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勝利來得太容易! 文 / 胡壹刀
兩軍匯合之後已有五萬之眾,浩浩蕩蕩地朝著廣宗城進發。
廣宗城頭上,蒙古大軍早就佈署了數萬大軍嚴防死守,更有察罕、布諾、燕赤木三員頂級將領鎮守此城,當得上是兵強馬壯,誓要與叛軍一決高下。
黑水軍和張士誠部趕到廣宗城下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張翠山走在隊伍的最前頭,抬手阻住陽光瞇著眼朝城頭上看了一眼,至少有三張熟悉的面孔映現在眼前。
「察罕將軍,義軍六十萬大軍已將河北諸府城包圍得水洩不通,將軍不如早日投降,何必作無用之舉!」張翠山扯大旗作虎皮,義軍結盟之後不過三十餘萬人馬,到了他的嘴裡又翻了一番。
察罕站在城頭上冷然一笑,曾幾何時自己還數次代表朝廷對張翠山以及其手下的黑水軍招降,現在形勢逆轉,二人的地位似乎掉了個個兒。
「張翠山,你也不必虛言相欺,忠勇王已經與朝中諸位大臣達成一致,若是此番不能剿滅你黑水軍誓不還朝,你還是早日想好退路吧!省得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察罕的嘴也不是蓋的,句句直指張翠山的要害。
元廷雖是無道,但近百年的基底畢竟擺在那裡,又有數十萬精騎為武力保障,義軍雖是實力雄厚,卻還嫌根基淺薄,一旦元廷停止內鬥,真要拼起來未必是敵手。
「將軍切勿危言聳聽,既得利益集團之間哪裡能達成真正的一致,元廷已是腐爛到根,將軍何不倒戈一擊與我等重開新天地!」察罕是個君子,又是志向遠大之輩,張翠山對其心存招攬之意,苦勸不休。
「不必多言,你我各為其主,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察罕似是失去了耐心,斷然拒絕張翠山,不惜一戰。
「那就從了將軍的心意,傳本帥的令,火炮營攻城!」張翠山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直接祭出了火炮營。
廣宗城不同於聊城府,地理位置固然重要城防卻是偏弱,城頭高不過三丈,炮彈連轟三輪之後更是矮了一截,城頭上的蒙古軍倒了一片,活著的紛紛撤退。
「眾將士集合,飛鷹鐵騎與本將出城拒敵!」察罕哪裡料到黑水軍的攻城器械竟是如此犀利,進攻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廣宗城已是汲汲可危,當下果斷放棄守城的計劃,出城迎戰。
張翠山早就料到這麼一出,在城門外一箭之地擺好了車馬,單等察罕出城。
第一個出城的是布諾,他作為察罕手下的第一悍將自是不甘人後,千餘飛鷹鐵騎隨著他一起殺出,俱是黑盔黑甲,千餘人動作整齊劃一,殺氣騰騰。
程峰早就看在眼裡,張翠山一個眼神遞來他打馬衝了上去,邊跑邊高聲道:「布諾,你小子與俺老程約了三日之戰,就該老老實實地等著挨揍,為何派刺客潛入我大營之中傷人!」
「兵不厭詐,能活著的才是勝者哪管什麼手段,你要打就打,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蒙古軍一方失了巨鹿城,布諾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棗陽槊一揮,就朝著程峰當頭砸下。
他這一擊含怒而發,力道何止千鈞,程峰單手舉刀相抗,哪知一股巨力湧來,自知硬抗不得,鬼頭刀劃過幾道奇怪的弧形,已是用上了天南一派的心法。
他這一變招,布諾頓覺大槊猶如打在了棉花堆之上,渾無受力之處,忙收回大槊,程峰順勢提刀攻上,二人功力不相上下,一動上手就鬥得不可開交。
程峰麾下的千餘特種營戰士也沒閒著,和飛鷹鐵騎展開隊型亦是一陣廝殺,兩軍俱是重騎兵中的佼佼者,身經百戰,兩千人的戰場竟似不下於萬人大戰。
既已開戰,雙方自是毫無留手之念,張翠山手持鑌鐵大槍一路衝殺,當者無不披靡,幾無一合之敵,察罕見狀,忙拍馬迎了上去,若是任由張翠山這麼殺下去,這場仗也不用再打了。
二人的實力相差無幾,這一交上手張翠山再無餘力傷敵,舞起丈餘長、百五十餘斤重的鑌鐵大槍,跟察罕對捍起來。
張翠山的般若功已是練到幾近大成之境,內家真氣的修為也與察罕差相彷彿,二人的槍技不相伯仲,但是氣力卻是分出了上下,張翠山一槍捅出,察罕全力相抗,每正面交手一次虎口處都是隱隱生疼,心下大是震驚,這小子數日不見怎地功力又上了一個台階,若是照這個進度下去,自已哪裡還能與其爭鋒。
察罕鬱悶無比,二人交手三十餘合,他甚至於連一線的主動都沒能佔成,張翠山的大槍忽輕忽重,震得他飄飄欲仙,激鬥之際哪裡容得心神略分,張翠山一槍砸下,只聽得胯下戰馬一聲哀鳴,槍桿掃中馬頭,倒地斃命。
察罕一個後空翻從戰馬上一躍而下,雖是失了戰馬但在靈活度上卻多了幾分自由,手中的飛龍槍迅捷送出,結果了兩名黑水軍將士,又朝著張翠山殺了過來。
