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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嚴懲 文 / 胡壹刀

    「張大統領∼」蘇哈托一見張翠山到了,暗道要糟,他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醞釀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原來是蘇大人在此,蘇大人不顧重病在身,和楊掌櫃的合力鎮壓不法之徒,可真是勤於政事啊!」張翠山冷著臉道。

    上次是侵吞商會不成,蘇哈托鬧得個滿身騷;這次又趕巧了,張翠山心裡還就納了個悶了,怎麼什麼事都能跟蘇哈托扯上關係?

    「張統領說笑了,這些人堵著楊府無端生事,甚至還對本府口出威脅之詞,這才對他們略施薄懲。」蘇哈托被張翠山一陣冷嘲熱諷,臉上直髮燒。

    「薄懲?」張翠山冷笑一聲:「蘇大人說得輕巧,幾個無辜的老人和少年為自己的親人來楊府討個公道,被你的人打得奄奄一息這還是薄懲?那要是重罰又該是什麼樣呢?」

    他說完這話俯下身去為馬老漢搭脈,老人家只是一時緊張血壓升高,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下,命手下的丘八抬到醫館診治。

    「區區百姓的家事,不值一提。」蘇哈托訕訕一笑。

    原以為張翠山一心撲在商會的發展上,哪知張翠山身為整個濟南府的實際意義上的掌舵人,又豈會置之不理。

    「照你的意思是百姓的家事不算事,那這裡幾百家不見了親人還不值一提麼?是不是非得鬧得民怨沸騰你才滿意?你就是這樣為民做主的麼?」

    「父母官,什麼是父母官?就是把自己治下的百姓當成自己的兒女、親人,對他們的死活你不管不顧,甚至還不如楊家給你的那幾張薄薄的銀票是嗎?」不用看也知道,蘇哈托站在楊府的大門口鎮壓百姓,肯定是拿了楊興榮不少好處。

    蘇哈托被張翠山罵得狗血淋頭,紅著臉一聲不吭,大夥兒看得解氣,拍手叫好。

    「他算什麼父母官,除了往自己的腰包裡撈錢還有個屁用!」人群裡冒出一個聲音。

    「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大當家的也是官啊?你這麼說豈不是把他也給罵進去了?」另一個反對的聲音響起。

    「大當家的跟姓蘇的這個狗官不一樣,他的心裡裝著百姓,是咱們的布衣知府。」

    「古語有云,為官者德不配位,必有災禍!」田豐是個讀書人,此時也忍不住發出自己的心聲。

    張翠山講不出這樣的道理,不過他的辦法更為實際,盯著蘇哈托和眾差役半響之後又道:「,剛才是誰對鄉親們下了狠手,都給我站出來!」

    差役們個個嚇得屁流尿流,他們在百姓面前是耀武揚威的大老虎,可在張翠山的眼裡就是待宰的小白兔,一個人垂頭喪氣地站了出來。

    「看仔細了,剛才是誰對你們下的手,現在打還回來!」這句話是對那幾個少年說的。

    既然大當家的發了話,以狗子為首的幾個少年也不客氣,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動手。

    狗子出手快,朝著方才打他的差役一把掌狠狠地抽了過去,那差役伸胳膊要擋,只覺腋下忽地一麻,再也不聽使喚,只聽得一聲脆響,臉上多了五個指印。

    卻是張翠山彈出一顆小石子凌空點了他的穴道,乖乖地挨頓揍吧。

    幾個少年爭先恐後地朝著眾差役招呼了過去,片刻功夫楊府門口就多了幾個豬頭。

    「好了,現在你們幾個都給我跪下,給大家道歉,這事我就不追究了。」張翠山見幾個少年也解了氣,差役們本就是聽命行事,罪責不深,是以見好就收。

    張翠山發話,眾差役不敢不聽,個個像死了親爹似的苦著臉道了歉,灰溜溜地走人。()

    蘇哈托也混在差役中想抽身走人,張翠山手臂一伸攔住他的去路:「蘇大人,楊興榮給了你多少好處?不妨當著大家的面公開一下吧?」

    放差役走,是因為他們的事小,背後支使者卻是不能姑息。

    蘇哈托心下叫苦不迭,從懷裡摸出剛收來的銀票,呈給張翠山後低聲哀求道:「張統領,看在小婿的情面上,放我一馬吧?」

    「饒你可以,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必須放棄現有的職務,濟南府的一切政務不能再插手,如若再犯,那我就不客氣了。」

