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七十五章 無敵悍將 文 / 胡壹刀
布諾閉目待死,可是過了半晌卻殊無痛感傳來,而施耐庵已經收劍後退,卻是他自重身份,不願以二敵一。
忽地一道尖利的破空聲傳至,緊接著聽到一聲慘叫,楊衛手裡的尖刀高高舉起,卻是再也落不下去,痛得眼珠子都快崩出來了,整個人被一支長槍洞穿胸腹,生機頓失。
又是一聲悶響傳來,卻是那長槍洞穿楊衛之後餘勢未衰,又深深地扎入寧晉城城門,外頭只留不到半尺的槍身。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一槍給吸引住了,當然其中更多的是驚懼,心下都打了一個疑問號,到底是何人有如此神力?莫不是伯顏到了?
「我看誰敢傷我二弟?」一道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在眾人的耳際響起,一騎飛奔而至,正是察罕到了。
他前幾日比武輸給了張翠山,非但帥位不保,甚至連輪迴槍都被張翠山奪回,心裡早就憋了一股氣沒處撒,這次攻打寧晉城生怕布諾先把城池給打了下來,搞得他沒得打,這才急吼吼地一改之前的穩重,身先士卒趕了過來。
也幸虧他有這種衝動,在布諾遇險之際及時趕到,一記飛槍殺了楊衛,救下布諾。
「察罕,想不到你竟敢只身前來,莫不是忘了上次的傷養好了,想再來一次麼?」施耐庵一聲冷笑,方才察罕那一槍之威令他感到了一絲驚懼之意,不過此時兩手已是空空,信心又生,遂發起挑戰。
「就憑你?「察罕本來就不待見施耐庵,這個自負又喜歡搞偷襲的傢伙所習的功夫跟張翠山的套路一樣,軟綿綿的看似不著力,可是反擊回去的時候力量加倍,上次又被這傢伙給陰了一掌,差點把命丟掉,這回非得重點」照顧「他一下不可。
「那就打一場試試看!「施耐庵精神一振,大踏步朝著察罕攻去。
察罕一聲冷笑,他手中的鐵槍已經擲出,沒了兵器,不過對上施耐庵仍是信心十足,從腰間抽了佩劍,和施耐庵對上了。
布諾直到這個時候才睜開眼睛,大敵施耐庵已經不見,在遠處正和一人酣鬥不止,二人一個馬上一個步戰,一時之間鬥得難分難解,不過細看竟是來人佔了上風,不是大哥察罕又是哪個。
「大哥,你又救了兄弟一命!「布諾的眼眶有些濕潤,若非大哥及時趕到,兩兄弟怕是已經陰陽兩隔了。
他見一旁的羅中和張氏兄弟頗有上前圍毆的想法,當下提起大槊就去幫忙,哪知剛向前踏出一步,肩膀就被一個有力的大手給摁住了。
「二弟,今天哥哥要大開殺戒,你儘管在一旁掠陣,還有,棗陽槊借我用一下。「大哥那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布諾連頭也不回,直接就把大槊給奉了過去。
察罕一槊在手,戰意勃發,對著張氏兄弟、羅中以及施耐庵道:「你們四個一起上吧!」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之意,顯是沒把四員戰將放在眼裡,就憑這幾個臭蕃薯爛鳥蛋,蔫能是他之敵。
上次張翠山以一敵五,大獲全勝,今日察罕也要倣傚一二,羅中年輕氣盛,哪裡肯服,挺動五虎銀鉤亮銀槍就刺了過去,察罕連躲都不躲,同時高舉大槊朝著羅中砸下,槍短槊長,這一招要是用得老了,羅中在刺中察罕之前就會被大槊砸成一團肉泥。
察罕這一槊又快又狠,待得羅中想要閃避時已是有所不及,施耐庵看得真切,二人離得也近,一個七星步踏出,伸手將羅中拉了開來,撲哧一聲,大槊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濺起一陣塵土,迷失了眾人的眼睛。
施耐庵雖然救下了羅中,卻是把自己置於險地,察罕對他最是不感冒,當下挺槊來攻,大槊尚未攻至,一股強絕的氣流就迫得施耐庵有些喘不過氣來,趕緊閃身避過其鋒銳,饒是如此,還是連退了數步才拿樁站穩。
施耐庵亦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察罕強則強矣,可他哪裡肯服,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迎上,和察罕展開了激戰,方纔他趁察罕手無寸鐵還鬥了個你來我往,可是再次交手卻是大跌眼鏡。
初時他還以為察罕練的是軍中功夫這才威猛無匹,是以先取守勢,待得三板斧過去之後必然會露出破綻,到時候自己再出奇招取勝,哪知察罕的槊招越發凌厲,都鬥了十餘招了依然沒有半分走下坡路的勢頭,像個打樁機似的不知疲倦,一槊比一槊更快更狠,一個回手槊沒能擋住,被大槊在左臂上開了個血洞,若不是他閃得夠快,整條手臂就不見了。
