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114 文 / 盜幕筆

    「晚安，瑩兒。」他摩挲著她頭頂柔滑的黑髮，凝視著她緊張的面部表情，嗓音暗啞而柔情地說。

    小瑩驚訝地張開眼。疑惑不解地望著他。她好不容易下足了決心，做好了準備啊。他這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嫌棄她不是處？但他明明早就知道的……

    「哥哥……」她羞怯而自卑，「你不想，要我麼？」

    巫言一怔，看著她委屈的表情，就憑她這句話，都夠他拚死要她了。試問誰能受的了一個女孩躺在自己眼前，還這樣的嬌憐詢問？

    「不著急。」巫言溫柔地笑。看著小瑩快要委屈掉淚，他急忙說：「不是不想要你。瑩兒，我得跟你老實坦白，我是今天才發現，我們這婚結的有點著急。因為，我覺得你並沒有準備好做我的妻子。你只是接受了我的心，但是，並沒有準備好交出你自己的心給我，我感覺得到。

    當然，沒事的，我不介意。我本來就做好了準備給你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上我。既然現在，因為我的大意，疏忽了你的感受，使我們已經成為法律上的夫妻，這個沒辦法改變的事實。那麼，我們就慢慢來，我等你的心裡有我，等你真正愛上我，那時候，我們再做真正的夫妻。」

    「哥哥……」小瑩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因為感動，因為愧疚，「對不起。」對不起，我確實不愛你；對不起，我在欺騙你。

    「別哭，啊？」巫言的手指溫柔地抹去小瑩眼角的淚，「也別說對不起。你願意選擇我做陪你一輩子的人，已經是我最大的榮幸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嗯？」

    再次親吻她的額頭，輕輕閉上眼深情表白，「我愛你，瑩兒。所以，我願意傾盡所有，讓你在我身邊過的幸福快樂。」

    夜色已經很深很深。巫言等葉瑩睡著，便離開新房臥室，來到書房旁的客房中，度過他和葉瑩的新婚之夜。

    而在另一座城市的一幢靠山別墅中，米司良正靜靜的跪在大廳中央。

    一身黑色長裙的碧姬正坐在沙發椅中，臉上毫無表情地看著他。

    米司良的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巴掌印。那是碧姬在不久前對他的懲戒。

    「你太讓我失望了，司良！」碧姬憤怒地出聲，「我們的復仇計劃才剛剛開始，前面還不知道有多少艱難險阻在等著我們。你竟然還能讓兒女私情左右你的意志。你難道忘了你的父母親人是怎麼慘死的麼！回答我！」

    「沒有。」米司良冷冷地沉聲回答。

    「沒有就好！這次我就原諒你。如果還有下次，別怪我無情！」碧姬從椅子上起身，「好好反省你今天的行為。如果方家因為你的過失，而不再和我們合作，我們想進北城就難了。你想好怎麼補救吧！」

    「我會全力以赴。姑姑。」米司良說。

    「那最好。」

    碧姬離去。米司良繼續安靜地跪立在客廳中央。明亮的燈光照射著他俊朗的面容。左側臉頰上的巴掌痕還有些火一辣的痛感。

    今天早上，是他和方家正式談一樁合作的日子。卻在早上的晨報上，偶然間看到了巫言要大婚的新聞。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瑩兒挽著巫言的手臂在狗仔們的偷拍下低頭的照片。看不到臉，他卻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女孩是她，是他魂牽夢縈的那只嬌美的小瑩。

    他一下打翻了咖啡。急衝出門，駕車便往北城狂奔。他要阻止這場婚禮。瑩兒是他的妻子，怎麼能嫁給別人？不過是兩年，僅僅分開了兩年，瑩兒怎麼就等不及要嫁給別人呢？他要問問她。親自，面對面，問問她！

    車子在路上被碧姬派來的手下們阻攔了三五次，最後以他拿著槍抵著自己的頭部，才讓那些人妥協。聽從碧姬的最新指令，跟著他來到了北城。

    沒想到卻得到那樣一個心碎的結果。她找到了比他更愛她的男人。

    比他更愛？那麼好吧，瑩兒。祝你幸福。就算我會因為失去你而肝腸寸斷，我也祝你幸福。雖然，這祝福根本不由衷。

    米司良望著碧姬剛才坐過的那張椅子。原本雙眼中的淡漠憂傷漸漸被一絲陰狠遮蓋。

    兩年的魔鬼式培訓。拋開為那只精靈般的瑩兒在心底存留的僅有的一片柔軟，他的心經過仇恨的包裹，其實早已經非常冷硬。

    他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感覺。那是一場黑手黨家族之間的戰爭。他作為被碧姬秘密訓練出來的頂級殺手要加入家族，得到大家的認可，是需要表示一下的。這個表示很簡單，就是殺一個人。

