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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章 誰更狠 文 / 胡壹刀

    張翠山並未對大師兄下死手,走過去一腳將其踢翻了個個,笑罵道:「在道爺面前裝死可不行,咱們再來打過!」

    大師兄聞言臉色劇變,他在南城除了裘鐵掌之外,縱橫馳騁向無對手,哪知卻被一個小道士給狂虐一番,心下一陣氣苦,那一腳張翠山並沒用幾分力氣,可痛的卻是大師兄的那顆心。

    張翠山自般若功小成之後,還是初遇外門高手,鬥得性起,竟是不顧大師兄精疲力竭,也不用內力,一拳或是一腳地朝著這個裘家最強的弟子身上招呼著。

    「打得好!「人群中零零星星地響起了叫好聲,裘家被人打得如此狼狽,在南城可謂是大快人心之事,有幾個大膽的竟是喝起了彩。

    「誰敢動我裘家的弟子?」一道怒吼聲從不遠處響了起來,聲若洪雷,勢如奔馬,連周圍的空氣都驟然冷卻了幾分。

    「裘鐵掌來了,快閃呀~」不知道哪個膽小的來了這麼一句,圍觀眾人頓時一哄而散,連熱鬧也不看了,恐懼之意已然深入人心,由此可見裘鐵掌的為人如何。

    只可惜這位裘家家主並沒有張三爺長得那般威猛,身材偏胖,五短身材,保養的倒是不錯,八字鬍給他憑添了幾分威嚴,唯一的看點是他的兩隻手掌,較之常人大了不止一號,張翠山心下暗暗戒備,徒弟已然如此了得,師父的掌力怕是更加厲害。

    眾徒弟被打得無一完整,最強的弟子被人家當球踢,裘鐵掌氣得吹鬍子瞪眼,急喝住手。

    「小道士,放開程峰,有本事沖老夫來!」原來這位大師兄叫程峰。其實裘鐵掌早就到了,他狂霸南城十年,向來無人敢惹,這小道士也不知從哪來的,偏偏招惹了裘府中人,而手底下還偏偏硬得很,連大徒弟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留神觀看了一會兒二人交手才現身而出,表現上氣勢洶洶,實際上已經大致摸透了張翠山的底,跟自己的大徒弟相差不大,連一流之境都不曾達到,而自己的鐵掌之功早就達到了一流的巔峰之境,而這小道士身邊也沒什麼靠山,這才裝作剛到的樣子,一副要為徒弟出手的架勢。

    果然是打完小的,老的才出馬,張翠山可不信他是適逢其會,這廝怕是貓在此處看了不止一會兒。

    「道爺是從武當山來的,本想看看我遠房的洪家表叔和表妹過得怎麼樣子,可沒想到你這個土埋脖子的傢伙竟然還要老牛吃嫩草,更可惡的是你這幾個白癡弟子不識真人,還惹上了道爺,你說該不該打?」

    「武當派?」裘鐵掌愣了,武當掌教張三豐的威名在三十餘年前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之後在太和山創建了武當一派,如今已經在六大派之中執一席牛刀,首徒宋遠橋,次徒俞蓮舟已經在江湖中闖下了不小的名頭,老裘雖然自信這二人還不如自己,可上頭那位卻不是自己這等小人物能惹得起的呀,別說是他,就連他的靠山天南派掌門上官鵬得罪了武當派,只怕也要思量思量。

    「小兄弟,你是姓宋還是姓俞?」他不知張翠山的深淺,又忌憚張三豐的威名,口氣竟是軟了下來,除了師弟上官鵬,他裘鐵掌對什麼人客氣過,裘家弟子見師父忽然對張翠山這麼客氣,心下一驚一悲,驚的是這小道士怕是惹之不起,悲的則是自己這些師兄弟們怕是這頓打白挨了,日後想討還都沒機會了。

