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47章 預言節(四) 文 / 范曄
而懷著這種心情的還有帝國遠東區陸軍統領文森特公爵。
此刻他正緩緩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廣場上那些麻木虔誠的人群。
這位五十四歲的陸軍統帥,一等貴族,此時正穿著自己最隆重的制式鎧甲,走在皇帝陛下的身後,身後的大麾迎風無精打采的飄蕩著。
如果,近距離觀察,就可以清楚地發現,公爵大人眼神渙散,他的視線甚至都沒有在廣場上虔誠人群的身上停留哪怕一刻,眉頭正緊緊皺在一起,更似乎——有些不耐煩。
見鬼,這玩意簡直太醜了!而且極不合身。
他可不認為,在可怕的陸軍戰場上,這種笨拙的鎧甲能提供什麼保護,它們恐怕連一級鬥氣的攻擊都抵消不了,至於那些虔誠的頌唱,在公爵的心中更是一件愚蠢之極的事情。
這處境就如同給自己給自己弔唁一樣令人尷尬,他估計,但凡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意圖,恐怕就沒有一個人希望這麼做,就算是那些最低等的平民恐怕也不會。而且,他感覺自己作為高貴而神聖的帝**方統帥卻因武力震懾來參加這樣目的的儀式,實在是有失尊嚴和身份!
然而,下面那些麻木的人群真的是太愚蠢了,他們的頌唱聲就彷彿葬禮上悲慼的輓歌,一次又一次地侵蝕著公爵大人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耐心。
終於走到了神殿的指定地點,隨即他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樣對著皇帝擠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個笑,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更像是在哭喪!
眾目睽睽之下,任誰都沒有看見,那掩藏在統領大人眉宇間的點點哀傷,因為他知道,儀式結束後,他的生命就又要減少那麼一點兒了,雖然這部分,很小很小;雖然這個過程異常舒適。
可誰說只有疼痛才是傷害呢?人生就如同未經人事的處女一般,總要也總會經歷興奮與傷痛的。
但是有誰願意自己被剝奪生命呢?哪怕只有那麼一點。
難道是這些虔誠恭敬的信徒麼?公爵大人有些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而且心裡還一直在默念著一句話,既不是哀求,也不是祈禱。而是在反覆地咒罵:「去你*媽的,去你*媽的吧……」
時間流逝的很快,轉眼間便已經接近九點了。
神殿前方的廣場上,數十萬人有序地站著,而在那巨型的白玉雕像之前,教皇靜靜地佇立著,在教皇的身後,依次站立著四名紅衣大主教,以及那六名白衣祭祀與神殿的騎士,這些人也都靜靜地站立著。
而在教皇的身側,帝國皇帝韋特也是同樣虛待而立,在他身後,各國皇室,諸多公國的大公以及大陸上一些有名望的家族族長,也都神色虔誠,微微躬身肅立。
「大人,時間到了。」教皇身後,一名紅衣大主教踏上一步,恭敬說道。
教皇仰頭看了看墨色漸濃的夜幕,微微點頭。
「開始吧。」教皇淡然的說道,聲音很輕,但卻蘊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嚴。
瞬間,站在教皇身後的那六名白衣祭祀體表立即浮現起乳白色的光芒,異常渾厚的光明系魔法力柔和地湧起,拼接。
剎那,似是某種開關被瞬間激活了一般,那幾道白芒在空中彼此迴環,糾結,轉眼間便在教皇的背後結成了一個豎立的巨大繁雜六芒星魔法陣。
四散溢開的一道道波紋似的柔和聖光頓時將教皇那略顯乾瘦的身軀襯托的異常神聖,幾乎是同一時間,身後那四名紅衣大主教的身上也是散發出了濃郁的光明魔法力波動。
漸漸,教皇的雙眼緩緩垂下,雙臂撐開,身體似是不受控制一般飄然而上,此時聚集著數十萬人的廣場在聖光灑落的點點神輝之下一片靜寂,幾乎所有人都昂起頭,注視著漂浮在半空中如水紋一般湧動的乳白色光幕,心中暗自祈禱著。
整個廣場安靜地似乎只能聽見微風吹過的聲音。
「以主之名!」浩蕩的天音,從神殿頂端徐徐傳來,隨著風兒飄然迴旋,滌蕩在天地之間,雖然這聲音異常平靜,但卻十分清晰地迴響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中,震懾靈魂!
「一個魔法幾乎就覆蓋所有人了,這教皇的實力還真是深不可測!」望著廣場中的變化,葉朔不禁嘖嘖稱奇道。
「那是魔法陣的放大效果。」那不勒斯輕聲說道。
「魔法陣?」葉朔怔怔地看著天空,片刻,他又謹慎地在廣場中掃視了一番,甚至連廣場的地面都沒有放過,但說實話,他能看得出雕像上鐫刻的痕跡,卻絲毫感覺不到魔法陣魔力波動的氣息。
「當然,魔法師雖然精神力十分強大,不過要想施放這籠罩過百萬人的魔法,就是神聖魔法師也沒辦法做到,你應該明白魔法退減原理吧,就是這個道理。」那不勒斯笑著回答道。
魔法退減原理,葉朔當然知道,魔法的威力雖然極為強橫,同樣,限制也是極多,精神類的魔法,根據受術對像數量的增減,對於魔法師精神力的要求實際上有很大的區別的。
比如,施放同一個魔法,對象是一個人和十個人的區別,並不是所需的精神力增加十倍的區別,而是呈指數形式遞增的。
由於魔法師的精神力是固定的,所以,從某種層面來講,魔法的威力會根據受到魔法影像的時間,而呈現一種遞減下降的趨勢,同樣,這種下降也是呈指數形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