來路,果然不出百里無名所料,張三豐直接就將目標指向了周若水,卻又勸張翠山不要惹事,百里玄深不可測,百里無名緊隨其後,鬧出什麼事來,師父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言下之意卻是:等你日後達到了為師的實力或是能戰勝百里無名的時候再說吧。

    張翠山也知道想達到張三豐的這種境界任重道遠,豪氣地來了一句:」好男不跟女鬥,弟子心胸寬廣,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張三豐剛要誇他有氣度,忽而像是又想到了什麼,這小子簡直就是在強辭奪理,禁不住笑罵了句:」臭小子。」

    知道師父並沒有真的生氣,但小張還是慇勤地夾了剛上的素菜遞到師父的碗裡:」師父,您看這南城的小吃可真是物美價廉,味道這麼鮮美的一道菜,只要三文錢。」

    南城地處徐州,百姓多以耕種為生,民風淳樸,他這句話也算沒有說錯。

    然而,還沒等張翠山的話音落下,鄰桌的一道高聲笑罵響了起來:

    「這世道真他媽的不公平,我若是有裘老兒那樣的一身本事,又或是跟天南派攀上了交情,也會娶上十個八個大閨女,嘗嘗夜夜入洞房的滋味。哈哈」笑聲雖響,卻透著一股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妒忌之意。

    張翠山並不知道他所說的裘老兒是什麼人,在酒樓上喝酒聊天,本是尋常之事,倒也不曾予以理會。埋頭開始招呼著飯菜。

    自從修習般若功有成之後,張翠山的飯量與日俱增,尋常三五個壯漢加起來也沒他一個人吃得多,蓋因般若功對身體素質的要求太高,與修習內力不同,這門功夫所需要的能量是從攝取的食物中轉換而來。

    可惜的是,張三豐一口菜還沒下下肚,眉頭忽地一皺,擱下了筷子。對著正在狂吃的小張道:」翠山,外面怎麼那麼亂?是什麼人在哭喊啊?」

    可憐張翠山既沒師父那般高深莫測的內力可以感知,還以為經歷郭襄身殞之事以後,性子大變,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朝方才笑罵的那人走去,嘴裡還嚷嚷著:」是什麼人這麼不識抬舉,敢打擾老道爺的酒興?」

    那笑罵之人本是se厲內衽之輩,小張准一流高手的氣勢瞬間外放,嚇得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哆嗦地道:「小道爺,不關小人的事啊!我只不氣不過那裘老兒又娶了一房小妾,在這兒發發牢騷罷了,可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呀!」

    「那裘老兒是個什麼東西?」小道爺牛氣沖天,叉著腰一條腿還踩在了凳子上。

    「裘老兒本名不清楚,因其鐵掌功練得厲害,江湖人稱裘鐵掌,在南城,他說一,沒人敢說二,只是人過半百,老婆倒是娶了不少,卻無子嗣。今天也是他納第十九房小妾的日子,算時間也快過門了,只可惜那姑娘不過十八歲,卻要被迫嫁給一個大自己數十歲的糟老頭了。」那漢子像是倒豆子般將裘鐵掌的底兒托盤而出。

    「滾!」張翠山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廝膽子小,充其量也只是在背後說說壞話,壞事倒是想做,可惜本事不夠,沒那個膽。

    「師父∼」張翠山將方纔聽到的消息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

    「為師方才隱隱然聽到一陣哭喊之聲,本是讓你去看上一看,哪知你將錯就錯,倒也是將事情給弄明白了,趕緊吃飯,等下少不得咱爺兒倆活動活動。」

    難得師父有興致,張翠山絲毫不顧形象地將面前的飯菜一掃而光。

    結賬的時候,那店小二欲語還休,張翠山嚇唬那漢子的神情實是有些可怕,竟是把小二給嚇壞了。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兩位道長,您二位只是路過南城罷了,犯不著管別人的閒事,這天下的不公之事多了,就算二位道長神通廣大,又能管得了多少?」

    要知道這裘家在南城之內勢力最大,據說和天南派的掌門上官鵬關係也是不淺,裘鐵掌一對鐵掌打遍南城無敵手,他強娶老洪頭的女兒,也只是害了一家,若是這兩位道爺上去一鬧,怕是會連累上無辜。

    張翠山方纔的氣勢雖然煞氣驚人,可裘鐵掌幾十年的功夫擺在那裡,又有強大的天南派做靠山,您二位還是吃完走人吧,莫管閒事,省得誤了自家的性命。

    這小二倒是一片好心,張三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這二位剛一出門,正好碰到了一陣迎親的隊伍,那開路之人膀大腰圓,三十餘歲的年紀,橫須倒生,一臉的凶相。

    老伴死得早,自己含辛茹苦將女兒養大成人,本想將其嫁入一戶好人家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誰知一日出門被裘鐵掌看上了,這個老傢伙指著洪家姑娘無恥地說了一句話『看到沒?這就是我裘某人孩子他娘!』也不管老洪頭一家樂不樂意,強行把洪喜兒搶了去。

    「女兒呀,爹爹縱是保護不了你,也要跟這幫混蛋拚命。」洪老漢倒是發了狠,可抬轎的八個大漢個個孔武有力,顯然也是習武之人,自然不是洪老漢這種細胳膊細腿之人能扯動得了的,非但沒把人家拉開,反而被鄰近的一個大漢揮手推翻倒在了地上。

    「各位大爺,小老兒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相依為命,救你們大發慈悲,可憐可憐放了我女兒吧!」他老淚漣漣,半跪著委頓在地上。可憐洪老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著,抬轎之人卻是無動於衷。

    轎中自然就是那洪喜兒,似是被點了穴道,發不出聲音,微風拂過,隱約可以看到身著霞披靜靜地坐在轎中,若非是老漢那悲慼的哭泣聲,連張翠山都以為是一場你情我願的納妾活動罷了。

    抑或是轎中的女子已經認命了。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旁觀者不計其數,卻無一人出來仗義執言!張翠山心下一陣悲憤莫名。

    今日你有難我視若未睹,來日我有難了,只怕亦是無人為我伸張~

    只是這一切,卻是需要建立在強橫的個人實力的基礎之上。洪老漢固然是惹不起裘家,卻也不能容忍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大的老頭子。

    開路的大漢似是被洪老頭的哭聲激怒了,他一腳踢開洪老漢,凶巴巴地道;「洪老頭,咱師父能看上你的丫頭,是你們洪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若是再不識好歹,休怪老子不認你這個長輩!」也許是快要結為親戚了,他這一腳倒是沒用多大力道,要不知洪老頭就算是不死也得重傷。

    他那隻腳還沒收回來,一道尖銳的嘯聲響起,在他的眼前一隻酒盞由小變大,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臉上,只聽得一聲慘叫,那大漢捂著嘴蹲下了身子,一縷鮮血從他的指縫中緩緩流出,還帶著一股白色相間的東西,卻是兩顆門牙被打掉了。

    張翠山並沒有出手,倒是他旁邊的老道長張三豐忍不住將手中的酒盞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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