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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屋漏偏逢連雨天 文 / 胡壹刀

    不同於程峰的是,唐文超和黑水寨的兄弟對張翠山表示出了極大的熱情。

    一年前的雨夜殺神搖身變成黑水寨的友好人士,張翠山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大年夜不能沒有娛樂節目,張翠山有意交好這幫混入土匪群中的農夫,藉著半醉擲起了骰子,這位曾經狂掃賭坊的大高手運氣不怎麼滴,大字不識幾個的山賊反而手氣頗順,個個贏了幾兩銀子,直呼張大當家的義氣。

    藉著大家贏錢高興的空當,張翠山又動了挖牆角的心思,不過這次的對象不是程峰,而是唐二當家的。

    「唐兄弟,咱們這幫弟兄多是因為吃不上飯才落草為寇,張某想讓大家以後過上好日子,有沒有興趣?」

    「大當家,可能你不知道這幫兄弟以前跟我混的時候沒啥出息,直到大哥訓練了一番之後才有了一些戰力。坦白說吧,兄弟我呢,倒是願意跟你走,誰想在這荒山野嶺受罪啊?可是大哥不點頭,我也不敢啊!」

    原來還是程峰作主,拿不下這個大塊頭,想收服黑水寨,沒戲。

    從黑水寨過完年之後,張翠山病了,好在此時鏢局和商會的生意都已步入了正軌,於洋當即擔起臨時大當家的責任,處理日常事務,還給張翠山找了最好的大夫診治。

    本來練武之人不怎麼容易生病,而且即使是生病了也會很快痊癒,但張翠山的情況有些特殊,兩隻耳朵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大夫看過之後說是大當家的這是長期勞累過度,再加上睡眠嚴重不足,而心火過盛,這才垮下來的。

    「昨天從黑水寨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一病不起了呢?」周若水的臉色很難看,一邊抱怨著,一邊將熬好的藥一勺一勺地朝張翠山的跟裡餵著。

    她雖然和張翠山關係不同,可在濟南商會的運營上卻是幫不上什麼忙,一個不懂經商和管理的人又哪裡能明白張翠山的痛苦。

    「沒事,趁著這個機會在床上躺幾天,很快就好的了。」張翠山這幾天練成了一項本事,看著別人的口型就能猜出個**不離十,絲毫不影響交流。

    「你就是做事太認真才成這樣的,聽我的話,等這次病好了,找幾個能做事又可靠的夥計,分給他們,哪能事事親為呢?」周若水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滿。

    張翠山笑了,他知道她這也是為了自己好。

    自從順風鏢局重建之後,張翠山事無鉅細,皆一一過問,順風鏢局和濟南商行的幾千口人每一張嘴都要吃飯,生意做得大了,人手自然也增添了不少,在管理上也就更累人了,既要打理生意,又得給他們發福利,哪怕是守著金山也得精打細算。

    而且張翠山做事認真,他知道這天底下,沒有一件事能不勞而獲,為了打造好未來的這個大本營,他可是耗盡了心力,單是為了能貸到修橋鋪路的錢張翠山說服匯通票號的郭掌櫃用了一個多月。

    數次對程峰伸出橄欖枝,可這個傢伙油鹽不進,飯照吃,好處也接著,就是不表態,張翠山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心裡卻憋了一股氣,下山後又去商會開設的學堂轉了一圈,想散給孩子壓歲錢的時候才發現手裡已經沒有了分文,傷了面子,這才一病不起。

    「要我說,你就是個小心眼,那幫土匪有什麼好,何必對他們這麼上心?」辛苦賺來的錢全買了物資,巴巴地送上山也沒得到程峰的首肯,周若水對黑水寨沒有一點好感。

    被女人說成是小心眼,張翠山也不生氣,仔細一想,可不是,當初第一眼看到劉福通的時候就不舒服,還做了一場,不就是因為小劉和周若水自小相熟麼?她也沒說錯。

    「這個你不懂,等以後你就明白了。」張翠山苦笑一聲,也不解釋。

    好在周若水悉心照顧,張翠山雖然生病,卻也是痛並快樂著。

    最難消受美人恩,張翠山的好日子沒過幾天,就有大麻煩找上門了。

    蘇知府的病好了,這個老頭子在官場上混了十幾年也只不過是個四品官,雖然是個漢人,卻也沒拿包拯做榜樣,他今年已經五十歲了,朝裡又沒什麼過硬的關係,仕途上升的空間基本上是沒有了,當官久了,歪心思多,既然不打算再往上爬,倒不如多搞點實惠,等日後致仕了也能當個富家翁。