    「你沒套近乎,道爺既不姓宋,也不姓俞,更不會自降身份跟你稱兄道弟。今兒你碰見的是我,若是我大師哥或二師哥來了,怕是你裘家要在南城除名!」

    這老傢伙少說也有五十多歲了,稱呼張翠山一聲小兄弟實是委屈了自己,可張翠山非但不領情,還出言威嚇,他並非是仗著武當的威名欺人,實是把握住了裘老兒的心理,江湖越老,膽子反而越小,裘鐵掌獨霸南城,早就是天怒人怨,自己冒充洪家的表親雖是胡說八道,卻也佔了一個理字,這裘老兒忌憚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後的武當一派,若是不能將其激怒,此事不可能成功,有師父在後邊挺著,小張根本有啥閃失,在這一刻,他將少年的輕狂發揮到了極致。

    「少年人,你何德何能,竟敢在南城大放厥辭?」裘鐵掌強忍心中的怒氣,這小道士勝過自己的徒弟已是極為勉強,竟然還敢向自己叫板,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小子是個瘋子,另一種怕是真的是武當派的弟子,武當名門大派,瞧不起自己這些草根,養成了自大的囂張個性。

    「裘老兒,你強搶道爺的表妹為妾,還打了道爺的表叔,替你教訓一下幾個徒弟只是小懲大戒,你不請我吃頓酒也就罷了,莫非還要讓道爺替你老子管教你一回?」張翠山的口氣越來越大,仿若裘鐵掌的父輩。

    「放肆!老夫縱橫江湖之時,你小子還在吃奶,傷了老夫心愛的弟子,還敢占老夫便宜,真的不為人子!」裘老兒終於怒了,江湖中人最重臉面,更何況他在南城一向高高在上,裘府弟子對其敬若神明,百姓對他更是有懼又怕,忍了張翠山這麼久,實在是忍無可忍。

    打了他幾個徒弟其實算不是什麼,這些弟子連一個十五的六歲的小道士都打不贏,簡直就是一堆廢物,他這麼說無非是為了讓自己出手的理由更充分一些,行走江湖幾十年,臉皮早就比牛皮還要厚了,而且這次,他也是動了真火。

    要是就是你發飆,張翠山心下暗爽,歎了一口氣,裝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老裘啊,非是道爺與你有仇,你做的實在是太不地道了,我表叔今年四十有五,他的閨女才十八歲,再看看你,怕是有六十歲了吧,比人家閨女的老爹都要老,人家又不是貪圖你裘家的財勢,更別提你這老傢伙長得對不起人家姑娘,連共同語言都沒有還成啥親?男人好色不是罪,但好到你這般沒口味的,還真是丟人現眼呀~」

    「夠了!」裘鐵掌對天發誓,他活了五十多歲,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羞辱,這個該死的小道士對自己一再挑釁,終於惹起了他的殺心,再也顧不得什麼武當派,若是不殺了眼前這個小道士,裘家在南城的聲威何存。他望向張翠山的眼神裡彷彿帶著著一團火,這是憤怒之火,一心想要立個下馬威,雙掌一錯,十成功力的一掌排了過去,他第一擊就用上了全力,存心要將張翠山斃於掌底。

    一瞬間,如山嶽崩塌般的殺機從天而降,壓得張翠山只覺呼吸一窒。心下暗罵,這老頭的火氣不小啊,出手如此凌厲,簡直要了少爺的命,但他雖驚不亂,在間不容髮之際使出武當絕學震天掌,毫不懼意地迎了上去,有心一試鐵掌的威力。、

    二人四掌相交,一股強橫的真氣波動迅速爆裂開來,只聽得張翠山一聲驚呼,狼狽地倒射而回,落地之後又退了丈餘才勉強站穩了身形,他在出掌之際已然留了幾分真氣護身,饒是如此,此刻也是氣息萎靡,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此時,尚有幾名大膽的圍觀者未曾走遠,在他們身後坐著一位道骨仙風的老道長,看到張翠山被裘鐵掌擊退之後禁不住輕聲一咦,面色一凝,就要挺身而出。

    張翠山急運真氣平息自己翻騰的氣血,雖說是受了內傷,可是般若功修煉有成之後,恢復能力較之常人快了一倍不止,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已然無礙,朝著師父遞過一道不用擔心,自己搞得定的眼色,後者這才重新坐了下來,繼續充當看客。

