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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4 政變 文 / 闌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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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片刻,秦丞相道:「陛下,臣以為如今朝中有能力謀劃這一切,又懷有異心的,無非是幾位王爺嫌疑最大,至於具體是哪一位就不好說了,陛下何不派人去各王府的院子查一查,有異動的必然是幕後主使。」

    「如此,就按秦相說的做吧。」趙鹹銘揮了揮手,隨著他的話落,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燈火通明的房間內,如一縷徐徐消散的輕煙,悄然無聲。

    眸光不經意的掃過秦丞相微垂的平靜臉龐,趙鹹銘心中冷笑,既然這老傢伙一再建議他派人去查探,便看看他又在打什麼主意吧。

    見到皇帝暫時沒有爆發的預兆,眾臣都悄悄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門外恭候的張齊闌忽然急匆匆推門進來,來不及行禮便將一個黑色信封呈給趙鹹銘。

    黑色代表著加急與絕密。

    趙鹹銘臉色一變,顧不得避諱眾臣,接過來亟亟拆開,只掃了一眼便將薄薄的紙片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案頭油燈火苗急促搖曳。

    眾人心中一突,包括張齊闌在內的所有人都迅速跪在地上,沉聲高呼陛下息怒礬。

    趙鹹銘銳利眼眸冷冷掃視眾人,拔高了聲音怒道:「息怒?你們可知這信上說的是什麼?咱們秘密埋伏在西山谷中的兩萬金吾衛突然遭襲,損失慘重,現在已經全部被人控制了……」

    看向眾人的眸中閃爍著瘋狂的懷疑之色:「金吾衛奉密詔提前隱蔽在此的消息只有我們在場眾人知曉,你們誰能告訴朕,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

    聞言眾大臣心中大駭,這可是一不小心就得掉腦袋的事,誰還敢跟剛才那樣應付了事,一個個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按照慣例,趙鹹銘大發雷霆,狠狠將眾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且下令將在場之人全部軟禁起來,直到事情查清楚了再放人。

    一眾大臣在侍衛嚴厲的目光下面如死灰的出了書房。

    所有人都出去後又等了片刻,趙鹹銘招了招手,燈影閃爍間,一道黑衣蒙面的身影已經跪在了書案前:「主子。」

    「嗯,派人好好監視他們,任何可疑之處都不要放過。」趙鹹銘沉聲吩咐。

    黑影利落應聲:「是。」

    說完那句話趙鹹銘便陷入了沉思,黑影沒有得到示意不敢擅自離開,依舊靜靜單膝跪在地上,黑色的背影宛如夜色般沉默。

    片刻後趙鹹銘才回神,問道:「先前派去查探諸王動向的人都吩咐過了吧。」

    黑影應道:「吩咐過了。」

    能貼身跟在趙鹹銘身邊,不止要絕對的忠心,還要有善於領悟主子意圖的敏捷思維,主子順應秦丞相的意思去查幾位王爺八成是想將計就計,他自然明白真正該查探的是什麼。

    趙鹹銘滿意點頭:「京城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京城暫時沒動靜。」

    「一有情況立即來稟報朕。」趙鹹銘沉聲吩咐一句便遣退了黑衣人。

    西山這邊都動手了,想必京城很快也會不平靜,只是皇宮離此有些距離,說不定此時消息一經在路上了。

    此起彼伏的狼嚎中,趙鹹銘臉上沒有了平時的暴躁易怒,被一片沉思之色取代,細密的雨絲被夜風吹進窗子,星星點點灑落在他的臉頰與肩頭,髮梢沾上一層細小的雨珠,燈光中晶瑩剔透。

    「主子。」很快又有一道輕飄飄的嗓音響起。

    趙鹹銘沒有回頭,只是問道:「武王府那邊如何?」

    黑衣人頭顱埋得更低:「我們的人無法進入院中,旁敲側擊探聽出來的消息得知武王府暫時沒有動靜,這幾天武王都在昏睡,的確是重傷的樣子。」

    趙鹹銘頷首讓其退下,繼續望著窗外看不見的雨絲出神,或許是他太多心了,秦悠說的都是真的,畢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丫頭,又已經與丞相府生了嫌隙,背後無人指使的情況下,即使有些野心也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莫名的,他心中想起在太后寢宮中她第一次對他開誠佈公。

    「屬下只是想像個人一樣有尊嚴的活著,誰說這天下只是男兒的天下,女子未必沒有經韜緯略之才,只是大部分的女子都被世俗禮教束縛在了閨閣中,既然屬下走上了這條朝堂紛爭的路,便也想為自己掙出一份自由天地,端看陛下是否肯給屬下這個機會。」

