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12章 來自克裡斯的召喚 文 / 范曄
原來，無敵，也是一種寂寞！
——《克裡斯外傳》
鍍著愈發明媚的陽光，愁眉苦臉的葉朔三人正緩緩向校長辦公室走去，向東折過一個彎，再繞過熱鬧的科斯伯格試煉場，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學院高大的行政樓正熠熠生輝。
狠狠地揉了揉頭髮，喬治幾乎將自己的一張臉擠成了肉鬆，緩緩地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皺巴巴的多巴羅香煙，點燃，剛抽了兩口，隨即又仍在地上，用力捻滅。
「你說克裡斯爺爺這次……」喬治那有些顫抖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落在葉朔的耳朵裡，竟然有些虛幻。
「別廢話，任何時候一定都一定要記住我們的原則：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費德提克倒是一臉的無所謂，語氣對於喬治也是不屑的很。
「這句話好像跟咱們三個沒什麼關係吧？我天生就是一窮鬼，喬治是不折不扣的賤人，喬你從裡到外都是色狼。」
……
其實行政樓並不遠，但在他們看來，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一種不詳預感在心裡逐漸地強烈起來，這使得葉朔在校長辦公室門前緊張地直發抖。
彼此對視了一眼，停了好一會兒，似乎就連大門都已經不再耐煩的時候，終於緩緩地伸出了一隻手，蒼白的手，敲門，裡面傳來一個聲音：「請進！」
葉朔推開門，臉色很難看，幾乎是同一時間，費德提克對喬治使了一個眼色，用嘴型臨摹出一句話：「完了！」
……
斯威夫特魔法學院，校長辦公室。
四下看去，辦公室其實並算不上寬敞，陳設也不十分奢華；房間的西面牆壁，正靠著一排高大的楠木書架，邊角已經有些發黃，油漆也有零星的剝落。細密的玻璃窗後，各式各樣的魔法書籍安靜陳列其上。書架之上，擺放的是幾架被擦拭的晶瑩剔透的魔法儀器。
而房間的東面，著眼掃去，只有幾方紅木桌椅泛著時間年輪的老態，甚是安詳！
此時，葉朔三人正抿著嘴緊靠一株巨大的紫衫盆景站立，如同在等待審判的罪犯。然而在他們的對面，卻是一方極為散亂的辦公桌，各式樣的文件，魔法儀器肆意的散落其上。
校長克裡斯&希伯正坐在辦公桌後面，頭髮極度散亂，遠遠看去，就像長在椅子上的一簇蘑菇。
克裡斯放下手中的文件，緩緩地抬起頭，掃了掃葉朔三人，忽然開口問道：「葉朔你們三個怎麼愁眉苦臉的？」
這句話使得靠在盆景上的葉朔，渾身一抖，迅速裝上掩飾性的笑臉：「克裡斯爺爺，你平時日理萬機的，好不容易見到，我們都很激動啊！」
「哦。你這麼說，我很欣慰，不過我看你們的表情，怎麼一點都不像激動地樣子，倒像是，像是……剛被人偷了錢包。」克裡斯饒有興趣的看著葉朔三人，戲謔道。
「不不不，我們是激動地想要流淚啊！」迅速地接上一句話的費德提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緊張地有些難過的他，此時臉部肌肉正在飛速地跳動。
克裡斯目光似乎也變得慈祥了，很感動的樣子：「其實我的事情也並不是很多，要不你們每天都來看看克裡斯爺爺吧」
「千萬別！」三人同時發出一聲尖叫。
「克裡斯爺爺，我們其實是擔心你的身體啊，您為學院的事務盡心竭力，還抽空關心我們……」有些尷尬的葉朔，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
「對啊，對啊，克裡斯爺爺，您的身體重要，重要……」費德提克和喬治一起玩命點頭。
看克裡斯的樣子似乎感動的要哭了，但是卻沒在這問題上繼續糾纏，克裡斯用髒兮兮的袖角擦了擦眼睛，用一種悲慼的語氣哀歎道：「你們覺得克裡斯爺爺是個怎樣的人。」
喬治：「一個善良公正，正直博愛的人。」
費德提克：「一個心懷憐憫，純潔慈悲的人。」
葉朔：「一個心胸寬廣，無比純粹毫無瑕疵的好人。」
……
喬治：「一個聰慧過人，英明神武的人。」
費德提克：「一個親切和藹，高瞻遠矚的人。」
