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4章 羞辱（上） 文 / 范曄
第四章羞辱（上）
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有興趣，什麼都愛，不像現在，只能吃一種飯，愛一個人，幹一件事！時間是把殺豬刀，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葉朔自述》
魔法是最為艱深的學問之一，理論基礎是十分重要的，這兩年的時間裡，葉朔一直沒有放棄自學這些枯燥乏味的知識，然而卻收效甚微;不過也不是毫無作為，斯威夫特學院中的圖書館中擁有的海量的圖書資源，卻使得他在閱讀中不斷的拓寬了自己的知識面。
對於一個毫無任何基礎的少年來說，想要自學以艱難晦澀紛繁龐雜著稱的魔法，自然是難上加難。但是性格倔強的他，儼然將此當成了一種習慣來執行，無論每天的工作有多累，他都會抽出時間來學習。
此刻望著老者消失的方向，葉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目光瞥了下脖子上毫不起眼的暗紅色吊墜，心裡不禁湧起一陣悲哀，這是他身上唯一感情寄托，自從四歲開始，也就是他被送入了聖馬恩孤兒院生活之後，一直到現在，他已經佩戴了十幾年。
幼時的灰色童年，讓他對一切都有一種天生的抵抗情緒。然而來自父母的遺物，卻使得葉朔有些眷戀，手指輕輕撫摸著潛藏的依賴，葉朔情緒黯然：「這些年，還真是辜負了你們的期待了……」
重重地舒了一口氣，葉朔仰頭看了看天空，微瞇了下眼睛，在略微適應了那有些耀眼的日光後，低頭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灰塵，這才沿著人工製造出的碎石小路。慢悠悠地向山下走去。
不得不說，學院的綠化做得真是不錯，無論是平整寬闊的大道還是幽仄狹長的小徑，四周都種植著挺拔翠綠的青桐，濃郁細密的生機，使人不覺為之精神一震。
在經過地系二年級的實驗室以及凱文勒夫校史館之後，向西折過一個彎，逕直向萊茵河的方向走去，你就可以發現，這裡的氣息變得愈發的幽靜，隱隱地還可以聽見棲息在樹木上的鳥兒在輕聲地低吟。
穿過一條狹長的小徑向前，一條寬敞的大路逐漸顯現出來，路得盡頭是一幢極為氣派的建築，青灰色的牆石營造出的極為安逸的氣息，使得人身心寧靜。
葉朔抬頭望了望眼前這極為熟悉的建築，建築正門的牌匾上，鍍著金粉的「布魯塞亞圖書館」字樣正閃閃放光，綻放著不一樣的輝煌。
「這裡究竟承載著多少人的夢想呢？」葉朔透過晶瑩的琉璃窗，望著那些刻苦忙碌的臉龐，不禁想道。
打趣似地聳了聳肩膀，葉朔只是隨便轉了個念頭，便把之拋之一邊，邁步向內堂走去。
圖書館整體共有五層，每層又分為南北兩個部分，南部是一個擁有許多桌椅的不小的閱讀廳位，而北部則是眾多書架的聚集地，上面擺放的也多是些魔法理論基礎的書籍。
然而，每層擺放的類別又有所不同，一二兩層多介紹的是最為基礎的魔法體系理論，所以，相對的，人也比較多些；
三樓堆放的則是魔法藥劑學的配方和理論概論，專門開放給那些新入學的魔法學徒，自然相對冷清些；
至於四樓和五樓，則是魔法咒語的存放之處，必須要有魔法師的等級徽章才可以進入，當然葉朔也並不明白裡面的情況！
沒有理會這裡的擁擠，辦理完入門手續後，逕直走到魔法應用學的書架旁，葉朔慢慢抽出一本老舊的皮質封面的魔法典籍。瞥了一眼，《魔法理論的現實重要性》。
名字十分新穎，這不禁引起了葉朔的興趣，隨意找了個位置，慢慢地坐下，緩緩地攤開書頁，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閱覽室當中，異常安靜，寬闊的閱覽室也就零零散散有二三十人而已。
「魔法理論，不僅僅為各系魔法的發展提供了理論性的建設方向，同時，縱觀整個人類的發展史，自魔法理論形成之初，尤其是在人類進入大魔法發展時代之後，魔法理論的重要性更是日益被凸顯了出來；」
「諸多不可或缺的成果，或多或少，都含有理論魔法的縮影。如輻射到現今社會生活各個層面無法被忽略的鐫卡，便是魔法陣理論的現實應用，再比如，神秘異常的煉藥師所掌握的煉藥方法，實際上便是魔法陣同魔法藥劑學的深層次融合，所以魔法理論研究對於整個人類社會來說……」
對於這本書對於魔法理論在現實中應用的描述，葉朔還是十分感興趣的。