    他記得很清

    tang楚,前一刻她還在為家族的拋棄黯然傷神,下一刻卻振振有詞的要與男兒爭天下,眉眼間全是掩不住的自信與神采,灼灼璀璨。

    女子有野心的他見過很多,後宮哪個女人沒點想法?但是她們大多只是想通過征服男人來得到天下罷了,包括曾經號稱鐵腕巾幗的太后。

    無人能擁有她那樣的氣魄,光明正大的參與到男人的角逐場上,即使投身黑暗玩弄權術,也有著寧折不彎的驕傲與不屈,有所為有所不為,那是一種屬於黑暗的光明磊落。

    「陛下……」張齊闌看著主子唇角悄然勾起的一抹笑,驚悚的吞了口口水。

    兩萬金吾衛就這麼沒了,己方人的隊伍中還出了內奸,這事要擱平時陛下早氣瘋了,沒當場下令斬了所有有嫌疑的大臣就不錯了,現在卻還笑得出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何事?」剛剛放

    放鬆了一些的心情又被打擾,趙鹹銘不悅的皺起眉。

    張齊闌頭也不敢抬,快速道:「陛下,瑤貴妃身邊的菱悅已經招了,陛下是否需要親自過問?」

    趙鹹銘眸中閃過不耐:「朕沒那麼多時間,把供詞撿重要的講給朕聽即可。」

    張齊闌將事情用一句話概括出來:「瑤貴妃打聽到武王外出,在半路上截住了武王的去路,以陛下的性命及傳國玉璽為代價,交換武王妃之位被武王拒絕羞辱,羞憤難當,便又等在半路攔住了與人私會的武王妃洩憤,卻被武王妃拼著受傷將之打成……那個樣子……」

    「知道武王當時外出是做什麼去了嗎?還有武王妃……與人私會?可知是與誰私會?」趙鹹銘立即抓住了話中的疑點,眉頭緊皺,臉色看起來比剛才損失了兩萬金吾衛還要恐怖。

    難道……是他看錯了?

    她早已投靠別人,在他面前做那麼多都是有人在指使?

    張齊闌抹了抹冷汗,搖頭道:「具體是誰瑤貴妃也不知道,派去跟蹤的人不敢靠近,大致範圍可以縮小為幾位王爺中的某位……」

    「啪——」趙鹹銘手中托著的茶盞重重跌落在窗欞上,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殺氣,瞥見張齊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冷冷道:「有什麼直說,朕不喜歡聽話聽一半!」

    張齊闌小心翼翼道:「據菱悅所言,武王似乎知道武王妃與人私會的事,但卻沒有阻止……」

    趙鹹銘一怔,身為男人,即使再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背著自己與別人有私也絕對不能容忍,宋微君這麼做有什麼用意?

    下一瞬間他想起了前任武王妃,那也是他安排在宋微君身邊的人,那時他對武王府的瞭解還沒有現在這麼深,以為弄個女主人進去憑借手腕怎麼也能掌控半個武王府,甚至有了身孕之後能徹底廢掉宋微君,然而最後的事實卻是……

    武王妃入宮見他,回去的途中被暗殺在大街上,懷了八個月的肚子被人生生踢掉,已經成型的男嬰也被人殘忍的踩踏致死,可以說母子二人死的相當淒慘。

    當時都在盛傳是被武王府打壓過的外邦細作為報復武王府所致,當時他也這麼懷疑過,可是調查的結果卻隱約指向那個為他視為平庸無能的武王。

    若是如此,難道當年的事又要重演?

    想到這裡,趙鹹銘手指不由捏緊了粗糙的窗欞,這是他能安插在武王府最接近核心的棋,若是被人拔了,難道要他再給武王指一次婚?

    不對不對,秦悠已經背叛了他,那麼她的死還與他有什麼關係?就算武王不動手他也會拍天冊司清理門戶,反正秦丞相也該死,正好來個滿門……抄斬,斬草除根豈不更好?

    腦子裡想了很多,最終趙鹹銘歎了口氣,令張齊闌退下,又招來了天冊司的心腹:「派人去查查瑤貴妃出事那晚,武王妃究竟去見了何人,說了些什麼,記住,不管用什麼方法,朕要最詳細的消息,盡快!」

    黑衣蒙面的身影單膝跪地,低低應了一聲閃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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