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1章 亞克伯格三基友 文 / 范曄
第一章亞克伯格三基友
人生中最好的日子都給了所謂迷茫的老流氓！
——《葉朔自傳》
希伯歷一六四五年，夏夜。
五月，溫潤細膩的梅裡亞特季風如期而至，輕輕敲擊著夜幕籠罩下的納博西斯帝國首都亞克伯格。
黑夜，似乎絲毫都沒有影響人們外出的熱情，街道上人潮洶湧，燈火輝煌，這無疑給巡邏的皇家騎士團無形中增添了不小的壓力。
季風的到來，徹底點燃了煩悶焦躁的亞克伯格，這一點從妓院老鴇臉上的笑容和酒館老闆手上的金幣上就能看的出來。
絕大部分的市區都沉浸在奢侈****的發洩之中，即使平素裡最為規蹈矩的碼頭漢子，此刻都喝著廉價的麥米酒，面色酡紅，歡聲高呼！
就算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也需要一些生活的樂趣，不是麼？
但是，自希伯來紀念館向西，順著亞伯拉罕大道，亞瑟大道以及素有「大陸心臟」之稱的萊茵大道行至萊茵河畔。
你就可以看到這裡的建築大多燈火闌珊，現在已經過了精英學子奮發圖強為未來積蓄力量和熱情的時段，只有教學樓和圖書館裡還有刻苦攻讀的燈火以及戀人們裝模作樣的影子。
斯威夫特魔法學院，整個大陸最好最頂尖的魔法學校，年輕的希望和夢想，徘徊與迷茫都潛藏在這裡醞釀發酵！
凡是在斯威夫特魔法學院畢業的魔法師，最少都是七級魔法師的水平，甚至連最為高貴的聖魔導也並不缺少！
百多年前，綿延了近百年的納博西斯之戰在耗盡了大陸最後一絲元氣之後悄然結束，這場聲勢浩大的戰爭也從根本上改變了大陸的格局。使原本統一的納博西斯帝國徹底分裂。
現在的納博西斯帝國雖然失去了對於整個大陸的管制權，但是它卻在戰後保留下了多數的經濟設施，亞克伯格也是大陸上公認的唯一養得起藝術家的地方！
文藝文化底蘊自然也遠超其他帝國。
這些精英人才使得戰後的亞克伯格迅速發展，為戰後空虛的帝國補充了新鮮的血液。推動著整個帝國走上了強國之路，復興的勢頭展露無遺。
在這個厚積薄發銳意進取的時代，作為重要戰備資源的斯威夫特魔法學院也理所應當的成為了帝國重點扶持的對象。
不僅將市區最為繁華的萊茵路劃歸學院管轄，甚至還派遣了不下千人的皇家龍騎士團日夜為學院巡邏，以保衛其周全。
正如大陸上所有的學院一樣，斯威夫特周邊的娛樂項目十分匱乏，但這卻並不妨礙學員們出來找樂子！
學院中之所以燈火闌珊，是因為學員們幾乎全部都溜出來消遣了，華福特酒店，香榭小居，普羅商業街……就連出入學院的大門此刻也是門庭如市，喧鬧非凡！
學院門口昏黃的魔法燈光死命地在黑暗中撐開一塊空間，螢光之下，無數的飛蛾蚊蟲簇擁，遠遠看去，如同懸停在空中的半截混凝土！
斯威夫特魔法學院歷史悠久，不過但凡是這種學校，特點就是樹多，夏日夜裡，坐在樹下，包圍在石楠樹散發出的特殊氣味中觀察過往的女魔法師，一度成為窮小子葉朔在夜間唯一的娛樂項目。
……
「人是可以有翅膀的麼？」
「不可以，當然不可以！」葉朔抬起頭，望著掩蓋在迷濛陽光中的振翅之翼，眼神癡迷，「但人卻可以像飛鳥一樣，永遠自由！」
當十五歲的葉朔拉著女孩的手跪在田野間用無比誠懇卻又略顯慌張地語氣顫抖著說出這話時，估計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想過這件事兒的實現可能性！
但就是用這種近乎是撒謊卻又擲地有聲的宣言，俘獲了一個姑娘的心，儘管他對於責任的概念還模糊的可以。但是這畢竟是他內心當時切切實實的情緒！
摘下套在頭上的法師帽，不知所措的感覺在葉朔的腦海裡結結實實的冒了出來，眼前晃動的是各式各樣的精緻臉頰，五彩斑斕的顏色像是一條條熱帶魚在他的眼前游來游去。
帝都的夜看上去和兩年前似乎並無二致，道路寬整潔淨，夜風習習，老舊昏暗的魔法燈光排開一道道光暈淋在一排排筆直的梧桐樹上，宛若歌女的輕紗，遠遠看去，更格外顯得神秘！
裝潢富麗，建工精妙的商店，櫥窗裡各種商品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笑容滿面的迎賓小姐在熱情的招攬客人，來往人流熙熙攘攘，顯出一派繁華的景象。
看著來往的氣質各異的臉蛋兒和搖擺幅度各異的臀部，葉朔到現在也沒弄明白為什麼學院裡這麼多的美女卻一個也沒能讓他燃起十五歲的異樣！
兩年前，懵懂無知的自己帶著聖馬恩的期望（期望他快滾），姑娘們的不捨（不捨得他再回來)以及年輕的熱血來到帝都生活。
一切不幸都從那一刻開始（帝都要遭殃了）。多少辛酸，苦楚……多少彷徨，無助；多少焦躁，徘徊的夜！
葉朔不禁陷入了對前塵往事，悵悵回憶的追溯，頓生一種似水流年難再續，韶華容顏易蹉跎的感慨……
