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章 誰是兇手? 文 / 胡壹刀
此言一出,華三少頓時瞠目結舌,腦子裡頓時亂成了一團糟。
最初,他只是想通過與張翠山賭博,窺覬於家的產業,可沒想到竟是碰到了一塊如此難啃的骨頭,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道士竟是箇中高手,賭技出神入化,把自己的牙都給崩了,賭了三場,卻是三場連輸,場場大敗,最後連自家的產業——賭坊都輸給了人家。
他瞪著那雙通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翠山,陰森地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張翠山可沒他那麼大的壓力,一臉的輕鬆寫意:「若是你不遵守賭桌上的規矩,我不介意砍下你一雙手,所謂願賭服輸,你開場子的都敢犯規,那責罰可是要再加上一倍!」
這句話如同當頭一棒,讓華三少一時竟是有些喘不過氣來,店大欺客,客大欺店。每次有賭不服輸之輩鬧事之時,通常都是由自己來說這句話,既八面臨風又是自信滿滿,可誰想時過境遷,竟是輪到別人來恐嚇自己了。
把賭坊交給張翠山,自己將是一無所有;而不給的話則是自己的信譽皆無。華雄的聲譽雖然不強,可說話向來是算數的,想成為華家的下任家主,誠信亦是一條不容忽視的要素。
「這位道爺且莫著急,我家三少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裡人多嘴雜,不如兩位到內堂一敘,兩位喝杯茶,順順氣,想來辦法總是有的。」師爺生怕華三少忍不住跟張翠山反臉,如此一來,華三家沒品的事情就再也掩蓋不住,這才出口相勸。
他心思甚是靈活,一句話息事寧人。張翠山雖然感覺其中似是有些不對,可人家說的在理,也由不得他反駁。
「既然華三少是個愛面子的人,那張某也就讓一步,走吧,有勞三少給道爺帶個路。」這傢伙用吩咐下人的口氣,成心是想氣死心高氣傲的華雄。
華三少似是另有所謀,一言不發,紅著臉快步離去。
那師爺倒是個穩重之輩,他一臉的諂笑,朝張翠山做了個請的姿勢。
張松溪搶上一步,攔在張翠山身前:「五弟,這廝笑裡藏刀,其中必定有詐,四哥陪你一起去。」
知道四哥是好意,可是有些事情還沒弄清眉目,既然還不曾達到目的,張翠山不可能就此罷休:「四哥,小弟省得,那二人不過兩個角色罷了,小弟對付得了,但請放心就是了。」
於洋的態度倒是有些不同:「張五俠藝高人膽大,無須懼怕,可華三少此人陰險狡詐,你諸事小心!」
「若是我兩個時辰之後還不出來,你們就此退去,不可魯莽行事。」對付華三少算不了什麼大事,可華家在濟南府可是個龐然大物,張翠山亦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將其壓制得住,單是在小湖邊遇到的那個漢子就不是易與之輩,其實力令張翠山忌憚不已。
二人默默點頭,事先又打了預防針,心下更是對張翠山充滿了信心。
當張翠山坐在內堂之時,華三少一掃先前的陰晦,竟是有著幾分喜意。
那師爺卻是不見蹤影。
「小兄弟,方才本少有眼不識泰山,竟是不知兄弟深藏不露,賭技遠在華某之上,實在是佩服。」華三少的讚美之中透著幾分赤誠之意,倒是令張翠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華三少,我沒讀過什麼書,卻也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已將整個賭坊都輸給我了,別整其它的,趕緊過戶吧!至於別的事有後再說。」張翠山似是貪戀黃白之物,生怕華三少扯開話題。
「莫急,小兄弟,我華三少家大業大,區區一個賭坊還不在我的眼裡,且聽我一言如何?」
「別婆婆媽媽,有什麼事你就直說!」沒有人喜歡去猜別人的心思,張翠山也不例外。
「是這樣的,我華家在濟南府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戶,遠勝於家那種僅僅能站住腳的小家族,而小兄弟氣度非凡,又有一身的好本事,華某不才,願聘請兄弟為我華家的首席客卿,年薪百萬,不知意下如何?」他說到這裡,輕拍兩隻手掌,師爺應聲而出,手中的托盤上竟是擺著厚厚的一疊銀票。
銀票的視覺衝擊力果然不凡,看著這些銀票張翠山的臉色變幻了數下,似是難以決定。
那師爺見張翠山似是有意,帶著節奏勸道:「這位道長,一百萬啊一百萬,一個知府十年也未必能比你賺得多,三少如此器重於你,考慮一下吧!」
其實之前張翠山猶豫並非是震撼於華三少的手筆,這個敗家子縱是給他一千萬兩也不值得驚奇,莫非這廝尚且不知自己的來意,還妄想收自己為華家的客卿,想法倒是不錯,且給他幾分希望。
「要張某答應歸附華家並非什麼難事,而且之前張某所贏的賭坊亦可分文不取」張翠山慢條斯理地說著。
「有何條件,小兄弟不妨直講。」華三少急聲催促。
「我只問華三少你一句話,你要據實回答,張某會根據你的答案做出選擇。」張翠山一字一頓地說著。
華三少和師爺不停點頭。
「順風鏢局的段鵬是不是你殺的?」張翠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他有些緊張。關於順風鏢局滅門之事,之前還只不過是個推論,拿不出真憑實據來。
「我知道此事是何人所為。」華三少也不是一般人,他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你若是答應投效於我,我就會告訴你兇手是誰。如果不投效的話,我就保持沉默,非但不吃虧,還能勾起張翠山的好奇心,可謂一舉兩得。