施耐庵不由得大驚失色,上次二人相鬥幾乎是個兩敗俱傷,那個時候施耐庵還自覺不比對手差,再鬥一場的話沒準自己還能贏上一回,哪知此番再度交手,不到十個回合,他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逃命。
他哪裡能想到這才短短幾天的功夫,察罕的功力竟然精進如斯,怕是已經超越準宗師的極限,達到宗師之境了。
見施耐庵要逃走,察罕哪裡肯捨,催動戰馬急奔,眨眼間就追到其身後,揚起大槊狠狠砸下,施耐庵心下暗暗叫苦,全力出劍相抗,只聽得噹的一聲,施耐庵被震得得倒滑溜出近三丈,鐵劍幾欲脫手而出,低頭一看,虎口都快被震裂了,一張老臉憋得通紅,都快滴出血來了。
張氏兄弟急趕過去攔住察罕,羅中這會兒也緩過勁來,上前一起夾擊,施耐庵深知察罕的厲害,生怕三人有失,也加入了群毆的行列,四員江浙軍中最為厲害的大將圍著察罕游鬥起來。
察罕吼聲不斷,已是發揮出了軍中武學的精髓,四員戰將在他的眼中變成了張翠山那副笑嘻嘻的『醜惡』嘴臉,大槊上下翻飛,不時地帶過一片血肉,心下大為暢快。
「虐死你!」打樁機模式再現,四人聯手亦是不敵如若戰神附身的察罕,這還是他存了貓戲老鼠的心思,若是全力出手,四人哪裡還有命在?轉眼之間個個都受了不輕的傷。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四人之中最強的准宗師級高手施耐庵自問也未必能擋住察罕二十招,四人陷入苦鬥,生死全憑察罕的一念之間,天知道這個心理變態的傢伙在玩什麼花樣?
正在這個時候,城外忽地傳來一陣鐵蹄聲,五千騎兵終於追了上來,張士誠急忙下令守軍出城迎戰,
遠在數丈高的城頭上觀戰的張士誠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下令弓箭手朝察罕放箭,可是命令下了半天卻不見一人射出,怒問其故。
那弓箭手一看主公火了,撲通一聲跪下誠遑誠恐地道:「回主公,樓下五人動作實在是太快,兄弟們無法瞄準,若是射中了四位將軍中的某一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張士誠起於卑微,對待部眾一向仁厚,手底下的丘八們也很講究團結,所以在軍中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律,絕不加一指於兄弟身上,哪知這個規律今天卻成了負擔,再鬥下去說不定就會有哪個將軍斃命於此。
「把箭給我!」張士誠急了,這幾員大將是他的班底,也是最值得信任之人,死一個都會肉疼,想到這裡將一石弓拉了個滿月。
「嗖!」的一記破空聲響起,長箭如同流星追月般朝著察罕射去,
「嘿!「察罕大槊在手裡隨意轉動,打在了張士用的戰馬上,回手之際又輕而易舉地盪開了張士誠的全力一箭。
「取箭來!「張士誠也紅了眼,盼咐丘八取來大量的箭支,為了手下的四名兄弟,他這回也要動真格的了。
數年的苦修,張士誠練就了一手無人能及的連珠箭法,長箭一支接一支的發射出去,勢如暴雨,力道亦是不可小覷,令人擋無可擋,黑水軍中號稱神箭的王士誠亦是對其讚不絕口,自承不及。
漫天的箭雨罩向察罕,他雖然達到了宗師修為,可是卻沒有張翠山那般刀槍不入的本領,大槊連連揮動撥擋箭支,四將終於緩了口氣,狼狽地退出戰圈。
此時五千訓練有素的蒙古騎兵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江浙紅巾軍被殺得丟盔棄甲,落敗已經是無可避免。
「張士誠,你個小人有本事下來與我大戰三十回合?「察罕撥開一輪箭支,向著城頭上的張士誠叫陣。
這話簡直是開玩笑!張士誠心下一陣忿忿不平,你是什麼功夫?宗師級的高手,我他娘的連一流都不到,拿什麼跟你打?沒看見我手下四員頂級戰將都被你打得落花流水麼?讓我跟你打?還三十回合,你也太高看老子了!
「快關城門,莫讓韃子衝進來!」張士誠在城頭上大聲喊著。
可是已經晚上,待得最後一波江浙軍進入城門之後,蒙古騎兵已然衝過了護城河,吊橋都來不及收回,就被衝在前面的察罕一槊打斷鏈索,再藉著馬力一衝,一槊朝城門狠狠砸了過去。
城門之前被他那凌空一槍擊出了無數裂痕,哪裡還禁得住這股巨力,登時被砸得四分五裂,蒙古軍一擁而入。
「大哥這是怎麼了?他不是一向低調麼?難道要搶我這蒙古軍第一悍將的稱號?」布諾見熟識的察罕不再低調,不由得一陣搖頭。
入城之後,尤其是在主將無敵狀態的刺激下,蒙古軍更是勢如猛虎,將五萬江浙軍徹底擊潰,張士誠部大敗,損兵折將無數,率著不足三千人倉遑逃走。
事後張翠山總結此戰,全仗察罕一人之威帶動大軍士氣,連事先準備好的十名特戰隊員都沒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