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新式武器 文 / 胡壹刀
在於家的支持下,將朱向天下葬,當晚張翠山獨自一個枯坐靈堂,夙夜難眠。
「大哥,你沒事吧?」段默的聲音遠遠傳來,將張翠山的情緒拉回到現實。
「原來是三弟。」張翠山並未回頭,仍舊默默在注視著朱向天的靈位。
「朱前輩他」段默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只見張翠山抱著朱向天的牌位表情呆滯,雙目通紅,顯是一夜沒有合眼,再加上張翠山的情緒低落,他也就沒再問下去。
良久之後,張翠山一聲長歎:「唉,朱大哥已經去了
這句話裡帶著他太多的惋惜,不捨以及深深的無奈。
「逝者已逝,大哥也莫要太過傷感了。」剛剛經歷了喪失至親的痛苦,段默對張翠山此時的感受頗有體會,從這一點上來說,二人也算同病相憐。
張翠山心下一凜,眼中掠過一道寒光,精神略振:「三弟說的不錯,逝者已逝,咱們活著的人也該為他們做點什麼了!「
段默的眼睛一亮,帶著些許疑惑:「大哥的意思是?」
「朱大哥生前不讓我為他報仇,可是段伯父的仇咱們卻是非報不可,三弟,你說是不是?」
半天不見段默反應,只是微微聽到一絲抽泣的聲音,張翠山回過頭來一看,只見段默雙目含淚,已然泣不成聲:「大哥,小弟一直在等你這句話呢!」
他不待張翠山答覆,緊接著又道:「大哥,待小弟為你展示一件新武器!」
見段默獻寶一般的神秘表情,張翠山覺得有些好笑,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很期待!待得他回頭看了一眼朱向天的靈位,心下又是一陣黯然。
第二天一早,張、段二人叫上於洋、張松溪和周若水,這三人都是少年人心性,對朱的感情亦沒有張翠山那麼深,哪怕是在靈堂之內,片刻之後就被段默的新式武器吸引住了,於是一行五人到了於家的大院。
眾人之前已經見識過段默製出的強弩,威力已是十分驚人,而這次在父仇的壓力之下迸發出來的靈感,可見這新式的武器威力肯定更為不凡。
「諸位,這就是小弟苦思數日新製出來的弩箭,不過此次只是為了試驗其威力,小弟已將精鋼所製的弩箭尖去掉,不知哪位有興趣?」段默面帶笑意,顯是對自己的手筆頗有信心。
段默在人前一向是冷冰冰的神情,也只有在這幾人面前也露出這個年紀才該有的活力。
在張翠山等人的意識裡,這把椅子也只不過是多了幾道機關,能出射出一些數目多一些的暗器罷了,若是碰到真正的功夫好手,未必好使。
「小段,快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新式武器!」小段是周若水對段默獨有的稱呼,這個丫頭性格有些古怪,對人時而柔和時而冰冷,高興的時候想怎麼鬧都成,可是誰也猜不透她什麼時候心情會晴轉多雲。
不過,既然『小段』都叫出來了,說明她這個時候心情是愉悅的,至少對段默的新式武器極為感興趣。
隨手拍了拍自己的輪椅,段默面帶神秘的笑意:「就是它了。」
「不會是耍我們吧?」於洋略帶疑惑。
「不是!」張翠山微一擺手出來作證:「前幾天我曾無意中搬運這把輪椅,它的重量大概有四百餘斤重,可一般的輪椅充其量就百餘斤,這多出來的想必就是三弟的傑作了?」
他最後一句話是向段默提出來,後者一副當然如此的表情以作回應。
「這是一把表面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椅子,可就是這把椅子,我用了三天的時間不眠不休才打製出來,座位和扶手都是中空的,內置機關,按鈕可調節暗器的數量,內置三百餘枚弩箭,分為十夾,衝力極強,昨天晚上我牛刀小試,只須發出一枝弩箭,就能穿透一尺厚的石牆。
至於其它的秘密武器嘛,請恕小弟暫時保密。」段默對自己的作品作了一番介紹。
張松溪少年心性,聽段默說自己把自己弩箭的威力說得玄乎無比,不由得見獵心喜,頭一個站了出來:「我來試試。」
「也好,請張四俠準備好武器,小弟事先已將箭頭除去,但弩箭的衝力和真正對敵的時候並無二致,小心了。」段默早就蓄勢以待,只等有人上前挑戰。
深呼了一口氣,張松溪抬起手中的長劍,使出新近練成的繞指柔劍法的起手式,自認為風度翩翩的擺了一個造型,單手朝段默一擺,道了聲:「請!」
段默也不客氣,只是隨手摁了一個鍵,只聽一道刺耳的破空聲響起,但見一支弩箭以超越普通長箭數倍的速度朝著張松溪呼嘯著射了出去,這也是段默手下留情,第一支箭射的是他的大腿。