這書對於魔法理論的發展，做出的相當的概述，總體上來說，它縱向地給魔法理論的發展描述出了恰如其分的規律，對於那些知識和實踐相對來說比較貧乏的人來說，還是極有幫助的。
一邊閱讀，葉朔的心裡也同時十分感歎，「這魔法理論的涉及還真是廣泛，幾乎無所不包，不過為什麼在一千年前的發展曲線會有如此大波動呢？」
……
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上，葉朔一個人坐在那。溫暖的陽光混合著一縷浮塵的游動從狹小的縫隙透射而入，透過隨風飄動的雪白窗簾，灑下些許細細碎碎的光斑，竟將整個房間點綴的有了些古韻。
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之後。
「喂，小葉朔！」一聲可以壓低了的聲音將葉朔從書籍中喚醒。
抬頭望去，迎面是一位清純自然的少女，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
一張白皙俊俏的小臉笑盈盈地從仍顯刺眼的日光包裹中顯現出來，純淨美麗的大眼睛，幾乎瞇成了月牙狀，白皙嬌嫩的小手負在身後，身子前傾，故作生氣的雙頰微微鼓起，使之更顯俏皮和可愛。一雙薄薄的嘴唇幾乎貼到葉朔的額頭上。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死死盯著葉朔的少女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兒。淺褐略顯微紅的長髮宛若波浪一般肆意地披散在身後，尖俏精緻的臉蛋白嫩晶瑩，略施朱丹的小嘴好似新采的鮮艷櫻桃，一雙靈動清澈深邃迷人的湛藍色眼眸等若上等的克洛伊寶石，性感動人。
在亞克伯格的貴族豪門圈子裡，眼前這個動人的少女甚至可以算得上最好最著名的姑娘，當然也是許多帝都貴族豪門公子們的夢中情人和追逐目標。
不但如此，特拉米爾的家族還控制著帝都中諸如坊市，交易所部分產業以及武器販賣等眾多產業，亞克伯格無論是從最低等的一階魔晶，魔法石，或者珍貴的高階魔法植物、魔晶，乃至特殊的鬥技，鬥氣秘典以及其他稀有的東西，背後幾乎都有特拉米爾家族的影子。
甚至就連大陸上源源不斷不斷駛往亞克伯格的裝填甚實的巨大的貨船，也有近三分之一的數量是通過特拉米爾家族之手，流向亞克伯格消耗力極大的市場的。
而且，特拉米爾家族的巨大影響力並不僅僅是在商界，就算是對於帝國中強大忠誠的軍界，特拉米爾的家族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影響的。
如所以少女的家族縱使在大陸稱不上頂級巨擘，但也足以以十足的財力和盤根錯節的影響力躋身帝都中為數不多的超級家族的行列中。
加之她自己是個容顏絕麗的大美人，而且還是斯威夫特魔法學院中的天才魔法師，一旦獲得她的芳心，那……
所以，少女在那些驕狂甚巨目中無人的豪門貴公子心中幾乎可以算的上「禁臠」，一旦她有什麼動靜，立刻便會得到許多人的關注。
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葉朔的目光悄悄地掃視了一下大廳中那些火熱的目光，嘴角不禁掛起了一絲苦笑：「米姐，你這麼對我，和送我去投胎有什麼區別？」
「哼哼！」少女故作賭氣地冷笑一聲，慢慢在葉朔身邊坐了下來，臉上卻依然掛著迷人的笑，雙手抱著葉朔的一條胳膊，慵懶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有些幽怨，但其中明顯夾雜著一絲竊笑：「葉子，我愛你！」
「砰！」鄰桌的學員一臉古怪，手中仍在冒著熱氣的咖啡杯瞬間掉在了地上；對面一陣強烈的咳嗽，面色漲紅，含在嘴裡的葡萄似乎瞬間便堵住了氣管兒；身旁更是有人受不了刺激，雙手摀住錢包，隨即直接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葉朔的嘴角也是明顯抽搐了一下，雖然身邊如蘭似麝的幽香十分誘人，但是一想起米姐的恐怖統治，他緊張的簡直快要大小便失禁了。
話音剛落，一句更清晰地聲音在葉朔耳邊響起：「小葉朔，你好大的膽子，想造反麼？打劫新生這種刺激的事兒你都……」
「不是，米姐，你總不能……好歹我也幫你解了圍吧，況且明年就要考核了，我得……」葉朔尷尬地挪了挪身體，但卻被一把拉了回來。
