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五十三章 燕王讓步? 文 / 胡壹刀
「怎麼?燕王有異議?」張翠山臉一黑,手按在尚方寶劍的劍柄上。
燕赤木對張翠山本就心有餘悸,渾忘了這裡是大蒙古帝國的朝堂,竟是嚇得連退數步,一時語塞。
「大膽!這裡可是朝堂,樞密使目無君上莫不是想弒君麼?」刑部尚書令狐政暗罵燕赤木慫,挺身而出對張翠山怒言相斥。
「你緊張個什麼勁?你哪只眼見本官要撥劍了?本官只是站得久了渾身酸痛,換個姿勢舒展一下而已。」張翠山也意識到在這種場合動粗不合適,訕訕朝眾人一笑,雙臂伸張做了幾個擴胸運動。
「令狐大人此言差矣,皇帝陛下高坐龍椅,安魯只不過與燕王爺政見不合罷了,哪裡算得上是對君王不敬!」這次開口的是察罕,他的職務是兵部尚書,同為伯顏的義子,自然是力挺義弟。
「張昶雖然只是從四品,可飽讀詩書,又走遍全國各地深知百姓疾苦,本官向皇帝陛下保證,如果由他來執掌戶部,再配合朝庭的政改,整個大蒙古帝國定能煥然一新,皇上考慮一下!」張翠山力薦張昶。
「這個麼?諸卿家怎麼看?」妥歡亦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張昶雖是有才,卻又是個漢人,在朝中的地位不高,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讓漢人坐高位,這在整個蒙古王朝史上幾乎是沒有的。
「張昶只是個漢人,雖然有些許的才能,做個侍郎已足顯皇帝陛下的厚寵!」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也反對張昶上位,此人亦是戶部的侍郎,叫黃阿萬。
楊澤落馬之後,整個戶部裡以他的資格最老,論資排輩的話他最有希望,此時當然反駁張翠山的推薦人。
「黃侍郎怕是有自己的私心吧?論資格你確實能再進一步,可是國庫虧空,軍費緊張,你有力挽狂瀾的本事麼?」察罕可不管他那點小心思,冷言嘲諷。
蒙古軍長年與各地的義軍作戰,動輒就是十萬大軍出動,人吃馬嚼,每一天都是個天文數字,楊澤在位的時候卡得不輕,他們幾個軍頭可是吃足了苦頭,對這些戶部的傢伙沒一點好印象。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下官自知才德不足,哪裡敢奢望戶部尚書的位子,只是張昶資歷太淺,若是突飛猛進怕是難以服眾。」黃阿萬趕緊撇清自己的貪念,他也算是個明白人,肚子裡不是沒有學問,但更多的是草,就算上位也改變不了國庫虧空的事實。
「那就是了,察罕也力薦張昶升任戶部尚書,請陛下聖裁。」察罕和張翠山一條戰線。
張翠山朝察罕輕輕額首,以示感激,兄弟齊心,合力斷金。
「張昶兩年前才進入戶部,之前不過一府之的地府尹,按大元律的吏制,確實還不足晉陞。」吏部尚書劉俞也是燕赤木一夥的,與楊澤、曾怡號稱燕王一系的鐵三角,最具手腕,見張翠山勢強,乾脆拿規章制度來反對。
「本官之前雖在軍中卻也是白身,並無戰功,何以一躍成了糾察院的樞密使,官拜正三品,這算不算突擊提拔?算不算越級?難道偌大個朝廷就因為張昶是個漢人就不能升職了麼?」張翠山心有不服,拿自己的經歷說事,直到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蒙古人,而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
「燕王,平時你多吃多佔本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如今時局動盪,各地判軍起事不斷,重戰不休,軍費嚴重不足,本王深受其苦。」伯顏力挺義子,看著燕赤木的眼神也愈發凌厲起來。
「咱醜話說到前頭,戶部牽扯甚廣,誰上位我不管,不過誰要敢在軍費上動心思,別怪本王翻臉無情,取其狗命!」伯顏雖是權傾朝裡,四朝元老,卻也吃足了沒錢的苦頭,眼見就能剿滅數路叛軍,卻在關節眼上被迫撤退,心裡憋老火了。
燕赤木多年來包攬四部政事,戶部是油水最足的,哪肯輕易放手,伯顏雖然可怕卻也要爭一爭。
他正要反唇相譏,忽地袖子被人拉了一把,身後傳來脫脫低沉的聲音:「燕王,刑部、吏部還有工部依然屬於你的勢力,都歸你管,少個虧空了的戶部又能怎樣?人的貪念是無盡的,手伸到哪一步算是個頭?」脫脫的聲音雖低,卻是透著一絲責備之意,整個蒙古國的油水部門都快被你佔多了,怎麼還怕不招人嫌麼?
