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文 / 殊默
穿越之錦繡榮華聽到夫人這樣一問,穆元華只一愣,答:「他會回來的。」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打臉的。
這一整個冬天過完,再一直過完年,開了春,還是沒有越奕祺回京的消息。
元宵過後,謝嘉靖和穆安若的婚事終於塵埃落定。兩家合過八字換了鸞書,穆安若就被謝家定了下來。
只不過這婚期,穆家還想緩一緩。穆安若年紀小,穆候夫人想將女兒在身邊多留幾年。
而謝家也想著待謝嘉靖考了功名之後,再給他娶妻。
謝嘉靖得了媳婦兒,高興得不要不要的,讀書更加上進。若說之前是懸樑刺股聞激起舞,現在簡直是瘋魔了,覺都不要睡的,每天就打雞血似的讀書讀書,幹勁十足。
過完了正月,會試恩科即將開考。
這是自先帝駕崩後頭一件國家大事,各地紛紛入京應試,京城比之往常,熱鬧倍。
會試揭榜,謝嘉靖榜上有名。
謝穆二家皆大歡喜。
殿試設在月底。
榜下捉婿之事自古有之,尤其此次還是今上登基後頭一回取進士,優秀的男兒定不在少數。
京中勳貴人家盯著呢,就等著殿試結束後,投資個女兒,賺個進士女婿。
誰知道,離殿試還有七日之時,皇上在朝堂上發話了——
你們沒事別打朕的生的主意喲!
皇上的生,指的可不就是即將在殿試上被錄取的進士們。
皇帝此話一說出口,朝中大臣們暗地裡開始嘀咕犯愁——
皇上這什麼意思嘛?!難道是要把進士們當成禮物送出去不成?!
大臣們煩惱並憂傷著,殿試如ri舉行。
這幾日裡,穆安若都魂不守舍的,穆紫若穆元華看她這模樣,乾脆將這日的家政大權攬了過來,讓她好好地在一旁給謝嘉靖擔憂。
殿試結果填榜後,皇上於和殿進行傳臚大典。
狀元為金陵薛朝義,榜眼乃謝相嫡孫謝嘉靖。
而呼聲最高的會試第一名江西衛征,一肚錦繡章,最後卻只點了探花,讓所有人都跌破了眼球。
日後,說起這次殿試結果,世人紛紛傳說衛征是因為xing過高傲,在殿試上少言寡語,這才失了聖心。
可真相實際上是……
「皇上對咱們穆家實在是盛眷過了。」夫人對著陳媽媽低聲道,「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陳媽媽略一思,問:「老祖宗說的可是謝公中了榜眼一事?說起來,這聖眷,還是謝家享得多一些。」
夫人未置可否,只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
謝嘉靖高中,穆家最高興的人,當屬穆安若。
「真真是守得元開見月明了。」穆紫若雙手合十,由衷地替穆安若高興,「佛祖保佑。」
穆元華在她臉上擰了一把,取笑道:「堂姐你什麼時候開始信佛的,我怎麼不知道?」
穆安若因為高興,這幾日都是容光煥發的。
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兩位姐姐的祝賀,穆安若說:「聽聞此次的狀元郎也才二十歲,少年英才,十分難得。」
聽穆安若這樣說,穆紫若也是十分欽佩:「可不是,年紀輕輕就中了狀元,聽說皇上還在殿上誇他國之棟樑呢。」
穆元華噗嗤一笑,自覺失態,趕緊掩嘴,一臉揶揄地看著穆紫若:「狀元郎不僅年紀輕,聽說模樣長得也是好的……遊街的時候,都快被姑娘們扔過來的花果給埋了!而且呀……狀元郎還未定親,絕佳的夫君人選呀!」
聽出穆元華話語中的意思,穆紫若又羞又氣:「你這張嘴,就沒吐出過象牙!」
說著,穆紫若就伸了手過來,佯裝要撕穆元華的嘴。
穆元華樂呵呵地躲在妹妹穆安若身後,與堂姐嬉鬧戲耍。
姐妹個才鬧騰一會兒,夫人身旁的陳媽媽急匆匆趕來,尋穆元華:「二xiaojie,老祖宗那邊尋你說話。」
穆元華一愣,看看姐妹兩個,不解:「老祖宗……只尋了我?」
陳媽媽點點頭:「你快隨我去吧。」
陳媽媽行色匆匆,穆元華只當夫人有要事找她,和姐妹道了別,跟著陳媽媽離開。
走了好一段,穆元華發現不對勁:「陳媽媽,去老祖宗的屋,過了月亮門就是了,為何要兜那麼大個圈,繞到後花園來?」
話才說完,穆元華一抬頭,看到隔著流水對面的假山下立著一位陌生男,心裡頭咯登一下,一個不好的念頭浮出水面。
似乎聽到了穆元華說的話,那男循聲轉頭,和穆元華打了個照面。
微微一怔,男對著穆元華施了個禮。
穆元華按捺住心底的不舒服,給他還了個禮。
兩人的交流也僅限於此,不一會兒,陳媽媽就領著穆元華出了後花園。
————
&
nbsp;下人通報後,穆元華進了夫人的屋,請了安,然後乖覺地立在一旁。
「今兒是抽了什麼風?我們家二姑娘這般懂事了?」
夫人打趣她道。
穆元華咬咬下唇,彎了膝蓋,撲通一聲跪倒:「老祖宗,元華有一事相求。」
看穆元華這架勢,夫人已經猜到幾分。
心中幽歎,讓陳媽媽帶了屋裡的人退下,夫人親手扶起曾孫女,說:「我知道你所求的是什麼……可是,一早你不是答應我了嗎?若是越哥兒六月之前不回來,你便從了我和你父親的意思,嫁人。」
心一點一點地沉下去,穆元華梗了脖,道:「老祖宗,我想……等著他。」
穆元華神情建議,夫人心裡是又疼惜又無奈:「傻孩。你回來都這麼久了,你的事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他能沒一星半點兒消息?再加上你給他那個平安符和我給的暗示,是個聰明人,早就猜了個□□不離十了……就這樣都還沒回來,原因還要我說出口嗎?」
夫人言下之意昭彰——
越奕祺那個混蛋,早就在漠北斷得一手好袖分了一手好桃,樂不思蜀了呀!傻姑娘你還惦記著他做什麼!