斯威夫特魔法學院規定，三年之內如果還不能通過一級的魔法考核將被剝奪魔法學徒的資格，任何地方都不需要一無是處的廢物。
聽到葉朔的解釋，少女的笑意更是濃了幾分，隨便掃視了一下大廳，也不多理會，隨即俯下螓首與葉朔輕聲笑語起來。
眉頭皺了皺，扭過頭去，眼神下意識地在四下裡掃了掃，葉朔不禁笑得十分苦澀，但他這苦澀的笑容在那些一直幻想和佔有少女貴族公子哥看來是那樣的可惡與討厭，甚至比輕吹口哨，興奮揮動雙手的鄉巴佬行徑更令人生厭！
「這蠢貨簡直就是在故意炫耀，他怎麼配得到高貴的塔拉米爾小姐的青睞。」看著這一幕，圖書館中無數貴族少爺只感覺自己的心臟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壓力而快要停滯了。
應該是剛才葉朔的笑容，勁弩了這些可怕的「蠢傢伙」，這些公子哥們呼哧呼哧地喘息著，眼色赤紅，心底不斷咒罵著，更是有些心機陰沉者，眼神陰鶩，暗自在心裡盤算著怎麼給眼前這傢伙一點眼色瞧瞧。
屋子裡抱著這種想法的人可不在少數。
此刻瞧著少女和葉朔親暱的動作，不遠處的雷恩臉色極為難看，額頭「突突」的跳了兩下，拳頭更是捏的嘎吱作響，目光陰狠地盯在葉朔那一張人畜無害微笑的臉上。
葉朔非常不喜歡惹麻煩。但在亞克伯格聲名顯赫美麗多金且追求者十足的特拉米爾，此時看起來似乎具備了麻煩的一切特徵。
「特拉米爾小姐！」深吸了一口氣，帶上笑燦爛而溫和的笑容，快步向書桌旁的兩人疾步走來。
聞言，葉朔嘴角扯動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是雷恩那孫子，他老子是帝都城防軍的總長，理所應當，這小子身上官二代的派頭極重！雷恩長得五大三粗的，身上卻穿了一身標準的法師衣袍，胸口衣袍處繪有兩顆金星。看上去極為滑稽，活像只搖搖晃晃的大狗熊。
少女微微一笑，不可置否的摸了摸鼻子，在心裡咒罵了一句。轉身，換上一副笑臉：「雷恩少爺，有事？，您每天日理萬雞的，怎麼有空來這種鬼地方？」
被少女一頓譏諷，雷恩的臉上不禁有些尷尬，不過臉上的笑意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雷恩作為帝都有名的風流才俊，對於特拉米爾向來覬覦已久，如今望著少女秋水涔涔的眼神，更使得常年混跡花叢的他呼吸一陣急促，臉色微微漲紅。不過正因如此，一想起剛才的情形，雷恩不禁的心中妒意更盛。
「特拉米爾小姐，您的身份如此高貴，身邊卻留有這麼一個廢物未免太煞風景，小姐若是缺了僕從，儘管交代，雷恩雖然沒什麼能耐，但做主送您幾個卻也沒有什麼打緊的。」
「我知道你無疑就是想引起米姐的注意，但是不得不說，你幼稚的太明顯……」有些刻薄地諷刺響起。葉朔此刻的心性已經大不比前，去掉了唯唯諾諾的性格。真正做到心如赤子率性而為的地步。
被葉朔這一番毫不留情地譏諷，雷恩一臉錯愕，明顯有些不敢置信，他可沒想到，平日裡寡言少語，學院裡公認的魔法廢物，竟然生出了和他頂嘴的勇氣，笑容逐漸地收斂，臉色也慢慢變得陰沉起來，漠然冷哼了一聲，目光陰狠地盯著葉朔。
雷恩身後那一群屬下，望見自家主子這副難看的表情，都十分識相地朝前湧過來，隱隱將葉朔圍裹在裡面，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
圖書館裡，人群本來就集中，此時看得這邊的事故，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一時間，安靜的環境變得有些吵鬧。
「雷恩少爺，你最好看看，畢竟這是帝國圖書館……」少女稍帶慵懶的聲音傳來。
「只會躲在女人身後的懦夫。」臉上有些青白的雷恩，刻意盯著葉朔嘲諷道。說完這些，雷恩這才冷笑著離開。
「對不起哦！」少女也意識到玩笑開的過火了，皺了皺纖細的柳眉，低頭吐了吐香舌歉聲道。葉朔只是無奈地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他知道以後的麻煩，定然是不會少了。
布魯塞亞：納博西斯大陸上最為博學的大先知。
凱文勒夫：斯威夫特魔法學院第一任院長同時也是魔法公會的先驅之一，大陸公認的最強聖魔導之一，五千年前神秘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