「是他們故意找茬,不關本王的事好不好?」燕赤木對脫脫一向極是尊敬,非常無辜地低聲為自己辯解。
「算了吧,不只忠勇王和安魯對你有意見,就是那位也有不滿了。」脫脫手指頭朝上一豎,雖然沒有明說,燕赤木也反應過來,正是皇帝妥歡。
皇帝之前年少貪玩也還算了,如今也已成人自然想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伯顏是有點跋扈卻也只佔了一個後部,而自己卻是佔了四部,遲早會遭猜忌,再爭下去最後什麼都沒有。
想到這裡燕赤木的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幸虧有脫脫給分析其中的利害呀,若是再不放權,伯顏和妥歡聯手打壓,真到了那個時候怕是會血本無歸。
他二人的談話聲音壓得極低,朝堂之上又是不斷有人竊竊私語,是以誰也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本王也覺得安大人所言有理,不過張昶的資歷確實還不足以勝任戶部尚書,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若是有一德高望重之人把關,張昶總理戶部之事也無不可。」燕赤木也算一條漢子,落落大方地退了一步。
此言一出不僅是張翠山和伯顏等反對燕赤木的人,甚至連曾怡、令狐政等與燕赤木相熟之人亦是目瞪口呆,真是不敢相信這是一向貪戀權勢的燕王說出來的話。
在脫脫的勸說下燕赤木姿態放得很低,雖然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樣的,張翠山也沒好意思再爭,唯有吏部尚書劉俞狐疑地看了一眼脫脫,隱約猜出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不必爭論了,此事朕已有定論,戶部關係到全國的財政、賦稅,必須有真才實料的人掌控,就讓脫脫兼任吧,張昶亦是樞密使推薦的人才,提一級,作為戶部第一侍郎輔助脫脫處理戶部的政務。」妥歡也是左右為難,張翠山的面子不好拂,幾大部門的首腦人物的反對也得考慮,雖是一國之君亦不得不作此妥協。
「陛下英明,臣等拜服。」滿朝文武高呼萬歲,如此一來兩系的爭鬥誰也沒贏,又照顧了大家的面子,退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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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戶部尚書一職關係非小,豈可輕易放棄?」令狐政素知燕赤木的為人,哪怕是與伯顏更撼的事也做得出來,怎會低頭讓步。
「哼,本王這也只不過是逾回之策,安魯小兒欺我太甚,令狐政,本王交待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燕赤木說到張翠山的時候牙咬得格格作響,顯是對其恨之入骨。
「王爺說的可是訓練的死士麼?如今已初具規模,再加上從戰場上得到的數柄破山弩,足以成事,王爺想幹掉哪個?」令狐政心道這才是大家心目中的燕王,明著不行就來陰的,安魯這個小子仗著伯顏和妥歡的器重屢屢與燕王作對,簡直是自取滅亡。
「安魯下朝之後去了軍營,估計天黑之前能趕回糾察院,吩咐下去,手腳利索點。」張翠山讓其在朝堂受辱,燕赤木這回是真的下了殺心,就算是得罪了伯顏也在所不惜。
「王爺放一百個心,臣下保證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令狐政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