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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敲詐 文 / 胡壹刀

    「那是不是該講講道理了?」張翠山見其屈服,也不再動手,笑吟吟地問道。

    「道理?」裘鐵掌活了大半輩子,在自己的地頭上橫行慣了,渾不知講道理為何物?武林中人,不就是講究個強肉弱食麼?要是講道理,自己在南城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只怕死一百次都不夠。

    「小道長,老夫與天南派掌門上官鵬是師兄弟,不知小道長能否看在敝師弟的情面上,將此事揭過不提,老夫異日必不忘武當派此恩!」見硬的不行了,老裘又開始玩軟的,只是這軟中還帶著刺,令小張聽了極端不舒服。

    「天南派?沒聽說過。師父,您老人家見多識廣,可聽過這個門派麼?」天南派本是昔年鐵掌幫的後人所創,在兩廣之地已然無人不知,其掌門上官鵬實力驚人,一手鐵掌和輕身功法已不亞於昔年的幫主裘千仞,據傳聞曾和四大高手中的陽頂天惡鬥三百招之內不相上下,自從那一戰之後,天南派崛起,上官鵬一對鐵掌打遍各地高手,未有敗績,竟是一時無敵。

    哪怕是在張翠山報出武當派的名號之時,張三豐也一直故意躲得遠遠的,可這個長臉的徒弟這麼一叫,他也不得不出來了。

    「上官鵬,沒聽說過。」張三豐做戲也做全套,他一邊說著,一股沛然莫可抗的驚天氣勢陡然升起,凝成了一條直線,朝著裘鐵掌壓制而去。

    裘鐵掌雖然也是一流的好手,可是他那點功夫哪裡放在張三豐的眼裡,彼此之間不知差了多少個等級,一個照面之下就被老道長的強大氣勢給壓得俯倒在地上,連喘口氣都難,心下暗道:「這份功力,當真是驚世駭俗,深不可測,較之師弟只怕強了數倍不止!」這傢伙功夫雖然不行,眼光卻還在,倒是識得厲害。

    知道不能善了,老裘硬著頭皮乾笑了一聲:「嘿嘿,小道長但請吩咐~」他把姿勢降得低了,生怕惹得張翠山一個不高興,一掌超渡了他。

    「好,老裘果然爽快!」張翠山不輕不重地誇了他一句,數年前他亦曾對元朝的百夫長進行過敲詐,此時已是輕車熟路。當下慢悠悠地算起來:「道爺的身子金貴,一般不跟人動手,可你這幫徒弟硬是跟我浪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再加上你老兒出手不知輕重,一掌把道爺我給打成了重傷,這一來,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恢復過來,道爺得吃多少補品,修煉多少年才能復元?」他的口氣漸漸地無情起來:」一口價,五千金!」

    「五千金?你還是殺了我吧!」裘鐵掌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暈過去,他這些年在南城****,辛辛苦苦也不過積攢了兩千金之數,,張翠山一個獅子大開口,他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賠不起呀。

    「道爺,小老兒雖然在南城也算是薄有家產,可五千金畢竟不是個小數目,實在是拿不出來~你就是把我殺了也沒有這麼多錢來啊?」橫行南城的老大一瞬間變成了楊百勞。

    「那好辦,你老兒這顆腦袋割下來,五千金道爺我就不要了。」時值天下大亂,裘鐵掌縱是南城首富,也拿不出五千金的一半,不過,算上田產和細軟,應有三千金之數。可這麼多年來搜刮的財富拱手讓人,老裘明顯是一陣肉痛。

    其實張翠山敲詐老裘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其目的只是要為洪家父女討一個說法。昔年他在大都曾不顧自己年少力弱,毅然決然地行險擊殺了數名元兵和一個有著千夫長實力的蒙古軍官,眼前這一幕與當年又是何等的相似,不同的只是這對父女還活著,而自己的能耐也見長,還有替他們討回公道的能力了。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裘鐵掌壞事做盡,可張翠山的行事更是乖張,令他有苦說不出,論本領不如人家,而靠山也不及人家的硬,悲催的老裘已是一敗塗地。

    張翠山一聳肩:」道爺我也不是完全不講情面,忝為武林一脈,我給你一柱香的思考時間,給錢也好給人頭也罷,咱們好商量。」他這話說的不帶一絲火藥之氣,人頭一落哪裡還有性命,可是奪人錢財堪比殺人性命,這看似平淡的一句話還是把裘鐵掌給打擊得老淚湧出。

    見救命恩人朝自己走來,洪老頭拉著女兒就要下跪,後者一把攔住:」老人家受苦了,小子方才以表親沾你的便宜,,切莫怪罪?」

    「不敢,小道爺也是為了救人,小老兒感激還來不及,又豈會怪你。」

    「多謝小道長救命之恩!」那洪家姑娘的個頭極高,坐著的時候還不顯山露水,這一站起來竟是和張翠山不相上下,說話亦是甕聲甕氣,這裘老兒能看上她,口味還不是一般的重!張翠山輕歎一聲,自己看走眼了,也不知道救人對還是不對~

    只不過這姑娘的面部表情有些古怪,非但沒有一副得逃大難的惶恐,反而是看向張翠山的目光之中異采連連,實在是受不了這火辣辣的眸子,搞得小張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白叫了人家好幾聲妹子,張翠山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雖然這姑娘長得有點兒爺們,還是想給人家點見面禮,摸了摸懷裡,小張的臉色變得有點兒難看了,還沒等他的老臉紅多久,眼光一瞄裘鐵掌那張苦瓜臉,眼前忽地一亮。