葉朔：「我們崇敬的偉大校長，魔導士，魔法學會榮譽委員，應用學派的先驅克裡斯閣下，是一個寬宏大量，無比尊貴，嚴於律己，寬於待人，私德上極為純粹，一心一意只為魔法事業的發展……總之，克裡斯閣下是一個集合了所有人類美德的不做作，不貪婪的真實存在的毫無瑕疵的人。」
克裡斯狠狠地看著盯著葉朔那張偽善的臉，似乎想要從裡面找出一絲虛假來，停了一會兒，笑容更加燦爛的克裡斯卻突然有些「悲傷」起來，幾乎是用一種幾乎哀求的語氣：「克裡斯爺爺最近手頭是在有點拮据，奧普公爵說，只要有……你們也知道的，自從魔法影像開始流行之後，一些類似護士，警察，教師的衣服就都很火爆了。所以……」
三根香榭小居二樓舞池裡十分常見的鋼管被拋了出來。
「偉大的克裡斯法師是絕對不會提這種無理的要求的？」葉朔故作憤怒地看著眼神驚恐的喬治兩人，眼裡儘是焦急。
「我也知道這種要求十分無理，你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克裡斯爺爺餓死吧？」目光在葉朔的身上打量了幾番，克裡斯的嘴角迅速浮現了一絲狡詐的笑，旋即消散。
「況且除了斯威夫特學院的學員，你還是我克裡斯的孩子啊！」老者慈和的說道。
想起這幾年來克裡斯對自己的呵護與愛護，葉朔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對著面前的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眼中含淚，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小子雖人微言輕，無所作為，但是承蒙克裡斯爺爺無微不至的關照，恩情如此，無以為報，校長若有所求，葉朔定當盡心竭力，雖死不惜身。」
克裡斯嘴唇有些顫抖，用乾枯的手掌勉強理了理蓬亂的頭髮，踉蹌地走到葉朔的身前：「好好，真是好孩子啊，既然你說你要拿生命來回報我，我也沒有那麼凶殘，你要你……」說著克裡斯的老眼斜著撇了撇依舊在地上滾動的某些金屬器物。
幾乎是同一時間，葉朔迅速抹乾了眼淚，用一種更為哀求的語氣：「難道，您想要看到您最喜歡的孩子失去自尊麼？況且，這是多麼丟人的事兒啊，就算是殺了我也不幹！」
克裡斯皺著眉，幾乎是用自己最為擅長的官腔嚴厲地問：「那今天你打了雷恩少爺的事兒怎麼解釋，要知道……」
三件極為暴露的改裝法師袍從辦公桌後背甩出來。
……
極為燦爛的魔法光影記錄儀開始工作，透過水晶球，依稀可以看到克裡斯那張掛著詭笑的臉。
半小時後，一切歸於平靜。
葉朔偏過頭，瞥向身邊的兩人（小聲）：「你們兩個還有多少錢？」
喬治急忙捂緊自己的錢包，用一種瞧賊的眼神看著葉朔。
費德提克眼睛一瞪，狠狠地甩出一句話來：「少來，沒有，別惦記！」
無奈的葉朔，輕輕地聳了聳肩膀，有意無意地掃視了克裡斯一眼，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希伯歷一六五四年……香榭小居……十字弩……家教。」
警惕地看了克裡斯一眼，發現他仍沉浸在得逞的幸福中，沒有絲毫甦醒的跡象。
「你要借多少？」輕輕地歎氣聲中，喬治和費德提克已經拿出了錢包。
學院行政樓外。
費德提克輕輕拍了拍葉朔的肩膀：「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別扛著，畢竟我們是兄弟，對於我們來說，你比所有的魔法，所有的美女都要重要。」
似乎有些疑惑，葉朔摸了摸額頭：「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
「因為你剛才借走了我全部的身家性命！」費德提克撩起額頭的紅褐色頭髮，望著瓦藍的天空憂鬱地說道。
……
走遠的葉朔，依稀可以聽見喬治和費德提克的對話。
喬治：「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那個？」
費德提克：「壞消息。」
喬治（悲哀）：「我們已經沒有錢吃飯了，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要靠魔法後勤部的牛糞度日了。」
費德提克（吃驚，迫不及待）：「那好消息呢？」
喬治（驚喜地大聲吼叫）：「我已經調查過了，牛糞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