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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闖山 文 / 胡壹刀

    周若水被唐文超擒住,劉福通逃掉,與此同時,張翠山的隊伍也遭遇了伏擊。

    一陣人馬走著走著,前方的地面忽地裂開,走在第一位的正是張翠山,他一勒韁繩,胯下的駿馬雙中蹄揚起,轉了半個馬身,還未落地,破空聲響了起來。

    這支隊伍還算訓練有素,鏢師們雖遇敵襲,在經過了最初的一陣箭雨之後,卻也有條不紊地拿起了武器。

    張翠山一馬當先,從腰間掣出輪迴槍,撥打著從山坡處如蝗的箭支,山賊的箭術很是一般,挽弓射箭的速度並不快,只發射到第三撥就被張翠山衝上坡頂,輪迴槍一抖,將那頭目刺於馬下。

    幾名弓箭手掉轉弓頭,張翠山哪裡還會再給他們機會,槍桿子帶動著地上的塵土掄了過去,掃著要害的直接喪命,被掄到胸或大腿上肉多部位的更是吃足了苦頭。三兩個回合就解決了一半的山賊。

    另一個頭目沒料到衝上來的年輕漢子竟是如此勇武,帶著二十幾個手下朝著鏢局的隊伍衝去。

    眾鏢師手握鋼刀,呈扇形聚攏於一處,保護著段默。

    山賊雖然人多,但被張翠山的反擊給震住了,士氣不旦,對鏢車的包圍圈還沒完成就被打散。

    跟唐文超相比,這幫人的實力差了不少,眾鏢師見狀不退反進,揮刀砍殺,而其中又以段默殺人最多,距離近的被飛鏢打傷,倒在地上哀嚎;而遠的就慘了些,只見輪椅的扶手轉動之間,力可洞穿金石的破山弩不要錢地激發而出,指哪打哪,挨上就是一條命,一個都沒能跑掉。

    不過幾個呼吸間,三十餘名山賊就被打死打傷,另一個頭目命大,只被段默的飛鏢射中大腿,還活著。

    可是他的心早就涼了,任他做夢也沒想到順風鏢局的實力竟是如此之強,他在黑水寨中有些地位,見過唐文超和大當家演示功夫,心下暗道倒霉,怎麼執行一個小小的任務就會遇到高手,而且還是一個有著一身足以與大當家對決的超級高手。

    他帶人來佈置的時候還是充滿了自信的,人手比唐文超多了一倍,此次行動不可能會出漏子。但此刻被張翠山和段默的殺傷力給徹底嚇住了。這都是什麼鏢師啊,簡直比山賊還猛,讓自己這些靠打點劫舍的怎麼活?

    「說,你們是什麼人,又是誰給你們通風報信的?」小頭目在唐文超的積威之下稍一猶豫,大腿處就傳來一股火辣辣的劇痛。

    段默比較火爆,行為更是有些走極端,小頭目不給面子上去就是一刀,他話說的快可手更快,話音還沒落下就聽那小頭目高聲慘叫。

    「我說我說」小頭目忍著劇痛,顫抖著身體,都快哭了。

    這件事自是不用張翠山去做,有段默在,要口供比他強得多,只是不知怎地,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上了他的心頭∼——

    「大哥,我們遇上劫道的了,周師妹也被他們擄走了。」劉福通扶著李善長趕了過來。

    二人一身是傷,小劉手臂上多了一道傷疤,而李善長的頭用衣服包著,還有血絲不斷地滲出來。

    「快說!怎麼回事?」張翠山一聽周若水被山賊所擄,心裡著急,抓著小劉的手腕高聲道。

    強忍著手腕處傳來的劇痛,小劉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他暗暗潛回去跟著唐文超回到現場,鏢局有口氣的都被帶上了山,他一路尾隨著山賊,只是賊窩戒備森嚴,自知不是唐文超等人的對手,怕被發現才趕回來報信,路上還遇上了裝死逃出的李善長。

    「為什麼被抓的是她不是你呢?」段默一向和劉福通不對付,第一個出來發難。

    「周姑娘的輕功可是比你強得多!」張松溪也趁機痛打落水狗。

    「你們都別說了,我被山賊罩了漁網挨了一刀,周師妹又為了救我才被抓住,而我又打不過那個山賊,最後冒著被抓住的危險跟蹤他們,我容易嗎我?」劉福通自小就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等委屈,忍不住為自己申辯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卻牽動了傷口,他又疼又氣,哭了出來。

    「行了,現在不是爭論誰對誰錯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小劉,告訴我黑水寨怎麼走!」聽到周若水被抓的消息之後,張翠山只覺頭一沉,頓時懵了,但他畢竟不是常人,強行振作心神,方寸大亂,來回踱步,想著解決的辦法。