察罕此舉激怒了張翠山,他大吼一聲跳下戰馬,揮動鐵槍衝了過去,察罕手拄飛龍槍嚴陣以待,張翠山距離其不過丈餘之地的時候猛地一發力,飛龍槍帶起一片塵土朝著張翠山飛出,隨後挺槍朝著其心窩刺去。
槍勢如龍,迅若閃電,眼見張翠山閃無可閃,一咬牙手裡的鐵槍也遞了過去,竟是要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半空之中的察罕長歎一聲,終於抽槍而退,飛龍槍長不過數尺,論長度遠不及張翠山手裡的大槍,真要拼上了,自己非但傷不得張翠山,還會拍搭上一條命。
收槍之後再次刺出,這一次直奔張翠山的喉嚨,張翠山俊面一寒一槍格開飛龍槍,槍桿順勢砸向察罕的胸口,二人此番步戰雖是不及馬戰之時聲勢不凡,論及凶險卻又多了數倍。
黑水軍方面的兩員頂級大將被察罕和布諾纏住,燕赤木卻趁機殺進了黑水軍大營,唐文超和郭子興哪裡容他大開殺戒,聯手將其阻住,三人惡鬥了百餘合不分上下。
激鬥之餘,燕赤木餘光掠處看見一員小將一身銀盔銀甲傲然立於陣前,身側豎著個大大的「張」字大旗,心道既是奈何不得郭、唐二人,倒不如
他這個念頭一轉即逝,雙戟虛晃一招就退了出去,郭、唐二人鬆了口氣,沒有追出,可是朝著燕赤木竄去的方向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張士誠目睹猶如殺神降世的燕赤木朝自己殺來,卻是毫無懼意,從背後撈過寶雕弓,捻起一支箭就射了過去。
張士誠出於義氣相助黑水軍,唐、郭二人對其自是心存好感,正欲飛身相救,哪知張士誠箭法不俗,又想起張翠山曾言那位施先生是位准宗師級的高手,這才停下腳步。
燕赤木自負實力強橫,眼見一支長箭破空襲來,冷哼一聲,一戟掃出,長箭力道固然不弱,卻又哪裡禁得住他的神力。
掃落長箭之後,燕赤木加快步伐,哪知距離張士誠不足十丈地之際,張士誠又是兩支長箭射出,這一次他用上了特殊的手法,第二箭射出之後速度奇緩,第三箭卻是迅捷無比,搶先飛了出去。
距離既近,燕赤木化解起來自是費力,雙戟齊出將第三支箭劈成兩截,第二支箭又先發而後至,無奈之下一個鐵板橋使出,這才避過一箭。
受此一阻,燕赤木輕敵之心頓時收起,收回一戟,從腰間摸出小戟還擊,他是玩暗器的老手,亦是來了個三連發。
張士誠微微一笑,取出重劍,一連數劍將三支小戟劈成六截,他年少氣盛,只覺蒙古軍中的頂級戰領也不過如此,心神略鬆,燕赤木趁機又射出第二撥小戟,張士誠不防,眼見就要中戟,忽然週身劍光大盛,這一輪的三支小戟又斷作六截,無力地落在地上。
「好一記破箭式,閣下深藏不露,不知與古墓派的楊正雄是什麼關係!」燕赤木也曾在江湖之中行走數年,對當今之世名氣最大的四位宗師級高手自是知之甚詳,一眼就看出了施先生的路數。
「這個和你沒有關係,接招吧!」施先生一步跨出,護住張士誠,淵亭嶽峙,一派高手風範。
「好,獨孤九劍號稱可破天下萬般兵刃,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奈何得了這以鐵戟!」燕赤木甫遇強敵,不驚反喜,雙戟一挺攻了上去。
施先生撥出長劍,昂然不懼,也不作勢一個側劈攻了過去,這一劍霸氣絕倫,以攻對攻,盡顯霸道。
燕赤木的戟法雖是不凡,但對上獨孤九劍這種號稱可破萬法的劍法卻是占不得絲毫便宜,施先生只出破刀術和破槍術兩式,就已令他舉步為艱,戟法本就是脫胎於槍法,至於一些剛猛的路數和刀法又有相通之處,施先生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豐富,步戰毫無弱於燕赤木,一劍既出,頓時將其壓制住了。
蒙古軍的高端戰力雖是不遜於義軍聯盟,可是在普通戰力上卻是處在了絕對的下風,飛鷹鐵騎雖可與特種營戰士相抗,可是武器方面卻是遠有不及,交手不過半個時辰,蒙古軍大敗虧輸,察罕無奈之下只得棄城而逃,張翠山、張士誠指揮騎兵一路掩殺,大破敵軍。
「這一仗可真不過癮,韃子怎麼這麼不經打!」程峰與布諾交手數百合不分上下,蒙古軍退去二人卻是未曾分出勝負,自是不心甘。
「察罕等人自知不是我方敵手,棄城而逃也是為了保存實力,不足為奇!」張士誠笑著對程峰解釋,他在泰州起事的時候亦是打得蒙古軍落花流水,攻城撥寨易如反掌,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與此同時,張翠山和劉伯溫也猜疑不止。
「這一戰勝得太過輕鬆,本帥覺得有幾分古怪!」在張翠山的印象裡,察罕的隊伍一向是悍不畏死的,怎地草草退兵了呢?
「也許是韃子不以一城得失為宜,想多保留一分實力在決戰的時候再用,廣宗城既入我軍之手,多屯些兵馬守城便是,韃子縱有陰謀也無須理會!」劉伯溫雖也不解,卻是給出了一個中肯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