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1.181拒絕威脅 文 / 闌珊行
秦悠似沒聽出他話中有什麼不妥,沒心沒肺道:「陛下您可別嚇我,屬下即便是男人也沒打算進宮當太監,說話尖聲尖氣的,聽說如廁都會尿在褲子上,身上整天帶著那種味道,太可怕了!圍」
她那副做作的樣子頓時取樂了趙鹹銘,朗聲大笑道:「你從哪裡聽來的太監總是尿褲子?張齊闌常伴在朕身邊,為何身上總是帶著香味,而非你說的……那種味道……」
秦悠撇嘴:「所以才說太監都喜歡擦脂抹粉啊,不塗上點香味怎麼掩蓋身上的……那種味道?」
趙鹹銘恍然,揶揄道:「原來如此?看來朕以後要遠離張齊闌了,否則一聞到他身上的香味便要想起另一種噁心的味道了,哈哈……」
秦悠聞言頓時垮了臉,期期艾艾道:「陛下,您可別這樣啊,否則張總管還不得恨死我。」
趙鹹銘笑道:「行了,你就別在這跟朕裝模作樣了,你的心思朕都明白,好了,朕出來已有不少時間,該回去了,兵符一事朕會著人透露給晉王,你便安心處理無往這邊的事吧。羿」
秦悠起身恭送,用不著她辦事更好,眼看著趙鹹銘的身影即將走到門口,秦悠忽然想起一事,叫住他道:「陛下請留步。」
趙鹹銘回身,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被秦悠逗笑了,看向她的目光溫和可許多,也沒有任何不耐:「何事?」
秦悠咬了咬唇道:「恕屬下多事,想必很快其他幾位王爺也會前來探望,若是兵符還在武王手中,幾位王爺藉機拉攏武王……」
趙鹹銘一怔,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武王府雖然從不依附任何勢力,可如今武王重傷,又對齊王晉王心懷怨恨,如果其他幾位王爺趁機許以好處拉攏,武王破例也不是不可能。
遲疑片刻趙鹹銘大手一揮,說道:「朕稍後便下旨,武王需要養傷,閒雜人等不得打擾。」
秦悠心中一喜,盈盈一拜,欣慰道:「陛下英明,以屬下之見,武王雖手握重兵,卻世代效忠梁國,與其花心思在他身上,不如先處理了某些野心勃勃的亂臣賊子,這些道理想必陛下都明白,屬下多言了。」
趙鹹銘搖頭一笑,轉身出門去了。
秦悠站在台階上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花木扶蘇間,事情進展的太過順利,反而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趙鹹銘已經這麼信任她了麼?答案是不可能的。
趙鹹銘這樣的人,除了自己他誰也不信,那麼他今天這麼好說話又是因為什麼?
忽然,秦悠渾身寒毛一豎,眼神凌厲的看向不遠處某座山頭,那一瞬間她覺得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但很快又消失無蹤了。
什麼人能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打探行宮內的情況?她很確信那不是她的錯覺,秦悠疑惑的盯著遠方,會是遮月嗎?眼盲之人卻可以毫無阻礙的出行,這本身就是很詭異的事,更詭異一點似乎也說得過去。
「王妃辛苦了。」安世錦從房樑上躥下來對她拱手一揖,低沉悅耳的聲音打破了秦悠週身緊凝的氣氛。
放下心中的猜疑,秦悠回頭似笑非笑睨他一眼:「不辛苦,本王妃只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會不小心死於非命。」
安世錦也不否認自己無恥的偷聽,再次拱手笑道:「王妃能為王爺籌謀,世錦十分欣慰,世錦是王爺的屬下,自然一切要為王府考慮,並非針對王妃,世錦只是盡職盡責的把對王爺不利的一切禍患統統剷除而已。」
這算是威脅嗎?秦悠冷笑一聲:「安侍衛長忠心可昭日月,本王妃省得,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本王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說罷轉身回了花廳。
在趙鹹銘面前為武王府謀算雖有一部分原因是知道有人在監視她,但更多的是出於自願,可被安世錦這一通威脅,她心裡像是吞了一口熱翔一樣,別提尼瑪有多噁心了。
本來還想去詢問一下宋微君的情況,靠,現在小爺沒心情了,愛死不死,關小爺毛事!
安世錦看著秦悠拂袖而去的憤怒背影,摸了摸腦袋問一旁的衛二:「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衛二甩給他一個鄙視的白眼:「頭兒,這事你最好別讓王爺知道,否則王爺不揭了你的皮,我就把我的皮揭下來給你吹著玩!」
「可是……」安世錦茫然的看著衛二,他想不出自己哪裡做錯了,把自己的心裡話跟王妃坦白,這有什麼不對?
衛二受不了他的遲鈍,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的鼻子:「你沒看到王妃已經不自覺的在為王府打算了嗎?說明她心裡已經把王爺看的比其他人都重要,所有做這一切她都是出自真心,可你這廢物張口就威脅她,如果敢對武王府不利老子就滅了你丫的,擱你身上你樂意聽這話嗎?你這一句話成功把王妃對武王府升起的一點點好感全攪和沒了,娘的我看了都想抽你!你等著吧,王爺知道了非得整死你不可!到時候別說你認識我,老子沒你這麼蠢的上司!」
安世錦淚流滿面,這麼一想也對哈,嗷嗷,我錯了,能不能把說出去的話收回?王妃你聽我解釋……
衛二一把拎住安世錦的衣領,怒其不爭道:「你幹嘛去?現在再去解釋有毛用?求你長點腦子行不行啊大哥,你現在去了只會讓王妃看你更不順眼,還不趕緊去給王妃另外準備一間休息的房間,好吃好喝的供著!受不了你……」
就是因為這蠢貨,他們侍衛營才會給人落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印象,淚啊,想想就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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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貨當初是怎麼披荊斬棘打敗所有人當上侍衛長的?
