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怎麼會這麼熟悉? 文 / 胡壹刀
果然不出燕赤木所料,朝堂上伯顏和察罕力挺張翠山,後者為了表示感謝去了趟軍營,等到回返糾察院的時候天色已晚,華燈初上,和安氏姐弟邊走邊聊,輕鬆愜意,心情舒暢。()
「三哥,這幾天你可要小心了,人估摸著燕赤木忽地示弱怕是另有所謀。」安蕾長年生活在大都,對燕赤木的為人最是清楚,這絕非是個逆來順受、輕易服輸的人物,要不然怎地地朝堂上的地位堪比伯顏。
「我說姐你小心的也太過了吧?三哥是誰?連皇帝陛下和脫脫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再加上義父和大哥的軍方支持,真要跟燕赤木撼上了,那個老小子就算不死也得掉層皮。」安泰認為今天燕赤木在朝堂上認慫是必然的,無須介意。
「不提這個了,燕赤木能屈能伸也算是個人物,如今大勢所在他也不敢明著對我,怕的就是對付我身邊的人,比如說你們兩個。」張翠山的思路其實和安蕾有些相似,然而他們的運氣似乎真的不怎麼好,這個烏鴉嘴的話音未落,就有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傳至,尖刃入肉的慘叫聲響起,三人前面的幾個路人紛紛中箭,倒地斃命。
「敵襲,快躲。」張翠山畢竟是最是接近宗師級的高手,反應最快一把撈住左側的安蕾,身子一掠就閃到了牆角,安泰的本領差了一籌,剛剛抽出腰刀就被一柄弩箭洞穿右臂,腰刀鐺啷一聲,落在地上。
「哎喲痛死我了!」安泰也算是見過世面的,雖然手臂的傷處痛得要命,也知道此時絕不能有絲毫的疏忽,撲倒在地打了個滾,找了個死角躲避。
只是這個小子平時有些大條,身子藏在牆後也還罷了,可一心還想著反擊,不像張翠山二人躲在厚厚的圍牆下面,一個黑衣蒙面人瞧得真切,又是一記破山弩箭打過去,把安泰的腳打得開了花。
「啊!」安泰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劃過了整個長空。
「安泰!」安蕾見弟弟中箭,生死不知,兩行淚水奪眶而出,一把推開張翠山就要過去救人。
「四妹,外面危險,我去!」張翠山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個男子漢,危急時刻怎能讓女子出頭,瞧個空當奔了過去。
「就是他,給我射!」死士的首領早就看過張翠山的面像,再次揚起了手中的破山弩。
十一名黑衣蒙面死士動作整齊劃一,抬起手中的破山弩一起對準了張翠山。
被破山弩這種頂級的利器對著,任是誰都會覺得後背涼嗖嗖,張翠山也不例外,翻身一滾,從地上撿起安泰落下的腰刀,躬身橫於胸前,凝神戒備。
「放箭!」死士頭領一聲令下,十一支弩箭如閃電般地飛馳而至,張翠山奮力撥擋,將箭支劈了一地,虎口被震得發麻,心知不宜硬拚,趁著蒙面人裝弩箭的空當,快步跑到安泰身邊,急聲道:「五弟,你還好吧?」
安泰連中兩記弩箭,雖然不是要害,卻也痛得滿頭大汗,咬牙點了點頭,心道三哥真是重色輕友,護住姐姐不管自己,要不是想維持那點可憐的男子漢的自尊,真想大哭一場。
「那就好,跟著我撤。」張翠山一把撈起安泰負於身後,同時招呼安蕾逃走。
那幫黑衣蒙面人實是可氣,仗著手中的暗器犀利,緊追不捨,時不時的放上幾箭,逼得張翠山三人狼狽不堪。
「安蕾,你快帶著四弟逃走,這幫人我來對付。」張翠山被這幫傢伙擾得不勝其煩,決定孤身斷後。
「三哥你要小心。」弟弟受了重傷,安蕾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芳心已亂,一不小心碰到安泰的傷腿,後者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正合我意。」死士首領巴不得張翠山留下來,招呼一眾手下進攻,頓時破山弩箭不要錢似地傾灑下來。
這一招很毒,破山弩的力道實是太過巨大,普通的兵士若是中招非得連穿三人不可,縱是察罕和布諾這等高手對上幾個破山弩箭手亦是不易對付。
張翠山傷勢已癒,運起般若功護住全身,眼見數支弩箭射來,他手中的腰刀一揚,將其劈成兩斷,他的真氣充沛,雖是虎口發麻卻也毫無懼意。
「再射,就算耗不死他,他手裡的刀也快頂不住了。」死士首領的眼毒,安泰的腰刀只是普通貨,擋了兩波破山弩箭之後,刀身已經開始龜裂。
「啷!」的一聲脆響,張翠山手中的腰刀終是不耐巨力被弩箭振成碎片,安蕾本就沒有聲遠,聞聲不由一看,尖聲叫了起來。
張翠山遇危不亂,刀斷掌發,奈何弩箭的力道實是太大,他這一掌又使得倉促,竟是沒能把弩箭劈開,只是稍稍偏了點方向,噗哧一聲,弩箭刺入了他的手臂。
張翠山隨手點了手臂處的幾處穴道止血,般若功開掛渾身已是硬若金鐵,弩箭雖利也只入肉半寸,他也不急著撥劍,當下使出開碑裂石的鐵掌,雙手連拍,將剩餘的弩箭擊落在地。
「這是什麼功夫?」死士首領哪裡見過這等兇猛的功夫,燕王亦曾提及縱是准宗師級高手見了破山弩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這個安魯怎地如此生猛?
