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朝堂爭論 文 / 胡壹刀
燕赤木也是個頗有血性之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兒,第二天在朝堂上果然把張翠山給告了。()
「啟稟皇帝陛下,糾察院樞密使安魯恃寵而驕,無端剝奪大臣私人財產,還假公濟私虐待犯人,此等行徑實是令人不齒!」燕赤木最氣的其實還是張翠山在審案的時候傷了他的顏面,不過在朝堂這種莊嚴的地方自然不便出口,他在措辭上也是費了番心力。
「竟有此事?樞密使本是糾察朝中一切不法的職位,要的就是公證嚴明,夾帶私貨可是大大的不妥。」妥歡一身龍袍,高高在上,威儀不凡,眼神盯向了張翠山。
張翠山如今已是元廷中三品的大員,又是實權部門的掌控人,在朝堂上亦是位列前茅,僅次於伯顏和脫脫等一線人物。
苦笑一聲,張翠山站了出來,朝妥歡行了一禮,朗聲道:「回陛下,微臣是忠勇王以及中書省平章政事齊力相薦,又得陛下首肯才執掌的紀察院,上任之後兢兢業業,勤政愛民,目前也算小有成績,查獲了朝中不少貪官、庸官的不法行為,一向自認是執法公正,得到不少同僚的一致好評,卻是不知道燕王所說的公報私仇是哪一樁?」
張翠山這一手耍得很漂亮,先是以伯顏和脫脫相薦為突破口,又陳述了自己是妥歡任命,燕赤木說他公里藏私,豈不是拐著彎罵妥歡、伯顏等人不長眼麼。
「楊成犯了律法被你殺了也就罷了,何以對其一再侮辱?戶部尚書楊澤並無大錯,何以罷官抄家,不給留一絲活路?」燕赤木這回自覺有了倚仗,聲音提高了八度。
楊澤貪污的數目實是巨大,張翠山和脫脫已經判了老傢伙死刑,秋後問斬,是以燕赤木這才憤憤不平。
妥歡繼位之初,燕赤木身為老牌皇族出力不少,傾自家數代的資源鼎力相助這才勉強在朝中形成了與一向強勢的伯顏的對抗之勢,是以妥歡平日裡對伯顏是發自內心的忌憚,而對燕赤木則是有著一股血緣上的親近。
「楊大人為官十數年,將戶部打理的井井有條,全國的稅賦多是其苦心徵收,於國有大功,何以遭此不幸?」又有一人出頭為楊澤鳴冤。
「這位就是刑部尚書令狐證大人吧?久仰了!素聞閣下與楊澤私交甚厚,逞一時之憤為其出頭也情有可原。」張翠山呵呵一笑,這個老傢伙與楊澤是穿同一條褲子的,都是燕王一系,他也懶得回答這些無聊的問題。
「楊澤初掌戶部之際確實將所有的戶口、錢糧管理的不錯,只是多年為官之後貪婪之念日盛,以權謀私,虧空了國庫大量的錢財,判其死刑並不為過。」這回是脫脫開的口。
他已經與張翠山達成了一個共識,整肅朝綱的同時將各部的首腦大肆清洗一番,換上自己的人馬,尤其是幾個重要的單位一定要牢牢把握在妥歡和自己的手裡。
「脫脫,你何以出言幫安魯?」燕王一直以為脫脫和自己是鐵哥們,哪知這次卻是發出與自己完全不同的政見,心下頗為惱怒,忍不住提出質問。
「王爺息怒,下官這不是幫安魯,而是為了整個朝廷的未來說句公道話罷了,朝中一些大臣養尊處優,不思為國出力整日裡享安逸,已是不思進取,可是沒有盡了臣子之道啊!」脫脫笑著向燕赤木解釋。
「不錯,本王早就看不慣朝中一些吃糧不管事的草包了,整日裡中飽私囊,如今大蒙古帝國內憂外患,危機已顯,憑這些混帳東西能挽回當前的形勢麼?」一道中氣十足之聲在朝堂的大殿上響起,正是大蒙古帝國的首位權臣忠勇王伯顏。
老軍頭的話裡帶著一絲憤慨,他老人家帶著千軍萬馬四處征討各地的叛軍,九死一生血灑沙場,背後這些拿著豐厚的俸祿卻不辦事的傢伙卻一個個比誰的錢袋子鼓,前線數次糧餉告急也不給支援,迫得自己數次剿匪無果被動撤軍,先去了多少戰機,這對蒙古帝國可是個巨大的損失。
「王爺說得正是,前線數次因糧草告急而被迫回師,導致南方大部已盡入紅巾軍之手,現在賦稅也收不上來,有多大的損失你們計算過麼?楊澤身為戶部尚書,聽信謠言不發糧草,這何止是不作為,殺八次都不為過!」張翠山失憶之後一直住在軍中,早就聽不少丘八說過此事,這也是他堅決要辦掉楊澤的原因之一。
「殺楊澤本王雙手雙腳支持,我兒做得好,下一步你想辦誰?」伯顏明顯是和張翠山一個鼻子裡出氣的,聞言大喜,大咧咧地向張翠山詢問看哪個不順眼。
「王爺切不可這麼說,安魯做人憑的是良心,辦事憑的是律法,但教朝中上下一心,國泰民安,個人恩怨何足道哉!」張翠山可沒伯顏那麼厚的資本,雖然為人也有些傲氣,卻是講道理的。
「不錯,那幫尸位素餐的傢伙是該挪挪地兒了,戶部尚書一職非同小可,掌管全國糧稅,楊澤已被拿下,不知皇上打算任命哪位高賢?」伯顏不通政務,這話純粹是替張翠山問的。
「王爺可有合適的人選?」妥歡對伯顏自小就打心眼裡有些懼意,聲音裡多了點不自信。
「我兒安魯文武雙全,尤重經濟和商業的發展,滿朝文武無一人能及,我看這個戶部尚書的位子由他來做最是合適!」伯顏素知張翠山在山東的時候將五府之地治理得富足無比,若不是連場惡戰,甚至連大都都比之不上。
「下官反對,糾察院事務繁多,又是新立,怕他是忙不過來呀!」又有一人上前提出不同的意見,此人身量不高,又是奇瘦無比,長著兩撇小鬍子,張翠山也認識,他是吏部尚書劉俞。
「劉大人言之有理,糾察院樞密使肩負著監督整個朝廷的法紀,確實不適合再擔任其它職務。」這回出來的依然是燕王一系的,張翠山隱約從情報上看過,此人是工部侍郎曾怡。
「本官是個武人出身,不喜條條框框,從未想著再掌戶部,不過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張翠山道出自己的心思,目光瞄向了脫脫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
「不知愛卿要推薦的是哪位大才?」妥歡對張翠山與普通朝臣明顯不同。
「戶部侍郎張昶!」張翠山堅定地道,脫脫身後那名中年男子聞言一怔,眼神裡透出幾分感激。
張昶雖然初入戶部,不過一從四品官員,而且在侍郎之中還是屬於墊底的,張翠山從資料中得知,此人通曉全國所有的錢糧、全國各重地的賦稅情況,是真正的專家,楊澤雖是戶部尚書,但論才幹連根毛都比不上。
「不可,張昶只不過一戶部侍郎,從四品,豈可一舉躍入正二品?」燕赤木尖叫著第一個跳起來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