    跟師爺江皓一商量,這個狗頭軍師眼珠一轉,壞水就冒出來了:「老爺,眼下倒是有個現成的,要不就拿他開刀?」

    「啥現成的?」張翠山的崛起是在蘇知府生病之後的事,老頭子還不知情。

    江皓就把張翠山的事說了一遍,他說的很是仔細,從救援於府到大鬧華家,重組順風鏢局又建立濟南商行,還差點滅了黑水寨,期間做過什麼大事一項不漏地跟知府老爺匯報了一遍。

    「此人雖然年輕,卻做事穩重,來濟南不過一年光景,卻也落了個賢名,影響力不小,想要拿他,必須師出有名。」蘇知府捋著稀疏的鬍子開始斟酌。

    「而且他每個月都送上孝敬,比亨通鏢局可是多了一倍不止啊∼」張翠山的供也不是白上的,至少讓這個師爺略感為難,畢竟吃了人家不少好處,貿然翻臉去對付人家,不厚道。

    「這個好辦,華家和亨通鏢局都在他的手裡吃了蔫,單是這幾條人命案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咱們找幾個苦主做人證,辦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蘇哈托說這話的時候自信滿滿。

    「他能打敗華家的那個敗家子,又差點滅了黑水寨,功夫應該不錯吧?」蘇知府忽地想起張翠山的身手,又有點擔心了。

    「功夫強有啥用?我調查過順風鏢局和商會的產業,至少得有一百萬兩銀子,難道他能捨棄辛辛苦苦掙下的偌大產業,敢跟咱們官府作對?」

    「你定個罪名,召集兩班衙役,準備拿人!」——

    「逮捕令?你沒有走錯門吧?」鏢局守門的盯著江皓揚起的一紙文書,毫不客氣。

    「官府辦事,無關人等一邊去,否則我告你妨礙公務。」捕頭辦這事最是熟練,一把推開門衛,帶著如狼似虎的衙役闖了進去。

    「鏢局的大當家張翠山在哪裡?」江皓的聲音陰冷尖利,聽上去極為刺耳。

    「什麼事?」周若水被這幫兇神惡煞般的差役嚇了一跳,怕打擾了病人,趕緊出來阻止。

    「是知府衙門的,有人報案說張翠山犯事了,把他叫出來跟我們走一趟,這是逮捕令!」領頭的捕頭倨傲地道。

    「我就是張翠山,看來蘇知府真是深不住氣啊。」他這兩天精神剛好點,就有人來找茬,還真會挑時候。

    「張翠山,順風鏢局大當家,一年前殺華府三少爺;夥同劉福通打殘亨通鏢局的兩名鏢師;和黑水寨等惡勢力勾結;還以極低的價格強買強賣崔家的部分產業,證據確鑿,大當家,牢飯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江皓面無表情地羅列出張翠山的幾條罪名,一聲令下,就要拿人。

    張翠山聞言心下一跳,這個蘇知府大張旗鼓來抓自己,莫不是老崔反水了?還有就是華家與順風的生意越來越密切,華大少沒有必要陰自己一把呀?這是誰搞出的麼蛾子?他腦子裡想著這些事,渾沒在意別人的舉動。

    「他有病在身,你們不能動他。」那捕頭剛取出鎖鏈想精銬人,卻見周若水抽出短劍,擋在張翠山身前,鳳目圓瞪:「誰敢過來?」

    「官差拿人,誰敢阻攔?」捕頭單手反握朴刀,作勢yu砍,氣勢凌人。

    「若水,民不與官鬥,再說事情還沒弄清楚,不要動手。」事出突然,張翠山的心裡卻是冷靜無比,他快速地判斷了一下形勢,阻止了要大開殺戒的周若水。

    這幾個衙役在他的眼裡就是個渣,要是動手的話絕對可以秒殺,可是這樣做的話,一年多來順風鏢局和濟南商會所付出的心血就算白費了。

    現在自己的勢力還不夠,就算是造反也形不成氣候,只能忍著。

    張翠山深呼一口氣,壓制住想要痛扁這幫畜生的衝動,輕輕將周若水推開,回頭笑著道:「好男不與女鬥,江師爺就是一個幹大事的人,難道你非要為難一個女人一不成?我跟你們回去便是。」

    「不行,把藥喝了再走。」周若水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張翠山端過藥碗,一飲而盡。

    將碗遞給周若水,輕聲道:「放心,蘇知府只不過想和我交個朋友,過不了幾天就能回來,不會有事的。」又笑了笑,遞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轉身跟著一幫衙役出了鏢局的大門。

    於洋急急忙忙趕到,卻見大哥被一幫衙役銬了,不由大怒,雖是一介書生,卻是不懼:「江師爺,你這是幹什麼?每月三千兩銀子收著是讓你幹這個的?」

    江皓難得的臉紅了一下,面帶難色地道:「於家主,如今蘇知府主事,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你不要讓我為難。」

    「二弟,我跟蘇知府只不過是有點事要談罷了,這幾天不在,家裡的事就靠你了。」說罷輕輕握了握於洋的手,後者不動聲色,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到底是怎麼了?殺華三少只不過是江湖仇殺而已,憑什麼官府過來岔上一腳呢?」周若水一時沒反應過來。

    於洋沒有回答她的話,揚了揚手掌,輕笑道:「大哥給我留了幾個字,你看看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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