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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二十九章 踢場子 文 / 胡壹刀

    ()辭測多單窩張翠山為了保險起見又白送給徐夫人兩百兩銀子.安泰的心裡頓時沒了底.悄聲問安蕾:「姐.這小子的腦子不清楚.他這是準備賭霸王骰子麼.」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說.」安蕾的主要任務是陪張翠山出來散心.只要高興就好.衡量了一下三人的戰力.縱是賭坊之中有高手坐鎮也是不懼.

    連輸四盤之後.徐夫人心中的疑慮盡消.心道這小子原來也不過菜鳥一隻.還一副行家的架式.一玩真的立馬顯形.頭上還裹著個大包裝的是哪門子的大瓣蒜.

    「只剩下一百兩了.幾位還要繼續麼.」徐夫人有此一問是提醒他們一百兩銀子已經不夠一注的了.是否要再借貸.

    「不玩了」安泰心裡沒了底.揣起一百兩銀子就要撤退.

    「為啥不玩.好戲才剛剛開始.徐夫人能再借五千兩銀子麼.」張翠山一把攔住安泰.也不知道是傷口感染還是賭癮發作欲罷不能.雙目之間已是赤紅一片.

    望著張翠山和安泰面前那張孤零零的百兩銀票.嬌聲笑道:「當然.幾位公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區區五千兩銀子算不了什麼.」

    朝著一個管事的打聲招呼.過不多時五千兩銀票就呈了過來.

    「買定離手.押多贏多嘍.」徐夫人拉著長腔等著各路賭徒下注.

    「這次壓什麼.」安泰輸得有些怕了.乾脆直接問張翠山.

    「賭小.」張翠山將五千兩銀票連同從安泰懷裡的那張一百兩銀票朝前一推.全部都押了小.

    這一次的數目實在是太大了點.沒有哪個賭徒敢跟.安泰的脖子伸得長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盅子.生怕自己會輸了.

    徐夫人心下一顫.表面卻是不動聲色.揭開一看占數是二、二、五.果然屬小.張翠山贏了五千一百兩.

    下一把張翠山又是全押.徐夫人心下一咯登.這小子每次都孤注一擲.莫不是以為賭坊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麼.

    三、四、五.張翠山買的是大.又賺了萬餘兩.如此這般.五把之後桌上的銀票已是達到了十六萬兩.算是發了筆橫財.

    徐夫人有些慌了.冷汗順著額頭淌了下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擲骰子的手也開始顫抖.心已亂.

    只聽「叮咚」一聲響.荷官換位的時辰又到了.徐夫人眼色蒼白緩緩起身.張翠山呵呵一笑.似是漫不經心地拎過一摞銀票.約摸一萬兩遞了過去:「夫人辛苦了.這是你的小費.」

    徐夫人一雙美目圓瞪.露出一副不可思議之色.一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張翠山眼皮子都沒抬就送人了.賭術高超.出手大方.遍思各地賭術高手.實無一人能與眼前這位頭纏白布的小哥能對上號.

    安蕾見狀冷哼了一聲沒說放在.顯是對張翠山此舉有些不悅.安泰則是開心的大吼大叫.對著厚厚的幾摞銀票一陣狂吻.整個人都快撲到桌子上去了.

    荷官易位之後.這回接待張翠山的是景先生.可能是這個老貨擲骰子的本領整個賭坊第一.這才替換下了徐夫人.

    景先生深深地看了張翠山一眼.信手拈起盅子.對著骰子連晃三下開始搖了起來.他晃動的幅度不大.數下之後停住.沉聲道:「押大押小.買定離手.」

    「還想什麼.賭神在此.還不都給押上.」安泰已經被大額的銀票沖昏了頭腦.一把就要將所有的銀票押進去.

    「一萬兩.押大.」張翠山輕拍其一掌.低聲道:「這個景先生不簡單.明知徐夫人不是我的對手還如此鎮定.能沒兩把刷子嗎.小心為上.」

    「這位小兄弟眼力不錯.小心駛得萬年船.恭喜.三、四、六.大.」景先生微微一笑.揭開了盅.

    「我就說你賭神蓋頂.買大買小隨你心意你還不聽.要不然咱們的財產還能再翻一番.」安泰在一旁埋怨張翠山沒有多押.

    張翠山白楞了一眼安泰.景先生的左手藏在長袖中微微拈起.如果全押上的話.只怕他小指微微一動.點數就變成小的了.

    「那就聽你的.下一把全部押上.」張翠山瞄了景先生一眼.此人雖是沉穩.但靈性不足.縱是比徐夫人勝上一籌.卻也強得有限.給他賭了.

    景先生一見張翠山將籌碼全部押上.神色一怔.左手無意識地又垂了下去.這才認真地搖起骰子來.

    這一次他的動作很慢.慢到足以令諸多有經驗的賭徒聽清骰子的點數.數下之後盅子重重落在桌上.景先生盯著張翠山.眼睛一眨不眨地道:「請下注.」

    「一、二、三.我買小.」張翠山喊了一聲.

    聽到這句話景先生這才暗中鬆了口氣.心道饒是你小子奸似鬼.怕是這次也要喝了老子的洗腳水.徐夫人上次用的已是最為繁瑣的手法.單憑聽音辯數根本不可能做到.可是依舊敗在張翠山的手下.他這次卻是反其道而行.以最簡單的手法擲骰子.暗中卻是另有玄機.

