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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互有勝負 文 / 胡壹刀

    百夫長臉色也是一變,順手抄起腰間的彎刀朝著小盧砍了過去,可是刀遞到一半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攥住,來人微一加力,彎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百夫長托著手腕慘叫一聲連連後退不止。

    與此同時小盧砸下來的長弓也被來人托住,大手的主人聲音有些尖,但聽到小盧的耳朵裡卻無異於天籟:「兄弟,咱們輸陣不輸人,不跟他一般見識,淨是玩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唐文超拿住百夫長手腕的時候順勢一摸,已經取下了後面的布包,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小袋火油,狠狠地摔在百夫長的面前,冷冷地道:「原來早就準備好了,果然有一套,這一場算我們負!」

    百夫長用計得勝,為己方贏了一陣,本來喜氣洋洋的,可是被唐文超盯了一眼,後前忽地竄上一股寒氣,囁囁地下了賽台。

    第二場是鬥將。經雙方共同協調,共派出六人分三次,勝兩局者為贏。蒙古軍裡出場的將士分別是蒙古軍中的鄭恩、燕赤木、布諾;黑水軍出來的則是三位正副統領:張翠山、程峰、唐文超。

    本來郭子興的功夫如今已隱隱勝過唐文超,但日前腿上負了傷,被張翠山一眼給瞪了回去。

    抽籤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第一局是唐文超對鄭恩;第二局是程峰對燕赤木最後一局是布諾和張翠山,比方俱是派出了最厲害的人物,可謂強強出擊。

    鄭恩上次被唐文超一鉤削了馬頭,心裡本就有陰影,出戰之時本來馬戰步戰皆宜,他卻選了自己並不擅長的步戰,究其原因還是沒有信心勝過對手。

    唐文超出場的方式卻是極為高調,騎著高頭大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鄭恩,給對手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忽地噗哧一笑:「鄭將軍,你莫非沒了座騎想跟唐某步戰麼?」

    這句話實在是太傷人心了,鄭恩似乎是聽到了一顆玻璃心碎裂的聲音,心道若不是防著你小子,我至於選擇步戰麼?一時之間壓力倍增。

    唐文超翻身下馬,虎頭雙鉤在手,在空中挽了個鉤花,鄭恩挺槍便刺,眼見就要所到唐文超身上了,後者忽地一揚手:「且慢!」

    「你又要幹什麼?」鄭恩的聲音裡帶著哭腔,看來是快要爆發了。

    「沒啥,我只是想問一句,你沒馬了麼?」唐文超無比認真地問道。

    「我要殺了你!」這貨哪壺不開揭哪壺,鄭恩怒不可遏,長槍當棍子使狠狠地砸向唐文超,與此同時眼淚奪眶而出,這是憤怒的淚水。

    「打就打,你幹嘛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唐文超的嘴裡依舊不三不四地說著,雙鉤舞動,見招拆招,將鄭恩的亮銀槍拒之於外。

    鄭恩被唐文超氣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腦子一熱和唐文超展開了近身戰,槍長鉤短,這樣一來頓時大受限制,唐文超的兩隻虎頭鉤如魚得水,舞得更順,直看得鄭恩眼花繚亂,一個不慎,大腿上忽地一陣疼痛,竟是被唐文超絞下一塊肉來。

    這一局自然鄭恩自然是輸了。

    「還是新鮮的,回去餵狗!」唐文超得勝而回,笑嘻嘻地高舉虎頭鉤下了台,那上面還掛著一塊肉。

    「唐大哥,真解氣!」盧文則看完唐文超的個人表演,對後者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才到哪?好好跟哥哥學吧!」唐文超大言不漸地吹噓個不停。

    「鄭將軍下去休息,有請王爺上場!」脫脫面色不變,心下卻是詫異於張翠山手下竟有這麼多的好手,真要打起來還不知道誰剿誰呢。

    「程大哥,此人的雙戟虛實並重,交相輝映,你且小心了。」張翠山曾和燕赤木交過手,雖然險勝,卻也知此人了得,當下提醒程峰注意。

    「原來還是個王爺,那日張某多有得罪了。」張翠山朝著燕赤木拱了拱手,示意賠罪。

    「哼!」燕赤木冷哼一聲,恨恨地睕了張翠山一眼,提著雙戟上了演武場。

    程峰抗著鬼頭刀大踏步跟上,這些日子他苦練刀法,平日裡和張翠山切磋時五百招也難分勝負,又事先知道了燕赤木功夫的特點,信心十足。

    「請!」程峰橫握鬼頭刀,擺了個起手式,嚴陣以待。

    燕赤木發一聲喊,兩支短戟一前一後朝著程峰劈了過去。程峰不慌不忙以鬼頭刀架開,又反手一刀攻了過去,燕赤木提戟相封,二人斗於一處。

    此二人的功力都處於超一流的巔峰之境,此時全力相鬥,整個演武場中充斥著刀光戟影,兩個人似是不見了。

    除了張翠山和布諾這兩個亦是站在同等境界的高手之外,哪怕是郭子興和唐文超等人也看花了眼。

    二人深知此戰干係著蒙古軍和黑水軍的顏面以及韓山童的去留,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刀來戟去,伴隨著程峰那大嗓門的喊殺聲,人人心旌搖蕩不能自己,哪怕看不清兩人的武功路數,亦是為自己人捏了把汗。

    以攻對攻鬥了百餘合之後依舊是不分勝負,程峰的刀勢忽地一變,由至剛轉為剛柔相濟,身法剎那間又快了幾分,圍著燕赤木一陣猛招呼。此招一出,燕赤木頓時大感吃力,他被程峰轉得頭發暈,猛攻幾戟之後身形忽地後退,咬破舌尖振作精神。

