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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二十八章 賭 文 / 胡壹刀

    新河府是個中等城市,一府之地也不過二十餘萬人口,莫說跟大都相比,就算是永年縣也比它小不了多少,只是臨近大都,又是蒙古軍大營所在,較之巨鹿、南宮等地卻也繁華不少。

    張翠山和安氏姐弟一路晃悠著到了城內,走在最前頭的安泰來到一處賭坊忽地腳下生根,再也走不動了。

    「不過一處賭坊而已,有什麼好玩的,咱們去酒樓上吃上一頓多有意思!」張翠山食量奇大,最是好吃,安蕾深知這一點,勸安泰齊去。

    「姐姐,你有所不知,這個新河賭坊可是個講究的地兒。雖然只是掛著個賭坊的名兒,可裡頭吃喝玩樂一條龍的服務,檔次可高著呢?一般人都進不去!」丘八們每個月領了銀餉大多都會進去玩上幾把,可基本上是輸多贏少,有不少人把拚命掙來的銀子都給葬送了進去,安泰如此說只是手指發癢,毒癮發作罷了。

    「賭坊非正經人該去的地方,要是讓義父知道就不好了!」安蕾還是覺得不該進去。

    「放心吧姐,今天就讓兄弟給你露上一手,贏上幾個小錢花花,要知道這家賭坊的東家可是皇親一脈的,鬧他一場,義父絕對不會見怪的!」伯顏身為四朝元老,號稱當朝第一權臣,在朝掌上的話語權極重,一干皇族對其恨之入骨,兩方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會不會有什麼麻煩!」安蕾還是不無擔心。

    「怕啥,張兄弟可是萬人敵,連察罕大哥都未必是他的對手;再說小弟我也不是泥捏的,對上十個八個壯漢也不是問題;再不成不是還有老姐你這麼一個大高手麼!」安泰極有眼力勁兒,明明是自己手癢想玩上幾把,卻把張翠山也給拉了進去,又怕姐姐不同意,又不著痕跡地拍了安蕾一記馬屁,自然是皆大歡喜,三人一同進了賭坊。

    三人的氣質不凡,自是受到了特殊的招待,將他們引到一桌上等席位之上,還沒等人家問諸位需要什麼服務,安泰性子急,大手一擺:「咱們來個最簡單的,猜點數!」

    他的嗓門不小,登時引得不少人觀望,在賭場裡能以這種口氣講話的有兩種人:一種是初次來賭的,這種人沒什麼腦子,純粹是來撞大運,要是運氣好的話沒準能賺上幾兩銀子,但是運氣差的話怕是會賠個精光;第二種就是土豪,少年多金者懶得去玩那些複雜的,只要銀子帶得足,猜點也能玩得嗨起來。

    這兩種都屬於菜鳥級的,服務員也沒當回來,隨意引了一名荷官過來,荷官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身材瘦削,五官普通,只是一對手掌卻是生得修長白皙,看樣子生來就是吃這碗賭飯的。

    安泰第一注下了十兩銀子,荷官也不多言搖起了骰子,左三下右三下,最後在空中又隨意一晃猛地扣在賭桌上,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買定離手!」

    安泰一把將十兩銀子推到小的位置上,荷官翻開點數一看,二二四。

    「今天的運氣不錯!」安泰贏了十兩銀子,眉開眼笑,待得荷官第二次搖完骰子之後,直接將二十兩銀子推到了大的位置。

    「買定離手!」荷官的話音未落,安泰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地道:「別那麼多廢話,直接給老子開!」

    點數是三、五、六,安泰面前銀子的數額到了四十兩,如是三番,連贏數把,已是攢了幾百兩銀子。

    「小爺想當年號稱賭神,贏遍整個燕趙之地無敵手,區區一個新河賭坊又何足掛齒!」安泰贏了數把,志得意滿,嘴裡開始跑火車,愈發說得離譜。

    「說得那麼神奇,我怎麼沒聽說過,你是不是瞞著我和義父經常賭錢!」安蕾的聲音有些氣惱。

    「哪有的事,小弟只是天生聰慧,對賭之一道天份高,這賭坊還真是頭一回來,姐姐,你多慮了!」安泰忽覺後背發涼,這才醒悟過來牛皮吹過了頭,誕著臉跟安蕾解釋。

    「公子賭術不俗,不知可有興趣與景某再賭上幾把!」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原來是荷官易位,來人身量不高,四、五十歲的年紀,一頭稀疏的頭髮勉強蓋住頭頂,小眼睛瞇成一條縫,只是偶爾間流露出一絲狠辣之色。

    安泰也不以為意,景先生剛擲完骰子就下注一百兩,揭開一看,又贏了。

    輸了一局,景先生只是微微一笑,竟是毫無頹廢之意,反而露出一絲輕蔑之色。

    安蕾心細,捕捉到了這一絲異常,心下暗生警惕。

    果不其然,接下來安泰連輸三場,而且一注比一注大,非但將贏來的銀子盡數交待進去,甚至還自掏腰包倒貼了不少銀子。

    軍中武學武力極大,卻是側重於剛猛一路,論及細微精妙,卻是差得遠了,安泰雖然內力已臻一流之境,但在真氣的運用上卻是遠不及以賭起家的景先生,自是輸得一敗塗地。

    眼見安泰輸得臉紅脖子粗,景先生忽地離席而起,朝著三人微一額首,面無表情地道:「得罪,失陪一下!」

    原來是荷官易位的時辰又到了,這一次過來的是一位徐娘半老的婦人,坐定之後朝著三人微笑道:「小女子徐氏,向三位客官見禮了!」

    「原來是徐夫人,失敬了!」安泰雖然不是新河賭坊的常客,可是賭坊裡三大荷官的名聲還是聽說過的,心下一凜,此人的賭術怕是不在方纔那位景先生之下,遂生出退場之意。

    「坐下,陪她玩上幾局!」安泰正要起身,可是肩膀處忽地一覺,卻是被張翠山硬生生壓住,勸其再賭。

    「公子身份不俗,如果資金不夠的話賭坊方面可以略作支援,事後只需多交一成的利息即可!」徐夫人似是看出安泰錢不多了,又加了一句。

    「不必!」安蕾斷然拒絕。

    「好,先借五百兩轉轉運!」張翠山的反應卻是與之相反,連轉運這種賭坊的專用語都是脫口而出。

    「原來這位公子也是會家子,賤妾倒是走眼了!」張翠山這一開口,徐夫人忽地展顏一笑,拍拍手自有手下送來銀票。

    第一局,徐夫人搖了個二、四、六,可是安泰卻選了個小,先輸了一百兩,安蕾卻是發現了一個秘密,自從徐夫人搖骰子開始,張翠山的左耳朵就一直動個不停,臉上卻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她卻不知張翠山當年和濟南賭神華三少一番豪賭,將骰子這種賭具研究得爐火純青,一局之下就聽出了徐夫人的諸般技巧,對其實力已是瞭然於胸。

    雖然只是恢復了不到兩成的真氣,不過擲骰子這種技術含量不高的賭術,自是信手拈來,對付這位徐夫人綽綽有餘。

    第二局的時候徐夫人臉色未變,只是手上卻是多了幾分小心,張翠山依舊是笑意不減,不過又輸了一局,這一次他是為了求穩,又輸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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