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四十九章 誤中副車! 文 / 胡壹刀
戶部尚書府內並不平靜,遠遠地傳來不絕於耳的喝斥之聲。
大廳的太師椅上端坐著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像是訓狗似地斥責著面前的胖胖的年輕人。
這個中年人正是當朝戶部尚書楊澤,自從他掌控戶部之後,利用職務之便在全國各地置辦了數十份產業,可謂位高權重、富可敵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就是這麼一個風光無限之人,此時卻是滿臉怒色,猛地呷了一口茶,連連搖頭道:「你個忤逆子,趕緊到庫房裡支取五千兩銀子,然後在老子面前消失!」
年輕人臉皮極厚,根本不曾體會到老頭子又氣又驚的複雜心情,邊往外走邊小聲嘀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是小妾取了一房又一房,小爺我玩個把姑娘又怎麼了?」
他的聲音雖小,可還是被中年人給聽到了,這個紈褲子弟如此不曉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道:「還不嫌給老子添堵麼,趕緊給我滾!」
年輕人正是楊澤的獨子楊成,說來這小子也太不成品,二十郎當歲的人了,整日裡不務正業,欺男霸女的行當沒少干,尤其是最近還姦殺了一名不到十歲的幼童,後來還把人家的找上門來的親爹給活活打死,他費了老大的勁才擺平這事。
楊澤活了四十多歲,膝下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雖是不爭氣,可也是老楊家唯一的繼承人,以他的家世,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為啥非得去找一個幼童,又變態地搞了個先姦後殺,朝中近有糾察院死盯著燕王一系不放,若是查起這事來可就麻煩了,他這才讓兒子跑路,到外面呆一邊子避避風頭。
呆坐半晌之後,忽有下人來報,糾察院有人來了。
楊澤心下一咯登,心道怕啥來啥,幸虧自己棋先一招把兒子送走,是是被糾察院的人給堵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略作平復心情,正了衣襟才開口道:「快請!」糾察院的樞密使安魯正是如日中天,雖然品級不高,卻也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
「大人日理萬機,能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入內用茶!」楊澤久經官場,最會見機行事,否則又怎能在朝中竊居高位?張翠山氣勢洶洶肯定沒好事,先穩重別讓其發飆才是正經,口氣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親熱。
反觀張翠山卻極是冷淡,面無表情,按劍而入,甚至連看都不看楊澤一眼,楊胖子心下一沉,硬著頭皮跟進,態度更是恭敬。
論品級張翠山不過正三品,可戶部尚書卻是從二品,差了一個等級,可是張翠山是誰?大蒙古帝國皇帝妥歡親自任命、權傾天下的忠勇王伯顏最寵愛的義子,親掌糾察院,權勢之重尤在楊澤之上。
想當初燕赤木被張翠山抽了一棍子,到現在還在稱病養傷不朝,本想報復,可是在妥歡、伯顏的支持之下,安魯如日中天,燕王一系各部自保尚猶不及,哪裡還有尋釁滋事的念頭?
入了客廳,分賓主落座,張翠山環視大廳的佈置,冷笑一聲道:「想不到尚書大人還是個文雅之士,單看這一屋子的古董字畫,口味不俗啊!」
「哪裡,下官胸無點墨,怎及樞密使大人萬一,只是閒來無事,附庸風雅罷了。」張翠山凶名已顯,楊澤雖然官位猶在他之上,權力卻是遠遠不及,此時惴惴不安,低眉順眼,竟是以下屬自居。
茶剛奉上,就聽門外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一隊人馬湧了進來,當先一人正是安泰,不過令張翠山感到意外的是布諾也跟著來了,還帶了一隊飛鷹鐵騎人作侍衛。
布諾朝著張翠山重重地一點頭以示支持,張翠山亦是額首表示感謝。
楊澤見狀大懼,布諾號稱蒙古軍中第一悍將,而飛鷹鐵騎之強天下皆知,擺明了是跟樞密使一路的,這場面就算是橫掃尚書府都不是問題,哪怕是燕王親至,也得掂量一下。
楊胖子雙腿發顫,額頭上的汗水滾滾落下猶不自知,只是苦思對策。
「本官到此是為了抓一個人,楊成何在?」布諾等人既至,張翠山心下更是有底,開門見山地楊澤。
「小兒回鄉祭祖已有數日,不知樞密使大人找他何事?」楊澤一聽壞了,這個光頭果然是為了兒子的事才找上門來的。
「開什麼玩笑?三日前有人說看到楊成當街擄走一**並致其死亡,事隔一日之後又將其父活活打死。不知道尚書大人的這個數日是幾天呢?」張翠山對楊胖子好感欠奉,根本不信他的話。
「下官怎敢開大人的玩笑。」老楊家只有這麼一個根,楊澤自然是死撐著不改口。
「既然尚書大人不配合糾察院的工作,那就得罪了,來人給我搜!」張翠山變臉了。
「樞密使大人,抓人是刑部的事,再說了這裡可是尚書府,大人敢問可有搜查令?」楊澤情急之下蹦了起來,這是欺楊府無人吶!他這回再也沒忍住,向張翠山索要令牌。
張翠山連燕赤木都不放在眼裡,哪還會鳥他,手中的尚方寶劍高高舉起,猛喝一聲道:「大膽!尚方寶劍在此,哪個敢阻本官辦案?」
尚方寶劍如天子當面,張翠山撥劍出鞘,目光凌厲之極,大有一言不合就確了楊澤的架勢。
楊澤怕了,他雖然也算是粗通拳腳,但要是跟張翠山對著幹,他還真不敢!
這幫腦滿腸肥的傢伙,嚴重缺乏向敵人對抗的銳氣,張翠山稍一發威,立馬認慫。
「分出幾人把前後門把上,其餘的將楊府上上下下給我」張翠山話說到一半忽地頓住,看了楊澤一眼有,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尚書大人府中的古董字畫俱是價值千金之物,你們搜查的時候可別給損壞了。
楊澤也不是白給的,隨即明白了張翠山的意思,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道:這下壞了,這回就算是保得住兒子,只怕自己這個戶部尚書的位子也坐到頭了。
大廳的古董和字畫俱是價值連城之物,之前倒也沒覺得什麼以,忽地想起眼前這位糾察院樞密使就是調查朝中的不法貪官的,自己的俸祿和家產無法吻合,一旦暴露到陽光之下,怕是罷官、抄家都是輕的。
他越想越怕,可越怕就越是來事,安泰是個大嗓門,人還在大廳之外就喊了起來:「抓到了!我們抓住了!」
楊澤聽到這裡,萬念俱灰,只覺頭暈目眩,非常華麗地直挺挺朝後倒去。
直到這時,安泰才押著一個年輕人過來,向張翠山稟報:「大人,這個人是楊成隨從,他說楊成半個時辰之前才逃走,屬下已經傳人封鎖了城門,量他也逃不出去!」
原來這個年輕人是楊成的跟班,只是此次楊成走的倉促,也沒帶上他,被安泰誤以為是楊成,一番痛打,當即招供。
飛鷹鐵騎的效率極快,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就已經搜遍了整個尚書府,張翠山很是滿意,雖然主犯沒能抓住,不過能扳倒一個戶部尚書,也算不虛此行!
「給本官把楊府給封了,另外多加派人手,非把楊成給逮住不可!」張翠山的人馬已是將整個尚書府給控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