果然,張翠山忍不住問道:「是誰?」
「小道長,你還沒有表示出你的誠意。」華三少心下有些忐忑,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給個准信行不行,他忍不住『好心』地提醒。
「實不相瞞,張某與順風鏢局的段總鏢頭一見如故,本是想殺雞頭燒黃紙結為異姓兄弟,卻不料段大哥被奸人所害,張某曾有言在先,能找出仇人者,張某願為其效力十年。」
「十年?」這個日期不算短了。華三少和師爺四目相顧,師爺忽地生出一絲不吉。
「我可以投身於華家,但是有個條件。你必須將順風鏢局慘案的兇手交出來!」張翠山的語氣異常的堅定。
華三少聞言長長地歎了口氣,他盯著張翠山良久之後,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之後才咬牙道:「這個人就是師爺∼!」
他攸地撥出了長劍,迅若閃電般地刺進了師爺的咽喉。
「三少,明明是你」師爺雙目圓瞪,一句話沒有說完,氣絕當場。
華三少在心裡默默地念了一句:師爺,委屈你了。
張翠山的價值遠遠大於這個跟隨了他十餘年的師爺,此人雖然還算忠心,可是能起到的作用卻是不大,華三少忍痛將其殺死,想的自然是以小搏大。
師爺自十餘年前就跟隨華三少鞍前馬後,出謀劃策,盡心用命,兢兢業業,哪知華三少薄情至極,為了能得到張翠山的支持,竟成了華三少的替罪羊。
「小兄弟,你的要求我做到了。」華雄面無表情。
「好,三少果然言而有信。」張翠山撫掌道:「師爺對你忠心耿耿,沒想到你竟然為了張某毫不猶豫致其於死地,若是跟了你,只怕日後張某亦會步其後塵。」
見張翠山語氣不善,華三少心下微驚,緩緩開口道:「你不打算遵守承諾麼?」
「不守承諾的人是你!」張翠山反唇相譏。
「為什麼?」華三少見張翠山並無投效之意,他發狠殺了師爺,心下驚怒交集,禁不住狂吼一聲。
「三少還真是禮賢下士。可惜師爺所托非人!師爺手無縛雞之力,段總鏢頭當胸所中的那一掌絕非此人能做得到。你為了一己之私竟是不惜將追隨你多年的師爺都出賣了,如此薄情之人,豈是值得相托之輩?」
「那於家可曾對你如此看重?段家那些人可有我出手闊綽?」華三少還不死心,實是看中了張翠山的實力。
「那於家和段家並未許我財帛,可他們卻是熱血錚錚的漢子,急公好義,肝膽相照,比你這無情無義的小人不知強了多少倍!」
「得罪了華家,可就沒有你的活路了,本少已是華家下一代家主的指定繼承人,遠非黑風寨那幾個寨主可比,你可要想好了?」華三少詫異地看著張翠山,目中卻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面目漸漸猙獰起來,似是看出張翠山心意已決,不能成為自己的臂助,華三少以自家的勢力相壓。
他的話音未落,兩個虎彪大漢從屏風後面竄出。只見這二人身高過丈,一個手持重劍,另一個則是拿著一對熟銅鑭,殺氣騰騰地站了出來。
「方橫,馬闖,你們讓這位小兄弟清醒清醒。」華三少下令。
話音未落,那持劍的漢子一招力劈華山就朝著張翠山砍了下來,破空之聲極為強勁,竟是個不弱的高手。
「你是想看看我的實力麼?」張翠山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他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未動,那重劍尚未劈到他的身上就被兩根手指給牢牢地夾住了。
那被喚作方橫的漢子似是不信邪,雙手握劍猛地發力,雙臂的肌肉都崩了起來,可是重劍卻是絲毫未動,張翠山微一發力,那柄重約四十餘斤的劍竟是被他硬生生地折成兩截,方橫立足不穩,還沒反應過來,張翠山又是一腳踢了出去。
方橫只覺得一股沛然大力湧來,根本無可抵禦,一腳正中胸口,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轟然撞在牆壁之上,悶哼一聲,只覺得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痛,慢慢地癱倒在地,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此時的張翠山依然端坐在太師椅上未動。
華三少驚懼地發現,那無堅不摧的鐵鑭竟是從中折斷,竟是被張翠山以剛烈的內力給生生震裂。禁不住神情大變,他只知道張翠山的身手不俗,可不曾內力竟是如此強勁,這方橫一身橫煉,力大無窮,少有敵手,哪知竟是抵不住這小道士的一招。
那用鑭的馬闖見同伴被張翠山擊成重傷,一聲怒喝,他高舉雙鑭朝著張翠山狠狠地擊了過去,這一擊猶如泰山壓頂,勢道極大,可惜剛剛將雙鑭遞出,身形忽地一陣劇震,卻見張翠山雙手一錯,兩股強大的震山掌力將雙鑭壓下,朝著馬闖當胸拍出,那兩柄銅鑭勢道不減地擊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馬闖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之聲,身子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直接飛出了大廳,落地後撲嗒了兩下之後,就沒了動靜。
張翠山只是坐在椅子上就將二人輕鬆擊敗。
「我再問你一遍,若是你不直接回答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就只能將你當成順風鏢局慘案的兇手了。」張翠山以重手法連傷二人,殺氣騰騰地威脅華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