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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四十章 糾察院樞密使 文 / 胡壹刀

    元順帝妥歡對愛將脫脫一路紅燈,直到第四項的時候才有了稍微的停頓。()

    「第四項,則是確保前三項政策的具體執行力度,其實在第一項中已經有所提及,微臣希望陛下能提撥出一位剛正不阿,有膽有識,處事公平,不畏強權的樞密使,嚴厲打擊官宦的不法行為!」脫脫說到這裡的時候義正言辭,口沫飛濺。

    「脫脫,你是不是有些誇大其辭了?亂軍雖眾,但大多不堪一擊,只要朝廷的後勤跟得上,剿滅反賊易如反掌,又何必降賦減稅?」伯顏最是看不慣脫脫叛節,是以不管他說得有理無理,都要挑點刺出來噁心一下。

    「回王爺,自世祖皇帝入關以來,蒙漢對立已有近百年,然漢人佔了帝國人口的絕大多數,若是不對他們施以仁政,漢人又怎會生出報效這個國家的心思,當務之急就是採取對漢人有利的措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減免稅賦,多予福利,想要重振朝綱,必須有民意的支持!」

    脫脫這番話已經涉及到了蒙漢相處的本質,尤其是到了元朝後期,蒙古人與漢人之間,地主與貧農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已經到了水火不容、非爆發大規模的武裝衝突不足以解決的地步。

    「人多又怎樣,烏合之眾而已,大不了一一滅之!」伯顏崇尚暴力,對脫脫的說辭不屑一顧。

    脫脫苦笑一聲,朝妥歡深深行了一禮才道:「近來朝中有一些不法之輩貪贓枉法,不顧百姓死活賦重稅以中飽私囊,民不聊生,遍地狼煙四起,此乃亡國之象,還請皇帝陛下准了微臣的四項奏章,力挽狂瀾,中興大蒙古帝國!」

    其實他說的只是一些好聽的,如今朝廷的公信力已經動搖,再不重立就要完蛋了。後面這句話雖是沒有說出來,卻也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只是朕對朝中的臣工所識不多,兩位卿家可有合適的人選?」妥歡認同了脫脫的想法,於是乎向兩位當朝實權派的領軍人物詢問該推薦何人做樞密使。

    脫脫的高明之處就在此,政策是他親口提出來的,後續行動本該由他或是其指定之人去實施最為合適,然而他卻反其道而行,將到手的權力拱手相讓,燕赤木倒還罷了,二人師出同門共同學過兵法,雖然施政理念略有異同但仍不失為一條線上的盟友。

    但伯顏就不同了,老軍頭在朝中幾乎是一手遮天,兵馬大權在握,勢力之大首屈一指,再給他加權豈不是養虎為患,尾大甩不掉?

    「脫脫,本王手下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只是此人處事公正,嫉惡如仇,一旦上位必定會用血腥手腕強硬鎮壓,朝廷上下可承受得了這個打擊?」伯顏不是信偽君子,卻又是個真小人,醜話先講在前面。

    伯顏的想法很簡單,他堅信槍桿子裡出政權,只要兵權在手,誰是皇帝都不能把自己怎麼樣,至於私底下小打小鬧反而不甚在意。只是他身為當朝太師,他不開口還輪不到別人,一時之間想起張翠山還無所事事,不如謀個差使玩玩。

    「在下人微言輕,此事尚需陛下定奪!」脫脫哪裡敢應下伯顏,論身份他可是遠遜於伯顏,上頭又有元順帝盯著,哪敢誇此海口,乾脆將拍板之事自然而然地推給了妥歡。

    「燕王手下可有人選?」元順帝是個技術型人才,玩政治是個新手,不過他也是帝王之家見多識廣,最擅平衡之術,不答脫脫之言反而問起了燕赤木。

    「回皇上,大都府尹陳棟樑做幹幹練,雷厲風行,又有管理一府之地的經驗,以本王觀之,糾察院樞密使一職,非此人莫屬!」燕赤木拍著胸脯保薦心腹陳棟樑。

    外舉不避賢,內舉不避親,能把糾察院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裡,到時候打著「反貪」的口號,想抄誰的家就抄誰,看誰不順眼就彈劾誰,該是何等威風,就算是伯顏也得靠邊站。

    「依微臣看來燕王所推之人卻是有些不妥,要做糾察院樞密使,清廉、剛正不阿是排在首位的,陳棟樑雖然業務能力也算得過去,可此人長袖善舞,為人圓滑,不是做樞密使的最佳人選。」脫脫哪裡看不透燕赤木的那點小想法,當下斷然否定了陳棟樑。

    「如此說來,還是忠勇王的提議更合朕意,只是不知是哪位令郎?」妥歡和脫脫早就有密議,老軍頭喜歡膝下無子,喜歡收乾兒子,他推薦的人物,肯定是其義子之一。

    「老臣薦的人正是新收的義子安魯。」伯顏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顯是對這個義子十分得意。

    張翠山日前已經拜老軍頭為義父,老傢伙大喜,鄭重地取出一部手書的飛龍神功作為改口費。武癡碰上神功秘笈正是得其所哉,顧不得傷勢未癒,每日裡在房間裡修煉不綴。

    「王爺慧眼識英才,下官佩服!」脫脫笑呵呵地讚了一句。

    全朝上下無人不知,脫脫和伯顏雖是叔侄關係,可是因為施仁政或暴政鬧得已是水火不容,老軍頭無論是打仗還是打架整個大元朝境內找不出一個對手,可是玩起政治來卻又遠遠不及自己這個親侄兒了。

    「原來是安魯將軍,朕與他相交甚歡,不錯,就他了!」妥歡心道:果然是他!禁不住與脫脫會意一笑,基情無限。

    於是乎傳召張翠山晉見,這個傢伙還在演武場上掄槍頭,練得正在興頭上,忽聞皇上有旨,這才倒轉槍頭一招抽倒安泰,氣急敗壞地罵了句髒話,跟著太監見皇帝。

    安泰苦笑著從地上爬起,心下暗道這小子這才學了幾天飛龍槍法就能使到這個地步,簡直就不在大哥之下了。

    這貨與妥歡也算相識一場,見了面也不客氣,連個大禮都不行,大大咧咧地問道:「不知道皇帝陛下有啥急事?本將軍正忙著呢。」在他看來練武自是比妥歡瞎鼓搗小玩意有意義的多,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讓咱走人。

    妥歡呵呵一笑,遞給脫脫一個眼色,後者上前將事情詳述了一遍,最後著重強調皇帝陛下是給你義父一個面子,派給你個大官來幹。

    哪知張翠山聽了之後殊無喜色,苦笑著對伯顏道:「義父您一片好心,這回可是被這兩個傢伙給當傻子給耍了,這糾察院樞密使聽著是不錯,腰懸尚方寶劍威風無比,可這不是人幹的活兒呀,擺明了是要得罪人的!」

    張翠山雖是記憶有失,可是看問題卻是奇準,老軍頭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後悔不迭。

    「不過既然是義父答應之事,本將就勉為其難做一下試試,不過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頭,這事既然是你們挑起的,你們兩個可得無條件、全力支持本將,別做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叫停,那種滋味可不爽!」張翠山思索良久,還是決定給義父撐撐面子,答應了下來,只是他不甘被脫脫等人利用,提出了要求。

    「那是一定,絕對是全力配合,不給你心裡添堵!」妥歡和脫脫異口同聲,點頭如搗蒜。

    然而,張翠山此時還不知道,他這一答應妥歡不要緊,自此非但失去了逐鹿中原的大好機會,甚至還鞏固了元朝的統治,直至二十餘年之後才徹底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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