    「我說裘老兒,一炷香的時間快過去了,想好了沒?」

    裘鐵掌聞言身子劇震,心下暗道:」賠,賠你妹!老子都快被你打成殘廢了,還沒打你要賠償呢?又不真是你表妹,憑啥管俺納妾的閒事,武當派勢力確實大,可你也不能仗勢人啊?老子一生欺人,到頭來卻是被這個該殺千刀的小道士給欺負的幾成廢人,傾家蕩產,這都是啥世道啊~!」老裘的心裡吶喊著。

    這話他也只是在心裡想一想,說出來的膽量還是沒有的,苦著臉哀求道:」小老兒想好了,不過五千金不是個小數,可否請小道爺到裘府一趟,?」抄家還得像請爺爺似的求著人家,裘鐵掌明顯有些不對勁。

    「免談!咱們可是有言有先,一炷香的時間,如今快要到了,你趕緊找個人去報信,晚了別怪道爺出手無情!」張翠山自不會上他的當。

    「好,好說,小老兒這就回去取。」老裘的眼珠兒轉著,一邊急想對策。

    張翠山斷然拒絕:」你不能去,找個還能走道的,一炷香過了的話,道爺可就不要賠償了,割下你這顆六陽魁首相信很多人會感興趣的。」步步緊逼。

    裘鐵掌無奈,趕緊令手下的一個徒弟騎馬回府準備賠金……「老裘啊,你年紀大了,至於房事這些不健康的行為,還是莫要太過熱衷的好。還有啊,你的這幫徒弟學藝不精,可又仗勢欺人,你可要好好管教!」

    沒辦法,張翠山不敢再與那洪家姑娘答話,只好找個好欺負的,一搭沒一搭地數落著老裘,就像是大人訓斥孩子似的,可憐的老裘還不得不一個勁地點頭稱是,實在是窩心到了極致。

    「是,都是我裘家約束不力,小老兒日後一定嚴加管教。」老裘用的是緩兵之計,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不住地點著頭』聆聽教誨。」

    二人的心思各異,在這一刻竟是無比和諧。

    不知不覺間,那炷香已然燃到了盡頭,紅光一閃,滅了。

    「看來你的家人不準備救你了。」小張看似無比哀怨地來了這麼一句。好像下一刻要倒霉的是他本人。

    裘家除了元配是自願跟著裘鐵掌的除外,餘者皆是被強搶來的,這個時候還不落井下石才怪,哪裡還會

    有人來救他。

    「來了,快看,裘家的贖金來了。」裘鐵掌忽地朝著遠方一指,眾人包括張翠山不由地朝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機會來了!老裘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自然知道裘府中人不會來救他,這個』來了』乃至他等了良久的偷襲張翠山的機會,去你的武當派威脅,老子幹掉你小子之後大不了遠投天南派,要我捨棄五千金,門都沒有。

    要知道私心重的人哪裡還會有原則和道理可講,老裘被張翠山敲詐的肉痛無比,怒火攻心之下,惡向膽邊生,早就運足了掌力,趁張翠山不備之際,鐵掌狠狠地朝後者的後心砸了過去,神智有些錯亂的他,連不遠處虎視眈眈的超級高手張三豐也不再顧忌了。

    不論人品怎麼差,,這個老傢伙的功力之深,絕不亞於一流的強者,雖然僅剩下一隻手臂,可他在發掌之前已然醞釀了很久,打出的掌力勢大無匹,卻又悄無聲息,一瞬間就拍到了張翠山的背上。

    有心算無心之下,裘鐵掌的臉上浮出一抹獰笑,似乎是在嘲諷張翠山的愚蠢,這麼簡單的計謀都看不出來,還真是個雛。哪裡能跟自己這個老江湖鬥。

    這一掌凝聚了裘鐵掌的全部功力,再加上他的激憤之情,簡直是快』狠准三者兼備,老裘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超級發揮,已是他有生之年打出的最強一擊。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掌竟然打空了。

    早在他出掌之際張翠山就莫名地心下一突,因為裘府並沒有人來,心念電轉之下,就已經發現了老裘要在背後拍板磚的徵兆。這老傢伙雖然掌力深厚,可是招式卻實在是寒磣了點,老裘這次也算是下了狠心,張翠山甚至都能聞到他在掌風中所附帶的汗味。

    張翠山雖然躲閃不及,身子卻憑空朝後硬生生地移開了數尺,堪堪在老裘的掌力未達之距,裘老兒還沒有練成隔空出掌的本領,那等待他的,將是張翠山宇宙爆發之後的無窮怒火。

    還沒等老裘收掌再打,張翠山一抓扣住他的獨臂,朝著自己猛力一拉,,老裘身不由己地跟了過去,養尊處優的他如何敵得過力大無窮的小道爺。

    狠狠地踢出一腳,正中老裘的脅下,只聽得卡嚓一聲脆響,老裘的肋骨斷了兩根,張翠山還是覺得不解恨,身子繞著老裘一轉,再用力一扭,那僅存的一條手臂也給折斷了。順勢又踢出一腳,老裘就像皮球一樣被張翠山踢出了三丈開外,慘叫聲不停,『早知道就不出手偷襲了,如今既要賠錢,還丟了半條命,何苦來哉?』老裘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要知道這幾擊的力道極大,裘鐵掌的五官抽搐個不停:」哎喲,老子的運氣怎麼這麼背?當派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厲害的小道士?」

    「是不是看道爺太善良了,你這老匹夫就以為我不敢殺人?」張翠山惡狠狠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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