    「是∼是。」蘇哈托見有活路,點頭好搗米。

    「城外三十里有一處宅子,你搬過去養老吧!」

    張翠山三言兩語解除了蘇哈托的職務,沒有嚴懲,看在程峰的份上不為己甚。

    「五百兩銀子,這蘇哈托的胃口還真是一般。」田豐看了一眼張翠山手裡的銀票,一聲冷笑。

    「以前只要他肯出面,沒有什麼事解決不了,這廝都成習慣了,有錢就成!」

    「楊興榮何在?」處理了蘇哈托,張翠山準備出重手。

    「小人在此,大當家有何吩咐?」外面鬧得沸沸洋洋,楊興榮在裡面早就聽到了,見得張翠山傳喚,知道沒什麼好事,當下硬著頭皮上前。

    「興榮礦場是不是你的?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張翠山面無表情地問道。

    「小人剛從曲阜談生意回來,出什麼事了?」楊興榮佯作不識,心裡祈求著張翠山不要深究,還想著瞞混過關。

    回應他的是一記「啪」的一聲脆響:「三百二十三人無一生還?你他媽的還有不有人性?」張翠山怒氣衝天,一把掌狠狠的將楊興榮抽倒在地。

    楊興榮只覺耳朵嗡的一聲,一股劇痛襲來,張翠山含怒出手,雖然沒附上內力,卻也打得楊興榮眼冒金星,耳根流血,張翠山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到。

    「大當家的,礦場的負責人楊春找到了,這小子捲了盤纏想跑路,被我從半道上給追回來了。」唐文超押著一個獐頭鼠目的瘦子趕了過來。

    「好,既然當事人都到齊了,咱們就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你先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張翠山對著楊春高聲喝道。

    他說這句話時附上了內力,震得楊春心膽俱寒,戰戰兢兢地哆嗦個不停,嘴巴張了半天,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礦場塌陷,三百二十三人被埋,入口處還堵了一塊巨石,是不是你幹的?」唐文超出身貧苦人家,感同身受,眼裡都快冒出火來了。

    「小人也不知道是誰堵上的。」楊春畏畏縮縮地爭辯。

    「一派胡言,再不說實話老子活剝了你!」張翠山聽到這裡怒不可遏,順手拿起手裡的馬鞭狠狠地朝楊春抽了一記,打得他額頭鮮血長流。

    「是是,那天礦場上的監工人手不足,大家雖然聽得一聲巨響卻也沒當回事,而且小的當天家裡有事,早早回去了,出了什麼事小的真的不清楚啊!」楊春言辭閃爍,低著頭交待,額頭上的血流個不止也不敢擦。

    「礦洞入品狹窄,每次只能進出一兩個人,你不知道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糊弄呢?」張翠山指著楊春的額頭高聲罵。

    「事實確是如此,大當家的您明查!」楊春知道一旦將此事承認下來自己必死無疑,乾脆就使勁地撇清自己。

    「問過了,興榮礦場出事已經不止一次了,為了節約成本基本上沒有什麼防護措施,出事之後先封洞,完事後再將屍首往後山一埋,要是有人鬧有蘇知府給頂著,楊家的財富就是靠著搾這些礦工的鮮血堆積起來的。」於洋審過幾名礦場監工之後得到了供詞。

    「幾百條人命,非但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這簡直就是畜生!」人群中不知是誰高聲叫了起來,那些有家人在礦場的更是放聲大哭,悲慼沖天。

    「人在做,天在看,楊興榮,你作為礦主,莫非想撇清自己的關係不成?」張翠山又將矛頭對準了楊興榮。

    「我承認這事是礦場理虧,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姓楊的就算砸鍋賣鐵也賠給你們!」楊興榮沒想到事會鬧得這麼大,張翠山都高度關注,他只得認栽。

    「你還我爹的命來!」一個泣不成聲的礦難家屬沉浸在對親人的哀痛之中,指著楊興榮的鼻子罵道。

    「你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自己心裡清楚?這可不是第一回了,兩年前俺們村就有幾個壯年在你們礦場無故失蹤,告到府衙最後連個說法都沒有!」

    「真沒人性!黑心不捨得投錢,拿人命去填你的坑!」

    「別裝出一副可憐樣,要說可憐這些人哪個不比你可憐十倍、百倍?」

    「喪盡天良的畜生該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百姓對楊興榮一陣責難,府衛軍們也忍不住跟著要求嚴懲,他們親手抬出礦難者,感觸尤深。

    「大當家的,看在我姑父郭震峰老爺子的份上,放我一馬吧?」楊興榮見到這個陣勢,心裡早就慌了,不敢再狡辯,雙膝一軟,跪地求饒。

    「將楊興榮、楊春和礦場的一干人等押到大牢,不許任何人探視!待查清整個事件的真相後,再逐一判罪!」

    「告訴牢房的兄弟,下手的時候別老揀要害,朝肉多的地方招呼。」唐文超押了楊興榮和府衛軍牢房的兄弟交接,顯是對其恨之入骨。

    「副統領放心,兄弟心裡有數,絕對不會打死他!」為首的丘八信誓旦旦地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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