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五十章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文 / 胡壹刀
跑了一個楊成,卻逮到一隻朝中的蛀蟲,也不算空手而歸,張翠山正要收隊,那楊成的跟班忽地高聲喊道:「大人,小人願將功折罪!」
心知有異,張翠山示意兩個護衛給這個小跟班的鬆綁,一般這種情況下,要是楊府被查了,連帶著整個楊府的家丁也會沒了奔頭,這個小跟班反水也在意料之中。
「說吧,要是有立功表現,本官非但不會加罪於你,還重重有賞!」張翠山幾天樞密使干下來,官威十足。
「是,小人一定如實稟報,管教那楊少被大人您給繩之以法。」小跟班一聽還有賞,更見恭敬,諂媚之意十足,哈著腰道。
「別廢話,要是情報有誤,再判你個妖言禍眾,數罪並罰!」張翠山對這種勢利之徒並無好感,只是為了抓楊成的一種手段罷了。
「小人發現楊成在臨行之前曾將兩條小瓣子給剪掉,光著腦袋出去的,跟大人您大人您是一樣的。」小跟班看著張翠山的光頭,猶豫了一下才道。
「嗯,這個消息還算有用,安泰去傳令城門的守衛,凡是光著腦袋的一律給本官扣住,細細盤查。」有了這一條,搜查的範圍就小了點。
「畜生,我楊家待你不薄,你何以如此唔!」楊家就這麼一根苗,如果能逃出去也算有個後,哪知被跟班出賣,楊澤破口大罵,布諾聽得心煩,上去封了楊澤的嘴。
「哼,楊家如今已是日暮西山,良禽擇木而棲,小的也是為了自保而已。」小跟班振振有詞。
「行了,四妹,賞這個小子五十兩銀子,放他走。」張翠山說話算話。
「等一下?我且問你,楊成剪掉小辮子這事是誰教的?」安蕾並沒有取出銀票,反而猜疑起來。
楊成身為京城四少之一,雖然惡名遠揚,卻是個沒腦子的主兒,削髮逃走這種渾水摸魚的主意肯定想不出來。
「這個」小跟班猶豫了一下,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
「賞賜先收起來,把這小子也帶走,等抓住楊成再說。」張翠山一見這小子閃爍的眼神就知道不對勁,甚至有可能還是他給楊成出的主意,當下一併帶走。
「大人,小人冤枉啊!削辮了的事跟我沒關係。」小跟班直呼冤枉。
「是不是你說了不算,帶走!」張翠山頭也不回,出了楊府。
回到糾察院不久,安泰就押著一個年輕的光頭趕了過來,邊走邊笑呵呵地叫著:「三哥,你看我把誰給逮來了?」
那年輕人正是畏罪潛逃的楊成,他剛跑到南城門就被戒嚴的丘八給截住,帽子一揭被隨後趕到的安泰給抓捕歸案。
「你就是楊成?」張翠山瞪著眼看著跟自己同樣光著腦袋的草包。
「快放了我,不然我老爹不會放過你的!」戶部尚書的獨子還不清楚自己招惹到了剋星。
「那就沒錯了,先下牢,跟他老爹分開關,但不要離得太遠,再派幾個死囚過去重點照顧一下。」張翠山最恨這種變態的畜生,自然要加點料進去,稍帶著再噁心一下他老爹。
「你會後悔的!」楊成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兀自向張翠山口出威脅。
「是嗎?再問一句,剃掉小辮是你想出來的麼?」張翠山毫不在意楊成的恐嚇。
「那倒不是,這是楊忠那小子的餿主意,可惜沒能矇混過去。」楊成所說的楊忠就是他的小跟班,白起了個忠字,人比誰都奸。
「嗯,果然不出四妹所料,他會得報應的,四弟,交待你的事可得辦好了。」張翠山呵呵一笑,暗道這事又被安蕾料中,省了五十兩銀子。
「放心吧三哥,這事兄弟最拿手,管教他過足癮。」安泰長年在軍中,自然知道那幫老獄男的變態,楊成這回也算惡有惡報。
這邊張翠山收集楊氏父子的罪證不提,尚書大人被糾察院審查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朝野,妥歡高度重視,派出中書省平章政事脫脫為副審,末了又加了燕王作陪審。
燕赤木挨揍之後本是托病不朝,可一聽戶部尚書被捕,心裡也不安穩了,再也坐不住,早早地到了朝堂,向妥歡求情,皇帝的耳根子軟,拗不過他的苦苦哀求,也給們一個位子。
兩日之後,糾察院再次開始開庭,庭審尚未開始,糾察院外就擠滿了來看熱鬧的老百姓,上次的馮明案大家看了個痛快,這年頭能看到當官的倒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案犯楊成,姦殺竇家**之事、又將其父打成重傷之事你可認罪?」居中而坐的正是糾察院樞密使張翠山,左右則是副審脫脫和陪審燕赤木。
「不過一屁民罷了,打了又何妨,殺了又怎麼樣?」楊成不服氣地道。這幾天下來他在牢裡受到了特殊的照顧,雖是有氣無力,卻更增憤慨。
「大膽,誰說百姓是屁民,你在公堂之上還敢如此囂放肆,你爹是怎麼教你的?」張翠山一聽這話不幹了。
「哼,不把咱們老百姓當人,這種畜生該殺!」
「沒有他爹的背景,他敢這麼叫囂?」
「大人,殺人償命,打死他!」在外面看熱鬧的百姓亦是義憤填膺,紛紛喊著要滅掉楊成。
「樞密使大人,楊成是楊成,楊澤是楊澤,二者不可混為一談,你的話有些過了。」楊澤是燕赤木的心腹,張翠山搞人身攻擊,稍帶著連楊澤也罵了進去,當下忍不住替其出頭。
「王爺此言差矣,楊成目無法紀,視人命如草芥,這種口氣絕非一日養成,平章大人說對不對?」張翠山末了把話題又推給了脫脫。
「楊澤教子無方也是有的,樞密使大人還是繼續審案。」脫脫自然不會得罪人,乾脆一言帶過。
「那好,帶竇氏!」張翠山傳喚第一位證人。
竇氏在糾察院裡將養了兩日,精神健旺了些許,一看到楊成就精神失控,哭喊著上去撓人,幾個侍衛有意放水,楊成刑具在身無力反抗,被撓了個滿臉花。
「賤婦無禮,給我推下去。」燕赤木給竇氏定了個擾亂公堂的罪名。
「且慢,竇氏身為苦主,兩位至親命喪楊成之手,發洩一二情有可原。」楊成已然承認了自己的罪狀,本不用傳竇氏上堂,張翠山就是讓她出口氣的,要不然推到午門之後腦袋一砍再去鞭屍麼?