見著穆元華不為所動,夫人又婉言相勸:「女孩家比不得男孩,男孩耗得起,女孩等不起。眼瞧著你就要十六……他要是真有心,那會忍心讓你一直枯等?」
穆元華沒說自己和越奕祺,倒是提起了夫人的往事:「老祖宗,我記得您和我說過您和曾祖父的事兒。當初,您也是為了等他從外遊歷歸來,不肯鬆口出將他人……此時將心比心,您應當能理解孫女我的心情呀。」
聽到孫女拿自己的事情當擋箭牌,夫人好氣又好笑,狠狠在她腦門上戳一記:「我是公主,愛嫁誰就嫁誰。可你與我不同,你有著克兄之名……薛狀元已經是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想到的最好的人選……沒人能比他更適合的了。」
「老祖宗您和父親的用心良苦我都明白。但是,我還是不想放棄。人生在世,若不能與傾心之人相伴餘生,那與行屍走肉又有何異?!」
「你啊你,真是個槓頭!」夫人真想在穆元華的腦門上戳兩個洞看看她腦裡想的都是些什麼,「且不說你怎麼想,且說越哥兒家裡頭。你覺得你現在這個身份,他母親能點頭同意?!」
————
夫人的意思明白得很——
她穆元華命硬,一開始剋死了哥哥,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剋死丈夫兒?
尋常勳貴人家,敢要這樣的兒媳婦?
是夜,穆元華又失眠了。
在床上挺了半天屍體,聽著耳邊穆安若沉穩綿長的呼吸聲,穆元華最後還是起了身。
被驚動的穆安若朦朦朧朧地問了一句:「姐姐去哪兒?」
「氣悶,出去走走。你自睡去,別理會我。」
穆元華隨口拽了個理由。
聽她這樣說,穆安若嗯哼一聲,翻身睡去了。
守在外屋的丫鬟柳芽被裡頭的響動弄醒,揉著眼睛跑進來給穆元華披衣。
穆元華下了地,覺得冷,出門前還是讓柳芽給她罩了件白狐狸毛的披風。
出了門,被外頭的冷風一吹,穆元華打了個噴嚏,整個人都精神了。
打發了柳芽回去睡覺,穆元華扯了扯披風,慢慢地走下台階。
守夜的婆看到她,忙上前來伺候。
穆元華指指院門:「我想去後花園裡頭走走,你給我開個門。」
婆一陣猶豫,支支吾吾著不肯去開門。
穆元華懶得和她囉嗦,直接扯了她腰上的鑰匙串,自開門出去。
婆嚇得趕緊追上來,跪倒問:「大晚上的!xiaojie這是要去哪兒!」
穆元華正煩悶得很,不耐與她廢話,自顧自往外走。
婆想去扯她衣服,卻又不敢:「xiaojie,xiaojie好歹帶個人在身旁……」
「我只不過覺得氣悶要出去走走,你管東管西的幹什麼!」穆元華怒了,「我就在府裡頭,還能弄丟不成?!不許跟來!」
呵斥完婆,穆元華沒再睬她,快步繞上了長廊。
穆家xiaojie們住的院裡後花園僅一牆之隔,穆元華不過幾步,便走到了。
下了夜,府裡只點著寥寥幾盞燈籠,整個後花園似浮著一層霧,襯著火光,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幽靜得瘆人。
穆元華散了一會兒心,也累了。
人正好走到鞦韆邊上,便扶著鞦韆繩坐下,小歇片刻。
腳在地上點一下,又點一下,穆元華小弧地蕩著鞦韆。
偶爾一陣北風刮過,呼啦啦割得人臉疼。
穆元華將腦袋往白毛領裡縮縮,就聽到身後有一個聲音響起,滿是不可思議——
「錦程——?」穿越之錦繡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