    這裘鐵掌出掌之際竟然達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比起他的徒弟來更是難對付了幾分,張翠山陡遇強敵,心神不由大震,強者之路,本就在於挑戰高於自己的人物,失敗並不代表什麼,自己還未成年,而眼前的對手早就過了巔峰之期,算不得丟了,若是能跟他近身過上幾招,找出這個老傢伙的破綻,也未必沒有取勝之道。想到這裡,在他的身上爆發出了強大的鬥志。

    裘鐵掌甫一出手就佔了上風,這才將心中那口悶氣出了些許,他狂笑一聲,提掌再上,存心不給小張喘氣的機會。他勝在功力雄渾無濤,掌力施展開來,竟是密不透風,張翠山初始還能強攻幾招,鬥過數合之後,竟是被老裘以壓倒性的實力給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幾無還手之力。

    張翠山被裘鐵掌給打得左右支拙,但出招之際卻始終不失法度,目光清澈,以梯雲縱的身法輾轉挪移,雙手更是以一種奇怪的招式護住自身,張三豐雖然眼光高明,但事關自己的愛徒生死,老道長也穩不住了,緩緩朝著二人交手之處行近,一待小張出現危機,馬上出手揍裘鐵掌丫的。

    張翠山畢竟不是常人,在經歷了最初的狼狽之後,迅速地穩住了陣腳,仗著身形靈活,開始反擊。

    尊老張的指點,張翠山刻意壓制了自身武道的境界提升,如此一來,卻又勝在根基打得紮實無比,用老張的話說那就是,內家功夫尚可循序漸進,可外門功夫的要求就高了去了,每一個階段的突破都需要無數血汗的辛苦積累而成,饒是以張翠山強大的天賦和毅力,單只修煉般若功中的易筋篇就用了足足兩年光景,然而付出的固然是多,但在將來的成就上也自非尋常功法可比,若是日後能夠修到內外合一的境界,妙處就會更明顯。

    雖然此時他的功夫尚未晉入一流之境,但是在觀察對手的路數上已然精確無比,這裘老兒的鐵掌固然是威猛無比,自己遠非其敵,但這個老傢伙也許是出手的機會不多,除了內力深厚一點之外,在戰鬥經驗上,竟是連他的長徒程峰都略有不如,張翠山在被動了三十餘招之後,終於發現了這個老傢伙的弱點,開始揚長避短起來。

    裘老兒氣勢如洪,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之後,掌力愈發強橫,一掌擊出,揚起了漫天的灰塵,在地面上砸了一個深深的大坑,飛沙走石,場面極為壯觀,令旁觀的武林人士心下不由一陣咋舌,這要是打在人身上,豈不是一下就沒命了,裘老兒威震南城,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惜張翠山身形快捷無比,除了第一掌建功之外,裘鐵掌招招打在空處,心下也是一陣急躁起來。

    但見張翠山忽之在前,瞻之在後,繞得裘鐵掌暈頭轉向,堪堪鬥到五十招,張翠山一改先前只守不攻,在裘鐵掌一掌打完之際,猛地提速,在瞬間化作一道風衝到了裘老兒的面前,裘鐵掌大吃一驚,二人之間相距不過五寸,出掌已然來不及了。

    面對一個還未及弱冠的少年人,竟破天荒地生出了驚懼之意。

    裘鐵掌交手經驗不夠,在他發掌之前和收掌回氣之後有著一個明顯的徵兆,肩肘關節對發力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哪怕你內力再強,無處發力也只能淪為對手的沙包,和程峰交手時如此,裘鐵掌也不例外。

    這一點也是張翠山與其苦戰了五十招之後才發現了,縱是他本人只怕也是不清楚,可就是這一點,就注定了他的悲劇。

    他心下暗呼一聲不好,張翠山出手如電,一個擺肘狠狠地擊在了他的脖子上,裘鐵掌發出一聲悶哼,身形急退,可他的速度哪裡跟得上張翠山,後者一個虎撲,再一次貼近了他,拿住其小臂猛力一扭,一道骨頭斷裂的聲音和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同時傳出:

    「啊~小哥停手,老夫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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