張松溪甫一聽到弩箭的破空聲,就知道情況不對,可這支弩箭來得極快,他事先又沒有想著躲避,此時想閃也來不及了,眼見弩箭已經就要射中大腿,當下橫下心對準弩箭就是一劈。
劍本是走輕靈之道,可是張松溪事出無奈,只好捨棄了多年來研習的劍法,來了一記刀招。
劍箭相交,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張松溪不由自主地連退了三步,這才穩住身形,只覺執劍的手掌一陣麻痛感,火辣辣的好不難受。
雖然說段默的弩箭力道強橫,可是他心下卻有些不服,只是覺得自己事先做的準備不夠。
激起了血氣之後,張松溪變得愈發悍通起來,他再次高舉長劍,大喝一聲:「再來!」
段默聞言微微一笑:「張四俠,這次段某可是數箭連發了,另外還要請你再提高一下速度,方才第一箭只是試探,之後每一擊的力道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哪怕你把你的弩箭吹破天,張某何懼!」這一刻,張松溪豪情萬丈。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段默的手再次摁動了機關。
這一次不是一道聲響,而是接連九道。
如同第一支弩箭一般的力道,卻是在速度上快了三分,張松溪正準備照葫蘆畫瓢的砍上一劍,哪知這一次的九箭連發,第一箭的力道尚未化解,第二箭已至,他此時功力尚未臻至一流之境,真氣運轉尚且做不到收發自如,一擊之後劍勢已弱,又哪裡擋住第二箭。
好在他頭腦夠聰明,硬接不下之後騰空躍起,左腳踩右腳尖直直地躍起了丈餘,這才避過這九箭連擊。
只聽『蹼蹼』的數道悶響,卻是那些射空了的弩箭射入了他身後近百米的牆壁之中,雖說隔了相當一段距離,數箭的力道合於一處,已是將牆壁穿透了一個窟窿。
段默的弩箭方向感很好,八枝箭射出的角度竟無絲毫偏差,直如一箭射出一般,那厚約數尺的牆壁直接被打穿,連一枝箭都沒有留在裡面。
「嘶」看到這一幕,除了段默,在場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而正當其衝的張松溪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之前的豪勇之氣更是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這簡直是殺人的絕頂利器啊,這還是卻除了箭頭之後,若是裝上箭頭的話又該是何等的威力?
「好本事,且讓我也來領教一番!」周若水雖然心驚於弩箭的威力,心下卻是有著自信,青海一派的輕身功法雖然不如武當派的梯雲縱那般出名,可是速度卻是更甚,她的師兄曾收過一個記名弟子,後來在江湖中逐漸闖出名氣,武功雖然不算精湛,可是論輕身功法,卻是被賦予了獨步天下的美名,此人在江湖中亦是大大有名,後文自有交待。
在張松溪抵禦段默的弩箭之時,她也在一旁悉心思索,竟是給她摸出了一條破解之法,段默身有殘疾,行動不便,本身只不過是精通武技罷了,一旦近身相鬥,只怕連手持鋼刀的普通壯漢都未必鬥得過。
弩箭雖然厲害無比,可是只要利用本門的絕學凌虛步躲過前幾輪的攻擊,趁其換箭的功夫近身突襲,那麼,勝算很大。
想到這一點,她這才自信滿滿地登場,滿擬給段默一個小小的教訓,別以為熬了幾個通宵就能造出天下無敵的武器,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她的想法是不錯,而且凌虛步速度奇詭,竟是在段默的第一輪弩箭攻擊之下盡數避開,可是段默臉上的表情依然是輕鬆自如,只見他笑著說了一句:「周姑娘,你太小瞧我段默了,雖然你的輕功比張四俠要強上一些,可惜段某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接下來你會失望的。」
「別光說不練,拿出點真本事讓本姑娘瞧瞧。」周若水顯是不信。
二人再次交手。周若水不等段默出擊,搶先發起了進攻,凌虛步奇快無比,不過眨眼的功夫,周若水就攻到了段默身前不到三米的距離,當她以為下一刻段默就要舉手投降的時候,後者也只是輕輕的搖頭,也不知摁了什麼機關,輪椅下方突地冒出數道弩箭機關,連同扶手處的弩箭,也就是說至少有五十支箭對準了周若水。