此時的喬治正站在斯威夫特的大學門口，藉著昏暗的燈光，他一眼就看見了掩蓋在陰影之下的葉朔。
他穿著學校裡最普通的法師袍，臉上帶著淡淡地笑容，袖子下，明顯被掩飾過的布包顯得有些詭異。但肥大的法師帽卻將這一切遮掩的毫無破綻。
喬治已經在這裡度過了兩年的學習生活。斯威夫特中的糜爛他再清楚不過！
度著輕鬆的步子，喬治來到了葉朔的身邊，輕拍了下葉朔的肩膀，陰影之下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句話，語氣中夾著一絲心痛：「別這麼明目張膽的盯著人家女孩子的胸部。」
葉朔沒有說話，從容地站起來，用一種很哲學很文藝的姿勢搭上了喬治的肩膀，略微抬起下巴。夜風中傳來了葉朔略帶激動的聲音：「用發現的眼睛無聲地撫摸，這才是藝術！」
喬治一臉的嚴肅，腳步卻小心的湊上來「嘿嘿」一笑，小聲說道：「你小子眼光真是不錯，正點！相貌清秀絕倫，氣質高雅大方，有必要認識一下哦！」
「哎，你覺不覺的那姑娘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我喜歡長得清純的女生！」喬治的小眼睛裡射出了光彩。
說罷，還未待葉朔回嘴，喬治便帶著一臉諂媚一聲不響地用他最優雅，最溫柔的姿勢跑了過去，還沒開口，卻又一臉興奮地跑了回來。
「怎麼了？」葉朔問道。
「她，她竟然和我說話了……」喬治一臉十分得意的神色。
「她究竟說什麼了，竟然能讓英俊瀟灑器宇軒昂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喬治少爺這麼激動？」
「她對我說『滾開去，小癟三！』哦，對了，『癟三』什麼意思？」喬治把臉湊上來，一雙小眼睛幾乎要貼在葉朔的鼻子上了。
「意思就是大陸上對於不甘寂寞的自由職業者的一種通俗叫法，一般不含褒義……」
「嗯？……什麼意思？」
葉朔歎了歎氣，順手摟住喬治的肩膀：「你總該看過香榭小居後邊垃圾堆裡穿著時尚，見人就舉起破碗，大叫一聲『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的乞丐流氓吧？」
「她竟敢侮辱一位帝國高貴的魔法師，我去教訓她。」喬治漲紅了臉恰似急於像葉朔表露心跡。
葉朔一指，「你想怎麼教訓？」
喬治看了一眼那驚心動魄的金色，顧左右道：「嘿嘿，今夜的陽光可真是明媚啊！」
葉朔若無其事，拉了拉衣襟：「轉眼兩年都過去了，御姐和蘿莉都枯榮了兩次。可是每次的新生總是沒有變化。所以每次給學弟們上課我都抱著一種維護公理與正義的信念。」
一聽這話，喬治的眼睛幾乎都瞇成了一條線，似乎是聽見了人間最好笑的笑話，攏了攏袍底。說道：「你丫可真夠無恥的！」
一如外人評論的那樣，生存在斯威夫特魔法學院中的雄性生物除了流氓之外一無所有。
古老的萊茵河依舊安靜地流淌著，蜿蜒曲折，陪伴著老舊的燈光散發出起伏的華彩。
斑駁的船影在寬達十幾里的河面上游弋，靠著河岸，無論是碼頭還是成堆的貨物，無疑都在訴說著這裡的忙碌與繁華！這裡是整個亞克伯格物質建設的基礎，也是所有壞蛋的天堂。
亞克伯格治安最為混亂的南方城區，一間破舊低矮的老房子裡，面目清秀卻滿面愁容的文弱少年正對著一隻瞇著眼睛的老貓，挺拔的身軀暈開一段陰影。神情憂鬱的喟歎：「人生啊，就是……」
伸手揪起瓷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涼水，打斷了這半句沒來由的抒情。他通常抒情抒到一半無以為繼的時候就會接上一大段敘事！為了順利過渡，涼水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利器。
手持瓷杯，面色憂傷的少年楞了半響，散出悠然一聲長歎！
緩緩踱到窗前，依然毫無頭緒的他，卻是又固執地灌了一口，打了兩個響亮的飽嗝！
「費德提克！」喬治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聽到聲音少年的臉上卻是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寂寞，人生真是寂寞如狗屎啊！」今天的少年的似乎格外固執。雙手高高舉起，一臉的倔強，「人生啊，就是……就是搞啊，我操。搞起啊！」
最後的文藝范也被流氓氣衝垮了，狂叫著套上法師袍，匆匆忙忙意氣風發地向外奔去，活像只靈巧的貓！
遠遠地，燦爛的星空之下依稀可以聽見那一聲聲感歎：「寂寞，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