    巧合的是，就在他遊蕩街頭，想要尋找到一個可以讓他毫不心軟就殺掉的目標時，另一個家族的人在某天晚上，公然闖入城堡刺殺碧姬。

    那場刺殺最後以失敗告終。而他被碧姬選中，去向那個家族報復。

    於是他責無旁貸，在喬辛辛的協助下，從樓頂降入酒店，將那個家族的大老闆在酒店浴室中，一槍斃命。

    他記得那個肥胖的白種人溫腥的血液噴濺到他臉上的感覺。他記得那滿滿一缸的浴水，瞬間變紅的壯麗，以及那人生命的瞳孔在他手中瞬間放大時，他心裡的淡淡恐懼和莫名興奮。

    兩年的痛苦煎熬，就是為了這一天，為了嗜血的開始。這個開頭，何其順利而完美。

    他一舉成名。成為黑手黨家族間的傳奇人物。

    瑩兒瑩兒。這樣的我，你真的不會要，是不是？

    復仇、殺戮、骯髒的鮮血、黑暗的世界，這些骯髒的氣息，是不該讓你沾染上絲毫

    的。那麼，我可不可以安慰自己，你找到了比我更愛你的人，我就安心了呢？

    但是，我又控制不住的要恨你，恨你為什麼會這麼薄情。兩年的時間，就把我全然忘記，迫不及待地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

    既然我現在已經背負著一種仇恨。那也不在乎再多背你這一重。

    我恨你，恨把我忘記了的你。

    ……

    冬天到來。窗外花圃裡的末莉花，已經在冰凍中枯萎。葉瑩手中端著一杯茶，有些出神地望著那裡。

    「婚姻生活怎麼樣？」才拍完了電影回來的丁洛，懶洋洋地坐在她的對面，開始關心好友。

    「還好啊。」葉瑩輕輕地說著，放下杯子，「後天，我們就要啟程去意大利度蜜月了。」

    夏天時，他們結婚倉促，巫言的工作以及她的課都拋不下，新婚蜜月只能安排在寒假後。

    「他也不敢不好。」丁洛得意地說，「巫言跟我保證過，會對你比從前更百倍千倍的好，現在看來是做的合格。不然，我有權利把他拍死！」

    葉瑩笑出聲，「洛洛。我還真沒見過能把老闆吃死的員工呢。你是第一個。」

    「那還不是藉著你的威風嘛？」丁洛理了理額前的劉海，伸著懶腰感慨，「其實，瑩兒。我現在對巫言的看法改變了。你看，從我和你們認識，他就一直都對你好的沒邊兒。我那時候想著，你們是兄妹感情深的緣故。但是現在，你們結婚了，而且都小半年了，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對你那麼好。甚至，他現在下班就回家，不參加任何晚上的活動，說怕你一個人在家不開心，還要給你做飯吃。這都成公司裡的笑談了。公司裡的人背後都不叫他巫總裁了，叫他『耙耳朵』總裁。」

    「這太過分了吧？」小瑩輕輕皺眉，她知道「耙耳朵」是四川話裡的怕老婆的意思。巫言是對她寵愛，關心的多了些。怎麼在他們眼中就成了「耙耳朵」？多影響他作為領導者的形象啊？再說，那些歷史上出名的怕老婆的男人家裡都有一個惡老婆。她，她，她可不是！

    「喲呵，心疼啦？護著啦？」丁洛取笑。

    小瑩臉一紅，「哪有！」

    丁洛看著小瑩紅彤彤的臉，覺得不可思議，「這有啥不敢承認的啊？他是你男人，你是他老婆。別人說他壞話，你護著他，那是天經地義！你不護著，才有問題呢！傻妞！」

    哎喲，就看小瑩臉更紅了解釋，說：「不是啦。他好歹是你們的上司嘛。不怕他知道了，會為難你們？」你看這個洛洛！在大眾面前，那是出了名的溫柔佳人，白富美。一在她面前。那就是個不講究的女**絲！從坐姿到談吐，都是！

    「他早就知道了啊。」丁洛說，「但是沒見生氣，那些議論他的員工也沒被為難。」

    小瑩很生氣！還是像從前一樣的感受，她可以接受別人的嘲笑什麼的。但是，哥哥絕對不能被嘲笑。

    「洛洛，你帶我去公司吧？」小瑩說著看了看手上的表。

    那是巫言為慶祝他們結婚滿一百天時，特別為她定制的一款鑽石腕表。華麗典的玫瑰金材質，表盤上鑲嵌了一百顆心形鑽石，手鐲式的風格，別緻而奢華。

    「好啊。反正我沒事幹。」丁洛正在休假，時間大把大把的。

    小瑩說走，也是風風火火型的。立刻就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