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113 文 / 盜幕筆
現在已經是夏季,末莉盛開的時節。當初,定好了這裡做他們的婚房。巫言便讓郊區大宅裡的工人們,趕緊把原本種在這裡的花剷除,換種上了末莉,因為葉瑩喜歡末莉花。他希望在屬於他們兩個的家裡,以後每天都有末莉香環繞著他們。
他更是親自選了末莉的品種,親手把花苗栽下的。種花,這還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事實上,為了葉瑩他做過多少第一次的事情,都已經數不過來了。但還是怕自己做的不夠好。不夠討她的歡心。
現在這些花苗,如果管理的好,到秋天就能開花。那麼,他的小嬌妻,就可以每天在花香中醒來,在花香中睡去。多好。
葉瑩看著他動作熟練地一次次把手伸進花苗中把草拔出來,堆放在腳邊。他還穿著婚禮上的白襯衣,衣袖挽在手肘處,壯實有力的小臂在花苗間穿梭,手上沾著黑色濕潤的泥土。神情專注認真,似乎把她還站在邊上都忘了。
怎麼可能真的忘了她呢?他這是在逃避,以為她看不出來嗎?她像他靠近了一些,「哥哥。時候不早了,別拔了。回去休息吧,好麼?今天,累了一天了呀。」
「沒事。我不累。瑩兒,你先去睡吧。」他過分地專注著和雜草的鬥爭。
「哥哥。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啊,你忘了麼?」葉瑩在他身邊蹲下,望著他,身上裹著的浴袍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團白色絨球。
這句話終於讓巫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怎麼不知道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每天都在期盼著這一晚的到來。期盼著將他深愛的小祖宗抱上他們的婚床,與她美妙融合,盡享甜性蜜愛。
但是,米司良為什麼要在今天出現,把他的這個美好幻想擊打的粉碎!
他蹲在那裡,視線停在生機盎然的末莉花苗上很久之後,才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語氣略顯疲憊說:「瑩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葉瑩緊盯著他神情緊繃的側臉。心裡惴惴不安。
「為什麼,決定跟我在一起?」
「……」
「沒辦法回答麼?」他轉過臉,看著葉瑩怔住的表情,「既然沒辦法回答,那為什麼今天,不跟著米司良走?」
「哥哥?」葉瑩驚惶地握緊了手心,不知他是什麼用意。
「既然還愛著他,為什麼不走?」他勾起唇角,苦澀一笑,深深歎氣,「只要你覺得你跟著他會比跟著我過得快樂。哥哥是不會攔著你的。」
是啊。他蹲這兒半天了,試想著,如果他的小嬌妻今天真的掙脫他的手,讓米司良牽著走了。他會怎麼辦?前思後想了許許多多,最終卻還是認命地發現自己擁有佛祖捨身飼虎的胸懷,只要她高興。只要她跟著米司良會過的幸福開心,他還是可以當以前那個苦逼的旁觀者。
他問自己,巫言,你到底有多愛她,才能甘願讓自己受這麼大的苦?以你的手段,想要把一個女人困在身邊,不要太容易。
但是,對著他的瑩兒祖宗,他就是做不到。他多麼喜歡她發自內心的快樂,發自內心的幸福表情。只要被勉強了一點點,委屈了一絲毫,他都會替她難受。所以,他做不到那麼自私的捆綁式的愛她。
葉瑩胸口一堵,瞬間便紅了眼眶。穆寒的逼迫,她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忍。遇到這樣豁達的巫言,心痛的感覺立刻排山倒海而來,「我願意嫁的人是你,哥哥。米司良走的時候,我對他說過了,我只喜歡以前那個乾乾淨淨的米司良,除了那個,其他任何模樣的米司良我都不要。我今天為什麼要跟他走?一直都是誰對我最好,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決定嫁的人是你!我決定陪著我到老的人也是你!你這是在幹嘛呀?大半夜的不在屋子裡,卻在院子裡裝神弄鬼,嚇唬人……」
殺手鑭啊殺手鑭!這就是對著他百用百靈的殺手鑭!巫言挫敗的要抓狂。任何情況。只要她開始流眼淚,他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就算自己已經萬箭穿心,命懸一線了,也得先放一邊,先照顧她這個實打實的小瑩祖宗!