    「既是如此.那就開了.」景先生篤定無比.左手在袖中微微一彈.右手順勢就要揭開盅子.

    「且慢.」張翠山一把摁住景先生的右手.疑聲道:「你沒出老千吧.」

    「賭坊有賭坊的規矩.在下身為荷官又怎麼敢出千呢.」景先生心下一驚.以為被張翠山看出了端倪.不過還是強行按捺住.假裝鎮定.

    「我看你面帶陰鷙.眼角生紋.不像個好人.這才有此一問.現在可以開骰子了.」張翠山自從腦子進水之後.說話直接.有時候很是不給人面子.

    景先生聽得牙根咬得直癢.可是限於賭坊荷官的身份.這才沒有發作.而是老老實實地打開了盅子.

    這一次賭注實在是太大.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去看骰子的點數.

    入眼處盅子裡已然剩下兩顆骰子.俱是三點朝上.另有一顆骰子不知是誰動的手腳已然碎成粉末.被風一吹.消失不見.

    旁人只是看個熱鬧.可是景先生和徐夫人卻是行家.當下大為驚駭.能在不被景先生察覺的情況下震碎點數最多的骰子.同時又將另外兩個骰子的點數調成自己想要的.縱是超一流的好手也根本做不到.景先生依稀記得張翠山只是輕輕拍了下自己的手掌.如此賭技勝過自己可不是一星半點.看來今天算是栽了.

    「公子賭術高明.我等認輸.」景先生遇上了高人倒也光棍.坦誠認負.

    「少整沒用的.你是不是承認出千了.」張翠山並沒有因為景先生低頭就此善罷干休.糾結於出千一事.

    「公子明鑒.」景先生出千被識破.當下也不抵賴.

    「說吧.賠一十六萬兩銀子還是剁你一隻手.」張翠山為人爽快.對出千的景先生也不打生打死.而是相當民主地給出了兩個選擇.

    賭場規矩.凡出千者被人識破必廢其招子.這個規矩也不知道是誰從什麼時候訂下的.卻是沿用了下來.

    「公子說笑了.這裡是燕王的產業.在下給公子賠個不是.可否看在燕王的情面上放過在下呢.」景先生一看張翠山是個較真的.情知不會善了.再也沒了之前的鎮定.只得抬出燕王的名號.

    燕赤木雖然已撤回大都.可在新河府還駐了不少軍隊.固然是為了節制伯顏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產業.是以景先生才有恃無恐.

    十六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東家或許賠得起.可是自己一個打工的哪裡去尋這麼多錢.自己行走江湖全靠這雙手.剁了一隻的話.生計就保不住了.景先生兩樣都不想選.

    「這可由不得你.燕王是什麼人.很了不起麼.」張翠山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安泰.

    安泰聽得好笑.差點兒忍俊不禁.張翠山腦筋不靈光.除了伯顏之外.怕是連皇帝老兒都不知道.燕王又算什麼東西.

    「大膽.竟敢無視王爺的威名.莫不是和亂黨一路的.左右與我拿下.」景先生也是情急亂扣帽子.張口就給張翠山定了一個亂黨的身份.

    他一聲令下.立時就有四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一擁而上.將張翠山給圍了起來.安蕾心繫張翠山重傷未癒.遞給安泰一個狠狠招呼的眼神.後者後意.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那四人只是力氣略大.對上普通人還能作威作福.哪裡是安泰這種一流好手之敵.一個呼吸的功夫就被打得東倒西歪.

    噹的一聲脆響.卻是安泰用力地大.從腰間掉下一塊金牌.老千眼疾手快.撿在手裡一看.上書:飛鷹鐵騎副統領安.

    景先生心頭一震.心道此人莫不是伯顏新認的義子安泰不成.

    燕王雖是身份尊貴.可是比起伯顏這個權傾朝野的巨頭卻又遜了一籌不止.連皇帝都得看老軍頭的眼色行事.而自己不過燕王手下一個看場子的而已.如何能跟伯顏眼前的紅人相提並論.

    「新河賭坊的荷官不按規矩辦事.出老千坑人無數.今日本將就作主把賭坊給封了.燕王若是有什麼意見.盡可去找我們忠勇王爺理論.本將奉陪到底.」安泰聲若洪鐘.心道既然你敢玩店大欺客的土匪把戲.那麼老子也不跟你客氣.當場宣佈封了新河賭坊.

    伯顏和燕赤木二王本就不對路.安泰逮著了機會自然是朝死裡整.日進萬金的賭坊一停業.在經濟上對燕赤木絕對是個打擊.

    「既是如此.那你們也別想好過.」景先生心知大勢已去.縱是張翠山不砍自己的右手.賭坊被封燕王那裡也不會輕易饒了自己.當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離張翠山最近.心裡對這個包著腦袋的賭神恨之入骨.手腕一翻.一柄三寸長的短刃就握在了手裡.在半空中閃過一道烏光.朝著張翠山的脖子抹了過去.速度之快.竟是不亞於閃電.

    張翠山沒想到他會驟下殺手.速度之快出人意料.安蕾、安泰離得太遠.想救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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