    「竟然以抵得住我這天眩地轉刀法,了不起!」程峰讚了一句,提刀再攻。

    「不過如此!」燕赤木揮動雙戟將鬼頭刀格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單戟朝地上猛地一插,左手伸向腰後。

    他一出場雙戟以虛實並生之術與程峰過招,哪知後者竟似是熟知他的招數,三合不到就破解得乾乾淨淨,這個大個子的內力與己不相上下,可是外門功夫卻是遠勝,鬥得久了必敗無疑。

    但這一陣關乎雙方的勝負,絲毫大意不得,燕赤木終於使上了苦練多年的飛戟之術。從腰後摸出四枚小戟,朝著程峰的胸腹要害擲了過去。

    二人本是近身相鬥,相距不過三尺,他這一突襲把程峰嚇了一跳,鬼頭刀急速揮舞,將週身護了個滴水不漏。

    飛戟無果之後,燕赤林毫不氣餒,揮戟再上,同時朝著空處又擲出三支小戟。

    程峰一時不察,鬼頭刀全力出手之下壓制住燕赤木,可他哪知燕赤木的手法極是玄妙,利用迴旋之力將小戟朝空處一擲,過了片刻之後又飄了回來,速度不快,連破空之聲都掩蓋住了。

    程峰忽覺背後一痛,背上已是吃了一戟,好在他外門功夫了得,小戟入體不過三分就被肌肉卡住,受傷不重。

    中戟之後不由得大怒,鬼頭刀籠住燕赤木,狠狠地劈了下去。燕赤木挺又戟相抵,喀嚓一聲,短戟上的小戟被砸飛,落到塵土之中。

    「好奇妙的迴旋手法,程某長見識了。」程峰猛砍了一刀之後收身而退,畢竟他中招在先,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已經輸了半招。

    「慚愧,若是以死相拼的話,本王怕不是程將軍的對手!」燕赤木心下暗道一聲僥倖,自承程峰的實力在自己之上。

    「輸了就是輸了,下次咱們再鬥過!」程峰拿得起放得下,不像小盧那般中了陰招就發火,沒素質。

    兩場之後成了平局,第三局是布諾和張翠山對陣。

    脫脫走到布諾身邊,輕聲問道:「張翠山武功高強,不知將軍可有取勝的把握?」這一場如果蒙古軍得勝的話,那以後的斗陣就不用再比了。

    「上次屬下與其交手吃了點小虧,這幾日苦思破解之道,只要頂住他前兩輪的快攻之後,誰勝誰負就很難說了。」

    「是嗎?」脫脫見布諾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勝過張翠山,心下有些失落。

    「不過,屬下定會盡全力打倒他。」布諾重重地朝脫脫一拱手,大踏步向了演武場。

    他上了檯子之後並未急著跟張翠山動手,而是緩緩脫下身上的黑色盔甲,露出一身虯髯肌肉,配上近九尺的身高,恍若一隻遠古凶獸。

    「這次我和你比拳腳!記住,不許耍詐!」布諾講話的時候面無表情,拳頭卻是緊握,關節捏得格格真響,其實心裡對張翠山忌憚萬分。

    「放心,我可不像你們韃子那般無恥。「張翠山說著從懷裡掏出火銃,交到身邊的唐文超手裡。

    布諾深吸一口氣,兩隻手臂微微張開,雙拳緊握,整個人如同一隻豹子似的凌空而起,居高臨下地朝著張翠山撲去,用的竟是蒙古人常見的摔跤之術。

    張翠山不動如山,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積蓄真氣於雙臂,外鬆內緊,隨時都有可能發出雷霆一擊。

    布諾俯擊而下,張翠山動了,不退反進,摔跤術厲害又怎麼樣,武當派的沾衣十八跌才是真正近身格鬥的最佳功夫,不等布諾抓住自己的手臂,張翠山單手一抖,在胸前畫了個圈,搭在布諾的手臂上,他用力甚是精妙,布諾只覺一陣暈眩,心道不好,身形急退。

    摔跤術無功,布諾用上了飛龍掌,但見他兩條手臂如游龍戲鳳,一虛一實,真假難辯,掌風將張翠山整個從都籠罩進去了。

    張翠山雙拳半握,身子呈弓形一躍搶了上去,兩道拳力同時擊出,力道奇大,重重地擊在布諾的雙掌之上。管你虛虛實實,我自以力破之。

    布諾一個踉蹌,連退數步,手掌只覺得灼痛無比,他揮拳打在一旁兵器架上,將這股純陽的真氣從體內逼了出去,只聽嘩啦一聲響,兵器架散了,一眾刀槍劍戟有不少被他一掌劈成數截,此人掌力之強令人咋舌。

    張翠山一聲長嘯,以指代槍刺出,布諾再也不敢大意,揮動鐵拳見招拆招,二人功夫本是伯仲之間,又都是內外兼修的大高手,一旦小心應敵,想分出勝負非得千招之後不可。

    二人翻翻滾滾鬥了兩個時辰之後仍是不分高低,旁觀眾人哪裡見過如此凶悍的拚鬥,看得脖子都酸了,可是二人內力深湛,雖然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但七、八百招過去了依舊是神采奕奕。

    「兄台小心了!」張翠山初時只是覺得和布諾鬥得過癮,一時收不住竟是斗了這麼久,心下焦急,對布諾揮來的一拳不再躲避,拳頭一握回砸了過去。

    二人出拳極快,又都自負外家功夫了得誰也沒有避讓,久鬥無果之下,二人打得竟是同樣的主意。

    「砰!」

    「砰!」

    兩股巨力相激,帶動漫天的塵土,一時之間眾人視線受阻,兩道如中敗革的悶響聲傳出,只聽得撲通一聲,似是有人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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