「瑩兒瑩兒。別哭別哭,……我錯了,哥哥錯了行嗎?啊?我胡說八道,行不行?我嘴欠!」巫言急的張舞著雙手,卻因為手上沾著泥土,而不敢接近眼前蹲著的這團雪白的小人兒,生怕手上的泥,蹭到她身上一丁點兒。
巫言在花圃旁的水龍頭下洗乾淨手。回身看,小瑩已經抹著眼睛站起來了,正在望著他。在頭頂靜謐無聲的燈光照射下,她小模小樣的,活脫脫就是個嬌嫩娃娃,直招人疼。
「怎麼光著腳啊?」巫言視線落在她腳上時,大吃一驚。急忙跑過來,一把把人就抱離了地,緊張的望著小瑩因為他的動作而驚怔的一雙眼,用責怪的口氣說:「這外邊的地晚上多涼啊,怎麼能不穿鞋就踩在這上面?這萬一被涼氣侵了體,是要得病的!我的小祖宗!」
小瑩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呢,被巫言這一急,有點高的聲音鎮住,楚楚可憐的手臂攬住他的脖子,犯錯了一樣的蚊子聲說:「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剛才找不到你,一害怕,就忘了穿了。」
巫言有一瞬的恍惚,想著如果這樣的小瑩將來生個女兒,當媽的都這麼招人疼,那小的不是更把人的心肝肺都要疼成碎渣渣了?
「下次不准了啊?」巫言心間一片柔軟悸動。這是名副其實的小嬌妻,真是心疼死個人吶!
「嗯。」每次剛流完眼淚的小瑩都是最嬌的。人說什麼,她就會乖乖嗯什麼。從小就這毛病。可著勁兒的讓人寶貝她。
巫言就寶貝的抱著她回了房裡,又寶貝的
抱進浴室,給她洗腳。
「我自己來吧。」小瑩臉紅紅地坐浴缸邊上,不敢看巫言。
對於和巫言的親密接觸總是彆扭。兩個人隔著衣服擁抱之類的沒關係。但是,洗腳,他的手要摸她的腳,她就很不能適應了。
「沒事,我給你洗。你小心坐好別動就可以了。」巫言扶著她的手臂讓她在浴缸邊緣坐穩,才敢放手。
小瑩推脫不得。只好雙手抓住浴缸邊緣,窘迫地看著他取下噴頭,放了水調水溫。然後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腳,溫度適宜的水輕柔地淋到她的腳上,她條件發射般的縮了一下,臉一下更紅了。
巫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起來,說:「怎麼像個古代的大家閨秀啊?碰一下你的腳,都這麼緊張。」
葉瑩羞赧不堪,嘟嘴辯解,「我怕癢嘛。」
「真的?」巫言壞笑著碰了一下她的腳心。看小瑩馬上又縮了一下,眼神嗔怪地看著他,他便笑出了聲,「這可好了。以後你要是不聽哥哥的話。哥哥就摳你腳心,懲罰你!」
「你敢!」小瑩急了。
「喲!小祖宗急了,那小人自然就不敢了。」巫言嬉皮笑臉。
「討厭!」小瑩哭笑不得。
行了!氣氛放鬆了。巫言在心裡舒了口氣。小瑩對於和他的接觸總是下意識逃避的小動作,他怎麼可能沒發覺?他親吻她的時候,她的唇總是緊張的不敢動,他撫摸她的時候,她的身體也總是緊繃的,這些,他都可以感覺到啊!
沖完了腳,回到臥室。巫言把小瑩放在床邊做好,便說:「先躺下休息吧。我去洗澡了。」
小瑩點頭,心跳如擂鼓。看著巫言取了睡衣進浴室。這一刻終究要到來了。她沒辦法拒絕他作為她的丈夫要向她索取的權利。
聽著浴室裡面傳出的嘩嘩水聲。小瑩鑽進被子裡,在被子裡摸索著把浴袍脫了。然後平躺好,手安放在自己的腹部,靜靜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在他們確定戀愛關係後,巫言對她一直「發乎情止乎禮」的尊重。就算接吻吻到激情的時候,他的手也不會在她身上亂碰只扶著她的背,宛如君子。
但今晚,他肯定君子不了。
等到巫言從浴室出來,小瑩已經半睡半醒了。白天的婚禮盛大而繁瑣,又經歷了米司良突然出現卻是真正的從此陌路的重創,她其實一早就身心俱疲,無力支撐自己衰弱的神經了。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響,她立即敏感的清醒過來,坐起身,揉著眼,視線還沒有清晰地看著靠近的人影,「哥哥?」
「吵醒你了是不是?」巫言連忙過來,在床邊坐下。視線集中在她的臉上。絲毫不敢向別處看。
「我沒睡著,就是瞇著。」小瑩現在可沒心思注意自己的裝扮是一份超級可口美的餐了,她只剩緊張了。身體更在不可控制地漸漸僵硬。
「那這會兒睡吧。」巫言體貼地幫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枕頭,讓她枕著更舒服些,然後雙手照顧著她的肩,「來。躺下。」
小瑩順從著身子僵硬地躺下。手緊張地抓緊了身上的被子,視線始終偏在一側,不敢去看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