    「大哥,賊窩地形複雜又不好找,我跟你一塊去!」劉福通見大哥沒跟著段默、張松溪等人一起罵自己,心裡好受了些,又自知扔下周師妹自己獨自逃命闖了大禍,想要將功贖罪。

    「四哥,三弟,我先行一步,你們隨後接應吧!」張翠山說罷,頭也不回,翻身上馬。

    「那這些被活捉的怎麼辦?」段默問道。

    「放了,凡事分主次,當務之急是救人。」張翠山在馬上喊著。

    「大哥,等一下,帶上這個。」段默從懷裡摸出一件物事,抖手丟給了張翠山。

    後者不再答話,重重地一點頭,策馬狂奔,劉福通馬術不濟,卻也不含糊,展開身法跟了上去。

    「咱們鏢局被他們打死打傷不少人,為什麼不殺了他們?」雖然張翠山已經走遠,已經聽不見了,可段默還是有些不服氣。

    「冤有頭,債有主,這事是亨通和黑水寨鬧出來的,嘍囉只是奉命行事,要找就找他們的首領去!」知道段默心裡有氣,張松溪語重心長地道。

    「有時候,殺人是為了救人,能不殺還是不殺的好。我也不為難你們,趕緊逃命去吧!」道家出身的張松溪涵養極好,一路不斷地開解著段默。

    「駕!」張翠山高舉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他的腦海裡泛起周若水無助的眼神,心痛如絞,恨不得立時就衝到賊窩。

    她是他的天使,周若水已經佔據了張翠山心目中最為重要的位置,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丟棄性命,哪怕是砸開地獄的大門。

    劉福通將身法施展到極限,一時之間不亞於奔馬,可是跑得久了,他就頂不住了,張著大嘴不停地喘息。

    「大大大哥,順著這條道往上走,往上再走一段就有一個分岔口,走左邊那條路就行了,我跑不動了。」劉福通伸著舌頭,一邊喘息著。

    「知道了,你回去找我四哥和三弟,帶他們以作後援。」時間緊迫,多耽誤一刻,周若水就會多一分危險,張翠山不暇顧及這個小胖子,馬速不減,疾衝上山。

    「大哥,他們的實力不弱,你要小心了」劉福通扯著嗓子喊著,張翠山已經沖得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聽見。

    要知道黑水寨的二當家就有著一流的實力,據說那個大當家更厲害,雖然知道張翠山比自己的實力略強一些,或許能對付得了那個唐文超,可再加上一個大當家以及為數不少的山賊呢?所以,在劉福通看來,張翠山這個時候上山簡直就是找死的代名詞。

    可是為了周若水,張翠山還有得選擇麼?

    縱馬狂奔的張翠山腦中一片空白,可是現實不容許他這樣,他在馬上強作鎮定,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越來越大,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張翠山雙手握緊了輪迴槍,雙目之中呈現出一股決絕之意。

    雨夜、陡峭的山路,又不熟悉地形,打了幾次滑之後張翠山不得己放慢了馬速,胯下的這匹馬正是當日他和周若水賭約時後者所騎的那匹,張翠山心裡祝禱著:馬兒呀,你能不能再快些,要是若水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就不想活了∼

    馬兒頗有靈性,似是瞭解張翠山的心聲,長嘶一聲,瞬間提速,竟是比在平地上還要快了三分。轉眼就到了分岔路口。

    三岔路口地勢險要,一步踏空就跌落懸崖,左邊那條路更是狹窄,僅容一、兩個人側行才能通過,小劉告訴了自己地形,張翠山更不猶豫,打馬而上。

    以他的騎術,若是平時就順利地過去了,哪知大雨之後道路泥濘,忽地馬蹄打滑,前衝的慣性竟是把張翠山給甩了出去,張翠山臨危不亂,在半空中握住了馬韁,只是黑暗中視線不清,額頭重重地撞在了峭壁的尖石上,饒是張翠山銅皮鐵骨,眉角處也被劃了一道傷口,眼睛差點瞎了。

    在半空中的滋味並不好受,扯了韁繩一下知道馬兒還在,一個借力,如同大鷹一般在騰空而起,一個起落就坐了在馬背之上。

    他不敢稍有停留,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伸手一看,是紅色的。

    上坡本就難行,更何況是在雨夜,再行一、兩里,馬兒卻是堅持不住了,此時馬兒已是口吐白沫,看來是不能再騎乘了,張翠山此時顧不得馬匹,一聲長嘯,展開輕功急奔,渾不顧眼角的鮮血和雨水涑涑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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