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回去請三哥喝酒! 文 / 胡壹刀
風兒輕輕地吹拂著大地,將整個庭院裡打掃得乾乾淨淨。不知什麼時候,一顆小草悄悄地露出了頭,給這片經歷了巨大創傷的家族再度帶來了幾分新生的氣息。
「擦,你算什麼高手?,有本事你跟少林或是明教叫板,整個一群廢物,吃飽了沒事幹,只會欺負一些良善罷了~」張松溪一臉的不屑。
他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可是黑風寨眾卻是怒不可遏,赤果果的遭到了蔑視,太囂張了!
作為當事人,三當家陳不法首當其衝,更是火上加油,聞言一道充滿了暴戾的氣息突然從他的身上散了出來,那二隻本就圓瞪的大牛眼,此時更是隱隱的透著一縷淡紅的血色,瀰漫著陣陣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揮舞著鬼頭刀聲嘶力竭地喊著:」我要剁了你這牛鼻子!」話音未落就當頭砍向了張松溪,其出手之狠猶如後者奪了他的妻,殺了他的爹。
「不至於吧?」張松溪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出手絲毫不曾慢了半分,緊貼著鬼頭大刀身子一偏,看似險而又險地避了過去,嘴裡還不甘地說道:」三當家,貧道膽兒小,最怕什麼瘋牛或是野豬之流,你可別嚇著我了。」
他指桑罵槐,陳不法長得本就極醜,被他氣得更是暴跳如雷。一出手就是最為凌厲的攻勢。大刀舞得呼呼生風,煞氣也是越來越重。鬼頭刀身本就不輕,再加上三當家用上了全力,張松溪又是赤手空拳,在刀影之中左突右閃,一時之間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三當家的別跟小道士客氣,剁了他!」黑風寨匪眾不斷地給陳不法打氣,而三當家也是高喝不斷,刀法威力更上一層樓,壓得張松溪節節敗退,似乎就在下一個瞬間就可以將小道士給拿下。
可奇怪的是,張松溪猶如那大海中航行的孤舟,任憑三當家的大刀耍得波濤洶湧,他依然能保持著隨波逐流之勢。雖然處於劣勢,卻始終沒有中招。
於家家主不通功夫,看到張松溪被三當家殺得毫無還手之力以為大勢已去,臉色一片蒼白,雖然還是一言不發,但從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頭就可以看出他的心虛。
輕咳了一聲,張翠山不得不佩服這個四哥的演技精湛,陳不法雖然刀法也算不錯,但真正的實力明顯就遜了四哥一籌,就算是空手入白刃,也絕非難事,可張松溪硬是搞出一副令幾乎所有的人都看不透的假像來,被陳不法逼得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似乎就在下一刻就會落敗,可實際上呢,張松溪深入武當一脈功夫的真傳,出勁不出招,看似被動,卻又令那三當家沒有一招用到了實處,要知陳不法每一刀揮出,都是空落落的毫不著力,猶如一個壯漢用盡了全力打在棉花上,一記完整的招式也用不成,端得是糾結無比,越鬥越怒。
「於家主,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掌握中,四哥的本事尚在這個癩痢頭之上,先讓他們高興一會,待得這幫土匪醒過神來,就成了案板上的豬肉,任咱們宰割!」這句話說得是信心十足,他雖然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可是一副老謀神算之態,竟是不知不覺之間將於壽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給感染了。
張翠山的話看似粗俗,可是也在理,跟事先所說的並無不同,於壽深深吸了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輕聲喃喃道:」只是不知道洋兒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張翠山斬定截鐵地道:」按計劃還有半個時辰,於洋就會完成包圍,而咱們的任務不是取勝,而是盡力地維持住這種狀態,只要不出差錯,這幫人死定了!」
見人家一個少年人猶能如此鎮定,於壽暗歎自己沉不住氣。這會兒只剩下連連點頭的份了,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與此同時,大當家和二當家也漸漸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丁不言眉頭一皺,問道:」老二,這小道士連准一流的水準都達不到,怎麼老三還拿他不下?」他是老江湖,若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才奇了怪了。
「老大,非是老三不用功,實是這小道士有些古怪,你看老三的這一刀明明他可以輕鬆地躲過去,可為何在閃躲的時候慢了半拍,給人一種險而又險的假象?」平不語的心思更細一些,竟是猜出了些許端倪。
「你是說,這小道士的功夫竟是不在老三之下,而他這樣做是在拖延時間?」畢竟是大當家,這時也明白了過來。
「很有可能,這是於家的緩兵之計,可是小弟想不通的是,他們明明沒有了外援,拖延只會令他們的境地更為困難,這所圖的又是什麼?」平不語逐一計算跟於家有關係的武林門派,除了一家鏢局之外,似乎只剩下眼前這兩個年輕的過了份的小道士了。
於家倖免的護院家丁幾乎只是花架子,單從這些人的虛浮的腳步上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到底在圖謀什麼呢?