她心下一驚,一個乳燕歸林朝空中縱起,可是段默的弩箭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緊緊鎖定了目標,眼見數十枝長箭就要齊發,她身在半空又哪裡躲得過去,周若水哪裡料想得到段默的機關能隨意調整方向,一聲驚呼,直接認輸。
「厲害,小段你的武器如此神奇,怕是超一流的好手也擋不了幾輪吧?」周若水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股酸氣,另一方面怕也是在安慰自己,超一流的好手都擋不住,本姑娘能擋住第一輪,在第二輪和第五輪齊發的時候才敗下陣來,也算不錯了。
「當你功力日深,身法快到段默分辨不清的地步,勝負自然將會改寫!」張翠山自是聽出了她的心聲,當下出言勸慰她。
「小道士,你也去試試!」周若水其實已經對段默的新式武器服氣之極,只是女孩子的虛榮心作怪,想讓張翠山也吃個虧,找個心理平衡。
張翠山雖然自承輕功不及周若水的凌虛步精妙,可少年人血氣旺盛,卻也被這個丫頭的激將法成功激起了好勝之心。
「也好,讓張某也見識一下我兄弟的厲害!」張翠山一聲長笑,捲起袖子微笑出場。
面對結義兄長,段默也不客氣,調整好力度和速度,第一輪就招呼了過去。
張翠山不像張松溪那般手持兵器,可他的般若功早就達到了小成之境,兩隻手掌硬如精鐵,比之長劍更為堅硬;他也不具備周若水那般精妙的輕身功法,自是不能躲得開。
只看他不緊不慢,攤開雙手,瞧準弩箭的來路,做了一個最簡簡單單的動作,一抓一拋,卻是發揮出了眾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這最普通的一抓一拋,就將段默的弩箭一枝一枝地接住扔在地上,但見他雙手的速度越來越快,幾達肉眼看不清的程度,與此同時,地上已經多了十枝弩箭。
段默有些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心一橫,連上了五十枝弩箭,一鼓股地發了出去。
張翠山也不著急,仍是一步一步地朝段默行進,動作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這樣走一步,扔幾枝箭,雖說二者的距離越近,弩箭上的力道亦是相應的加強,可他卻渾若未覺,當五十枝弩箭落地之後,他已經走到段默的面前。後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黯然不語。
從滿懷希望到陷入失望,原來只有一步之遙,莫不是上天不讓我段默親手復仇麼?想起父親對自己的恩情和死時的慘狀,段默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一見段默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張翠山心下不忍,知道玩笑開大了,忙出言安慰道:「三弟,方才為兄雖說是接住了你幾輪攻擊,可是華雄那傢伙的本事哪能跟我比呀,他能接住三枝長箭就已經是祖墳燒高香了,而且為兄相信你肯定還另有準備,到時候數管齊下,縱是一流的好手遇上,也非吃大虧不可!到時候咱們一起行動,為兄保證你能報得大仇!」
張翠山功力深湛,已是不輸於一流巔峰高手,般若功又達到了小成之境,自恃弩箭雖然強勁無比,可自己每一抓的力道已逾千斤,哪怕是能力破牆壁的利箭,亦是手到擒來。那華三少雖說也是一流的境界,但是論功夫可是差得遠了,張翠山雖說有些誇張的成份,但奈何不了張翠山卻未必殺不了華三少。
段默本有些灰心,一聽義兄的這番話,頓時又來了精神,忙抹乾眼淚,嘿嘿笑了起來。
周若水卻是在一旁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去,心道:這小道士真壞,練就了一身正是各種暗器剋星的強橫外家功夫,還在這裡自吹自擂,小段在武學上的見識不高,這才看之不透,把人家刺激哭了才肯告知真相,哪有這樣對自己義弟的?
至此,這場新式武器的和傳統武技的比試劃上了句號,雖有張翠山大勝在後,可之前張松溪和周若水卻是自承不如,由此可見,此等殺人利器,哪怕是一流巔峰的好手怕也是擋不住幾輪,段默苦心孤詣,造出這麼一架殺人利器更不知受了多大的苦楚,可見為報父仇,他的決心是何等之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