如秦悠所料,不出一個時辰,魏王襄王等四位王爺有王妃的帶著各自的王妃,全都聚集在了武王府的小院門外,不過一律被武王府凶神惡煞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幾方人正在爭執不休,張齊闌便帶著趙鹹銘的口諭趕來解圍了,諸王雖有心打探武王的傷情,卻也不敢當面違抗趙鹹銘的旨意,只得怏怏退下了。
在整個行宮因為武王重傷鬧得一片沸沸揚揚時,寂寂林間仍舊安靜的連隻鳥鳴都聽不見。
有經驗的獵人都知道,只有附近出現兇猛獵食者的時候才會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
動物對於危險的感知比人類敏銳多了。
黑衣少年仰頭閉目,細細感受著風中帶來的關於那人的氣息,這一次,她應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情報上說她嫁給武王只是因為聖旨指婚,因為她是皇帝的人,在武王府頗受排擠,然而事實情況顯然不是這樣,他能感受到她因為武王重傷而失去規律的心跳。
她是真的很在意她名義上的丈夫。
為什麼?他不懂。
不懂人類的感情,也不懂自己為何總是忍不住去關注她,因為她是第一個肯毫無芥蒂牽他手的人嗎?總是忘不了她掌心的那一抹溫暖,不太熱也不太冷,剛好暖熱了他懵懂茫然的心。
第一次走出落月谷,第一次獨自出門面對陌生的人群,有一個人牽著他的手在大街上飛奔,所有嘈雜的喧囂甩於身後,風都追不上他雀躍輕快的心。
「多謝少俠出手相助,不知少俠名諱?我們齊王府必有重謝。」齊王僅存的一名親衛撐著重傷的身體對黑衣少年拱手道謝。
安靜的氣氛被打破,遮月皺了皺眉,他不喜歡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少俠今日救了本王的性命,便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俗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救命之恩,不如少俠隨本王回京,本王需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報答少俠這份大恩。」
相比起親衛的公式化,趙鹹瑾明顯對黑衣少年動了別樣心思,這少年有多厲害他親眼所見,雖然心底也有一些些對那詭異招式的懼怕,但只要一想到擁有了他便能無懼任何武力威脅,心頭便火熱異常。
有了這少年在身邊護衛,別說宋微君的報復,就是武王的兵權他都有可能弄到手。
趙鹹瑾打算的是很好,但當少年那雙空洞黝黑的眼眸看向他時,嚇得他很沒出息的後退了兩步。
那個樣子……應該是眼盲吧?可不知為何他有種被人看穿靈魂的錯覺,心底所有齷蹉心思皆暴露在少年澄澈宛如不諳世事的眸中,讓他心頭既羞憤又驚慌。
遮月面無表情的瞥了趙鹹瑾一眼便徹底失去了興趣,他的目的是阻止宋微君攪亂天下,至於過程中幫助過誰得罪過誰,他完全沒心思去關注。
「少……少俠,請留步,你還沒有說出你的名字,本王如何感謝你今天的俠義之舉?」趙鹹瑾沒料到對方竟然對他視若無睹,更是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要走。
如果讓他就這麼走了,他怎麼辦?身邊只有一個重傷的護衛,要如何度過這危險重重的山林?
遮月腳步略
頓,青澀冷硬的聲音帶著些不耐的響起:「林間已經沒人了。」
趙鹹瑾一愣,震驚的看著黑衣少年三兩步邁出,週身的空氣蕩出幾縷漣漪,眨眼消失在他面前,這……難道這人是鬼不成?為何能消失的如此徹底?
「徐……徐章,你有沒有看清他是怎麼離開的?」趙鹹瑾喃喃著問身旁的親衛,聲音中不可抑制的帶著一絲顫抖。
親衛也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搖搖頭,雖然已經知道少年身手玄異,可一個大活人這麼突兀的消失在自己面前,那種靈異的感覺實難讓人接受。
主僕二人互望一眼,皆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親衛是單純的懼怕,趙鹹瑾則仍存著一絲遺憾與不甘。
遮月沒有離開太遠,身形一晃便是出現在不遠處的山頭上,遙遙能望見行宮錯落的庭院。
而在這處小山頭最高的巨石上,已經有一道身披黑色斗篷的佝僂身影靜默矗立。
「如何?」蒼老的聲音問道。
「不堪一擊。」遮月默然回答。
老者歎息一聲,無奈道:「我問的是有沒有推演出他將來的命數。」
遮月遲疑了一下,搖頭道:「看不清。」
老者彷彿背後長了眼睛,看到了他的遲疑,卻沒有追根究底,轉移話題道:「族長今後有什麼打算?如今梁國形式不明,短時間內您恐怕不能回落月谷了。」
「隨他。」遮月說話慣於生硬簡潔,不瞭解他的人恐怕一時還真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隨他並非隨便他如何的意思,而是跟隨他。
老者頓了頓,試探著說道:「你在京城也總要有個落腳處,既然我們是為了平衡局勢,只要梁皇不死,梁國就亂不了,族長何不……」
「不。」遮月打斷他,拒絕的很乾脆。
平庸之輩,不配讓他屈從效命。
老者歎息一聲,不再多說。
遮月眼睛望向別處,神識卻緊緊鎖定在某處,片刻後
他細長的眉梢微微一動,感覺到那道望過來的視線,即使明知道她看不到自己,也讓他下意識飄下了巨石。
他打傷了武王,她會不會很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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