略思忖了一下無果之後,二當家的沉聲喝道:」老三,別跟他糾纏了,速戰速決,遲則生變!」平不語是個果斷之輩,看情況不對,直接給老三下了暗語。
三當家的氣息逐漸粗重,他被張松溪的一輪看似毫無威力的纏鬥給磨得煩躁無比,聽了二哥的話終於醒悟過來,這小道士的本領比自己只高不低,赤手空拳對自己的單刀,鬥了二百餘招竟是一點虧也沒吃,不過他並不懼怕,眼中掠過一絲凌厲之色,陳不法見取勝不得,收刀後退,凝聚氣勢,準備用絕招了。
張松溪見狀不由一楞,笑道:「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趕緊用吧,省得到了地府說小爺不給你機會。」說話這句兩手大刺刺地一背,意態暇甚,剛剛數百招的拚鬥對他來說就像只是熱身一般。
張松溪在陳不法運功之際並不出手反擊,竟是完全沒有將癩痢頭放在眼裡,他的傲氣更是激怒了這個三當家。
陳不法並不答言,不過腮幫子卻鼓了起來,他也知道鬥口十個自己也不及這個天殺的小牛鼻子,還不如趕緊解決了對手。此招是大當家所授,名曰連環三斬,包含了三式,每一式又有六個變化,講究的是蓄勢而發,威力極大,縱是實力勝他一籌的高手,陡然遇上了,也非死即傷。
但見他揮刀之際少了幾分浮躁,而多出了幾分凝重,這正是要施展大招的前兆。
嗡嗡聲響起,三當家左一劈又一砍不停地積聚氣勢,招工簡單卻又古樸之極,一息之後,刀光閃處,一道烏光隱現,鬼頭刀化作晴天霹靂,朝著張松溪當頭罩下。而後者的氣機被鬼頭刀鎖定,又沒有兵刃在手,血肉之軀又如何擋得開鋒利的鋼刀。
這一刻,張翠山的臉色忽地變了,於家眾人的心裡更加絕望了,而黑風寨的匪眾則是開心地笑了,望向張松溪的眼神已經是如同面對一具屍體。
「四哥,是小弟害了你~」張翠山距離二人交手處極遠,眼見無幸,縱是想阻攔也是有心無力,也難怪他心裡沒底,以他所知,四哥目前的實力絕對無法破解此等殺招,哪怕是自己親自上場,這一刻也會手忙腳亂,驚慌失措。他閉上了眼睛,不忍看著張松溪身首異處。讓其拖延時間是自己的主意,可正是為此而葬送了四哥的性命,張翠山悔之不及。
「這一招老三用得倒是有幾分火候了,縱是一流高手乍一遇上了怕也是凶多吉少。」大當家對三當家的刀法頗為滿意。
窩了一口氣的三當家終於取得了真正的上風,看著張松溪那絕望的神色,獰笑已經掛在了陳不法的臉上,一咬牙,鬼頭刀狠狠地劈了下去。
想像中鮮血狂飆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雖然傳出一響徹天地的慘叫聲,可並不像張松溪的聲音,反而與陳不法剛才的狂叫聲有幾分相似。
只見場中二人已然分出了勝負,三當家抱著大刀倒在地上嗚嗚慘叫,而本該中招倒霉的張松溪卻是神采飛揚,掐著腰指指點點,似是對陳不法這個不入流的對手提不起什麼興趣來了:「看在你辛辛苦苦凝聚刀氣的前戲份上,道爺就陪你樂樂,哪知你弊了半天連個屁都沒放出來,還真讓道爺失望。你這癩痢頭,一翹屁股道爺就知道你拉什麼屎,還整什麼絕招,就你也配?」
事實上,陳不法的那一刀當下劈下的時候,張松溪已然是避無可避的局面,他靈機一動,突出奇兵,一個前空翻順著刀勢身子轉了一圈,險而又險地躲過了一刀,爾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騰空一腳劈在三當家的腦門上,他這一腳既準且狠,直接帶下一片血肉,疼得三當家直叫娘。
他還是意猶未:「癩痢兄,回去買個頭套戴著吧,常年戴頂綠帽子你也不難為情,道爺今兒也不殺你,要不然直接送你轉世投胎或許會更好些。」說罷攸出一腳,將三當家給踢飛出去。
可憐三當家施展連環三斬之後消耗了大量的內力,此時已是人去樓空,連環三斬非但沒有建功,還被張松溪給奚落了一頓,心下沮喪,連死的心都有了,跟滾地瓜似的翻出丈遠,乾脆地暈了過去。
張翠山靈光一閃,腦海中閃現出了俞岱巖的身影,武當七俠情若兄弟,若是非要分個親疏,則是俞蓮舟和張翠山以及莫聲谷走得近,而老好人宋遠橋和害羞男殷梨亭關係較好,俞岱巖和張松溪同一天入門,年紀又最為接近,較之別人則是更為親厚,彼此切磋武技也是最多。
張松溪不及俞岱巖肯下苦功,身手自然就差了一截,可這傢伙腦子夠靈活,每次切磋的時候都能鬥個不相上下。跟同一個人交手多了,細心琢磨之下就有了一套對付此類高手的打法,俞岱巖的玄玄刀法威力無窮,比陳不法可要高明多了,同門十餘年,張松溪閉著眼睛也能破解諸般刀招,這陳不法也算倒霉,最後縱是用上了奇招,又豈有不敗之理?
「四哥,好樣的!」張翠山上前幾步,狠狠地拍著張四俠的肩膀。
「五弟,小兄我剛剛想到了一件事。」張四俠鄭重共事地沉聲說道。
「噢?」張翠山劍眉一揚,四哥的變化也太快了。
「我要請三哥喝酒!」帶著幾分後怕,張松溪禁不住內心的感慨:「三哥的刀法雖然沒有這廝最後一招的凌厲,可是卻讓我積累了不少應付用刀高手的經驗,這一次我大難不死,實是托了三哥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