其實之前他曾與段默演示過這手雙手拍箭的絕技,只是失憶之後記不得了,此時一見這招湊效,頓時大喜,嗷嗷叫著撲向蒙面人。
此消彼長之下,眾死士也被驚住了,聊城大戰的時候黑水軍撤退不及被燕赤木的手下撿了幾柄破山弩,數量本就不多,弩箭連射數撥已然用盡,將弓弩收回腰際,撥出彎刀砍向張翠山。
張翠山雖是赤手空拳夷然不懼,衝在最前面的死士手裡的彎刀還沒砍出就被他拿住手臂,再順勢一抹,那死士心下大驚,奮力相抵,可是哪裡禁得住張翠山的千斤巨力,直接了帳,臉色瞬間變成了紫黑色。
見血封喉的毒藥!張翠山抄起彎刀凝神一看,死士的刀鋒上帶著一抹藍芒,竟是喂有劇毒,看來這些人是有預謀的,果然是要置自己於死地啊!
又有兩名死士衝上,張翠山拳出如風,又放倒兩個,死士首領見張翠山神勇無匹,高聲喝道:「九號十號去對付那兩個人,其餘的跟我上!」
刺殺不同於單挑,死士首領本身已是超一流的高手,隨在他身後的一號二號亦是一流,再加上還有五個不弱的好手,不信幹不死這個樞密使。
這一交上手頓時鬥了個難解難分,張翠山的修為雖然在眾人之上,可是忌憚有毒的彎刀,一時之間難以取勝。
死士的功夫不同於比武較技,去除了那些花招,講究一擊必殺,和戰場上的搏殺極是接近,張翠山久經沙場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規律,過不片刻,又有三名死士被他的鐵掌掃中,倒地不起。
安蕾那邊也不再跑路,她背負著近兩百斤的安泰根本跑不過兩名蒙面死士,撥出佩劍抵擋,不過她的劍術精妙,雖是心亂,十餘合之後亦是交兩名死士刺傷,無力再鬥。
張翠山這邊亦是佔了上風,那死士頭領眼見事不可成,牙一咬棄了張翠山直撲安蕾,心道這次行動算是失敗了,怕是不能向燕王交待,那就殺安魯身邊的人。
他這一撤,一號和二號更是抵不住張翠山的鐵掌,三兩招就被拍死,與此同時,張翠山聽到一聲獰笑:「三哥!」
安泰受傷過重,已然昏迷過去,安蕾泣不成聲,姐弟二人自幼父母雙亡,相依為命,直到後來被伯顏收養,焦慮過度渾沒注意到死士首領已飛奔而至。
眼見淬了劇毒的彎刀就要劈到頭上,安蕾喊了張翠山一聲閉上雙目,兩邊的戰場距離極遠,張翠山縱是肩插雙翅也趕不過來了。
眼見情勢危急,張翠山不及多想,撥出肩上弩箭,順手朝一號腰後一摸,裝弩出箭一氣呵成,連瞄的動作都來不及就射了出去。
安蕾閉目半晌也不見彎刀落下,睜開眼睛一看,那死士首領的刀已然高高舉著,只是頭顱已經不見,自己身週四處濺滿了紅白相間的**鮮血和一個高舉彎刀的無頭屍體。
「三哥,你怎麼了?」安蕾知道是在關鍵時刻張翠山救了自己,只是救人者此時手端弩柄,雙目放空,嘴裡還喃喃著:「這種弩箭的安裝很是複雜呀,我怎麼會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