「此等不雅之舉不該出現在公堂之上。」燕赤木來之前還不想對張翠山發火的,然而此時卻是按捺不住了。
「如果被害的是王爺你的家人,到時候你就不這麼說了,竇氏要不要繼續,安泰遞個板子過去。」張翠山和燕赤木不對眼,想著法兒噁心後者。
「你?」燕赤木沒想到張翠山當了官還會耍無賴,一時為之語塞。
板子當然不會遞給竇氏,張翠山擺手讓竇氏退下,朗聲道:「楊成姦殺**,又將其父打得重傷不治,性質惡劣,本官在此判其斬立決!」此言一出,堂內之人一片沉寂,楊澤本來還抱著一線希望,可是燕赤木三番無次出頭被張翠山或軟或硬地壓回去,看來兒子這回是死定了,他的眼神終於黯淡下去,再也沒有了在戶部時指點江山的風采。
「這小子罪大惡極,樞密使大人特意叮囑本將以鈍刀行刑,呆會大家可以在午門參觀。」安泰押著楊成出了糾察院,還故意賣乖。
老百姓就愛看個熱鬧,楊成這幾年來在大都作惡不少,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受過他的侵害,只是惹不起他的高官老爹,能有這樣大快人心的機會,豈能不去看個夠。
「安魯,你這是以權謀私?」燕王轟然離座,指著張翠山的鼻子高喝。
「王爺,小兒在獄中三日飽受折磨,此事也是出自安樞密使的指使!」楊澤這才想起在獄中直播兒子受虐的片斷,眼含狠毒之意。
「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不明白?」張翠山搔搔光頭,露出一副我不懂的神情。
「你敢說獄中幾個死囚對我兒子做的事不是出自你的指使?」楊澤自知無幸,兒子的死讓他癲狂,竟是要跟張翠山叫板。
「你說是就是?拿出證據來?」張翠山哪會怕他一個落馬的尚書。
「來人,將獄中和楊成一個牢房的犯人帶上來,本王要一一審問!」燕赤木向楊澤瞭解了一下情況,傳喚幾個死囚。
「隨你的便。」張翠山手一攤,沒意見。
幾個死囚很快就被帶上公堂,燕赤木繞到前面,高聲喝道:「爾等這幾日在獄中做過何等醜惡之事,給本王一一招來!」
「這位大人不是傻了吧?我們是沒有自由的犯人,整天被關在牢裡能做啥子?」一個四川藉的死囚反問,似乎是這幾日過足了癮,一向死氣沉沉的他竟是多了幾分精神。
「放肆,竟敢不老實回答本王的話,來人,給我大刑侍候!」堂堂的燕王被一個囚犯給羞辱了,不禁大怒,就要用刑。
糾察院的侍衛都是張翠山從軍召來的,聞言一楞,齊將眼神瞄向了樞密使大人,卻是無一人上前行刑。
燕赤木的臉頓時通紅,被犯人羞震一番也就罷了,連個差役都指揮不動,王爺的面子算是丟盡了。
看到燕赤木吃癟,張翠山很是滿意,笑呵呵地道:「王爺還是省省吧,這幾個傢伙本來就是死囚,你頂多也就再判他們個死罪,還能怎麼樣?不若發揚人道主義精神,放他們一馬吧,唔,就當給本官這個主審一個面子,怎麼樣?」
燕赤木深恨自己一時頭腦發熱來作這個陪審,雖然級別比張翠山高,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沒人聽自己的呀!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楊成所為天理不容,遭此報是活該,幾位雖然也有不是之處,卻也情有可原,來人,將他們帶回牢房。」張翠山輕描淡寫來了一句。
楊澤未能一報辱子之仇,急怒攻心,眼一白竟是暈了過去。
「下面咱們開審戶部尚書楊澤的貪污案。」張翠山似乎是沒有看到暈過去的楊澤。
「楊尚書已經人事不省,此案可否隔日再審?」燕赤木有心保楊澤,拖上幾日自然對他有利。
「不用,朝他臉上潑盆水,別擔心,現在天氣尚熱,受不了寒。」張翠山哪會讓他得逞。
「繼續審!」燕赤木自知跟張翠山對著干討不了好,鼓著腮幫子重重坐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