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67章 一籌莫展 文 / 范曄
葉朔重新回到工作台旁，不過他卻並沒有馬上開始。畢竟材料有限，若是他一時興起，不計後果地鐫刻，將這些材料都盡數糟蹋乾淨了。
此刻他身無分文，想要重新購買這些貴如金箔消耗甚巨的卡墨，卡材。除了再次寄售鐫卡，也就只有到歐斯特憑借高貴魔法師的噱頭賣身一種方法了。
而且，這還是在日前魔法袍被劃歸制服範疇後，價格和市場需求都空前高漲的情況下，才有可能辦到。
一想到這，葉朔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絲感慨。生活還真是不容易啊，為了它，多少人被迫改變初衷，背棄了自己，而這一切，不過都只是為了既簡單卻無比艱難的目的——活下去！
十年前，自己第一次來到歐斯特的時候，當時自己第一次見識到亞克伯格的糜爛和骯髒，那時候的自己還義正言辭的，告誡勸阻。
想起那個時候，想起當時的自己，還真是幼稚天真的可以。甚至，到現在他心中還著實疑惑，當初那麼「不明事理，不安現狀」的自己為什麼沒被摧殘至死，難道命運作祟？
自嘲般笑了笑，葉朔輕搖了搖頭，未曾多言，心神稍定後，重又開始了自我折磨，自我否定的忙碌。
來來回回地思忖了許久，他還是決定，先將感知恢復到最佳狀態，再做他算。
按理說，以他現在幾近增加了一倍的感知，想要製作四星鐫卡，本該不應算作什麼難事，畢竟這只是在三星鐫卡的基礎上多加了十幾個反式弧形構紋以及三個基礎魔法陣而已。
冥思苦想，半晌後，他覺得上次應該是自己沒有控制好感知，加之卡材內部紋理，阻障之間的滯澀，導致了感知波動過程中的過度浪費，不足！
如此這般，幾近確保萬無一失後，他才開始第二次的嘗試。
再次坐定，剎那間，光芒閃爍，葉朔面色凝重，靈魂感知極度壓縮，牢固卻愈顯呆板的控制著誘導融合的波動頻率。
意識透過卡片表面，死死地注視觀察著這張空白卡材在鐫刻過程中元素波動的變化。
少頃，只聽見「嗤」的一聲，從鐫卡紙上升騰而起的刺鼻氣味，再一次充斥了整個房間。
「該死，還是不行！」嚥了一口唾沫，葉朔喘著粗氣，面色蒼白，暗自拭去額頭上，細密宛若雨滴蜿蜒流下的冷汗，望著自己的又一次失敗，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這一次，雖然他拼盡全力，幾近顫抖般整整支持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但還是依然不出意料般功虧一簣。看來，壓縮感知，刻意干涉誘導構紋，卡墨以及卡材自身結構間的融合，是行不通了！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信手拾起桌上雜亂無章，散做一團的四星廢卡，看著上面糾結化作一團的筆觸線條，斑斕暈開的單調卡墨，葉朔心中不禁一陣苦笑。
連帶著，本信心滿滿，興致勃勃的高昂心情姿態都是倍受打擊，變得大為糟糕。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鐫刻不過只是感知積累，筆觸手法圓潤熟練，誘導融合渾然天成，自然清晰，是一項手段，方法。可是沒想到，卻是這般的困難，難搞。
要知道，這還只是四星鐫卡的水平而已，就是如此難以駕馭。若是到了以後，想要再行提升實力，那些更為高級的鐫卡，豈不是要花費數十年，甚至近百年的時間……
那一霎，恍惚中，葉朔彷彿看到了自己昏暗而沒有任何前途的一角未來。
不過，這一次的嘗試，也並不是毫無效果，至少單單是反饋給他的感覺就更為直觀深刻，之前的推測並沒有錯，只是在處理問題，對待疑惑的處理方法上出現了偏差和錯誤。
他對於鐫刻還是沒有充分的瞭解和認知，對於卡材的內部細微結構的陌生，感知誘導過程中太多無所謂的浪費。
構紋筆觸，卡墨劃線之間極細微的聯繫，這些都是他無法成功鐫刻的根本誘因所在。倘若他的感知再次壯大一倍，這四星鐫卡的製作自然不在話下，哪怕是浪費些許，也不打緊！
但是，對於他如今的靈魂感知來說，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
若是按照自己的估計，整個鐫刻的過程大約需要近一個時辰時間左右。
也就是說，他起碼需要維持這種感知波動強度幾十分鐘的時間。現在，即使他全力施為，也不過半個時辰，差距還很大。
雖然，靈魂星雲自行的旋轉同化的速度大大加快，但在四星鐫刻的恐怖消耗下，那緩慢自行提升的速度，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看來，只能在控制節省靈魂感知的方向上多花些心思了。過了一會兒，葉朔的腦子慢慢恢復清明，氣息也是漸漸地平穩了下來。
其實，仔細想想，在控制感知這方面，他非但不弱，而且按照那不勒斯的話來說，還是極有天賦的，況且，此時他的靈魂強度早就已經超越了一般的中級鐫刻師了。
畢竟，能夠在半年的時間內，便進階成為一名三星中級鐫刻師，這不但需要極度的努力，更要有相當的天賦。在靈魂感知的控制方面，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所以，遲遲無法突破四星的境界，這使得他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疑惑不解！
琢磨下來，葉朔覺得自己對於鐫刻還是不夠瞭解，熟悉。個中玄妙他也還是一時無法理解，可這其中自己到底遺漏了什麼呢？
對此，直至夜深，他也始終一籌莫展。
此刻，他兀自煩悶不已，不過答案，卻一直未曾知曉，而他也只是如是一般無意識地想著，只是每多想一次，心中便彷彿多受一份煎熬。
時光如水，夜色漸深。當黑暗降臨在這片廣袤無垠神秘無端的大陸之時，蒼穹之上，一輪冷月，幾縷星芒。清輝都是盡皆傾灑而下。
夜幕漸深，他卻連吃晚飯的心情都沒有，可最終還是拗不過倔強的肚子，只是胡亂的吃了些東西，便又重回到小院兒之內。
逕自爬上屋頂，躺下。雙腿支起，望著無盡的浩瀚夜空，緩緩地恢復著感知，繼續琢磨，分析著鐫刻上所暴露出的問題。
該死！到底怎樣才能使感知的誘導更精微，更凝實！
「真是讓人傷透腦筋！」將雙臂折疊，枕於頭下，看著眼前那潔淨深邃的夜空，葉朔一苦悶地感慨著，喃喃細語道。
月華如水，混合著幽幽燃起的昏黃街光，傾灑下來。夜色微涼，螢光柔和，將整個亞克伯格襯托的格外蕭瑟，孤寂，青冥薄霧，淡淡漂浮。如紗似煙，四下寂靜悄然，美不勝收。
忽然，一陣極為熟悉的腳步聲傳來，葉朔不由得抬起頭來，聞聲向下望去。
只見在那皎潔清冷的月光籠罩下，點點殘霧之中，一道略顯嬌小稚嫩的身影，隱匿在夜色之中，裊裊而來！